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天不長地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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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我要親自問她!”慕容澈踉蹌著起身,那抹孤寂的白袍晃蕩著離開了賓華殿,水若寒本想去攔,卻沒有起步,見一麵吧,七年的等待,終該有個了結。
柔和的燭火在房間跳躍,忽明忽暗。
床上,許碧萱任心思百轉,輾轉難眠,想了許久,終是起身,突然,窗外響起啪啪的聲音!
許碧萱秀眉顰起,不由的暗自猜測,是誰?!水若寒?不會,他才剛剛離開!洛大哥?!應該是了!他答應過自己會送藥給冬兒的!想到此,許碧萱忙走下床,急匆匆到了窗前,問也沒問一聲,猛的打開窗戶,時間便在此刻停滯!
‘在下定會登門拜訪,送還玉佩……’那張臉,恍如隔世般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俊美的五官,劍削的長眉、亮澈的眸子,勁挺的鼻梁,薄唇輕抿間抹出一個柔潤的弧度!
眼淚不可預兆的慢慢滑落,心髒順間糾結,櫻唇止不住的顫抖,是他?!她怎麽沒猜到會是他!七年了,她從未想過再見,可卻沒有一刻不在思念,空寂的後宮,想他,成了自己唯一樂趣,當雪鳶離開後,她便真的不願再見,而此時,相顧無言!唯有千行淚!
許碧萱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長袖輕拂間抹去了眼角的濕潤,唇啟,莞爾輕言,淡淡道
原來你叫慕容澈……”
氣若幽蘭,音若天籟,許碧萱的聲音空靈而飄渺般傳到了慕容澈的耳國,心,在這一刻軟塌下來,是嗬,在等了盼了七年之後,他才知道她的名字,許碧萱!
我……一直在找你……”眉眼皆是淡淡的笑意,慕容澈竭盡全力掩飾內心的激動,他不能表露,如果她過的幸福,他情願獨自承受這份愛的重量,卻不想打擾她此時的平靜!
是麽……不知太子殿下找碧萱何事?”驚喜的眼神漸漸冰冷,一句太子殿下,拉遠了她與他之間的距離,沒人知道,此時的許碧萱心有多痛!唯有如此,才能斷了他的念想,絕了他的牽掛!她身不由已!
沒……沒有……”聽到如此的回答,慕容澈微微皺眉,眼底過抹一絲若有似無的苦澀,心,卻如掉進寒譚般冰冷!她,該是忘了那次夏日午後的邂逅了!這樣也好……也好嗬……
既然沒事,還請太子殿下早些休息……”清冽的聲音仿佛珠玉落地,不帶任何的語調,許碧萱淡淡的看著眼前的慕容澈,眼中的氤氳硬是讓她全數憋回肚裏,她不能哭!
嗯……這……這是姑娘的玉佩,當年茶館相遇,姑娘以玉佩解我之圍,之後我遍尋芳蹤,卻苦無音信,近日方知姑娘已為貴妃,特此相見,欲還回玉佩!以謝當年相助之恩!”修長的玉指繞過腰際,摘下了掛了七年不曾離身的玉佩,微顫著舉在許碧萱的麵前!
有這回事麽?碧萱倒是見忘了,不過這等小事,太子殿下還掛在心上,實屬難得,這玉佩……碧萱……便……不要了吧……”心,突然似被萬箭穿刺,疼至心底,痛入骨髓,她這般傷他,隻因長痛不如短痛!許碧萱玉手握拳,皓齒緊咬,生怕下一秒便哭出聲來!此時的絕情更顯長情!
……”啟唇,卻無話可說,慕容澈淡淡一笑,掩蓋了眼底的悲愴,一塊玉佩,一段情緣,卻終抵不過時間的磨礪
‘公子不必客氣,相逢即是緣份……’眼前,那抹澀然的微笑依在,可惜物是人非,她或許從未記得那個年少輕狂的少年嗬……
不求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嗬!說起來簡單!
看著許碧萱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慕容澈突然聽到‘嘩啦’的聲響,這是他心落在地上摔成碎片的聲音!他多想用手捂住胸口,去平複那顆受傷的心,可是他不能,他要裝得若無其事,他要抿出一個淡雅的微笑
那……便不打擾了……”晶亮的眸子充滿著希翼,一句,再說一句也好!哪怕隻是一句再見!他隻想最後聽到她的聲音,把它記在心裏,在自己的生命中永遠懷念!
隻可惜,沒有隻言片語,許碧萱的玉手緩緩的關緊窗戶,透過那條愈漸愈窄的縫隙,那雙平靜似水的眸子依舊偽裝的天衣無縫,初見時,那抹白衣勝雪,風華無雙,再見卻是決別!她終是錯過了一次又一次!若上天憐她,此生,便不要再見了!淚,在窗戶緊閉的那一刻洶湧而下,心中縱有不甘,縱有不舍、可此時也心須承受!許碧萱無力的蹲在地上,任往事一幕幕閃現眼前,心在此刻決堤般的潰敗!此生,她斷了自己唯一的念想!
窗外,慕容澈握著玉佩的手越漸冰冷,那冷寒徹心扉,冰入骨髓,眼角那忍了許久的濕潤,被風吹幹!雪肆虐而下,落在他手中的玉佩上,慕容澈心疼般的拂掉玉佩上的雪跡,輕嗬著擦幹,寶貝似的放在懷中,這段情,將在他的生命中永遠感激!
漫天大雪,白刷刷,霧蒙蒙,分不清天地!慕容澈踏著滿地的積雪,艱難的前移,一滴滴的鮮血息心底緩緩下落,心疼的無法言喻!突然,一道黑影自慕容澈的麵前閃過,爾後恭敬下跪!
啟稟太子殿下,密使淩雲已查清事情始末!”清冷的聲音自黑衣男子口中溢出。,慕容澈突然一怔,似乎忘了剛剛在水若寒離開後,自己曾派密使探查,不是不相信水若寒,而是他心情急迫!隻是現在,他已然知道了一切,水若寒說她幸福,她……也真的幸福!此時再聽這些,隻會讓自己的心更加心痛!她應該不記得這塊玉佩、不記得自己了,可七年了!他真的沒有一刻不在想她!想她、找她成了他生命中唯一值得激動的事情!
礙於身份,慕容澈不得不點頭,縱使心痛又如何,隻要能再聽到她的名也好嗬!
‘回稟太子殿下,許碧萱原為大蜀皇後,因誕下妖孽冷雪鳶,嚇死太後上官盈容,被冷傲天廢黜並打入冷宮,其間受盡折磨,後因誓死保護太後遺物碧玉簪方才脫離冷宮之苦,卻被調到教奴房,因得罪了那裏的掌事雷嬤嬤,而受杖刑,險些丟了性命!被冷傲天救起後,依旨在倚羽閣為上官盈容守孝三年,之後又被人陷害喝下劇毒落雁沙,卻被神劍玄嘯救走,並在神醫洛謹燁的醫治下保住一命!後又被一股不明勢力擄走,卻被殿下救回,現被封許貴妃,賜倚羽閣!’清冷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自黑衣人口中溢出,卻如五雷轟頂般閃在慕容澈腦中!
空洞的眼眸順間染上赤紅,黝黑的瞳仁驟然緊縮,胸口似被人緊攥著疼,手指在風雪中顫抖的指向黑衣人,薄唇微張,半晌才擠出幾個字
你……你說的可有虛假……”這便是水若寒口中的幸福?!自己被打入冷宮受盡淩辱?!自己的骨肉被生父說成是妖孽?!這就是許碧萱所表現出來的幸福?!為什麽?!為什麽水若寒會這麽說?!為什麽許碧萱會這麽做?!到底為什麽啊?!
回稟太子殿下,絕無半分虛言!”手,輕擺,黑衣人順間劃過漫天大雪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刻,慕容澈靜靜的佇立在風雪中,任大雪浸濕衣服卻渾然不覺,心中如翻江倒海般難以平靜!她會幸福?!他不信!倏的,那抹身影突然回旋,在風雪中留下絢麗的驚鴻!
就這樣結束了?!許碧萱依舊蹲在那裏,任淚水打濕衣襟,任雙腿麻木無覺,原本以為拒絕會讓自己心痛,卻沒想到會是心碎,聽到自己的心支離破碎的聲音,許碧萱再也抑製不住心底的潰敗,痛哭失聲!
突然一陣寒風吹過,許碧萱詫異的抬眸,那張刻在心中的容顏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沾滿淚水的眸子霎時怔住!是他!
下一秒,沒等慕容澈開口,許碧萱猛的起身,撲進了他的懷裏,身子止不住的輕顫,淚水簌簌而下,此刻,她忘了自己的身份,甚至不去想什麽仇恨,隻想緊緊的擁著他!這個也是她想了七年的男人!
慕容澈的眸子突然璀璨如星,手輕顫著攬緊她的腰際,這一刻,他似等了千年!她沒忘,終是沒忘!心底那抹脆弱突然展露於外,慕容澈緊緊攬著懷中的女人,心底終有一絲釋然!
靜雅的內室,檀香依舊嫋嫋,一對碧人緊擁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彼此的情意,若時間可以定格於此,故事就此結束,那該多好!隻是這終是沒能躲過的擁抱,是七年前的那次邂逅的終結,也是七年後再遇的沉淪!
碧萱……我好想你……”清越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自慕容澈的心底溢出,他想她!是嗬,隻是一眼的緣分便讓他守護了七年!他是真的想她嗬!
碧萱……碧萱?!”感覺到懷中佳人的異常,慕容澈輕扶起許碧萱,看著那滿臉淚痕的女子,心順間糾結!她受苦了!
我……對不起,太子殿下……碧萱剛剛失態了……”人,總要回到現實,當許碧萱清醒的那一刻,便知自己鑄成大錯!原本的想要掩飾的一切終因這一擁而泄漏無疑,隻是一錯豈能再錯!
你……碧萱,你我心意相通,怎麽可說失態二字!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這麽多苦!碧萱!跟我走!好麽?!”深幽的眸子閃著亮光,慕容澈期待著許碧萱的回答!她應該……不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