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葉淵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衣服褲子都是血，也穿不了，隻能穿葉淵的t恤和外套。葉淵個子高，九思穿起他的衣服就當裙子穿了。夜風回讓人幫忙叫了輛出租車。

    初春的深夜還是冷的，九思光著腿。冷風中瑟瑟發抖。對剛才發生的事心有餘悸，她感覺黑的看不清的地方，隨時都會有人竄出來。不自覺的往夜風回身邊靠了靠。夜風回回頭看著她四處張望，嘴裏咬著煙。抬手把帽子戴在她頭上

    “沒事！車就到了”

    觸碰到她的時候，感覺她在發抖。抬起手摟著她。九思的身高剛好到他的肩頭，他一攬著她剛好就幫她遮住了刮來的風。

    或許是此時她是傷患，也沒太在意兩人的動作是否過於親密。

    到市中心下車，穿過兩天街到酒店。夜風回在前台拿了門卡就上了樓。九思見前台服務的人員也沒問他們什麽情況，想著怕是他早就安排好了吧！

    頂樓的套房。

    “你先去睡吧！有事叫我”夜風回一屁股坐在客廳沙發上，指了指臥室的方向。折騰了一晚上他也累。

    九思拉下帽子，邊打量房間邊問。

    “你呢？”

    “有兩間臥室。你隨便睡”他突然就有點煩躁，皺著眉頭。

    “我能問你個問題麽？”九思走過來坐在另一邊沙發上

    他拿出煙點上，點點頭

    “你們是黑社會？”九思問

    他一聽這話，突然就笑起來，裂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

    “黑社會？沒那麽複雜。”

    “可是………”九思不相信的看著他，他每次出現時候的情景不正是電視裏黑社會才會出現的場景麽。前幾次可以說隻是一群閑的沒事的高中生打群架，可是今晚發生的對於九思來說就有點離譜了。砍刀、鮮血。那下一次還有什麽？九思自行腦補她能猜到的東西。

    “你想多了。”夜風回打斷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討論

    “好吧！”九思也沒了什麽睡意，她脫了鞋趴在沙發上。背上的傷讓她不能平躺，稍稍一有動作就扯著疼。她看著窗口發呆，夜深人靜，房間裏隻有他吐出的煙圈慢慢升起，之後融入空氣。她一閑下來滿腦子都是刀揮下來的場景，現在想想都冒冷汗。她是哪裏來的狗膽上去擋那一刀。小命多值錢，而眼前的人好像跟她沒多熟啊？至於自己敢為他拋頭顱撒熱血？

    “怎麽？怕了？”夜風回瞟了她一眼，拿出手機按著。淡淡的問

    她也不回話，依舊看著窗外

    “擋刀的時候你也不慌啊”他突然調笑道

    “我是救你”她一聽這話，突然就覺得很憋屈，一激動就想竄起來和他理論。可動作太大扯的傷口生疼。她倒抽口冷氣，瞪了他一眼

    “扯到傷口了？小心點”他起身快步走過去。看了看她的傷口，幸好沒事。又扶她趴下

    “別胡思亂想了。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是麽？”九思問，是問他？卻好像是在問自己。她突然有種預感，這種事情以後還會發生

    “隻要你聽話”他坐回沙發上，漫不經心的說

    “啊？”九思以為自己聽錯了。莫名的看著他

    夜風回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不妥，抽出根煙咬在嘴裏

    “你能別抽煙麽？”九思見他才剛抽完，冷著聲說

    夜風回按著打火機的手僵了僵，把煙放回煙盒

    “我們聊會天吧”九思看著他

    “說”夜風回嘴上應著，眼睛一直看著桌上靜音狀態的手機。一直有電話進來，一個接一個。

    “剛剛那幫人還會找來麽？”九思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一直亮著的電話

    “你哥已經去處理了”

    現在有很多人在找九思。葉淵那小子還沒到他哥兒。阿文雖然被他壓回去了，可是以他對那小子的了解，他手底下的人應該還在找葉淵。從今晚的情況來說，九思和葉淵是一夥的，找不到葉淵就會找九思。九冰那邊隻要沒談妥，九思就危險。夜風回倒是不怕，可是不能把她越扯越深。索性，他直接誰的電話都不接。故意提前下車，走來酒店。誰都找不到他們。丟給九冰去處理

    “我哥怎麽會知道？”九思突然才想起這茬

    “葉淵的社會背景複雜。出了那麽大的事，怎麽會不知道”

    “我哥會怎麽處理？”九思慌亂的說

    “你為什麽那麽怕你哥？”夜風回故意扯開話題。把手機反扣在桌上，不再看。

    “不是怕。我隻是不想讓他操心。也不想他管我”九思埋著頭，悶悶道

    九冰從小就很鬧騰，上了學也不讓人省心。初中的時候被學校勸退回家，就早早步入社會養活自己。無論怎麽艱難，他都不跟家裏開口。她隻是不想，哥哥在外麵討生活的時候還要顧著自己，她已經長大了。從小耳濡目染，九思從他身上學到的就是固執和倔強，自己想做的事，無論怎樣也要死扛。

    “所以學校裏的事你也不會讓他知道”

    “嗯。為什麽要知道？”

    “那你保護得了自己麽？”

    “我會保護我自己”九思肯定道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夜風回看見她雙眼裏滿滿的倔強。

    “怎麽保護？像其它人一樣？她們怎麽對你，你就怎麽還回去？”夜風回問

    “不。我不會用傷害別人的方式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你想怎麽證明？”夜風回眯著眼問

    “就現在而言，我的圈子就學校這麽大。我會讓欺負我的人，再遇見我的時候，就算隻有我一個人也不敢動我。我恨透了那種自尊心受踐踏的感覺。”她慢慢的說，每個字都說的很清楚

    她的回答讓夜風回很意外。他突然就笑了，冷笑。他原以為她會想盡一切辦法逃開自己的遭遇，逼到受不住的時候就轉學。校園欺淩不是個人，是有組織的，而且還不止一個組織。一旦處理不好第一次，那麽就是持續性的。一群人散了，可能還會有另一夥人落井下石。他們學校的情況還比較複雜，很多學生和社會上的人有來往。她想獨善其身，未免難了點。

    “我拭目以待”夜風回點點頭

    “你還沒告訴我，我哥打算怎麽處理？”

    他以為她忘記這茬了

    “他自有他的方法。不用操心。”夜風回走到窗邊，看著窗外

    “他是我哥………”九思急道。突然就想起小時候，有男同學欺負她，九冰知道了非把人家揍哭才撒手。可是，今晚她受傷了，那九冰會不會…………她不敢想。

    夜風回看著她的表情，當然知道她想什麽。她一直以來都難以接受像他們這種生活方式，哪怕她隻是了解了一部分。就算別人粗暴地對待她，她也不想以同樣的方式還回去。她接受不了那些黑暗的東西。

    很矛盾，夜風回知道他們不是一路人，根本不適合相互牽連。可是他又希望她能一直堅守著自己的心永遠不要變，甚至有種想把她護在身後的衝動。

    “放心。你一定會滿意他解決的方式”

    九思聽了他的話，稍稍安了心。起身向臥室走進去了。

    夜風回見房門關上了，才躺上沙發。

    魏萊一大早提著大包小包就來了。敲開房門，夜風回光著上身嘴裏咬著煙。頭發淩亂，眼睛裏衝滿血絲，胡茬也冒出來了，總之就是一臉的憔悴。

    “你要的東西”魏萊把東西放桌上，好奇的東喵喵西看看

    “怎麽是你來？”夜風回問

    “葉淵一早就被叫警局了。隻能我來”

    “怎麽快就進去了？”夜風回皺眉

    “昨晚有人突然跑去報警，還拿著監控錄像。說是有人在他店門口砍人，還把刀落他門口了。雖然受傷的人跑了，那人怕人死了，就去報了警。”

    這九冰動作還挺快。還人證，物證都齊了。

    “人抓了著了麽？”

    “阿文？抓了呀，在場子裏抓到的”

    魏萊邊說邊到處瞎逛。不知道找什麽。

    “話說，昨晚受傷那姑娘呢？咦……你太殘忍了，人家都受傷了，你還………”他打量著夜風回光著的上身，奸笑著說

    “閉嘴”夜風回打開袋子，隨手翻了翻。拿出件襯衣套上，也沒扣扣子

    敲了敲另一間房門

    “醒了麽？醒了起來吃早餐”

    裏麵也沒回應

    良久之後，門打開了

    見到走出來的人，魏萊下巴都要掉了。

    “你………你怎麽是你？”

    九思直接無視他，向早餐去了。昨晚一夜沒睡好，傷口疼的要死，怎麽調整睡姿都不行。而且她有嚴重的起床氣，現在心情極度不好。

    夜風回放了碗粥在她麵前

    “吃。吃完吃藥”

    九思似乎還沒醒過來，微眯著雙眼發呆。

    夜風回自顧自地吃著。

    “你們兩個………”魏萊拉開椅子坐在一邊

    夜風回見她不動，順手舀了勺粥遞到她嘴邊。某人自然的張開嘴巴喝進去，夜風回又繼續喂

    魏萊眼睛瞪的更大了，這也太親密了。至於那麽膩歪

    “夜。你進展挺快麻…”魏萊奸笑著問

    “快你頭啊……”

    話還沒說完，夜風回突然表情一冷。站起身，一把抓起手邊的凳子。

    魏萊也跟著站起來

    兩人看著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