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圓滾滾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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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紀總……”
林馳猛地回過神,喊了一聲。
紀渙當做沒有聽見,他低下頭,按住了莊圓圓的腦袋,輕聲的問她。
“有多痛?”
紀渙不問痛不痛,也不問還痛嗎,他直接問:有多痛。
問有多痛,那就是他要估量一個數字,然後加倍的還回來。
紀渙實際上沒有眾人想的那麽有仇必報,他隻朝著自己需要的方向努力。
但是努力的人那麽多,得到的人注定隻有一個,紀渙就有這樣的能力,他在這過程中總會得罪不少人。
這些人對他心懷怨恨,一廂情願的認為紀渙是故意的。
事實卻是,紀渙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想法。
他的性格淡然,目的意識明確,做事從一而終,鮮少失手。
這樣的人,他不會對任何人產生怨恨,憤怒,過激的情緒很少在紀渙的身上出現。
他對情緒的把控達到了巔峰造極的水平。
但是今天看見莊圓圓這模樣的時候,腦子裏都亂了,隻覺得有人不停地往他的腳下點火。
他很生氣。
生氣到要不顧理智的給欺負莊圓圓的人一點教訓。
莊圓圓額頭上痛,背也痛,被紀渙一問,感覺痛的更厲害了。
但是有多痛,她卻形容不出來,隻說了:很痛。
“我知道了。”紀渙這麽說。
他叫來護士,吩咐下去,給莊圓圓處理傷口。
莊圓圓揉著腦袋走到了住院部的護士詢問處,做了個緊急處理。
紀渙在這邊,臉色沉了下來,他就算是沉下臉色,也一樣叫人琢磨不透。
“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紀渙和她說話,她沒有感到任何友好的意思。
她和紀渙攏共見過兩麵,兩麵之中,她不是罵莊圓圓,就是吼莊圓圓,如今看紀渙這個緊張的程度,恐怕她吃不了兜著走。
蔡嬌在上一次見到紀渙的時候就很驚訝,她單知道莊圓圓這女人,家裏確實有點兒錢。腦子也蠢得很,是個好揉捏的包子。
她理所當然的認為,莊圓圓家裏是個暴發戶家庭,這樣的暴發戶家庭,要和紀渙這種家室底蘊悠久深厚的公子哥扯上關係,幾乎是天方夜譚。
現在這個天方夜譚就發生了。
蔡嬌的心有七竅,一見現在的事情不是她自己能搞定了,就心生退意。
如果是莊圓圓這個膿包,她大可沒什麽怕的,就算是打了,罵了,林馳不會拿她怎麽樣,按照蔡嬌對莊圓圓的了解,這個胖子也隻會自己默默地承受。
她就是太了解莊圓圓的性格了,也太低估紀渙的影響力了,對莊圓圓的認知還停留在半年前:給她提包送水的時候。
蔡嬌尷尬的扯了個笑出來,“紀先生……”
林馳比她說話更快,連忙補充,“紀總,您認識圓圓?我怎麽不知道!”
“我認識她,還需要給你報備嗎。”紀渙笑的不太和善。
“不是……”林馳幹巴巴的回了一句。
“既然不需要報備,那麽我們可以來解決一下蔡小姐的問題。”紀渙這麽說的,“是你動手的嗎。”
蔡嬌的心涼了半截,她拿蘋果砸人的事情,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見了,她想狡辯都不行啊!
紀渙這樣子,擺明了要和她算賬,蔡嬌趕緊示弱,“紀先生,我不是有意的……”
美女示弱,都有兩個方法:
一、淚眼汪汪,嬌氣柔弱
二、輕聲細語,撒嬌嫵媚
一般的男人都很吃這一套,蔡嬌對自己的長相很有信心,她泫然欲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是她。
可惜紀渙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身邊有張雨這樣,放娛樂圈都不遑多讓的美女,這個姑娘撒嬌的時候,可比蔡嬌更加動人。
饒是如此,紀渙都是鐵石心腸。
還不如莊圓圓在床上打滾來的對他有效。
莊圓圓就是這樣對圓圓媽撒嬌的,滿床打滾,又鬧又叫,很是威風。
紀渙說,“蔡小姐,你是怎麽‘不是有意’的從水果籃裏挑出了蘋果,又怎麽‘不是有意’的準確砸到圓圓身上的。”
紀渙彎腰,從地上找到了那個罪惡的蘋果。
“需要我演示一遍給你看嗎?”紀渙把蘋果拿在手裏。
蔡嬌驚恐的往後退了兩步,躲在林馳後麵,心裏想:紀渙這家夥!那幫女的不是說他很溫柔嗎!難不成還要打女人!
事已至此,林馳也看出來了,無論說什麽都是沒用的。
紀渙打定主意要收拾蔡嬌。
林馳在天階上班,如今才進去工作一兩個禮拜不到,他和蔡嬌也已經分手了,林馳掂量一下,他確實不值得為一個前女友得罪上司。
拿自己的前程去為前女友出頭,他又不是傻叉!
但是林馳念及舊情,為難的開口,“紀總,嬌嬌氣昏頭了,您大人有大量……”
“哦,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大人了。”紀渙笑道。
林馳臉色慘白,把蔡嬌拖出來,“你出來跟人家道歉!”
蔡嬌這時候,眼看紀渙要找麻煩,脾氣上來了,幹脆破罐子破摔,“憑什麽要我道歉!是莊圓圓這個賤人活該!”
紀渙的臉色又陰沉不少。
“你少說兩句會死啊!”林馳急了。
“林馳你混蛋,你是混蛋!莊圓圓想挑撥我和你的感情,然後她好在你這裏騙同情心,你怎麽不懂啊!”蔡嬌哭喊。
林馳被她的聲音吵的耳朵疼,他掰正了蔡嬌的肩膀,“快點道歉!你打人還有理了!”
“我不要!”蔡嬌拒絕。
林馳看了眼紀渙,紀渙說,“我也沒打算讓蔡小姐道歉。”
蔡嬌眼神躲閃的往紀渙站的地方看著。
紀渙繼續說,“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用道歉解決問題的,蔡小姐。”
莊圓圓額頭上被護士小姐包的嚴嚴實實,紀渙對她招呼,莊圓圓乖巧的走過來。
“還疼嗎。”
“有點兒。”
“這幾天不要去健身房了,在家休息。”
“我的腳沒有受傷的。”莊圓圓解釋。
紀渙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了下一個,“蔡小姐用什麽打你的,是這個蘋果嗎?”
莊圓圓點點頭。
“額頭,還有背,對嗎?”
莊圓圓有點兒迷茫,但是她繼續點頭。
紀渙把蘋果塞在莊圓圓的手裏,“砸回去。”
莊圓圓一聽,懵了。
蔡嬌則是尖叫起來,“你神經病啊!”
她蹬著高跟鞋就要走,結果沒走成,被樓梯上來的兩個保鏢攔住了,蔡嬌後退兩步,看著紀渙,“你瘋了!你信不信我報警!有沒有王法了!”
“是啊,蔡小姐也知道王法,那就不用我解釋了。”紀渙笑道,“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你打了我的人,我不動手,讓她打回來,不是公平的很嗎。”
“你敢!我現在就報警,紀渙,你別以為你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蔡嬌哆嗦著手要報警,她渾身抖成了篩子。
紀渙想起前幾天莊圓圓給他發的表情包,笑了聲,“不好意思啊,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的。”
他話音剛落,圍觀的醫生護士就被穿著黑西裝的保鏢請回了病房裏,關上門,走廊裏就隻剩下一排的保鏢和他們四人。
林馳左右不是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蔡嬌被兩個保鏢架住了,她嘴裏罵罵咧咧,最後的教養都沒了,罵的難聽至極。
紀渙冷下臉色,“你動手的時候,怎麽沒想到報應。”
林馳真不敢相信紀渙的行為,他的優秀和溫柔流露於點滴之間,卻也沒見他還有如此暴戾的一麵。
紀渙看著莊圓圓,“以牙還牙,圓圓,你還不動手嗎。”
莊圓圓緊緊捏著蘋果,蔡嬌方才肆無忌憚砸她那兩下,痛到了她的心裏,也砸醒了她的腦子。
“這不太好……”莊圓圓小聲的開口。
蔡嬌聽了,哈哈大笑,“紀渙,我以為你有多能耐,怕你不知道,莊圓圓這個賤人多喜歡林馳吧,她要是敢砸我!她就別想——啊!”
蔡嬌猛地被蘋果砸中了臉,她愣了一瞬間,臉上立刻烏青一片,動手的人正是莊圓圓。
她接著說,“我是說綁著你不太好,你跑起來,我也能砸中你。”
莊圓圓這一下,好似打開了心裏的枷鎖,回到了她十歲那年製霸軍區大院的‘莊大王’的年代。
那時候她能赤手空拳的和王二麻子打架鬥毆,誰要是欺負她,她就雙倍還回去。
這樣的莊圓圓,早就被時間上了鎖,封存在內心深處,從一個無法無天的泥猴兒,變成了害羞膽怯的小胖子。
人的一生,被太多東西左右和影響,改變一個人隻需要一件小事,一句無心之言。
莊圓圓捏著拳頭,自己從地上撿起了第二個蘋果,奉還回去。
蔡嬌受第二下,都被打懵了。
莊圓圓說,“這是還給你的,嬌嬌,以後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做朋友是要互相尊重的,但是你從來沒有尊重過我。”
“我以前總想和你們交朋友,可惜你們再也不值得我這麽做了。”
“蔡嬌,你如果還覺得我很好欺負,我會讓你後悔產生這個想法的。”
她一口氣說完了,平靜的看著蔡嬌,轉而看向林馳。
莊圓圓看到林馳的時候,心裏很不是滋味,她看了一眼就挪開了。
“你的事情不是我告訴林馳的,我也沒有答應他。”
莊圓圓說完,背上書包,下樓時對林馳開口,“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她從醫院裏出來,頭上頂著紗布,看到了外麵的太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紀渙走在她後麵,“想說什麽。”
“我什麽也不想說。”莊圓圓開口。
“嗯,不想說的話就不說。”紀渙提議道,“去散散心吧。”
“我找不到散心的地方。”莊圓圓很快把臉色恢複自然,不好意思的撓頭,“對不起啊紀哥,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你都在電話裏喊救命了,我能不過來嗎。”紀渙樂了,“傻呀,站在那兒讓人打。”
“以後不會了,我不讓別人打我了。”莊圓圓幹巴巴的補充一句。
“這樣才對,你要自信一點,小圓,抬起頭走路!”紀渙提醒她。
同時,他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小圓很喜歡那個男人?”
莊圓圓沒有像以往一樣臉紅,而是迷茫的看著自己前方的路,半天才不確定的開口,“以前……很喜歡。”
“那現在呢?”紀渙又問她。
莊圓圓啞了。
她發現她現在對林馳的失望,實在是太大了,大的快要超過曾經初見時的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