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百年玉麵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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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雌猴護著下的雲彩鳳母子,慢慢來到洞外,才明白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一隻比身旁還大的,毛發一樣的猴子正在用力的拍打著自己強健的胸脯,張著大嘴嗷嗷嗥叫,炯炯有神的瞳孔裏透射出悔恨的光芒,看上去十分痛苦與憤怒。雌猴低嗷數聲,飛竄而上,騎在來猴身上一陣暴打,其凶殘樣,看得雲彩鳳連連後退,不敢正視。說也奇怪,來猴任憑雌猴暴打,卻不還手,隻是嘴中低嗷不停,像是充滿愧疚。原來是雄猴拋丟了孩子,在雪穀中找了幾個日夜,都沒找到幼崽,最後隻得放棄,因愧對雌猴,故在此哀嗥,乞求雌猴原諒。

    嗬嗬,動物是不會明白的!它們真應了人世間的這句話“樂極生悲!”

    雲彩鳳不懂獸語,不知何事,可內心中充滿驚喜---傳說中的‘百年玉麵猴’,讓她們母子在絕境中遇到了。小龍君饑餓的哭聲,道是幫雄猴解了圍,雌猴猛的推開雄猴,一個飛縱,回到雲彩鳳身旁,像個熟練的奶媽,開始給小龍君喂起奶來。小龍君吃飽了,咧著小最咿呀著對她們笑。雲彩鳳臉上顯露出久違的微笑,雌猴也樂得對著雲彩鳳低呋。此時雄猴也慢慢的,十分友善的靠了過來。伸出毛聳聳的手想抱小龍君,卻被雌猴拒絕了,隻讓它用大嘴輕輕碰了碰小龍君的臉。高興得雄猴又蹦又跳,嘴裏嗷嗷叫個不停……

    歡樂,讓人忘掉悲傷;也能讓人忘了自己還未做完的事。一陣寒風,讓雲彩鳳打了個冷顫:“師哥、師哥還在洞內。”她踉蹌著,向洞內走來。雌猴、雄猴跟在了她的身後。借著昏暗的光影,她看到了師哥那早以僵硬、冰凍的身體,無聲的淚水再次順頰而下。她用盡力氣想抱起他,可她失敗了,饑餓讓她暈倒在師哥的身上。

    雌猴,雄猴相互低嗷數語,做出了讓人類驚異的舉措:雌猴右手抱著小龍君,左手抱起暈迷中的雲彩鳳;雄猴抱起龍飛的屍身,還未忘記雲彩鳳落下的‘金鳳劍’。‘百年玉麵猴’當之神猴也。它們帶著雲彩鳳一家人,幾個縱跳,消失在絕穀嶺的深處……

    嗬嗬,動物也知道不離不棄!可我們人世間的人呢?!

    “這是哪兒?”雲彩鳳慢慢蘇醒過來,對周圍的一切感到陌生。見雲彩鳳醒來,雄猴、雌猴高興得嗷嗷低嗥,揮舞著雙手又蹦又跳。雲彩鳳感覺一覺醒來,精神好了許多,她揭開蓋在自己身上的獸皮,坐了起來:“君兒呢?”雌猴忙從一旁抱來還在熟睡中的小龍君,遞到雲彩鳳手中。紅撲撲的臉蛋上,綻放出人之初的幼稚天真可愛般的笑容。輕吻著熟睡中的兒子,初為人母的她倍感欣慰。她站起來,雙膝跪在兩隻玉麵猴麵前,向雄猴、雌猴跪拜其救命之恩。她這一舉動搞得兩隻玉麵猴不知所措,在噗嗒聲中,兩隻通靈的‘百年玉麵猴’也雙雙跪在了她的麵前---好一幅人畜情緣圖。

    雲彩鳳打量著這處明亮、溫暖、寬大的山洞,發現此洞曾有人住過。鋪著獸皮的幾處石床;光滑的大石圓桌矗立在四個天然石凳的中央;一處石壁上,用鐵索吊起的吊鍋,看上去很久沒有用過了;下麵還有很多用剩的木柴旁,竟然有打火用的火鐮子、火折子。雲彩鳳順著石壁走,看見石壁上的兩處小洞中,分別還存放著大量的新鮮山果,和一堆白色晶體狀的東西。她用手觸摸,感覺這些山果透著冰涼;用指尖粘了些透著涼意的白色晶體顆粒,放在舌尖,鹹的,是鹽。隨著洞裏的深入,雲彩鳳不由打了個冷顫。裏麵透出的那陣陣冷魄心魂的寒氣,讓她停止了好奇的腳步……

    可不探個究竟,她怎能在此安心住下。示意著跟在身後的‘百年玉麵猴’,用手指指指洞裏,又指指自己,然後打了個寒顫。雌猴對雄猴嗷嗷數語,雄猴轉身在外洞拿了張狐皮回來,給雲彩鳳裹上,並堅持要護著雲彩鳳前行。真是別有洞天,在這水晶般的冰魄洞中,在雄猴的嗬護中,雲彩鳳任然凍得瑟瑟發抖,牙齒磕得咯咯直響。可小龍君卻在雌猴溫暖的懷抱裏,咿呀著說著大家都搞不清楚的語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冰魄洞內,兩位發須皆白的老者正在下著象棋。他們麵容清瘦,衣衫潔淨,神態自然,物我皆忘,像傳說中的神仙……雲彩鳳感覺有些朦朦朧朧,在兩位老人石桌後的冰床上,隱約看見了師哥。她揉了揉雙眼:“爹…”

    其中一位老者正是退隱江湖多年的‘劍聖’雲中鶴;另一位老者是誰?!雲彩鳳感覺有些異樣,用手去觸摸自己的爹,‘劍聖’雲中鶴。奇跡發生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眼前,出了石桌和那冰床上盤卷起的‘蛟龍劍’一切都瞬間消失。嚇得‘百年玉麵猴’雙雙跪在地上磕頭不停,嘴裏發出嗷嗷的低嗥。原來兩位老人早已經仙逝,由於洞中奇寒,被氣流形成的冰魄所包裹,成為了不腐之身的冰魄奇觀。由於雲彩鳳的不慎之舉,所帶來的暖流將之瞬間氣化,消失的無影無蹤。雲彩鳳為自己的不慎之舉,所帶來的後果十分悔痛,雙膝跪地:“前輩、爹、師哥,請你們原諒彩鳳的無知和魯莽!都是彩鳳的錯!本來可以和大家朝夕相處,相伴此生,如今卻隻能把爹、前輩、飛哥,留在彩鳳心裏了。鳳兒將在此洞給諸位賠罪、設靈,以示告慰。”

    雲彩鳳跪拜起身,扶起驚恐未消的兩隻‘百年玉麵猴’:“今後的咱們就是一家人,彩鳳就分別叫你們‘雄兒、雌兒吧。”雄兒雌兒顯的特興奮,因很多年了,它們自己熟悉的名字都沒被人叫過了,如今好似又見到了主人。雄兒拉著雲彩鳳來到石桌前,低嗷著,似乎要告訴雲彩鳳什麽。隻見‘百年玉麵猴’雄兒用它毛聳聳的右臂在石桌上來回摸動著,一行行的字顯露在雲彩鳳眼前:

    絕穀奇緣恰逢春

    百年玉猴識傳人

    仁心俠義肝膽照

    奇功劍下無冤魂

    懲奸除惡護蒼生

    流芳百世輔明君

    功成名究抽身退

    回歸自然修真身

    ……

    ‘百年玉麵猴’雄兒引頸長嗥,雙臂抱著石桌,隨著它的神力,石桌慢慢旋轉一個周圈。在嘰嚕嚕的聲響中,石桌中央撐起一個錦盒。雲彩鳳小心的打開錦盒,揭開紅綢,裏麵包裹的竟是這世間罕見之物,千年靈芝、雪蓮、人參各一枚。紅綢上隱約有字:

    天下武學

    源於天地

    始於自然

    自然生萬物

    萬物分陰陽

    相生相克

    生生息息

    綿綿不絕矣

    融於自然

    可納山川湖泊

    取萬物之精華

    聚天地之靈氣

    擬萬物之形態

    由心導引

    意念成型

    因人之悟性

    高低有別

    其型乃千變也

    故各成一派

    順應自然

    唯智高仁者通一

    方可以不變

    應其萬變也

    ……

    心決:心生意,意生型;型隨意動,意由心生;心念瞬間,其式即成;天下武學,唯快不破。其決,全在一念中。

    足行憎者‘武聖’隨錄

    這就是傳說中《如意金典》?雲彩鳳小心翼翼的折好,蓋上錦盒,示意雄兒放回原處。雲彩鳳將冰床上的‘蛟龍劍’軟劍拔出一抖,龍吟聲中,抖得筆直,同自己的這把‘金鳳劍’合在一起。龍鳳劍在龍吟鳳鳴聲中,石屑紛飛,石壁顯現:顯考足行公諱憎者府武聖前輩君生西之蓮位;顯考雲公諱中鶴府劍聖君生西之蓮位;顯考龍公諱飛府君生西之蓮位。落筆:雲彩鳳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陽春四月,春光明媚,萬物爭豔。洞外桃林吐芳露豔,芳香撲鼻。積雪融化,匯流成的小溪,穿林而過;偶爾在春風的吹拂下,飄下幾片桃花,隨著清澈冰寒的溪水,流向不遠處的寒潭;寒潭的對麵是一片茂林,透過茂林,是高聳入雲的雪山。抬頭仰望,隻能看見一個不太規則的圓圓的天,人好似處在一個巨大的井中。四周群山上的積雪,在陽光的照耀下,爍爍發光,令人眼花神暈。穀底的陽光短暫,稀缺,一日不到半柱香的時辰。在這與世隔絕的世外桃園,香是用樹枝做的;穿的是獸皮用山藤相連的衣服;吃的是山間野果和一些不太友善的畜生的肉;喝的當然就是這冰雪融化的雪水。此穀,似乎是個死穀,三麵絕壁,即使有路,想必也在寒潭對麵那片茂林中,也許在那茂林盡頭的高聳入雲的大雪山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