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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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醫生回了句,便離去,顧冷川看著傅淺言被推出急救室,素淨的麵有著傷痕,顧冷川心髒一縮,他走前,跟著護士的腳步,一步步的跟著,目光緊緊的縮在傅淺言身,心是劫後餘生的心悸。手機端 m.vodt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女人在心裏已經有了十分重要位置,顧冷川眉頭微蹙,眉宇間一抹憂愁浮。

    傅淺言依舊昏迷著,醫生說是因為緊張與身體的五感結合,造成的休克,現在已經恢複正常,隻等著身體一切機能正常運行,便能醒來了,顧冷川坐在她的床邊,手緊緊握著她的,不像醒著的時候那般矜持高傲,她沒有抽開他的手,顧冷川才能好好的看著她。

    醒著的時候,像是貓兒,踩著高傲的步伐,對什麽都是不屑一顧,有時候顧冷川會有種將自己的影子刻進她眸子的衝動,讓她時刻能看著自己。明明已經說過一刀兩斷之類的蠢話,卻依舊放不下心的感情,眼巴巴的跟著她打轉,他顧冷川可以放下自己所有的驕傲與自尊,為什麽她不可以?

    顧冷川手掌微微用力,傅淺言昏迷輕哼一聲,顧冷川連忙撤了力氣,傅淺言緊蹙的眉頭這才鬆開,顧冷川簡直有種想將她骨頭捏碎的衝動,為什麽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都能讓自己這般的在意!

    顧冷川握著傅淺言的手僵持許久,終於還是低歎一聲,他放下她的手掌,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的留戀,這一次,他確實是放棄了,僅剩的驕傲不允許他一次又一次的低頭投降,顧冷川是怕了,他怕傅淺言醒來時,第一眼見到的自己,會說。

    【你來做什麽?】

    顧冷川看了眼渾身的血漬,自嘲的笑了一聲,潔癖這個東西,在麵對傅淺言時,從來沒有發作過,不論是她滿臉油光時,亦或是滿身血痕時,他抿了抿唇,神色淡然的了車,將被扔在一旁的手機拿起,撥通電話:“老張,你同司澤去一趟城郊,將傅淺言的車開回來。”

    電話那頭應了聲,顧冷川掛斷電話,眉宇間泛起絲絲的陰冷,是誰要對傅淺言下死手?

    傅淺言朦朧,似乎回到十六歲那年的漫天火光,她看到十六歲的自己掙紮著,麵龐稚嫩陌生,也是,頂著這一張臉生活了這麽些日子,她幾乎快忘記原來的自己長什麽模樣了。

    十六歲的自己,有著一張令人豔羨的,漂亮臉蛋,完全繼承了父親的臉,但是父親卻是因為那一張臉,而遭受這等滅門之災,因此傅淺言換了一張臉,本以為可以逃過災禍,卻終究還是要一步步迎去,沒有粉身碎骨,便無法停下腳步。

    傅淺言走到十六歲的自己麵前,輕聲喚著:“安楠,安楠。”

    安楠,安楠,是誰在這麽喚她?傅淺言急切的想知道來人是誰,她平靜全身力氣,猛地睜開雙眼,眼前並沒有因為睜開眼睛而透進來的光線,依舊是一片黑暗,傅淺言慌亂揮舞著手,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安楠,安楠,我回來了。”

    傅淺言警惕的縮回手,冷聲道:“你是誰?”

    那聲音頓了頓,傅淺言感受到麵一股風襲來,她眼鏡眨了眨,下意識的將臉側過去,用耳朵仔細聆聽著,那聲音輕聲道:“等你眼睛好了,你便知道了。”

    傅淺言心很異的安定下來,她依舊側著耳朵,想聽清楚來人說的每一句話,那聲音卻遲遲沒有再說些什麽,傅淺言隻能作罷。

    她又開始沉沉的睡著,腦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什麽畫麵一閃而過,來不及捕捉,睡夢,傅淺言極其不安穩,火光與叫喊聲交織著,惹得她一陣陣頭疼,她捂著頭,再一次醒來,這一次睜眼,明顯的光線照進眼,傅淺言,不由的用手遮住,應當是正午,才會有這麽強烈的光,忽然光線全部消失,隻留下絲絲縷縷的柔和 的光,打在身,暖洋洋的,傅淺言眯著眼,她可沒有錯過那一聲拉窗簾的聲音。

    傅淺言看向窗前,那人身材高大,逆著光站著,看不清模樣,傅淺言卻覺得莫名的熟悉,她眉頭微蹙,那人輕聲道:“安楠。”

    傅淺言渾身一顫,她聽出這聲音與次醒來時的聲音分毫不差,那人喚了一聲,邁動修長的腿緩緩走來,傅淺言隨著他的腳步,慢慢看清他的麵容,刀削似的輪廓,帶著混血的味道,也確實是個混血兒,一雙幽蘭的眸子裏滿是柔情,高挺的鼻梁,與有著東方特色的薄唇,傅淺言幾乎一下子便認出他是誰,她挑眉,動作扯動了額頭的傷口,痛的她倒吸口涼氣,卻依然不服輸的喚出聲:“austin.”

    男人走了過來,伸手替她查看頭的傷口,嘴角帶著惑人的笑,他語氣輕而揶揄:“還能記得我,看來腦子沒有被摔壞。”

    傅淺言自然記得他,小時候的死對頭,住在她家隔壁,小的時候,便生的跟櫥窗裏擺著的精致娃娃一般,卻有著十分惡劣的脾性,那時傅淺言便說過,這廝長大之後絕對會成為禍害萬千少女的地痞,如今他已然長成一個十分俊美邪魅的男人,迷倒萬千少女是絕對不在話下,至於是不是流氓地痞,還需稍加驗證。

    盡管austin長得十分的可人,但傅淺言小的時候是喜歡不起來,因為這廝不但喜歡搶她的東西,還喜歡給她起各種外號,囡囡這種叫出來雞皮疙瘩掉一地的稱呼,也隻有他能起的出來了,為此,傅淺言沒少跟他打架,但每每都是以失敗為告終,看來除了有一張好臉之外,生活‘自理’能力也是必要的。

    因為他,傅淺言報名跆拳道,愣是拿了個黑帶回來,自此之後,austin便不再欺負她,轉而跟在她屁股後麵,後頭來,傅淺言還是沒能甩掉這個麻煩。

    最後兩人是因為austin搬離國,回到美國而分離,那段時間,傅淺言內心激動的同時,還有一絲失落,畢竟還不容易有了個朋友,又要分離。

    傅淺言嘴角帶笑,看著austin道:“喂,你的名取好沒有。”

    小的時候,傅淺言一直都喚他英名,他沒有名,學的時候也是填的英名,austin急切的想要個名,但他的父親是個作家,覺得博大精深,他要好好斟酌,這一拖便是九年,傅淺言隻知道,austin九歲之前一直沒有名,但是不知道他回美國後有沒有取好名字。

    austin聽得傅淺言這般問道,便知道是在打趣自己,誰讓他的父親是個作家,卻在取名這件事犯了難呢,最後他的名字還是自己取的,他嘴角一挑,目光緊緊的鎖住傅淺言:“記好了,我叫安懷楠。”

    安懷楠認為傅淺言聽到這個名字時,總該也要感動下,卻沒想到她頓了頓,接著擰眉道:“太土。”

    安懷楠額青筋直跳,他努力保持著笑容,盡量使自己這久別重逢的第一次見麵留個好印象。奈何他太高估自己的自控力,或者說,太低估傅淺言的語言能力,隻聽得傅淺言悠悠道:“嘿,黃仔,我覺得還是我給你取的名字好聽。”

    一朝回到解放前,安懷楠對於這句國的諺語深刻的領會到其精髓,他頓了頓,忽的將身子壓低,與傅淺言四目相對,傅淺言揚了揚眉道:“黃仔,你想感受下國監護所的滋味兒麽?”

    安懷楠輕笑,身子漸漸離開她的,從水果籃裏挑出顆蘋果,削著皮,傅淺言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麽回國了?”

    安懷楠瞥了她一眼,語氣不善:“再不回來,你被別人欺負死了。”

    傅淺言心一跳,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我變成了這副模樣,也難為你認得出來。”

    安懷楠漫不經心的回道:“你啊,化成灰我都認得。”

    傅淺言正要反駁,忽的嘴裏被塞了一塊蘋果,她抬眸,安懷楠正一臉挑笑的看著自己,傅淺言心一暖,還是以前的模樣,仿佛這些年的光陰在他們之間並不存在,austin依舊是自己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安懷楠看著笑的一臉滿足的傅淺言,心一跳,他很早以前便喜歡她,這是她不知道的,小的時候並不知道什麽是喜歡,隻是覺得她同自己講話,自己便會開心,後來漸漸長大,開始對喜歡這個詞有了懵懂的理解,他不再欺負她,而是跟在她身後保護她,而並非像傅淺言認知的那般,他是怕了她。

    再後來,父親在美國的家族出了亂子,自己隻能移居美國,這一別,便是十六年,安懷楠看著麵前完全不是記憶模樣的人,眉眼溢出一抹溫柔,是他安懷楠認定的,便不會放手。

    傅淺言與安懷楠打打鬧鬧,時間過得飛快,晚的時候,一個身影進了病房,傅淺言的笑容頓住,來人正是傅雲天,他見到安懷楠時,微微一怔,問道:“這位是?”

    安懷楠見過眼前的男人,在安楠的資料,顯示的是養父,他起身,走到傅雲天麵前,伸出手,聲音不卑不亢:“您好,我是安懷楠,小言的朋友。”

    傅雲天見安懷楠談吐不凡,舉止優雅,但更令他驚異的是他的名字,安懷楠?傅雲天的眸子裏一絲精光一閃而過,他麵不動聲色,對著安懷楠道:“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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