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二)七年之痛和五年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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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海市的夏日海灘總是很美,安然穿著很便宜的人字拖,踩在鬆軟的沙子上,然後把腳泡進海水裏,任由細膩的沙粒從她的腳背上輕輕滑落,似乎這樣能夠讓她的心情變得格外好。
周末很短,尤其是在濱海市度過的周末顯得更短,安然不舍得離開濱海市,因為這裏有白大娘,這裏有家的味道,母親和父親的味道。
但是不得不離開。離開前,安然給大爺大娘買了一隻小狗,大娘歡喜得不得了,在安然走之前偷偷往她的包裏塞了十來個包得很好的土雞蛋。
下了機場高速安然便看到世貿大樓外牆廣告屏幕上滾動的大紅字,襯著喜慶的背景——恭賀市長千金與市檢察院院長訂婚!
看到那個消息,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畢竟七年了,秦長林不該在她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如今他能訂婚,真的很好,何況市長千金也等了他五年,也應該得到他的回應了,安然由衷的希望秦長林能夠好好珍惜這個單純的姑娘。
大步走向家中,安然覺得無比輕鬆。可當她走到家門口時,安然卻看到了一臉胡茬的秦長林頹廢地坐在她家門前,雙眼通紅,如同一隻困獸。安然的腳步聲讓秦長林轉過頭來,一見安然,秦長林立馬撲過來緊緊抱住,生怕安然逃跑。
安然被他勒得有點喘不上氣。“嬌嬌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走了,再也不回來了。”秦長林的聲音帶著抽噎。
院長,放開我。”安然使勁掙紮,試圖脫離秦長林。
讓我抱一會兒,嬌嬌,就一……”他話沒說完,安然就用力掙脫了他的懷抱,“啪——”非常用力的一巴掌,安然的眼睛裏甚至沒有一點溫度,希望這樣能夠讓秦長林清醒過來。“今天是您訂婚的日子,您不該在這兒。”
我……”秦長林正準備說話,安然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伊諾。秦長林紅著眼睛,下意識地想搶電話。
安然看他一反常態,退開一步接起電話,果不其然,伊諾帶著哭腔,“安然姐,我找不到長林,他不在休息室裏,嗚嗚,怎麽辦安然姐,訂婚宴就要開始了,外麵全是客人,怎麽辦……我聯係不上他,怎麽辦安然姐,怎麽辦,嗚嗚……”
你方便過來嗎,他在我這裏?”安然淡淡瞟了一眼在一旁挫敗的秦長林。
真的嗎?好…我這就過來,我馬上過來。謝謝你安然姐。謝謝。”伊諾難掩激動。
沒事,過來路上小心點,我掛了。”
好。”滿懷感激的伊諾掛了電話。
伊諾是伊家唯一的女兒,是市長千金,也是東城司法大學的高材生。是秦長林和安然的學妹,他對秦長林一見鍾情,一追就是五年。
無奈,秦長林對她的身份很是厭惡,一直把她當空氣。
十分鍾後,伊諾和秦長林一起坐在我家客廳裏,兩人一個坐在我的左邊,一個坐在我的右邊,我獨自坐在中間的小沙發上,看我的書。
長林,如果你不想訂婚,我可以和爸爸說我想先出國一段時間,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不和我說話,求你了,不要不理我。”伊諾還帶著妝,眼線和眼影已經有點模糊,低聲下氣地和秦長林商量。
秦長林一臉寒冰,不答話,眼裏帶著厭惡。
長林,我……”“夠了,伊諾,別在這假惺惺,你爸這次那麽堅決地要求我和你訂婚,還在那麽多人的宴會上高調地把你許配給我,不是你的主意?你敢說你一點都不知道?”秦長林咄咄逼人。
我真的不知道,長林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伊諾梨花帶雨地搖著頭,眼裏寫滿了無辜。
好了,伊諾,收起你的眼淚,回去告訴你爸,乘龍快婿我秦長林當不起,讓他愛找誰找誰去!我不敢當!”秦長林越講越激動,額頭上青筋暴起,聲音特別大。
安然在一旁當他倆是空氣,自顧自津津有味地看著小說。
漸漸的,秦長林和伊諾兩人都不說話了。安然這才放下書,下了逐客令,“既然該講的話都講完了,那就都回去吧。”
嬌嬌……”“安然姐……”兩人均是一臉不解。
秦長林,你不小了,能不能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七年了,我說過,我們不會在一起,我不喜歡你,你為什麽不嚐試去釋懷?何必那麽執迷不悟呢?”安然口氣淡淡的,但她很少叫秦長林的全名。
嬌嬌,七年了啊!七年不夠嗎?七年了啊!我等了你七年了啊!”秦長林不敢相信我今天如此淡然地在他麵前提起七年的事。
我叫安然,別叫我嬌嬌,秦長林,你和伊諾的事情我不想摻和,你們走吧。”
……”秦長林像是受了什麽打擊,整個人了無生氣,突然,他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嬌嬌,七年了,我等了七年你一定要這麽對我嗎?嬌嬌,七年了啊,七年了啊!!!”他笑著笑著就抱頭痛哭起來,“七年什麽都不算嗎?”
安然就靜靜看著他哭,伊諾想上前安慰,被安然拉住,“讓他哭。”
七年啊,嬌嬌,我愛了你七年!”
那伊諾呢?她不也等了你五年?不是嗎?”我平淡地反問他。“你不是更應該理解她的心情嗎?”安然抬手指著一旁的伊諾,“秦長林,你將心比心一下,你難道不知道五年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麽嗎?她伊諾憑什麽一定要等著你?你這五年來給過她一個好臉色嗎?她又不欠你什麽,你為什麽不能考慮一下她呢?伊諾是市長千金,她已經把自己弄的那麽卑微了,你看不到嗎?這些問題你想過沒有?”安然一字一句,平平淡淡,但就是這平淡的一字一句讓秦長林的眼裏逐漸出現了愧疚。
安然姐……別說了……”伊諾掩麵抽泣。安然拍了拍伊諾的肩膀。
好了,你們走吧。秦長林,你要真不喜歡人家伊諾,就去訂婚宴上和大家說清楚,心平氣和地和她坐下來談談。你這樣把伊諾一個人扔在訂婚宴上,她一個女孩子以後怎麽做人?伊諾,去和他談談,如果他真的不喜歡你,就放手吧,女孩子放不下,最後難受的是你自己。行了,你們走吧。”安然重新捧起書,不再抬眼看兩人。
呼——”伊諾擦了擦眼淚,長呼一口氣,“謝謝你,安然姐。我會和我父親說的。”伊諾整理好心情,提著手提包,先離開了。
嬌……安然,我,對不起。你說的話,我會去想一下。對不起。”秦長林拿起西裝外套,也離開了。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安然放下手中的書。此時正是下午,窗外的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客廳裏,把所有東西的影子拖得長長的,安靜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