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局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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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雲烈的暴怒在傅殘陽眼睛裏來的是那樣的應景,他像是在看一個被自己激怒的小孩子一樣,帶著欺哄的味道輕慢地說:“王爺,這就生氣了?看來你的定力不過如此。這還隻是剛開始呢,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女人是怎樣一步一步離開你的。”

    杜雲烈緊緊揪著傅殘陽的脖頸,怒發衝冠,“你究竟想要做什麽?你若是膽敢傷害允兒,哪怕是一根汗毛,老子保證,一定會讓你後悔重新活了過來。”

    “這麽狠啊,那我倒要看看,在允兒的心目中,到底是你這個丈夫重要,還是我這個傅大哥重要?”傅殘陽輕挑英眉,帶著一絲戲謔的味道說。

    “你”杜雲烈的拳頭又揚起來,傅殘陽眼睛都不眨,毫不畏懼地看著他。

    “你們在幹什麽?”南宮允帶著震驚和詫異出現在門口,桑格站在她身後,目光不明地看著大打出手的兩個人,嘴角輕輕揚起。

    南宮允和桑格在房間裏聊得正嗨,聽見外頭的動靜,驚得南宮允一個骨碌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正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在看到南宮允的一刹那,不由都往後撤退了一步,杜雲烈負手而立,臉色鐵青,神色冰冷地看著傅殘陽,心底的火氣還沒有完全消散。

    傅殘陽則輕挑唇角,從袖口中掏出潔白的手帕在嘴角輕輕一擦,意料之中看到血跡在潔白的手帕上氤氳開,染紅了那一方潔白,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隨手就扔在了地上。

    兩個人的火藥味隔著老遠就能聞到,南宮允皺著眉頭,不知道這兩兄弟之間發生了什麽,可是她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這藥引子就是她,因為此時此刻,兩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神色不明,她卻懶得看兩個人,輕垂眼瞼,看著落在地上的那方手帕。

    一陣秋風吹來,手帕被風輕輕撩起,南宮允緩步邁下台階,一步一步地朝手帕的方向走過去。

    因著剛才上藥的緣故,她身上隻著了一件單薄的月白色單衣,秋風很涼,吹在她瘦弱的身軀上有些瑟瑟發抖,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散在身後,此刻也被微風撩起,帶著些醉人的意味。

    杜雲烈和傅殘陽看著這樣的允兒,心湖不由泛起陣陣微波,不約而同地咽了一下口水。

    薄霧籠花嬌欲泣,夜深微月下楊枝。

    美人遲暮,美的如此慵懶,如此隨意,如此漫不經心,這世間,也唯有一個南宮允了。

    南宮允輕輕彎腰將腳底的手帕撿起來,看到了上麵綻放開的那朵鮮紅的“雪花”,好看的墨眸盈上無盡的冰冷,微微抬頭,看著正注視著她的兩個男人,冷冷地問:“為什麽打架?”

    杜雲烈呼吸一窒,側過頭去不願意對視南宮允的眼睛,因為允兒的眼睛,冷得能殺死人。

    傅殘陽卻是比杜雲烈淡定多了,麵不改色地衝南宮允微微一笑:“男人打架,除了因為女人,還能因為什麽?”

    南宮允一怔。

    “傅殘陽!”

    若說剛才南宮允的眼神能殺死人,那麽這三個字從杜雲烈口中出來的時候,也帶著要將人淩遲的霸氣與淩厲。

    南宮允的目光移向了杜雲烈,看到他眉宇之間難以壓製的憤怒,心裏陡然一驚,杜雲烈果真是怒了,難道傅大哥在他麵前說了什麽?

    她扭頭看了一眼傅殘陽嘴角的淤青,可是他臉上那一抹淡漠的笑容更讓南宮允覺得呼吸不過來,為什麽覺得傅大哥雖然是在笑著的,可是看著自己的眼神那麽的冰冷?

    南宮允輕垂下眼瞼,她心裏清楚,杜雲烈是外冷內熱,而傅大哥,則是真正的外熱內冷。

    眼睛裏升騰起些許霧氣,南宮允忍著淚意,心裏著實難過,沒有人願意看到對自己最為重要的兩個男人兵戎相見,更何況,他們還是兄弟!

    抬起頭,南宮允還是衝傅殘陽走了過去,仔細端詳著他青紫的嘴角,輕道:“對不起。”

    傅殘陽眼瞳一閃,有種叫做希冀的東西漸漸地消失不見,隻是嘴角的笑意依舊浮在臉上。

    一顆心也倏然冷卻下來,他原以為,她會關切地問他是不是受傷了,疼不疼之類的,沒想到她張口就是一句“對不起”,那這句“對不起”,是為杜雲烈說的嗎?

    杜雲烈見南宮允看都不看自己,徑直便朝傅殘陽走了過去,心裏已經是暴怒,又聽到她這句“對不起”,登時憋不住了,粗著嗓子大吼一聲:“南宮允,你是瞎嗎,你男人在這兒呢!”

    南宮允冷冷的一記眼刀朝他射過去,轉過身子幾步走到他麵前,收起方才麵對傅殘陽時溫柔和慚愧的樣子,青著一張臉戳上杜雲烈的腦袋,“吼什麽吼,我又沒聾!”

    “你”杜雲烈被南宮允戳的一愣,旋即一張老臉紅了個透,這還當著傅殘陽和桑格的麵呢,她就不知道要給他留幾分麵子啊,真是丟人!

    南宮允卻並不想給他什麽顏麵,秀目一瞪:“你什麽你,傅大哥你都敢打,我看你是瘋了!”

    杜雲烈瞪大眼睛,這下,可真是麵子、裏子都沒了。

    桑格在旁邊冷眼瞧著,不由笑出聲來,然後迎來了南宮允和杜雲烈齊齊不滿的眼神,趕緊收斂了笑意,心裏的笑意卻是怎麽也收不住,沒想到允兒還挺有當悍婦的樣子。

    他抬頭看了站在他們身後的傅殘陽一眼,傅殘陽正輕垂著頭,頎長的身影站在那裏,顯得那麽單薄、那麽蒼涼,哪怕他就站在離他們幾步之遙的地方,可是儼然是一個局外人,一個格格不入,無論怎樣也融入不進去的外人。

    南宮允探尋的目光看向杜雲烈,“你們到底為什麽打架?”

    杜雲烈冷哼一聲,粗魯地說了一句:“老爺們之間打個架算什麽,男人的事,女人少摻和。跟我走”

    杜雲烈二話不說就扯著南宮允的胳膊走,南宮允在後麵喊:“去哪兒啊?”

    “回房間,睡覺!”杜雲烈氣哼哼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