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的早晨。一到課間，大家都會站在走廊上，曬太陽。隻是吸收那麽一點熱量，也會周身溫暖。

    即使，距離上次當眾被打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天。可是，周圍的人依舊離她遠遠的。學科代表來收個作業都陰陽怪氣，就好像九思身上蔓延著病毒，一碰，就會傳染。她們早已把九思歸入不安分的學生那一類。無事生非，罪有應得。特別是住校的同學，早就敬而遠之。

    那個時候，自尊心在她心裏異常強大。強大到，老師的一聲質問也會羞愧難當，強大到一次測驗排名稍後，也會覺得很丟臉。當眾的那一耳光，足以擊潰她一直以來在同學之中的形象。

    …………………………………

    “小九”

    九思聽到有人喚她，轉過身。看著安寧從走廊那頭過來

    “安寧姐”

    “周五是我的生日。晚上我希望你來陪我過生日”安寧挽著九思

    “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到時候我就不去了。你們玩開心”

    安寧甜美的臉龐在冬日的陽光下，異常的明媚。九思一直看不透她，有時候甜美可愛。卻也能抬的起手把別人打趴下。

    “別。你不能拒絕。就看在上次小巷裏，我幫了你一次。你一定要來”

    “好吧”九思聽她這麽說，也不想欠她人情。

    …………………………

    那天晚上，九思準備了禮物。一支鋼筆。放在粉紅色的盒子裏。

    安寧的生日聚會在ktv。大包廂裏坐滿了人。九思去的時候，她們已經開始唱歌，喝酒了。

    九思長這麽大，第一次來ktv。

    安寧特意來門口接她。那天的安寧很漂亮，粉色外套，白色的小短靴。黑亮的頭發披散著。

    “安寧，生日快樂”九思遞上她的小禮物

    “來就可以了。幹嘛還準備禮物。我們快進去吧。他們已經玩嗨了”安寧拉著她的手，把她帶進包廂

    包廂裏大軍，天宇都在，還有，悅詩。其它的都是九思不認識的

    “小九，來這邊”天宇扯著嗓子吼

    九思抬頭一瞬間，看著他旁邊的悅詩一臉的不情願。搖搖頭，伸手指了指靠近門口的位置，一屁股坐下。

    那天九思也見到了天宇口中安寧的男朋友阿玥。白白淨淨的男生，暖男一個。和安寧很般配。代表安寧敬大家酒。

    “小九，不會喝酒。就以茶代酒吧”安寧拿著茶水，阿玥拿著啤酒

    “安寧姐。生日快樂”九思端起茶水，和她們碰了一個

    悅詩端起酒，笑著走過來

    “九思。上次的事情抱歉。是我誤會了”她坐在九思身邊。因為音樂的大聲，她不得不再說話的時候貼著九思的耳朵。她的氣息噴在九思耳朵上，九思一哆嗦，雞皮疙瘩起了一層

    九思往後縮了縮，微笑著搖搖頭

    “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原諒我”悅詩又靠近她一點

    “我已經原諒你了。我不喝酒”九思道

    “不喝，就是你不原諒。那大軍就會一直怪我”悅詩端起一杯酒遞給她

    “喝了，我們就一筆勾銷”

    九思看著她陰晴不定的臉，猶猶豫豫還是接過了酒

    閉著眼一口灌下，辛辣的液體灼燒著食道。九思猛烈地咳嗽。啤酒也那麽難喝？她看著其他人就像喝水一樣

    悅詩看著她喝完，又重新端了一杯給她

    “這杯，是敬我們重新認識。如果你不喝，就是不給我機會和你交朋友？”

    九思還是接過那杯酒，再次一口氣喝下

    “來，這杯，我敬你，敬我們同時能認識安寧”

    九思突然意識到，她根本不是來道歉的。她是來灌她酒的

    “我喝不了了，我…………”

    “不喝，就是不給安寧麵子”悅詩看看遠處的安寧，笑著說

    九思看著眼前的酒，胃裏已經開始翻江倒海。她正要接過那杯酒，另一隻手確搶在了她前麵。九思順著酒杯看去，那個男生拿過酒之後，一口喝下。把杯子丟在桌上

    “她既然說了不會喝酒，就別逼她”這個時候音樂剛好停止，他語調不大，清晰地傳進所有人耳朵裏

    “管你特麽什麽事？”悅詩皺眉問，但看清他的麵容的時候，語氣一瞬間就軟了下來

    男生莫名的看著悅詩，又轉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天宇

    “當然不管我的事。誰叫你們恰好坐在我旁邊”

    天宇看著情況不對，快步跑來

    “你在幹什麽？”她一把拉起悅詩

    “沒幹什麽。喝酒而已”

    “你給我消停點。過去”天宇冷著臉

    九思突然想吐，起身就往外跑。第一次喝酒，真沒想到那麽難受

    吐完之後，摸出手機。給安寧發了個信息。就獨自回家了，她實在融入不了那個環境。

    ……………………

    周一課間操剛散場。詩悅和陳輕歌又找來了。

    “九思”陳輕歌叫住她

    “幹嘛”九思道

    “你總是給我想教訓你的理由”詩悅冷笑著說

    九思看著周圍的人有的已經停下腳步，準備看好戲。

    “什麽理由”

    “看你不順眼。還不聽教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天宇既然為了你這個婊子跟我分手。”

    “有什麽事放學再說”

    “憑什麽你說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

    “那是你們的事。如果你們在這樣。我就告訴老師”九思咬著牙回

    “可以。反正，大不了背個處分”詩悅無所謂的說，陰狠狠的吐出後麵的話

    “不過，我背了處分。那麽我也不會讓你在學校好過”

    “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肯放過我”

    “你跪下，給我磕頭認錯”

    “真的要這樣麽？”九思不可置信的問

    “當然。”

    “要是我不跪呢”

    “那麽今天晚上，你叫上天宇。我們把所有事情一起了一了。你敢麽？”

    人總是有底線的，即使多麽軟弱的人。

    “好啊”九思突然就笑起來

    悅詩莫名的看著她的笑臉，忿忿道

    “沒想到。你還敢答應。好，今晚我等你”說完就走了

    周圍的人很多，都聽見他們說的話。幸災樂禍地討論著九思會被欺負成什麽樣。九思突然就鬆了口氣，不管晚上會怎麽樣。起碼，現在在那麽多人麵前不會在丟臉了吧。

    ………………………

    九思沒有和天宇說晚上的事。本來他們就沒什麽關係，隻是普通朋友而已。況且，以他們在學校高一的活躍度，一點風吹草動，他們都會知道。事到如今，他們一直沒有出現，就足以說明，他們並不想幫她。

    九思一個人去約定好的地點。她沒想到的是，安寧既然會出現。遠遠的，她就看見安寧和幾個人站在路邊，似乎在看什麽。

    九思慢慢走近，直到看見人群裏的場景。她突然很憤怒，比自己遭受欺辱還要憤怒。

    人群之中，陳輕歌揪著一個女學生的頭發，一耳光一耳光的扇她。另一邊，另一個女生則端端正正的跪在悅詩麵前，她滿臉的淚痕，臉頰髒兮兮的。詩悅拉扯著她的外衣，那女生死死扯著不放

    “她在幹嘛”九思問

    安寧聽見聲音回頭“你來啦？誰知道，她們發什麽瘋，越來越沒底線了”

    悅詩還是脫掉了那個女生的外衣。女生裏麵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那女生發育的早，胸部明顯比周圍的人要大。悅詩把手放在那人的肩膀上，勾起一根帶子拉扯，然後用力鬆開。

    啪！極響的聲音傳過來。

    “安寧，你為什麽不幫她們”九思驚恐地問

    “我為什麽要幫。我又不認識她們”安寧淡淡道

    九思突然再也忍受不了，快速衝上去。

    “悅詩。太過分了吧！”

    悅詩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隻身一人的九思。

    “喲！你來啦。等會兒，等大軍和天宇來了我們再算我們的帳”

    說完後，依舊用力去拉那女生的肩帶

    “夠了。你們不要再動她。起來”九思不知道怎麽突然有那麽大的勇氣。她快步上前拉起那個跪著的女生。那女生的哭聲再也壓抑不住，靠著九思就哭出來

    “起來。哭什麽”九思吼道

    長時間的跪著，女生依靠著九思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九思看著陳輕歌

    “還有你，還不住手”

    陳輕歌仿佛聽到了笑話，轉身向她走來。

    “可以。我不打她們。那打你”陳輕歌說著一腳就踹在九思身上

    九思向後退了幾步，奈何她還扶著一個人。

    “小九…”安寧眼見著九思被打，喊了一聲

    “不用。我也沒有讓你幫的理由”九思打斷安寧的話，咬著牙承受著落下的拳腳

    對方都是些女生，打架要麽就是踹，要麽就是撕扯。九思和那女生被打倒在地

    天宇和大軍帶著十幾個人匆匆趕來。

    “我們來了。詩悅，分個手你至於麽？”天宇看著被打的九思憤怒地吼

    “我們初中就在一起，你為了這個婊子和我分手。你說至於麽？”詩悅冷笑著看著天宇

    “你跟我複合。我就繞了她”她接著說

    “你想都別想。老子喜歡她。你最好給我住手，不然，你怎麽打她的我會還回去”天宇指著她

    九思此刻根本沒什麽心情聽他們在說什麽，她隻是緊緊護著懷裏的那個女生。

    “那你就別怪我不念我們這幾年的感情。”悅詩聽到那句，他喜歡她的時候麵色異常難看

    “瘦子”悅詩轉身向身後的巷子喊了聲

    轉角處，一群手裏拿著棍棒的學生從身後竄出來。

    是軟弱，還沒有足夠的勇氣促使它變成強悍。反抗，隻是怕自己有朝一日，就如有些看似漂亮的花，盛開之後散發出的氣味卻臭氣彌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