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記憶會隨著風一直遠去麽？那些快樂的，深刻的，還有灰暗的。

    我不知道，很多人對於校園暴力這件事，是懷著怎樣的看法。是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事故，還是教育製度的缺陷，又或許是時代變遷的自然產物。無論是什麽，它卻依然發生的每個年代。在很多年之後，很多人或許都不願撕開那層昏暗的薄膜，直到它不堪的盤腐在心底。它強悍到，讓施暴者付出代價，讓受害者難忘終生。

    九思姑娘。生長在一個南方小城，從小跟在哥哥屁股後麵長大，男孩子的性格。

    十六歲上高一，讀的是小城的一中，這個學校裏聚集了從各個小村鎮考來的同學，人更多，學習更緊張，對於九思來說每天的生活無非就是上學，放學。偶爾貪玩，是個對未來充滿幻想，期待的好學生。

    直到有一天，九思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被一群同年級的女生堵在小巷裏。帶頭的女生，她認識，叫陳輕歌。初中的時候在同一個學校，相互見過，隻是不同班，所以不怎麽往來，同學們經常提起，陳輕歌比較任性，比較喜歡欺負同學。

    九思被幾個女生堵在牆角。每個女生麵容上都露出一種得意的神采。

    “怎麽了？”九思問，再傻也知道，這種情況一般不會是什麽好事。

    陳輕歌揚起她精致的臉，不屑的看著九思“沒怎麽。隻是覺得你很囂張。想教訓一下而已”

    九思當時聽到她的話，在腦中反複的思考。我囂張？我什麽也沒幹啊。

    “囂張？”九思想不出來，這是什麽理由

    陳輕歌一把揪住九思的頭發，隨後抬腳用力的踹向九思。她身邊的女孩看見這一幕，紛紛開始拍手叫好。甚至，有的也忍不住上前插一手。

    九思被踹在牆角下，雙手抱著頭。拳腳相加，落在背上，頭上。雖然是女生，但是力氣也不小。九思憤怒地掙脫，她推開眾人，手腳並用，閉著眼亂打，豈料，她一掌扇在一個人臉上。

    陳輕歌一掌被扇在臉上，愣住了。鬆開手的同時，尖叫的罵道

    “艸，還敢還手。拉住她”

    一聲令下，她身後的姐妹就衝上來。把九思按在地上。

    陳輕歌輕笑著，抬起腳。正想一腳向九思臉上踩去。

    “陳輕歌，你蠻厲害嘛。才進學校幾天，就那麽囂張？”一個甜美地聲音突然傳來

    眾人一驚，停止了動作。

    九思喘著氣，睜開眼睛。看到巷口，同樣穿著校服，長相甜美的女生站在那裏。她身後也跟著兩個女生。正看著她們

    “安寧？管你屁事”陳輕歌罵道

    那女生輕笑，慢慢走過來

    “你才剛進學校。我們高年級的都還在你頭上呢。最好收斂一點，否則你說你抗的住麽？”少女甜美的臉上，此時洋溢著滿滿的氣勢

    陳輕歌愣了愣，好笑的開口

    “高年級又怎麽樣。聽你的意思是很不爽了？”

    “是啊。非常不爽”

    “那你想怎麽樣？不爽你不也不能拿我怎麽樣麽”陳輕歌笑著道。

    她長的很漂亮，大大的眼睛，小巧的唇，唇下有一顆性感地的痣。這樣的人，不應該是人見人愛的女神麽，很難把她和欺負同學的人聯係在一起。

    “輕歌。看來，找到厲害的男朋友咯？”安寧問

    陳輕歌一聽這話，笑著慫慫肩。

    “這樣看來，以你的性格。背後有靠山，你是不會輕易放過她咯？”安寧指著地上的九思問

    陳輕歌笑著搖搖頭“錯。不是她，是你們”

    “哈哈。小人得勢。不錯”安寧笑著道

    “明天下午，你和她。還在這裏。”輕歌陰狠狠的開口。隨即又看著九思“你不來也可以。不過，以後看見我怕是要繞著走了。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完帶著人就走了。九思揉著肚子，站起身。想哭，但是極大的憤怒又壓抑在胸口

    “九思，沒事吧”

    九思看著那甜美少女，搖搖頭“安寧姐，沒事。”

    叫安寧的女孩扶著她，看她一臉氣鼓鼓的樣子，問“沒事就好。我送你回家”

    九思點點

    “為什麽？”九思突然極其委屈的開口。她真的想不出任何理由。從開學到現在，她從來沒和陳輕歌碰過麵。更別說得罪她

    “那有為什麽。或許，隻是因為她心情不好。明天如果怕的話就先請假不要來學校了。剩下的事情我會解決。”安寧道

    “為什麽？我可以跟老師說”九思不解

    “告老師？告了又怎麽樣呢，反而會讓她不依不饒”安寧扶著她慢慢回家。

    安寧家其實就和九思家住在一條街，小的時候兩人經常會一起玩。隻是後來，慢慢長大，安寧比九思大一歲。漸漸地就不在一起了。

    九思越想越憋屈。她隻是不知道，在那個年紀，總是會有青春期叛逆的孩子莫名其妙的找事端，隻是為了刷自己的存在感。又或許隻是為了通過欺負別人的手段，來滿足自己的優越感。

    十六歲的九思，天真的以為，被同學欺負這件事，忍一忍也就過了。她們不至於無聊到。每一天都來欺負自己一次吧。況且，她自己也不一定就是好欺負的。

    第二天放學的時候，九思是被強行帶到那條小巷的

    安寧看著她出現的時候，驚訝地問

    “你怎麽還來？”

    “她們早就在等我了”九思鬱悶

    九思看著一眾男男女女擠滿巷子，有學校的人，也有社會上的人。不自覺的抖了抖

    “好啦。那現在人齊了。今天我就教你怎麽在學校裏做人”輕歌走到九思麵前，一邊說，一邊用手拍了拍九思的臉。

    九思閉著眼睛，她下一巴掌下來。可能就巨痛，她很害怕。人群裏發出嘲笑的聲音，極大的挫敗感在心中蔓延開來。

    說著就正想要動手

    “等等。是九思麽？”一個男聲在人群中響起

    九思聽到熟悉地聲音，睜開眼，看著前方一個少年叼著煙，吊兒郎當的從人群走出來

    “小傑哥？”九思驚訝道

    少年答應了聲“怎麽是你？”

    九思的心突然就不那麽慌了，她看著那個一直和哥哥們玩在一起的少年，突然就很安心。隻是，剛剛的羞辱被認識的人看到，九思漲紅著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你昨天打的人就是她？”小傑轉頭問陳輕歌

    陳輕歌莫名的點點頭

    “九思。她怎麽打你的，你打回去”小傑吐出濃濃的煙，對九思說

    陳輕歌以為聽錯了。驚訝的問

    “傑哥。你是來幫我的。搞錯了吧？”

    “我妹妹你也敢打？你知道她親哥是誰麽？”小傑對陳輕歌怒吼

    突然的逆轉，驚異到了很多人。

    當大家都看著九思準備怎麽做的時候，她看著陳輕歌說

    “算了。以後你不要再找我麻煩就好。但是，你必須跟我道歉”

    “你沒搞錯？”陳輕歌好笑的開口

    “叫你道歉已經是給你麵子了。還不快點。是阿文不在，我才來。不然，你以為你是誰？”小傑忿忿地說，彈了彈手中的眼

    陳情歌尷尬地笑笑，一臉燦爛地對著九思咬牙切齒地說“對不起”

    九思也不想再和她說什麽。轉身就走

    小傑快步跟上，“小九。說實話，你們學校挺亂的。好多學生都跟我們混在一起。有什麽事，你不防跟你哥說說。免的下次再發生這種事”

    “嗯。小傑哥今天的事謝謝你。我想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你也不要跟我哥說。他不喜歡我參與這些事。我隻想好好念書”

    “好”

    九思想著，息事寧人總比打來打去好的多。她不打算打回去，也不打算去追究任何的緣由。

    一直以來，九思都在幻想。自己的高中生活應該是明媚而深刻的。就像在夏日裏的塑膠跑道上，看著暗戀的男孩揮汗如雨；就像，學校紫藤花架下的長廊上，幾個女生哼著歌謠；還有，夏日蟬鳴的午後，背誦曆史，政治的聲音。最好，到冬日的時候，可以下場雪，即使這個小城下雪的幾率小的可憐。

    每次談起這些，同桌都會笑話她

    “暗戀的男孩可以有。但是，你確定，你不是青春看多了麽？”

    每每這個時候，九思就會在一旁傻笑。

    在那個年紀，愛幻想是多麽愉悅的事情。起碼，還沒有被現實衝擊掉信心；起碼，還沒有被世故洗刷地亢奮不起來；起碼，青春活力的氣息灌滿整個大腦，渾身蓄滿用不完的力氣。

    冥冥之中，未來的一切，都在自己的雙手之中悄悄走來。一切都難以預料，不受控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