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0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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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陶安, 有你的電話。”
實驗室裏, 正在做收尾工作的陶安,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倒是露了笑臉:“我就快好了, 是誰找我?”
“說是你爸。”同事隨口應道。
“多謝, 等我忙好再去。”陶安笑了笑,手上的實驗再度有條不紊的接了下去。雖說已經快收尾了, 不過他工作起來一貫認真得很, 因此,等他離開實驗室往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走去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刻鍾。
一刻鍾的時間,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陶安想著自己昨個兒才剛打電話回家過, 沒聽說家裏有啥急事, 因此不慌不忙的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然而,電話那頭的聲音卻讓陶安詫異不已。
宋衛國已經等了許久了, 雖說他也知道, 這個點陶安肯定是在上班,可因為心裏揣著事兒,就這麽十來分鍾時間裏, 他急得都快要上火了。好不容易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他連抱怨都顧不上了, 徑直開口就問:“陶安, 你為啥不多看著點兒麗麗?她現在大著肚子,最需要人照顧了!”
陶安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麗麗怎麽了?她現在不是不用上班了嗎?咋還要人照顧了?我在上班,工作很忙的。”
“你很忙,那你媽呢?她下個月就要生了啊!到時候誰去伺候月子?這不是你們頭一個孩子嗎?聽人說,現在京市那頭查得很嚴,以後倆口子就隻能生一個了,你不多上點兒心?”
前兩天,張秀禾連著被趙紅英和毛頭來了個二重打擊,本來她是不想找陶安的,畢竟春麗先前一直說陶安很忙非常忙特別忙,忙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可因為毛頭那席話太嚇唬人了,她憋了兩天後,最終還是沒忍住,讓宋衛國給陶安去了個電話。
趙紅英就算了,不到萬不得已,張秀禾真不敢勞動這尊大佛,她很怕趙紅英直接把陶安給懟死了。
宋衛國這才知道,原來一貫乖巧懂事的大閨女背後居然有那麽多的小心思。他就說嘛,人家大學裏頭的領導,無緣無故的能開除人嗎?敢情就是閨女自個兒做的孽。
後知後覺的得到消息後,他立馬來村委這邊給陶安打電話,不管怎麽說,閨女都是親的,再者現在她都快生了,別的啥也不用說,先把孩子生下來才是最緊要的。
結果,宋衛國急得都快要上吊了,那頭陶安卻仍是不緊不慢的態度。
陶安想的是,春麗現在不上班了,還有啥需要照顧的?以前他就聽春麗說過,說啥鄉下地頭經常有頂著大肚子還下地幹活的孕婦,甚至還有直接把孩子生在地頭上的。這他們家既不用春麗下地幹活,現在連班都不用上了,自己又每月拿錢回家,都這麽舒坦了,咋還要人照顧呢?
這麽想的,他也是這麽說的。
直到聽女婿這麽一說,宋衛國才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個念頭。先前張秀禾跟轉告了毛頭的話,而毛頭的說法是,陶安不知道春麗被單位開除的事兒,而且春麗覺得被開除太丟人,又怕陶安怪罪,愣是嚇得在家裏大哭,也不敢去學校找陶安,甚至因為心裏有所顧忌,連被自己被單位開除的原因都不敢問,隻能偷摸著跟以前交好的同事打聽,就怕給陶安添麻煩。
所以,陶安到底是咋知道的?
“你咋知道麗麗她現在不上班了?她跟你說了?”宋衛國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感覺,又覺得自己是多慮的,說不準就是張秀禾猶豫的這兩天裏,春麗終於忍不住去學校找陶安了呢?
可很快,宋衛國的心就沉了下去。
因為陶安告訴他,其實學校領導早就來找過他了,也跟他說了春麗工作上的事兒,雖然人家後勤組的領導說得很委婉,可他還是聽出來了。所以,他就順水推舟的替春麗應下了這事兒。
“……我就想著,讓麗麗回家休息也好,這不是離預產期也沒多久了嗎?提前一個月回家歇著,挺好的。”
宋衛國腦袋都要炸了,要是陶安這會兒就在他跟前,他能一拳揍過去:“那人領導找你說了,你就沒跟麗麗商量?你知道她在家裏哭成啥樣兒了?!”
當丈夫的替妻子做主,在鄉下地頭不是沒有,可這麽一來,搞得春麗先前那些舉動簡直就是個大笑話。宋衛國在女兒跟女婿之間,那必然是偏幫女兒的,閨女再不好也是親的,一想到自家心頭肉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最怕讓陶安知道以後責怪她。
更重要的是,就因為這個事兒,還惹得春麗和毛頭鬧了矛盾,害得張秀禾回家哭了兩宿……
結果呢?
敢情人家都知道!
還是早就知道了!!
甚至比被單位開除的春麗還要更早知道!!!
陶安拿著電話聽筒的手頓了頓,沉默了一會兒後,終於忍不住了:“爸,我幹脆就跟你實話實說吧!”
“麗麗她真的不適合當那個舍管員,要是再讓她繼續做下去,我都沒臉見人了。我同事都不知道她是我媳婦兒,平常得閑了,還念叨兩句,說那個某某樓的舍管員可真能耐啊,人家小姑娘化個妝去見對象,她順手就拿了個抹布給人擦了個幹幹淨淨。人家要不是看她是個孕婦,當時就揍她了。”
“丟人啊,她就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丟人嗎?還非要嚷嚷著請來輔導員,一副她最能耐最有理的樣子,鬧成這樣好看嗎?那女學生回頭就調宿舍了,她還以為製伏了人家?人家是拿她當成二傻子,不想跟個腦子有毛病的人計較!”
“她上的那個班啊,說好聽點兒是在京大,其實就是個搞後勤的,沒幾個錢還盡惹事兒,還不如在家歇著呢,橫豎我現在拿的工資不低,有補助有津貼有加班費,養得起一家子。”
宋衛國:……………………
電話那頭陶安是滔滔不絕的說著,以前宋衛國都沒發現女婿的口才居然那麽好。有心想要再問點兒啥,可直覺告訴他,不能再這麽咄咄逼人的質問下去了,問題就出在他閨女身上,還是大問題,哪怕他見天被趙紅英罵蠢,也聽得出來,女婿這是心裏頭憋著氣呢。
還真別說,宋衛國總算聰明了一回,陶安確確實實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先前,春麗還是紡織廠的時候,因為離得比較遠,來回一趟不容易,小倆口最多也就十天半個月才聚一聚。那個時候,陶安真沒發現春麗有那麽多的缺點,而且他並不是兒女情長的人,他有工作,還要兼修學業,哪怕結婚數年沒有孩子,也並不著急,因為他覺得自己還年輕,完全可以先打拚事業,再考慮生孩子的事兒。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出現問題的呢?
陶安愣愣的出神,聽到電話裏傳來宋衛國的聲音,他才長歎了一口氣:“爸,麗麗那工作是真的幹不下去了,你知道嗎?我們學校的領導其實都不喜歡她,負責招工的更是一早就後悔了,暗地裏沒少說自己當初怎麽就豬油蒙了心,一時腦子發懵錄取了她。”
宋衛國在這一刻,終於真切的感受到了毛頭的絕望。
真的是那種撲麵而來的絕望,真相太殘忍了,他有心想要叫停,可已經來不及了。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京大的領導都不喜歡春麗,大學生們都討厭她,其他事不關己的人則都在等著看笑話,她愣是把自己搞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陶安還在說。
“舍管員是什麽工作,爸你知道嗎?就是專門來為大學生們服務的,給他們排憂解難,調解處理各種矛盾,還要照顧他們日常生活。”
“可麗麗呢?她太自以為是了,拿自己當成了大學生們的人生導師,比我們學校負責教學的老教授們都能耐。就算尊師重道好了,沒聽說過還要尊重一個舍管大媽啊!”
“這裏是京大,京大的學子哪個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就說爸你們家的那個宋言蹊,她不是家裏人的心肝寶貝嗎?全家的驕傲啊,很多人家祖墳冒青煙才出了一個大學生,甚至整個村子整個鄉整個縣,就這麽一個,打小就叫人捧著寵著,可麗麗她都幹了啥啊?”
“她一個舍管員,人家就算是個敗家子,敗的是她的錢嗎?當父母的樂意賺錢給孩子花,怎麽就礙著她了?還有教訓人家好好學習的,她怎麽就有臉說這個話呢?能考上京大的,哪個學習不好了?就算人家門門掛科,就算被留級被退學好了,關她什麽事兒?舍管員是管生活雜事的,她管東管西管天管地,連我們校長都沒管那麽寬!”
“人家學生千裏迢迢的上京市念書容易嗎?舍管員本來是該讓他們在他鄉也能感受到家的溫暖,有困難主動幫忙解決,發生了矛盾就要趕緊調解。”
“她呢?她不僅沒讓人感覺到溫暖,迎麵就是冰渣子啊!”
……
陶安他知道,他其實什麽都知道,就是先前一直憋在心裏,誰都沒說而已。
宋衛國聽得嘴裏發苦,忍不住問他:“這些話你咋不和麗麗說呢?你們是倆口子,有啥不能說的?你和她說啊!!”
“爸,你當我不想說嗎?”陶安一下又一下的歎著氣,“我前頭好幾次要開口,剛起了個頭,她就和我說,菜又漲價了,白菜蘿卜多少錢,五花肉多少錢,今天買菜一共花了多少錢,那個賣菜的不肯給她便宜,她硬是憑本事多磨了一頭蒜兩根蔥……每次都這樣!”
歎息聲止也止不住,陶安其實明白,他們倆口子之間已經出現了問題,他當然有想法子去解決,無奈春麗完全不配合。
“我跟麗麗說,咱們去看場電影。爸你知道她怎麽說?她說,費那個錢幹啥?非要拖著我去湖邊散步。大冬天啊,去湖邊散什麽步!”
毛頭還是幸運的,因為他隻從春麗那頭聽說了各種殘忍的真相,他跟陶安不熟,所有隻經受了春麗的摧殘。
宋衛國就慘多了,直接被女婿懟了一臉。及至說到最後徹底無話可說了,宋衛國掛了電話,才猛的想起,最要緊的事兒忘了說了。他本來是想打電話給女婿,讓女婿趕緊回家照顧頂著個大肚子的閨女,結果被女婿突突突了一臉,給漏了。
再撥一個回去不是不可以,但宋衛國覺得,他需要先定定神,緩口氣歇一歇。
……
這頭,宋衛國被打擊得已經生無可戀了,那頭,陶安心裏也同樣不好受。
刻意忘記的事情再度被人提起,當然他不至於去責怪宋衛國,卻無法避免的敗壞了心情。
捏著眉心癱坐在辦公椅上,陶安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幾天前。
當然,也是在這個辦公室裏,後勤組的領導突然過來找他,跟他說了好些話,現在回想起來,居然還記憶猶新。
‘小陶啊,那個誰……宋舍管員是你愛人呢?你倆當初是怎麽在一起的?我沒啥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吧,你倆各方麵差距挺大的。我就好奇的問問,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我今天過來找你,主要吧,是為了她那個工作態度啊,你看能不能回家勸一勸?打毛線幹私活不要緊,橫豎舍管員不忙,學生們也忙,不會盯著舍管員看的。就是吧,我剛又收到了一份匿名的舉報信,這個……不大好處理。’
‘要不這樣吧,正好她肚子也大了,前頭還說要提前請產假。那就先回去歇著?等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再說?’
陶安忍不住把臉埋在了手裏,這些話,別說當時的他了,哪怕現在回想起來,也是滿臉躁得慌。
還勸啥啊?別勸了,直接讓春麗回家歇著唄,月份都那麽大了,回頭生了孩子還要帶孩子,京市雖然有托兒所,可那最起碼也要兩歲以後才能送,哪怕到了那個時候,不也得要人每天來回的接送嗎?還有家裏的各色家務活兒,有了孩子以後,要忙活的事情肯定會多的。
在當時,陶安還沒想那麽多,他隻是單純的覺得丟人。本來,春麗其實是不用被辭退的,然而身為丈夫的陶安卻在緊要關頭推了一把。
於是,春麗被辭退了。
把人送走後,陶安越想越覺得自己做得對,他打小家庭環境就好,從來也沒為錢犯愁過,也沒啥金錢觀念,想著橫豎自己工資也高,少了春麗那份收入完全不影響生活。再聯想到生完孩子以後的事兒,他愈發認為自己是對的。
之後,他就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大概的意思是,春麗不適合那份工作,讓他媽也不用趕著來京市帶孫子了,也不用擔心他們錢不夠花,他工資高,補助津貼也高,完全夠過日子了。
於是,在春麗都不知道自己要被開除之前,陶安以及他的家裏人全都知道了。
至於後勤組的領導,完完全全是無辜的,他以為陶安肯定會和春麗說的,作為一個年紀不太大的男領導,是不可能主動去找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女性舍管員談心的。所以,在隔了一天,給足了充分的解釋時間後,他用一種彼此心照不宣的語氣,把春麗給開了。
——連原因都沒說,給對方留足了麵子。
春麗注定是個悲劇,以前離得遠,很多缺點都被所謂的“小別勝新婚”給隱藏在了深處。然而,當住到了一起,又在同一個單位上班後,尷尬就無從避免了。
京大是個特殊的地方,跟紡織廠有著天壤之別,春麗那些行為放在紡織廠裏,完全沒有任何違和感。可要是放在絕大多數人都是有素質有文化有教養的京大裏頭,她的缺點就被無限放大了,隻會叫人感覺翻倍的討厭,格外得紮眼。
憑良心說,他們老家村裏,比春麗更過分也是一抓一大把,誰家過日子不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閑來無事,哪個不是湊在一起閑磨牙?東家長西家短,就連哪個小姑娘今個兒穿了身花裙子,都能被大媽大嬸們指指點點,評頭論足一番。
陶安覺得春麗這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別人的事兒哪用得著你來指手畫腳?可春麗卻覺得,人生不就是這個樣子嗎?以前就有女知青打扮得太豔麗,直接被人舉報,還挨了批.鬥。
倆人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越走越遠……
“喂,小陶!”
被喚回了魂的陶安,忙起身跟人打招呼。對方笑眯眯的瞅著他:“晚上有事兒不?我老丈人今個兒過壽,這晚上的加班……”
“交給我吧,你盡管去忙。”
“那就麻煩你了,回頭請你喝酒!”
對方高興的離開了,他早就猜到了陶安一定不會拒絕。他們這個科室裏,陶安來得最晚,年紀也最輕,雖然能力在他們看來也隻算平平,畢竟這裏能人輩出,不過這小夥兒卻勝在脾氣好人謙虛,外加很勤快。
他們這裏的加班都是按次數算加班費的,以前陶安沒來時,請人代個班,回頭必須得還回去,因為誰也不差這幾個錢。自打陶安來了之後,他們的小日子就開始美滋滋了。一開始陶安僅僅是不好意思拒絕,自打去年夏天開始,卻是主動要求加班了。
即便是不需要加班的日子,陶安也是早早的回到他的單身宿舍裏,雖然家裏買了房子,可陶安並沒有把宿舍退回給學校,正好他經常性的需要加班,領導特別欣賞他,隻恨不得給手下科研人員每人安排一間宿舍,自然不會為難他。
當夫妻之間的那點激情過早的燃燒殆盡,倆人直接躍過了多年,進入了搭夥過日子的階段,對於那個所謂的家,陶安再無半點兒眷戀,哪怕見到了春麗本人,內心也毫無波瀾。
最可悲的是,都已經這樣了,春麗依然無知無覺,卻是苦了宋衛國和張秀禾,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見天的長籲短歎,不知道該咋辦才好。
……
甭管其他人有多少煩惱,煩惱這個詞兒對於喜寶來說,永遠都是陌生的。
自打從毛頭口中得知,大姐夫會回家照顧大姐後,喜寶就再也沒擔心過春麗。有啥好擔心的?萬事有姐夫呢!
於是,喜寶再度回到了她的‘上課下課開水房食堂圖書館宿舍’的循環生活。
看似枯燥無味,她卻樂在其中。
一直在暗中觀察喜寶的係花趙莉莉氣得牙根癢癢,她以為,她會看到一個失魂落魄的喜寶,再不然就是因為家裏那些破事兒,導致無法投入到期末複習之中,最好就是直接考砸了,也好讓她對象看看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也就那個慫樣。
可惜,喜寶完全不配合,她什麽都不知道,又要怎麽配合呢?
至於春麗被開除一事,她跟毛頭的想法一樣,都那麽大肚子了,幹脆回家先歇著,天大的事兒也可以等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說。
趙莉莉:……………………
心有不甘的趙莉莉,有次故意拉著朋友走到喜寶身邊,笑談著女學生宿舍那個倒黴催的舍管阿姨。
“……早先聽說有不少人都跟老師反映過了,也不知道為啥後勤組一次次的非要給她機會。幸好啊,老天爺有眼,終於叫她滾蛋了!新來的舍管大媽年紀雖然大了點兒,可我每次出門回去都看到她笑眯眯的,從沒見過她生氣罵人。人家還說呢,換了人挺好的,早就該換了。”
喜寶倒是聽到了,也意識到了對方說的是春麗。
不過,她還是很高興,回頭就跟劉曉露說:“太好了,回頭我要把這個事兒告訴我姐,這樣她不用再擔心宿舍樓缺了她出亂子,她就該放心多了。”
劉曉露嘴角抽了抽,再三盤算之後,還是忍不住勸喜寶:“你還是別跟你姐說學校的事情了,她不是懷孕了嗎?說多了事兒白叫她分心,反正學校領導一定會安排好的,你要對學校有信心。”
“也對,那我還是不說了。”喜寶從善如流的答應了下來,沒幾分鍾就把這事兒徹底的拋到了腦後。
始終把注意力放在這一邊的趙莉莉:…………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忍不住又試探了幾回,趙莉莉終於崩潰的發現,人家壓根就沒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對象放在心上,大概就比路人甲好上那麽一點點,路人李?
不由的,係花學姐開始認真的思考一個問題,到底是她對象太沒吸引力,還是這年頭的小學妹眼光太高?再不然就是……她本人瞎?!
與此同時,毛頭再一次的經曆了人生慘劇。
在互相折磨了又兩天後,周六這天的傍晚,宋衛國和張秀禾倆口子終於忍不住給毛頭打了電話,當然也將陶安的話據實以高。
一臉血的拿著電話聽筒,毛頭徹底詮釋了何為生無可戀,他很想問問電話那頭的爹媽,你們知不知道我當初是掐頭去尾把事情告訴你們的,你們為啥要如此殘忍的把所有的真相糊我一臉?!
宋衛國艱難的講述了全部事實,張秀禾又叮囑毛頭,還是再去看看他大姐,畢竟、畢竟這不是你親姐嗎?
毛頭:嗬嗬嗬……
然而,張秀禾這話也確實沒錯,那是毛頭的親姐,而且平心而論,春麗對待家裏人還是很平和的,哪怕懟了毛頭幾句,可隻要一想到她對外人的態度,毛頭覺得,即便在春麗心目中小家才是最重要的,可娘家人尤其是大房一家子,多少應該還是有些份量的。
再有就是——
“毛頭啊,我知道你生你大姐的氣,可你想想,你二姐還沒結婚呢,你二叔家的芳芳也還沒對象,還有寶啊……都是一家子姐妹,萬一要是你姐夫真的不要你大姐了……毛頭啊!就算媽求你了,去看看你大姐,勸勸她,別的都好說,千萬不能離婚,看看村裏那些被知青離婚的……媽求你了!”
“他敢離婚?!”毛頭驚呆了。
宋衛國搶過電話說:“你大姐作成這樣,是個男人都想離!他條件又那麽好,難說啊!”
這麽一想也對,毛頭之前一直是站在春麗那邊的,畢竟他倆是姐弟。可要是轉而代入一下陶安……
離!
必須離!!
這倒黴婆娘,誰他娘的願意忍受!!!
想到這裏,毛頭又雙叒叕受到了致命一擊。
表演課的老師口頭禪就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可毛頭打心底裏覺得,他的生活啊,他娘的比戲裏頭的還精彩!!
於是,周日一大早,他又往他姐那頭跑了。
從宋衛國那頭,毛頭已經知道陶安知曉了全部事情,所以一看到春麗,他劈頭蓋臉就問:“你知不知道姐夫啥都清楚?”
春麗一臉的懵逼,比起上周,她現在的情況要好多了,至少看起來已經完全緩過來了,不再動不動就哭泣流淚。
“他學曆高,人又聰明,有啥是不清楚的?”春麗壓根就沒弄明白毛頭在說啥,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後,又問,“你這是幹啥呢?抽冷子問這個。”
“你別管我幹啥!你就說吧,你是不是摳門到家了,我姐夫請你去看電影你也不去?還有,天天嘴裏都念叨著白菜蘿卜漲價了?五花肉多少錢一斤?”眼見春麗點了頭,毛頭實在是忍不住了,“你跟我姐夫結婚才幾年啊,新婚小夫妻啊,你跟他說這個?你他娘的咋就那麽能耐呢?你簡直比我奶還能算!”
遠在千裏之外的趙紅英:…………阿嚏!
她轉身衝著宋衛國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你又幹啥去了?成天的不見人影,又打電話去了?給你閨女?嫁都嫁了,你管她那麽多幹啥?你看我摻合過菊花倆口子的事兒嗎?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日子過成啥樣都自個兒兜著!”
宋衛國連聲“是是是”,壓根就不敢提他又讓毛頭去找春麗了。
放心吧,他不提,毛頭將來也會提的。挨罵這種事兒,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該你的就是你的!
而那頭,春麗在毛頭的連番逼問下,直接就煩了:“你今個兒是咋了?問這問那的,你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過日子啊,當然要精打細算。再說了,奶和媽不都是這樣的?鄉下花費還少,京市啥都要錢,我不得仔細著點兒?”
毛頭瞬間對她肅然起敬,他先前也以為陶安時常不回家是因為外麵有人了,畢竟他以前沒少看知青搞對象以及知青拋妻棄子的戲。
結果,真相是如此的殘忍,搞了半天這輩子還有故事?他真的是太小看宋春麗了。
就說趙紅英和張秀禾吧,她們確實有些摳,畢竟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可老宋頭和宋衛國樂意啊,無論是趙紅英老倆口,還是張秀禾他們倆口子,日子都過得美滋滋,溝通起來毫無障礙。
可陶安不同,他年紀還輕,又受到了高等教育,有事情有夢想有抱負。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離他太遠太遠,比起身邊的瑣事,他更關心科研項目,更關心國家未來的發展形勢。講道理,陶安其實並不是居家過日子的那種人,他有著完美的人生規劃、事業目標,比起閑嘮嗑,他寧願把時間花費在科研以及論文上麵。
“仔細仔細,你這也太仔細了!”仔細到連給弟弟妹妹買點兒吃的都要掰著手指頭算半天……
忍著氣,毛頭又問:“我姐夫每個月給你多少錢?”
“你問這個幹啥?好了好了,我告訴你,大概就……一百塊吧。”
聞言,毛頭更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不過好歹先前提著的心總算是放到了肚子裏。他長出了一口氣:“那就沒啥問題了,你老實待著吧,別折騰了,姐夫應該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陶安真的有問題,才不會每個月給春麗那麽多錢,傻了才給她。可再轉念一想,毛頭又想懟人了,他真想問問他姐腦子是不是有毛病,那麽多錢仔細個啥啊!尤其是,給了她那麽多錢,她還搞事,真的是連三嬸都不如!
毛頭深以為,就他三嬸那德行,隻要每個月給十塊錢,保準瞬間點亮裝死技能,再也不搞事兒!
盡管毛頭是誠心誠意的為春麗考慮,甚至憋著不把實話說出來,就怕春麗受刺激。可惜,人家並不感激他,隻當他又犯病了,擺了擺手就說自己還有事兒,讓毛頭去找喜寶吃飯。
毛頭:………………
我不是來要飯的!!!
好氣哦,毛頭回頭就去京大找喜寶,說要請喜寶下館子好好吃搓一頓。
看到毛頭來學校找自己,喜寶立馬笑得眉眼彎彎,二話不說跟著毛頭就走了。就是等出了校門後,忍不住問:“要不要叫上大姐一起?”
“不要!”毛頭一口拒絕,回過神來才看到喜寶驚訝的看著自己,忙開口描補道,“大姐她懷著孩子呢,咱們去吃辣,她不能吃。而且有些東西吧,是能促進血液循環,就是老話說的活血化瘀,咱們吃了對身子骨好,孕婦吃不得。”
喜寶驚呆了。
“哥,我能問一下,你最近在幹啥嗎?”
“演戲啊,過兩天我就又要進劇組了,演一個宮廷禦醫……”毛頭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然而,喜寶完全沒有上當,依然睜著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他,等著他接著往下繼續說,“身邊的小徒弟。就是負責躬身抱著診箱跟在禦醫的屁股後頭一溜兒小跑的。”
“結局是什麽呢?”喜寶好奇的問,其實她想問的是,最後是怎麽個死法?
毛頭一眼就看穿了她心裏的想法,哽著血說:“沒啥結局,你要學會享受過程,而不是追問結果。結局是什麽一點兒也不重要,真的!”
喜寶本來隻有一丁點兒的好奇,可聽了這話後,卻是好奇心爆棚,及至倆人進了館子,點好了菜,她還是兩眼一錯不錯的盯著毛頭,坐等他給自己解惑。
“哥,哥你說呀!”見毛頭咬緊牙關就是不肯說,喜寶忍不住催促道,“快告訴我嘛!唉,你說為啥我們明明是雙胞胎,卻沒有人家那種心靈感應呢?我就猜不透你在想啥。”
雙!胞!胎!
完全沒想到喜寶會突然提到這一茬,毛頭一個不留神就把自己拍在了桌子上。
“咳咳,我是因為……這個桌子太滑了,對,太滑了!一摸一手的油!”毛頭艱難的直起身子,瞎扯了一個理由。
喜寶伸手摸了摸桌子,然而桌子被擦得很幹淨,一點兒都不滑,完全沒有摸到油。
“寶啊,你剛才問了啥?哦哦,結局對吧?結局就是,那個禦醫因為沒治好皇帝寵妃的病,被皇帝砍頭了。我演的小徒弟吧,真不知道是啥結局,劇本上麵沒寫啊。”毛頭這會兒也顧不得丟人了,趕緊把雙胞胎的話題岔了開去。
“哥你拍的是曆史劇?現在已經允許拍曆史劇了嗎?”
“是啊,聽說上麵還準備將四大名著都拍一遍,紅樓夢編劇組已經成立了!”毛頭一臉的激動,“我聽我們老師說,早在八一年,國家電視台就已經通過了紅樓夢拍攝成電視劇的專題會議,就專門研究改變問題。這一眼就,就是近兩年時間。今年過年那陣子,就已經開始籌備了,編劇組是上個月月初剛成立的。老師說,因為涉及到的演員太多太多了,可能會通過在全國各地選拔演員的方式來確定演員。至少也需要一百多個演員呢!”
喜寶這會兒已經徹底忘記了雙胞胎的話題,不得不說,毛頭還是很成功的,尤其在忽悠人這方麵。
“那哥哥你呢?你會去參加選拔嗎?”喜寶又問。
“當然要去!怎麽著也要撈個有一兩句話台詞的角色。”毛頭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如果是在知曉真相之前,他肯定會興致勃勃的去試鏡。試想想,他的雙胞胎妹妹長得那麽好看,他的底子肯定不差啊,不就是皮膚黑了點兒嗎?這叫另類的帥氣!
可惜,那都是從前了,現在的毛頭已經大徹大悟了。喜寶根本就不是他的親妹妹,更別提什麽雙胞胎了。
看著眼前喜寶的那張臉,再想想臭蛋那萌萌噠的俊俏少年郎樣子,毛頭明白自己這輩子都跟偶像派無緣了,所以他隻能選擇更加努力,不然要是連實力都沒了,以後該咋辦呢?
“嗯,哥你一定可以的,我看好你!”喜寶當然看過紅樓夢原著,她沒法昧著良心拿裏頭的主角或者主要配角往毛頭身上套,可要是跟毛頭說的那樣,想要個有一兩句話台詞的角色,應該不算太難吧?
毛頭也重重的點頭:“對,我一定能行的!”
這頓午飯吃得還是很開心的,兄妹倆暢想未來,邊吃邊聊,最後當時是毛頭結賬,喜寶倒是想幫著付錢,可惜她永遠也說不過毛頭。
吃飽喝足後,兩人就分開了,各回了自己的學校,畢竟還有一整個下午可以用來學習。
喜寶是真的心大,又或者是因為周圍人有誌一同的對她隱瞞了那些黑暗麵的事兒,以至於她一回到學校,就往圖書館去了。大好時光,當然要用來學習呀!
毛頭顯然沒有那麽幸福了,他在公交車上,就已經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了,好像漏掉了什麽似的。
等回到了宿舍裏,他猛的想起來了,立馬掏出草稿紙和筆,唰唰的算了起來。
假如說,陶安每個月都會給春麗一百塊錢,那麽他們家一年的收入就是一千二。而且陶安是在學校裏吃喝的,平時要買個啥肯定也不會通過春麗,所以他的工資絕對不止一百塊。還有,春麗呢?她是上個月,五月最後那幾天被單位開除的,可她已經工作好多年了。
木愣愣的發著呆,毛頭本身就因為自己身上還背著債,對錢特別的敏感。其實當他聽春麗說,陶安一個月給她一百塊時,就已經感到不對勁兒了,當時沒往深處想,後來又跟喜寶聊得開心,可現在……
很多事情都是經不起推敲的,毛頭是不大清楚陶安這種科研人員的工作福利是怎麽算的,可就算往少了算,他們一年攢下一千塊總是可以的吧?
“宋社會你這是在幹啥呢?”章世耽從上鋪探出頭來,腦袋的頭發亂翹,猶如雞窩。
毛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屎蛋兒,我記得你以前提過,你那個親戚家的哥哥是華大的科研人員?”
“不要叫我屎蛋兒!”章世耽憤怒的衝著空氣揮了揮拳,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對啊,咋了?”
“你知道他工資多少嗎?”
“難道你想把你妹妹介紹給他?我跟你說,他長得可醜了,雖然今年才二十八歲,可他已經禿頭了!”章世耽不遺餘力的詆毀了他哥,及至看到毛頭危險的眯起了眼睛,這才瞬間開口道,“知道啊,他的基本工資是七十八塊,每個月有三十塊的國家津貼,學校裏還會補助住宿和夥食的錢,好像是二十塊。然後他們是按照一個月二十五天算的,超過的天數都算加班費,加班費是按照一點五倍算的。如果需要晚上值班的話,也是這麽算的……你問這個幹啥?我求求你了,別把社會妹介紹給他,他就是讀書行,其他都不開竅,傻乎乎的!”
毛頭沉默了一瞬,隱去姓名關係,把陶安的情況跟章世耽說了說,著重點出對方經常性的加班。
章世耽長出了一口氣,知道不是給社會妹介紹對象,他就放心了。跟毛頭要了紙筆來計算,片刻後,他就得出了結論。
“依著你給的已知條件來算,那人每個月至少也有一百六七十塊。然後像華大這種學校,每年的年底還有國家額外發的獎金,你懂吧?國家現在特別需要這種高端人才,所以福利待遇特別好。一年下來,賺個兩千塊是可以的。”
所以,為啥當初陶安和春麗會沒錢買房子呢?
毛頭冷笑一聲,嚇得章世耽瞬間把腦袋鑽回了被窩裏。等他再度探頭時,宿舍裏已經沒了毛頭的身影。
其實,也不能按照一年兩千塊來算。因為陶安並不是一到京大就有這個待遇的,最早之前,他跟喜寶一樣,僅僅是個普通大學生。不過,因為他是高考恢複後第一批大學生,在當時,老師奇缺的情況下,成績優異的學生會被選拔為助教,幫著老師給新生上課。
這麽說吧,陶安隻當了一年純學生,從大二起,他就是半工半讀的形式。等到了大四,他已經成了教授身邊不得或缺的助教,之後更是考取了研究生。也是從他念了研究生以後,才成為了京大特聘的科研人員。
可無論怎麽算,哪怕僅僅算一年好了,哪怕把春麗這些年賺的錢全部丟開不算好了,哪怕再減去兩人日常的花銷。
那一年下來,一千五總是有的吧?毛頭清楚的記得,喜寶那個院子花了三千塊錢,春麗家的應該相差無幾才對。還不上全部,那一半呢?
怒氣衝衝的離開了學校,毛頭沒有去找春麗質問,他直接坐車去了大柵欄那頭,徑直衝進了強子和大偉開的那家電器行。
“喂,你幹啥?老板!你弟弟來了!”
毛頭也來過電器行,雖然僅僅來過一次,可他仍舊給店員們留下了深刻到難以磨滅的印象,誰讓這年頭的京市,外國人還在少數呢?哪怕偶有見到個別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他們也從未見過非洲人。
於是,店員們把大偉給叫來了。
“我!大!哥!呢!”
要不是認識眼前這人,別說店員們了,連大偉都以為這是來砸場子的。沒法子,毛頭身上的殺氣太重了,就跟被他奶附身了一樣。
大偉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開始思考這倆兄弟搞啥名堂,又或者萬一這倆開打了,他是應該拉架呢?還是袖手旁觀呢?亦或幹脆站在旁邊當吃瓜群眾。
關鍵時刻,毛頭兩眼一瞪,大偉秒慫:“他在圳市。”
反正毛頭也不能跑去圳市打人,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比較要緊。
“你肯定知道怎麽聯係他!不準說不!”
“對對對,我知道,你是哥我是弟,不對……癩毛頭你到底想幹啥呢?”大偉特別無奈,他以前還覺得他媽太廢,咋就沒給他多生幾個弟弟妹妹呢?現在看來,這樣挺好的,妹妹也就算了,弟弟多了隻能糟心。
“給他打電話!就說我找他!”
電話倒是很快就撥通了,大偉剛說了一句“毛頭找你”,就被一把奪走了電話聽筒。
“宋強!你知道陶安一年能賺多少錢嗎?你知道宋春麗手裏頭捏了多少錢嗎?他倆有錢,有的是錢!用得著你充大瓣蒜!我問你,早先他們買那個院子的錢,是不是你出的?還了嗎?到底還了沒有啊!你告訴我!”
“說!!!!!!!!”
強子原本是在睡午覺,他忙活了一整個通宵連帶一個上午,剛趴在桌上眯了一會兒,就被電話吵醒了,接通後還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就被毛頭劈頭蓋臉一頓罵。
他是無辜的,他什麽都不知道,他還是個孩子。
然而他不敢不回答,隻能下意識的接口道:“沒……”
啪——
毛頭直接把電話給掛了,他氣啊,氣成蛤.蟆了,氣得隻想原地爆炸!!
遠在圳市的強子:……………………
我他娘的這是招誰惹誰了?!
好氣啊!弟弟果然都是糟心玩意兒!
……
不提老宋家兄弟們的相愛相殺,喜寶的小日子永遠都是美滋滋。
唯一叫她有些遺憾的是,毛頭哥從那天以後,就再也沒來找過她。不過,毛頭倒是給她寄了封信來,說自己要進劇組了,等空了就會來找她的。
既然是有原因的,喜寶就放心的開始了期末複習。
即便喜寶是學霸,在麵對期末考試時,她多少還是有點兒在意的。更何況,大一第二學期的期末考試,不單比第一學期更為重要,還多了一門課。
語言課,還是法語課,因為是跟老師申請修的課程,喜寶必須跟法語係的同學一起參加考試,萬一沒有通過的話,下學期仍需要補考,乃至重修。
劉曉露說她純粹就是自個兒給自個兒找麻煩,喜寶卻毫不在意。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享受到了學習的快樂、法語的魅力,自然也要承受所帶來的考試壓力。當然,她沒啥壓力就是了,考第一是不容易,過關卻是輕而易舉。
喜寶沉浸在學習中不可自拔,又因為她學習起來太陶醉了,就好比有人在你跟前大快朵頤,哪怕你本來不算特別餓,也會被勾出饞蟲來的。
舍友們就是如此,而且在無意中,她們發現跟喜寶一起學習,似乎精神更集中了,複習的效果也更好了。一時間,宿舍裏的所有人都成了喜寶的尾巴,無論喜寶走到哪兒,她們就跟到哪兒。初時,喜寶還會滿腹狐疑的看她們兩眼,後來習慣了,她也就無所謂了。
考試周就在這個時候,如約而至。
能考上京大的,都不是平凡之輩,可越是如此,競爭也就越是激烈。像這次的期末考試,就直接關係到本學期的獎學金排名,同時也還有別的含義。
京大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在每年秋季的開學典禮上,都會有一名大二學生上台演講,代表學校歡迎新生加入京大這個大家庭。
演講本身不算什麽,卻是一種至高的榮譽,因為這個學生是從所有院係的大二學生裏精心挑選出來的,代表的是整個學校的門臉。
選擇標準有很多,不過卻有個硬性的指標。那就是,這位優秀學生代表例來都是就讀大一期間,連續兩次的獎學金獲得者。等於就是,在優秀之中再度擇優。
喜寶是從劉曉露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的,然而她依然毫無壓力。
順順利利的考完了最後一門,瞅著外頭正午的驕陽,喜寶微微猶豫了一下,她想的是先去食堂吃過飯再收拾東西回家,還是直接收拾東西回家後再買些果蔬自個兒做飯吃?
很快,她就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了。
“爸!!”(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