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寧茹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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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淺言拉著她的手,手心的觸感冰涼,病房的門被人大力的打開,顧冷川從外麵衝了進來,一向從容的麵生出了一絲惶恐,他接過寧茹的身子,輕聲的喚著:“小茹,小茹?”

    傅淺言緊抿著唇,寧茹是他的妹妹,他擔心也是無可厚非,但是心還是有些不舒服,他似乎從來沒有這樣失控過,傅淺言尤其厭惡現在的自己,厭惡那突如其來的嫉妒心。

    很快的醫生與護士匆匆趕來,寧茹的身子被抬到推車,轉進手術室。

    顧冷川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手撐著頭,細長的指穿過黑發,模樣看起來甚是頹廢,傅淺言忽的便生出一絲心疼,她走過去,挨著他的身旁坐下,輕聲安慰著:“會沒事的。”

    顧冷川沒有答話,他站在病房門前, 聽著裏麵兩人的交談聲,寧茹在向她敘述著關於他的事情,心難得的平靜,傅淺言不知道的是,顧冷川之所以對寧茹這般的心,是因為她兩年被診斷出患有胃癌。

    他並非是因為傅淺言而結束他與寧茹之間的虛假戀人關係,僅僅是因為不想再因為自己將她拖著,寧茹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也該談一場戀愛,好好的愛一次人。

    兩年來,寧茹一直沒能找到自己鍾意的人,直到安懷楠的出現,但是隻要是愛情,都不是一帆分順的,寧茹因為和安懷楠在一起,醫院定期的化療也沒有去,導致病情惡化,最後不得不住院。

    這些傅淺言不知情,安懷楠更是不知情,顧冷川心髒像是被一隻手緊緊的抓住,壓得他喘不過氣,身旁傅淺言的聲音很輕,他忽然疲憊的將身子全部掛在她身,自喉嚨裏低低的歎息。

    時隔十幾年的光陰,再一次麵對死亡,記憶與現實產生巨大的衝擊力,顧冷川一陣心悸,母親死去的畫麵不斷的在腦海浮現,他怕,怕伴了自己十幾年的寧茹也會像那般,靜悄悄的,無聲無息的離去。

    傅淺言感受到他的脆弱,對於眼前一向強大的男人露出的另一麵感到無能為力,她不能改變任何,連口說出的安慰的話都是那麽力從心。

    “會沒事的...”

    她一直這麽重複著,直到醫生出來的那一刻,傅淺言對醫生的眸子一楞,剛才慌亂之沒有看清,站在眼前的人正是傅明正,傅淺言急聲道:“大哥,怎麽樣了?”

    傅明正將手口罩拿下,露出一張儒雅的臉,他道:“病人的情況穩定了下來,隻是情況不太樂觀,需要立刻進行手術。”

    顧冷川看著傅明正,麵依舊冰冷,說出口的話卻帶著祈求:“拜托。”

    傅明正深深的看他一眼,嘴角輕挑:“放心吧,會好的。”

    醫生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力量,仿佛他說會沒事,便一切都會好起來,傅淺言心稍稍放回肚子裏,傅明正告別兩人,轉身去準備進行手術。

    顧冷川依舊坐在長廊的椅子,身影孤單,心那該死的心疼竟然占據全身,傅淺言低咒一聲,走到他麵前,輕輕將他的身子擁進懷裏,顧冷川順勢抓著她的腰身,良久之後,他悶聲傳來:“小茹躺在裏麵。”

    傅淺言輕輕拍著他的背應了聲:“嗯,我知道。”

    顧冷川又接著:“會不會不出來了?”

    傅淺言心一跳,她語調微微揚高:“不可能。”

    顧冷川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攬住她的腰身,將頭埋在她懷裏。

    寧茹被護士推出來的時候,傅淺言腳有些麻,顧冷川蹭的從椅子站起來,走到寧茹身邊,傅淺言活動著手腳,看向病床的寧茹。

    她還在昏迷,蒼白的麵沒有一絲血色,細細的眉輕擰著,不知是夢境的痛苦還是現實的痛苦,整個人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午的時候兩人還在談笑風生,現在卻這般虛弱的躺在病床,胸口處發悶,傅淺言長歎一聲,依舊不能緩解,已經不是第一次意識到生命的脆弱,一如當年,一場大火便奪去她的父母,寧茹與她雖然算不親近,但是同樣的情景,傅淺言依舊覺得難過的很。

    寧茹從普通病房轉入到重症病房,進去看她時,都要穿隔離衣,顧冷川守在寧茹的身邊,一步不肯離去,傅淺言走前來:“出去吃點飯吧,你一天沒吃東西了。”

    顧冷川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滿是血絲,傅淺言心一縮,他搖了搖頭道:“我要等小茹醒來。”

    寧茹進了icu,卻不見她的父母身影,傅淺言沒有問,知道這其定然是有她的故事,她的身邊隻有顧冷川,顧冷川說她醒來見不到一個人會很傷心的。

    傅淺言不再接著說服他,轉身出了icu,迎麵撞傅明正,他已經換了一身常服,笑容淺淺道:“走吧,一起回家。”

    今晚有家宴,傅淺言點頭應了聲,與他一同出了醫院。

    到了傅家,大廳裏的人已經聚齊,差傅明正與傅淺言兩人,傅暢早在下午的時候便被接了回來,傅明正說還是在家休養較合適些。

    傅暢見到兩人並肩而來的身影,老眼忽的一亮,或許傅明正與傅淺言在一起的話,還是個不錯的選擇,反正兩人也隻是名義的兄妹。

    傅淺言因為寧茹的事情,心思一直恍惚,沒有在意傅暢的眼神,傅明正自然是了然,他麵輕笑,並不捅破。

    傅淺言收拾好心情,麵掛標準的笑容,環視一圈之後微微挑眉,這一家子今晚還真是不約而同的展現出不一樣的一麵。

    平日裏最是鬧騰的傅小寒今日出的安靜,她靜靜的坐在沙發,手拿著平板在隨意的刷著。傅小冉也麵淡淡,沒有往日的尖酸刻薄的話,傅家主母許艾玲麵始終掛著笑,看起來很是和善。

    傅雲溪分明是與許艾玲差不多的年歲,看起來卻要許艾玲老許多,盡管麵用昂貴的粉修飾過,依然藏不住眼角的細紋。

    傅雲海安靜的坐在一旁,對起傅雲天,他實在是老實多了,傅淺言對他談不喜歡談不討厭,處於等,她的目光在傅雲天的麵劃過,微微一頓。

    傅雲天一向是最沉得住氣的,但是今日卻一反常態,傅淺言一眼便能看出他努力克製著的怒火,微微挑眉,看起來還有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傅淺言挨個的喚了一聲,這是她與傅雲天攤牌以來,第一次再踏進傅家大門,許久沒有見到他們,還真是格外的想念呢。傅淺言眸子裏閃過一絲趣味,挨著傅小寒的身邊坐下,傅小寒抬眸看她一眼,接著繼續啊刷著手的平板。

    第一個回應的,永遠是老好人傅雲海:“小言啊,好久沒有回家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頓了頓,傅淺言暗自好笑,傅雲海真是哪壺不開通哪壺,整個d市誰不知道她和傅雲天掰的徹底,這場家宴本來是尷尬的很,被他這麽一說,氣氛更是詭異。

    許艾玲出來打圓場:“既然人都到齊了,便吃飯吧。”

    傅淺言深深的看她一眼,暗自揣測著,這看起來溫和無害的美婦,對於傅雲天的事情知道多少,許艾玲感受到傅淺言的目光,不自在的轉過眸子,傅淺言心下了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豪門深宅裏有幾個能守住初心?

    在許艾玲的催促下,所有人開始移動身子,依次坐到了餐桌,傅淺言依舊坐在傅雲溪的位置,惹得傅雲溪的麵更加難看,傅淺言挑眉,心有些舒暢。

    想起傅雲溪與傅雲天對傅暢所做的事情,傅淺言眼神一陣冰冷,她掃了兩人一眼,眸子裏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傅暢看著餐桌的一眾後輩,傅家這麽多人裏,真正把他當長輩來看的很少,他不由得感到一陣悲哀,究竟是哪一步走錯,到了今天非要撕破臉皮的地步。

    常年在商場混跡,不談人情,現在是報應麽?

    傅暢心一陣悵然,他忽的眸子一冷,算是報應,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兒子與女兒覬覦他的財產,所謂繼承人,那是給真正對他好的人來說的!

    傅暢輕咳了聲道:“我不在d市的這些天,似乎發生了許多大事?”

    傅淺言靜靜聽著,傅暢總算是要步入正題了。

    傅雲天聞言眸子一動,他語氣盡量平和的回道:“也不算什麽大事。”

    “沒問你!雲海你說。”傅雲天的話被傅暢冷冷的駁回去,傅雲天一噎,麵頓時發黑。

    傅雲海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從小到大,他便一直是存在感最低的那個,有哥哥傅雲天,下有妹妹傅雲溪,他處在間,不不下很是尷尬,到了畢業之後,傅雲天自然而然的接手傅氏集團旗下的娛樂公司,而他也隻能在傅氏總公司擔任部長的位置。

    他的存在感在這個家裏幾乎是為零,今天忽的獎,一瞬的發懵之後,才想起回答傅暢的話:“確實是發生了許多事,其引起最大風波的便是小言開的娛樂公司。”

    傅淺言嘴角的笑容藏不住,傅暢還真是找了個好的回答問題的人,這樣誠實的回答令在場所有人臉色變幻無常,傅雲天顯然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傅淺言了然,原來今天這場家宴是一場名副其實的批鬥會,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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