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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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字一句的將她剛才的話重複了遍,傅淺言眉頭皺的更緊,看著麵前的男人,打從心底不想輸給他,她語氣依舊波瀾不驚:“話說到這個份,先生自己看著辦吧。 ”

    顧冷川忽的手砸到她身邊的白牆,傅淺言麵一緊,力道大的幾乎讓她可以感受到耳邊極速的風,顧冷川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麵,手掌緊緊的握著,半晌之後,顧冷川語氣森冷:“傅淺言,要我一點一點告訴你,你是如何在我身下承歡?”

    傅淺言眸子一冷,她看著麵前一身戾氣的男人,更為他所說的話而感到憤怒,她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道:“這位先生,我想你是搞錯了,我的男朋友是沈夜。”

    顧冷川在這句話話音落地之後,徹底的失控,他抓著傅淺言的手腕,語氣寒冷:“你再說一遍。”

    傅淺言張口便要重複,去被他吞入腹,早的一幕,與現在的重疊,傅淺言怒發衝冠,話語不經大腦便吼了出來:“顧冷川!”

    顧冷川身子一顫,抬眸看著傅淺言,眼神期待:“你想起我了?”

    傅淺言緊皺著眉頭,近在咫尺的麵容很是熟悉,又是那種強烈的熟悉感,腦幾乎要破裂而出的疼痛感壓迫她蹲下身子,手捂著頭,疼的麵色發白,顧冷川本是氣急,但是見傅淺言這麽痛苦的模樣,卻還是忍不住的心軟,他隨著她蹲下身子,語氣淡然卻含著濃濃的擔憂:“怎麽了?”

    傅淺言被疼的說不出話,她手指緊緊的攥著,腦海似乎有什麽片段一閃而過,速度快的令她沒辦法看清,眼前一黑的時候,耳邊急切的呼喚聲與記憶的重疊,強烈的感覺衝擊著腦皮層,傅淺言幾乎痛不欲生。

    顧冷川扶過她漸漸軟下來的身子,心頭的不安逐漸加大,他聲聲喚著她的名字:“傅淺言,傅淺言?”

    落在傅淺言耳裏,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記不清是誰的聲音,但是異常的安心,頭的疼痛似乎也跟著減輕,她開始陷入沉沉的昏睡。

    顧冷川看著床睡得香沉的人,眉宇間升騰起來的戾氣開始慢慢退去,他抿著唇,仔細的用眼神描繪她的輪廓,傅淺言睡著的時候很安靜,除了輕微的磨牙,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的美,反倒是增添一絲俏皮。俏皮這個詞語真的很難在她身顯現,更多的時候,她成熟理智到令人心驚。

    不過是二十幾歲的女人,怎麽心智成熟的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哲學家。顧冷川心口處微微疼痛,他探出手,輕輕在她臉蛋摩挲,語氣低低:“你怎麽能忘了我?”

    傅淺言聽不到了,她睡得昏天暗地,幾乎要醒不過來,顧冷川的低喃傳入夢裏,又是一陣被蒙白布的重重疊影,傅淺言看不真切,但是心有個聲音告訴她,她該認識的,那個男人,她應該認識的。

    顧冷川前腳剛走,後腳沈夜便匆匆趕到,他手還拎著一個保溫飯盒,急促的腳步在進入病房的那一刻開始緩慢下來,輕手輕腳的,似乎一不小心便將床熟睡的人給驚醒。

    他回去的時候,父親打來電話,沈氏集團出事了,資金忽然之間便周轉不靈,為了沈氏集團的穩定,沈夜不得不將對明神的投資給撤了回去,他知道這一場計劃無非是顧冷川策劃,他終究還是出手了,但是他會放手麽?結果不得而知。

    沈夜將保溫盒放在一旁的桌子,麵浮起一絲淺笑,無論顧冷川做了什麽,這一次他一定不會放手,他錯過了太多的機會,這一次,他想任性一回。堵這最後一次,成敗與否,起碼自己不會感到後悔。

    傅淺言在睡夢裏似乎極其的不踏實,兩道被修剪的漂亮的眉毛微皺,沈夜坐在她床邊,看著她的目光繾綣,像極了看了一世的情人。

    半晌之後,沈夜探出手,想將她的眉撫平,傅淺言低低的嘟噥一聲:“顧冷川?”

    尾音微微挑,傅淺言說這句話又開始沉沉的睡著,沈夜的動作僵持在半空,她對顧冷川感情這麽深,深到算是失憶,也能準確無誤的喚出他的名字,盡管她現在對顧冷川完全沒有印象?

    心是吃醋的,但是沈夜卻連吃醋的權利也沒有,他有什麽資格在騙了她之後,還能鎮定自若的說著他愛她這類冠冕堂皇的話?沈夜是自私的,對待愛情更是自私的,他看著傅淺言熟睡的麵容,眼神堅定。

    翌日醒來的時候,病房裏不止她一人,傅淺言抬眸看去,艾米見她醒來,急急的前,瞬間便紅了眼眶,她道:“小言姐,你不知道那天簡直要將我們嚇死了。”

    傅淺言聽得艾米這麽說,才想起關於傅雲天的事情,她轉眸問艾米:“傅雲天現在在哪兒?”

    艾米以及傅雲天便是一臉的氣憤,她恨恨道:“還能在哪兒?監獄唄。”

    傅淺言挑眉道:“因為故意傷人罪,應該構不成蹲監獄,頂多是花點錢的事兒。”

    雖說傅雲天現在身無分,但是傅淺言不信許艾玲與傅小寒會眼睜睜看著不管,因此說傅雲天進監獄的事情,傅淺言著實是有些吃驚。

    艾米與傅淺言相處久了,幾乎是一個眼神便能心領神會的事情,她開口解釋道:“他會進監獄自然不是因為這次的傷人事件,雖然算憑著這次的事情,以顧總裁的力量,也一定會幫你讓傅雲天再也翻不了身。”

    艾米頓了頓,又開始接著道:“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傅雲天與小言姐你的對話通過麥克風,早已經傳播出去,現在外麵的新聞與報紙可都是這件事,傅雲天這一次可是出盡了風頭,進了監獄恐怕再也出不來了。”

    傅淺言了然,傅雲天有今天的下場全部都是他咎由自取,但是傅淺言沒有錯過艾米口的‘顧總裁’,雖然不知道昨天的男人是誰,但是憑借本能,她還是問道:“你所說的顧總裁是顧冷川?”

    艾米反射性的應下,忽的想起沈夜對自己的交代,正想再否認了,傅淺言的話便悠悠傳來:“他是誰?與我什麽關係?”

    艾米聞言沒有出聲,但是還是覺得傅淺言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雖然這麽做對不住沈夜,但是她還是將平板拿出來,送到傅淺言麵前,展現在她麵前的,是那個她自己打出來的帖子。

    沒想到當時隻是為了將風波給壓下去,卻沒成想有朝一日,自己也會用得到它,手的平板散發著羸弱的光,傅淺言一字不落的將帖子看完,問道:“我和沈夜,不是情侶?”

    本來覺得對不住沈夜,艾米決定幫著沈夜一起瞞著傅淺言,她搖了搖頭道:“不,你們是情侶沒錯,但是因為沈夜身份的原因,便一直對外隱瞞。”

    艾米一席話說的甚是心虛,如果傅淺言在意一些,便能輕易的發現異樣,但是傅淺言現在有一個更加令她不解的情況,她記得大部分的事情,且記憶完全沒有發生偏差,但是現在,她開始發現異樣,她丟失的部分記憶,恰好與一個人有關,那便是顧冷川,甚至於,隻要是涉及他的,連家仇甚至都險險忘記,傅淺言依舊沒有回憶起來,卻是將這個帖子的所有內容定位成‘回憶’

    對於顧冷川的存在,她不再有疑問,思索著,她應當是因為恨極了他,因此才會將他遺忘。傅淺言妄自將定論結下,她腦一閃而過的顧冷川的身影,心除了剛剛定位的恨意,還有一些莫名的情緒,傅淺言選擇忽視。

    像是所有記憶沒有丟失一般,傅淺言試圖做回一個完整的人,她將自己打扮的同以前一樣,甚至商場手段更為狠戾,性子也愈發的冷冽傲然,但是終究還是有一絲絲的不太對勁。

    作為她的男朋友,傅淺言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的體貼入微,但是在享受著他的好的同時,還是會隱隱的響起另一個男人,心強烈的預感告訴她,那人便是顧冷川。

    傅淺言知道那天顧冷川所言非虛,她確實是為了錢財爬了他的床,兩年來,一直是床伴的名分,卻不知從是什麽時候開始漸漸變了味道。

    帖子沒有詳細的寫關於顧冷川與自己的事情,因此傅淺言知道的,也僅僅限於他是仇人的兒子這一個身份,哦不,還有一個,以前的床伴。

    “怎麽了?”

    沈夜溫和的聲音響起,傅淺言才知道自己又開始走神,似乎從這場意外發生之後,她便時常的開始走神,有時候甚至一呆便是待一午,發呆時候的話題多數是關於顧冷川,他這個時候往往是作為‘仇人’的身份出場,傅淺言收回心思道:“沒什麽,有些累了。”

    沈夜輕輕點頭道:“累了便歇會兒吧。”

    傅淺言聞言看著沈夜,目光灼灼,半晌她又開始將話題扯到顧冷川身:“沈夜,我以前有沒有對你講過關於顧冷川的事情?”

    沈夜眸色一深,麵閃過一絲失落,他答非所問:“小言,你知道麽?我同我在一起時,不過是半天的時間,但是總結下來,你一天對我說的話不超過二十句,其有十五句是關於顧冷川的。”

    沈夜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悲傷,傅淺言聞言抿唇,是麽?她確實是對顧冷川十分的感興趣,不論是知道不知道自己與他是仇人關係。

    “你說過。”

    沈夜忽的道,傅淺言回神:“什麽?”

    沈夜看著她,麵笑容淡淡,他輕聲道:“你跟我提過顧冷川,你說你討厭他。”

    傅淺言若有所思,討厭麽?

    說實在的,傅淺言自己都不太清楚,她究竟對顧冷川有著什麽樣的感情,定義是仇人,然而心底卻並不討厭,她逼迫自己向帖子裏寫的那樣對顧冷川懷著恨意,但是結果卻不盡人意,她想,顧冷川與自己定然是有著不一樣的關係。

    沈夜說完這句話之後,便開始沉默,正如他所說,一天裏,他與傅淺言說話不超過二十句,其十五句是有關顧冷川,沈夜抬眸,看著她的側臉,微微抿唇,顧冷川,真的那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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