想了一夜，陸雪苒決定向顧涵坦白。

    她請了半天的假，一大早就坐車去找顧涵，軟磨硬泡的讓她開了門並且坐下來聽她說。

    室內很安靜，兩人對坐著，陸雪苒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聽完後，顧涵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問：“這麽做值得嗎？”

    陸雪苒看著她回答：“不管值不值得，我都已經做了。”

    可曾後悔？”

    陸雪苒搖了搖頭，“不後悔。”

    為什麽不後悔？你又不愛樓銘謙！如果是因為錢，我會幫你想辦法。”

    不是錢的問題。元翊不在了，我嫁給誰都一樣。”

    這世上一定還有人跟元翊一樣愛你，你不能這麽消極，人生要向前看。”元翊也是她的朋友，他去世她也很難過。但再難過又能怎麽樣，他不會再回來了。有一個人喜歡了陸雪苒十多年都不曾說出口，對陸雪苒的喜歡絕對不會亞於元翊，可他是個膽小鬼，膽小到這輩子可能都不會表明心意。

    顧涵苦笑，自己竟然起了幫他向陸雪苒告白的心思。

    我沒有消極。你不用擔心我，之前樓銘謙確實給我找了很多麻煩，但是現在的他對我真的很好，我願意跟他從朋友做起，也願意試著接受他。”這是她的心裏話，雖然不確定自己是否會愛上他，但她願意嚐試。

    真的？”

    當然，我哪敢再騙你。”陸雪苒笑說。

    可我聽說樓銘謙是出了名的花心，我怕你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蒙騙，怕你愛上他後他又恢複了本性。”顧涵表示擔心。

    你根本不用怕，我很難再愛上一個人，不愛就不會受到傷害，你要擔心還是擔心樓銘謙吧。”

    我擔心他做什麽，我跟他又不熟，連麵都沒見過。”

    也是，既然你回國了，什麽時候有空去我們家吃飯吧。”

    話說你剛回來也沒什麽事，不如就今晚吧。”陸雪苒提議。

    今晚不行，我有約了。”

    跟誰啊？男的女的？我認識嗎？”

    你怎麽還是這麽八卦，我就不告訴你！”

    看來是有情況啊，去吧去吧，我總不能耽誤你的好事。”

    ……”

    陸雪苒走後，顧涵就開始挑選今晚要穿的衣服。

    已經兩年多沒見到他了，期待的同時還有些緊張。她不是內向拘謹的人，可是一碰到他，她整個人都會變得局促。

    提前一個小時來到了約定的地點，一家高中學校對麵的餐館，雖不高檔，但是裝修雅致，氛圍很好。

    顧涵？”清潤的嗓音，帶著一絲不確定。

    顧涵的身體一僵，緩緩的抬起了頭。

    他還是沒有變，一如既往的耀眼，不管到哪裏都會引來許多女生側目。

    好久不見。”顧涵微笑，盡量克製內心的激動。

    是啊，好久不見。”莫晨安在她對麵坐了下來，不禁也有些感慨。

    這兩年你過得如何？”點完餐後，顧涵問道。

    還好，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經營得還可以，你呢？”

    我在國外過得挺好的，差點就舍不得回來了。”她笑，說著違心的話，其實在國外那兩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回來。

    那看來你還是更喜歡國內。”

    嗯呐，畢竟朋友都在國內。”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爸讓我去他公司上班，我有在考慮。”

    不說這個，話說你條件這麽好，找到對象了沒有？沒找到的話我給你介紹吧。”

    莫晨安笑了一下說：“好啊，但我眼光很高的。”

    你說說看。”

    莫晨安的笑意止住，麵上有些尷尬。

    察覺到他的異樣，顧涵斂目，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那我知道答案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兩人相對無言的吃著飯，還是顧涵先開的口，“我妹還一直糾纏你嗎？”上次得知顧萍跟他們吵了一架的事後，她有打電話給顧萍做了解釋，但顧萍什麽都沒說，她擔心她還會找他們麻煩。

    她啊，隔三差五就來我律師事務所門口蹲守。”提起顧萍，莫晨安一臉的無可奈何。

    唉，不好意思啊，我妹她就這樣，我也拿她沒轍。”

    不關你事，她就一小屁孩，我也快習慣了。”

    你就打算這樣下去嗎？”

    什麽？”

    有些事你不說的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很想激他一把。

    你到底想說什麽？”莫晨安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顧涵直視他的眼睛說道：“喜歡一個人就要大聲的告訴她，而不是一直藏在心裏。”

    藏了那麽多年，不累嗎？”

    莫晨安愣住，半晌後他叫來服務生結賬，隨後連句告別的話都沒說就走了。

    顧涵追了出去，對著他的背影問：“說一句喜歡她有這麽難嗎？”

    你比任何人都喜歡她，也為她做了很多事，為什麽都不告訴她？”她實在不能理解。

    是他跟她說陸雪苒的家庭情況，是他拜托她多照顧她。

    初三那年，陸雪苒跟她一起值日時低血糖暈倒，是莫晨安背她去的校醫院；高一那年，陸雪苒生病請假一周沒去學校，正好那陣子元翊家裏有事，莫晨安就做了一份筆記讓她說是她做的給陸雪苒；高三那年，陸雪苒喜歡的樂隊要在當地開演唱會，因為沒有錢買門票就歎氣說：真想去啊。這話被莫晨安聽到了，他就去兼職賺錢買演唱會前幾排的門票，買到後還是交給她，讓她找個理由給陸雪苒……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她都看在眼裏。

    她不喜歡我，就算說了也沒用。”莫晨安轉過身，自嘲道。

    你不說怎麽知道沒用。”

    我和她幾乎一見麵就吵，她連看都不想看到我，我說這些做什麽。”想起上次陸雪苒跟他說他們別見麵了，他就不願再想。喜歡她是他一個人的事，隻要她過得好，他說不說又有什麽要緊。

    是你非要懟她，我就不明白了，你好好跟她說話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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