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恒！”

    聽到他的聲音，小葡萄一掃多日來壓在臉的陰霾，忙扭頭笑著看向他：“你怎麽會在這裏的？你不是不想卷入這場戰爭的嗎？”

    夏慕恒沒心思跟她解釋，走至床榻邊望著夏寧夕蒼白的臉，擔憂的問：“寧夕現在究竟怎樣了？”

    “她一切都還算正常，隻是太虛弱，暫時還沒醒來，不過不會有生命危險。 ”小葡萄嘟著嘴答道。

    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才見著夏慕恒的麵。他倒好，眼裏心裏隻有自家妹子，連跟她問候一聲都沒有。

    夏慕恒點點頭，舒口氣道：“沒有性命之憂便好。”

    他幫夏寧夕拉緊了被子，忍不住歎息：“寧夕，該醒醒了，陛下禦駕親征帶兵出發了，這注定是一場惡戰，你難道真的不想去看一眼嗎？”

    夏寧夕眼睫輕輕顫動，緊皺著眉頭嘶啞著嗓音，口逸出幾乎聽不到的一聲囈語：“宇玄禎。”

    “寧夕，你……醒了嗎？”夏慕恒瞪大了眼看著她顫動的眼睫，有點難以置信。

    夏寧夕總算睜開眼，輕輕歎口氣，望著眼前的夏慕恒，問：“二哥，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有，這是哪？”

    夏慕恒見她是真的醒來了，輕鬆舒口氣握住她的手，道：“這裏是大營，我是跟隨大軍到這邊來的。不過我的職責隻是守在營帳，並不打算帶兵。”

    小葡萄也一陣驚喜，忙湊到夏寧夕麵前，笑眯眯道：“主人，你可算是醒了。不枉我這幾日的盡心照顧，真是太好了。”

    夏寧夕點點頭，問起來：“如果這裏是大營，宇玄禎呢？他去了哪裏？”

    “陛下他……”夏慕恒遲疑著，勉強翻出事先準備好的由頭敷衍：“陛下已經起駕回京都了。”

    “你以為你這麽說我會相信？”夏寧夕虛弱咳嗽一聲，懷疑的看著他。

    小葡萄忙開口幫夏慕恒圓謊：“他說的是真的，在昨日，陛下起駕回去了，還讓我轉告你，他是真的不想再見到你。若下次再見，也許……也許他不會再有所容忍？”

    “什麽意思？什麽不能再有所容忍？”夏寧夕實在有點聽不懂了。

    小葡萄絞著手指，囁嚅道：“是……是說，讓你不要再糾纏下去的意思。”

    倒抽一口涼氣，夏寧夕輕笑出聲，搖搖頭道：“不管任何人說任何話我都不會再相信，我隻相信自己的判斷。無論他在哪裏我都要見到他，哪怕他趕我走我也不會走。除非我死。”

    小葡萄和夏慕恒同時震驚的當場，對看了一眼同時吸氣。

    小葡萄心知再多說什麽她也不會相信，沮喪的垂下腦袋道：“罷了罷了，我也不多說了。這樣吧，你今日先再好好休息著，明日我帶你去見他。有什麽話，到時候你當麵問他好了。”

    夏寧夕依舊搖頭，“我等不了，現在要去見他。你們趕緊告訴我，他到底在哪裏？”

    “這個……”小葡萄為難的對著手指，一時間說不出話。

    夏寧夕也懶得再問，扶著床沿坐起身，穿靴子披外袍便朝外走。

    夏慕恒急忙拉住她的手，皺眉道：“寧夕，你明知他不想見你，這是何苦？”

    夏寧夕深吸口氣，淡然一笑：“二哥，你不會明白的，他總是那麽不動聲色的為我做盡了一切，你們都不會明白。”

    她緩慢撥開夏慕恒手，快步出了營帳朝外麵走，邊走邊大聲喊起來：“宇玄禎，你在哪裏？你出來見我。”

    夏慕恒愣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

    小葡萄吸吸鼻子歎了口氣，從床邊的架子抓起狐裘朝外麵走，忍著淚道：“咱們真的沒必要再勸她，欺騙她了。既然她非要這般倔強堅持，我們說什麽都沒用的。外麵天氣冷，我拿狐裘給她披，若她非要去找陛下，我帶她去是了。”

    邁開步子，快速朝外麵行去。

    “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夏慕恒急忙開口道。

    小葡萄回頭看他，衝著他嫣然一笑，冷不丁問了一句：“夏慕恒，咱們認識也有許久了呢，我其實很想知道，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一絲喜歡呢？”

    “我……”夏慕恒怔愣看著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小葡萄歎了口氣：“其實吧，等到一切真的結束了，也許我不會再留在人界了呢。你是我活了一萬多年最深的牽掛，若是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對我來說是最大的遺憾呢！”

    “其實……應當是有喜歡的。”

    夏慕恒一口氣說完，心情反而輕鬆了不少，衝她微微一笑：“起初是沒有感覺，但自從東麓山一別之後，我才發現對你有著太多牽掛。不知不覺，早已對你有了喜歡。”

    “有你這番話，我便不負塵世一遭了。”小葡萄笑著笑著，眼裏卻有了淚花。

    夏慕恒走至她麵前，抬手幫她擦幹淚，忍不住輕笑：“好了，你可是萬年靈獸，哭什麽哭。要讓旁人看到了可是很丟人的。”

    “嗯，我不哭，我得趕緊去找主人了。”小葡萄吸吸鼻子壓下眼淚，握住他的手，兩人一同朝外麵追去。

    夏寧夕此時已經跑到大營門口附近，依然不見宇玄禎的身影，頹然垂下雙手喃喃自語：“不管你怎麽躲，我總是能見到你的。”

    “主人，你別喊了。”

    小葡萄小跑著停在她麵前喘了幾口氣，幫她披狐裘，道：“其實陛下根本不在大營。因為臨離開前有吩咐，所以沒人會告訴你。”

    夏寧夕抓住她的手，急促的問：“那你快告訴我，他現在何處？”

    小葡萄深吸口氣，神情凝重道：“主人跟我走便知道了。”

    “好，快帶我去找他。”夏寧夕慌忙點頭。

    這時，夏慕恒已經牽了兩匹馬走近前，道：“寧夕，馬吧！你如今身子骨太差，我護著你便是。”

    夏寧夕點點頭，衝他淺淡一笑：“二哥，謝謝你。”

    “好了，你我兄妹之間何必說這麽多客氣話。”夏慕恒朗然一笑，牽住她的手走至馬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