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生死時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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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麽冰冷的東西滴在我的鼻尖,寒冷使我打了個寒戰,撐起僵硬的身軀,慢慢從雪原爬起。

    這是哪裏?

    雪、雪、雪!入目所見全是白皚皚的一片,連近前一塊突起的巍峨山岩和遠方的七彩雲霞都被遮掩在這飛雪中此刻,暴風雪的精靈登陸人間。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壯絕奇景,漫天的雪花淹沒一切,甚至頃刻間吞噬掉遠方的地平線就連太陽也在這鋪天蓋地的雪浪中奄奄一息,隻有微渺的黯淡反射,使這天地一色的雪景保持純潔的白色。

    而我,正在這風雪的中央。

    颶風扼不了我的呼吸,暴雪阻不了我的腳步,威嚇一方的巨熊和雪狼在洞窟中瑟瑟發抖,為他們的造物者獻恐懼與哀鳴。

    對我應該屬於這裏,我也出生在這裏。曾幾何時,那個平凡無奇的地球,變成了我的故鄉?

    一種怪異的思緒和記憶突然湧入腦海,我有些憶起自己的真實。

    不對,我隻是一個凡人!

    眼前的一切和冷冽的暴雪兀然消失,隻剩下一塊岩石聳立在光滑整潔的大地,遠方的地平線盡頭,太陽正落入深處的夜。

    這塊石頭像是一座經曆了無數風雨洗禮的巨碑,麵銘刻著模糊不清的凹痕應該是某種符號,或文字。

    環顧四周,一直到視線所及的邊緣,隻有這座巨碑存在著。

    搞不清楚現狀,但我仍然記得真名的複活方式。可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鄉愁占據了我的心,讓我沒辦法順著真名中唐澀急切憂慮的思念,從此時不生不死的混沌中複活。

    我像是被什麽惡鬼附身,急切的、迫不及待的靠近那座巨碑,將自己的手掌放碑麵,親切的撫摸著它。

    巨碑開始順著我的掌紋,像一隻等待許久的家犬,迫不及待地搖動起來簌簌的灰塵和碎礫自抖落,連帶著整片大地都開始顫抖。

    天空中,夜色降臨,群星歸位。它們環成一個無比深邃的冠冕,指向了大地這座巨大的石碑。

    但也許,它們,在為我戴曾經失落的東西。

    碑文是我無法讀懂的文字我卻完全能理解它的意思。

    群星指正吾王,萬界歡度新生

    在我讀完這句話的那一刻,石碑轟然崩裂,大地也像被擊碎了的橙子,迸濺出地心的熔岩千萬噸的石塊和礦物噴湧而出,我立身的整個星球,一瞬間步入了毀滅。

    好像它無法承載這群星的冠冕,更無法承載我的威嚴。

    一切都想泡沫一樣粉碎,我也終於結束了這場荒誕不經的幻夢。

    可當我再一次睜開眼睛時,我就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這是什麽啊啊啊!”

    一個巨大的,有著無數扭曲枝蔓的不明發光物體,正遍布我視野所及的一切!

    看w章2,節0:

    “你這個蠢貨!剛剛幹嘛去了,我叫你半天都不複活!”

    唐澀的怒吼在耳旁炸響。

    我趕忙回頭,這是一輛機場裏常有的遊園車,唐澀正坐在前座,將一支電擊器頂著一個保安服老人。不必細看,那些發光蔓藤一樣的東西正死死纏繞著這輛車,路邊的街道也滿是這樣的東西。

    “你看不見嗎?”

    看著她的頭發直接穿過了一束粗壯的光蔓,我驚恐的指著那些東西:

    “有很多在發光的怪東西!”

    !!“”

    超能力這時也出現了提示,但是完全隻是一些亂碼而已。

    她四處瞧了瞧,突然將臉湊近來,用雙手固定住我的頭,十分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

    她的目光咄咄逼人,讓我不禁有些心慌:

    “怎麽了啊?”

    她神色複雜的搖了搖頭,有些俏皮地撅起嘴角,用著怪模怪樣的語氣模仿我的問題:

    “怎麽了啊”

    我被她弄的一身雞皮疙瘩,原本因為太過靠近而產生的曖昧因素一下子消散在空氣中。

    “轟!”

    在我還打算問一下現狀時,一枚黑影從遠方射來,徑直插入了路邊的一家店鋪。

    無數的磚瓦碎石紛紛飛到空中,店門的塑料廣告版被巨力直接震飛了出去,狠狠地砸中路旁一輛躲閃不及的的士,濺起一陣星火。

    “能想辦法弄壞那些怪東西嗎?”

    在這樣混亂的路況中,頭也沒回的唐澀隻是直直盯著我的眼睛,好像要從裏麵挖出來什麽東西。

    “我試試看。”

    平衡著自己剛複生的破敗軀殼,我搖搖晃晃的伸手,拉扯那些光蔓。

    在我剛剛觸碰到光蔓的那一刻,就有一個非人的可怖哀嚎在身後爆響。

    “嗷嗷嗷嗷嗷!”

    伴著哀嚎而來的,是後方衝天而起的巨大岩石不對,那是因巨力擊打而崩碎的城市地基!就像世界末日一樣的巨大震蕩將城市如薄紙般撕裂,通往地底深處的裂口迅速擴大,吞噬了一整條街道,直追向我們此時慢如蝸牛的電車!

    怎麽辦!

    在這震蕩的巨響裏,我用真名契約的連接問詢著唐澀。

    等死。

    她一眨不眨的眼睛凝視著那道離我們隻有十米不到,還在像獵豹一樣窮追不舍的地縫。周邊的屋舍一間間倒塌,行人們發出刺耳的尖叫和呼號,城市的地下水管和煤氣管道一個個崩裂不時有已經無法辨認的爆炸和破裂聲混著仿佛深入地殼的震鳴傳入耳朵可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打斷她此刻對死亡無畏的鄙視。

    怪不得她能成為英靈,而和她擁有一樣記憶與經曆的我,隻能做一個凡人。

    難過和惋惜從心底湧鼻尖,此刻麵對近在眼前的全滅結局,我無法抑製的祈禱著:

    “神呐!若你真的存在,求你賜我半分的力量,拯救我們可悲的命運吧!”

    閉目祈禱的一刹那,我感到心頭一震,順著那股奇異的感覺,將緊閉的眼睛睜開一道縫

    得救了!那道將近十米的龐大地裂拐了一個方向,朝我們左邊地勢較低的商業街去了!

    “神禦加護!神禦加護!”天神庇護!天神庇護!

    前座的保安先生此刻已經汗濕滿衫,背後的藍色保安服緊緊地黏在他的背。他嚇得幾乎無法再握住方向盤,眼疾手快的唐澀一把拉住,讓電車躲過側麵駛來的一輛公交。

    “ort!”去港口!

    她凶橫的拍了一下保安先生的背,對他大叫道:“ow!”現在!

    “k!k!”

    保安先生可憐兮兮的答應了,繼續專心致誌地開車。

    “這些怪東西消失了!”

    驚魂未定的我拍著胸口,看著眼中的光蔓無火自燃,消散在空氣中略過自己讓古神受傷的能力,努力轉移著話題:

    “我們去港口幹嘛?”

    “廢話。”

    唐澀神情凝重的回顧地裂的來源:

    “被螻蟻砍了一刀,不追著他砍幾條街,算哪門子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