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大門看到蘇璵的時候，沈悅表情有點愕然。

    我打聽到你們住在這裏，冒昧上門，沈姑娘見諒。”蘇璵後退半步，傾身行了鄭重的一禮。

    沈悅忙側身，隻受了半禮，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蘇大人言重了，請進。”

    引蘇璵進了會客廳，並且親手為他奉上清茶一杯之後，兩人才寒暄起來。

    蘇大人今日還是為了蘇染的事情而來？”沈悅少頃就反應過來，盡職盡責的蘇璵能找到她這裏，多半是為了這事了。說來也是可憐，這麽一個恪盡職守的三好青年，就因為官場上那些不可說的道道兒，不能一展宏圖。

    也不盡然，蘇璵已經比大多數人幸運了。若他不是東唐第一望族蘇家的子弟，又怎會年紀輕輕就在負責東都爻陽守衛的京吾衛站穩腳跟？

    我去了家丁們供認的作案地點，用了些手段，發現了這個。”說著，蘇璵從懷裏掏出了一物。

    質地似鋼似玉，海藍半透明的顏色，形狀似扇麵，一端鋒利，一端鈍鈍的，連著少許白色軟軟的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在蘇染死的地方發現的？”沈悅接過來，隨之來的事越發濃重的腥味，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靈敏的嗅覺在麵對難聞的氣味時真是一種折磨。

    你覺得這像什麽？”蘇璵一臉認真討教的表情惹得沈悅微囧，感覺在嚴肅端謹的蘇大人臉上看到了如小學生般純粹的求知欲。

    沈悅垂眸，撫著白色軟軟的一端：“這是從什麽身上扯下來的，你看這一麵很鋒利，應該原本就是向外的。這一麵向裏，所以很鈍，白色的這些，是這塊鱗片從他身上扯落時連著的皮肉。”

    蘇璵順著她的猜想去觀察，果然越看越像。

    你怎麽拿到這東西的？”沈悅抬頭問道，眼神明亮，吐氣如蘭。

    衙門裏專門訓練了幾隻大狗，這家夥鼻子靈的很。我利用職務之便帶了一隻出來，提前讓它聞過屍體，再到了那裏，它就一路帶著我找到了這東西。地方很隱蔽，虧了那家夥，不然還真發現不了。”

    警犬？

    沈悅感歎，雖然這個世界是古代，但是好多地方細節之處人的思想還是十分超前的。比如冰箱，再比如這裏的警犬。

    不是人。”沈悅篤定的說。

    蘇璵呆住了。

    神族行事不會這麽鬼祟，不是人族，也不是靈族，難道是妖族？”沈悅打量著手中的鱗片，自言自語，卻嚇壞了一旁的蘇璵。

    對他這種傳統端方，一板一眼的人來說，沈悅這句話無疑是有些魔怔了。

    沈姑娘，你還好吧！”

    沈悅抬頭，見蘇璵一臉見鬼的表情，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蘇大人，你年紀雖輕，但是當京吾衛也有些年頭了吧！你應當知道，有些現象，不是尋常道理能解釋的清楚的。你就沒懷疑過，這個世界上有除了人類之外的存在嗎？”

    蘇璵沉默了半晌，神色依舊有些驚疑，但已經緩和了不少：“這太匪夷所思了。如你所言，我也見過一些很玄奇的事，但最終水落石出之後就會發現左不過一些人裝神弄鬼。單憑味道和這麽一塊，如你所言是鱗片的東西。我還不能相信。”

    不止這些，”沈悅適時出言糾正，“還有記憶，我並非親眼所見，蘇大人應該比我更有體會。那些所謂的真凶，是真的認定自己就是凶手的，這又怎麽解釋？”

    江湖上奇人異士甚多，傳說中亦有過關於催眠術的事跡，也可能是有身懷此技的人參與呢？”蘇璵說什麽也不相信這世上有靈異鬼神之說。

    沈悅不置可否，她和蘇璵接觸的世界不同，所以她也不能就否認他的認知。雖然她深覺所謂的催眠神馬的，很可能也是那些非人類搞出的事情。

    蘇大人接下來打算怎麽辦？”求同存異，沈悅不打算就世界上有哪些物種這個問題和蘇璵深究，於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也是當務之急。

    我不知道。”他整個人一下子頹然起來，看的沈悅一愣一愣。

    我說，你不辭辛苦找到我家門上，一套一套說了一堆，說了半天你是不知道接下來幹什麽了？！”沈悅不由得有些抓狂，上一秒她還覺得這是一個十分靠譜的老大哥，這一秒已經懷疑了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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