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抬手推了推段冽淩，她已經大概想明白了，老爺子的病還是美好，甚至更嚴重了，他是認出了段冽淩和孽兒的輩分，卻把琉璃當做了孫媳婦，而她成了琉璃。

    隻怪兩個人長得像吧！她略微苦澀的笑了一下，但老人的身體重要，她不會去計較，何況，平時的確是琉璃在家照顧的時候，不怪老爺子會忽然這樣認錯。

    段冽淩麵色沉重的坐在了桌邊，而且還是琉璃的旁邊，這個早餐注定是吃不下多大點。

    倒是老爺子，今天的確胃口好，吃完了之後還提出要親自送孫子學去。

    蘇璃有些擔心，可是段冽淩想了想同意了，隻是要老管家一同跟著去。

    他們都走了之後，蘇璃沒有跟段冽淩一起走。

    “總歸公司裏也沒什麽事，你在家休息吧！”段冽淩出門之前，吻了吻她的額頭。

    蘇璃隻是點了一下頭，表情不是特別好。

    這讓段冽淩轉頭又看了她，原本要出門的人，又折了回去，一手勾起她的臉，仔細的看了一會兒，臉滿是溫柔，擔心她受委屈，拇指微微磨著她的唇畔，道：“心情不好？”

    蘇璃意欲躲開他的手，勉強笑了一下，道：“沒有，我挺好，你放心吧！”

    可段冽淩不信，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爺爺現在記憶混沌，也隻能順著他，但也僅限於他麵前，不許胡思亂想，聽到了麽？”

    老爺子這病一出，小兩口這些天的別扭也顧不了，正好順了段冽淩的意，又吻了她一下。

    蘇璃還想著琉璃可能是導致爺爺昨晚發燒的人，不知道這年代，有沒有什麽藥，會讓老人這樣混亂的？

    但段冽淩看了她的表情，心疼更甚，以為她是委屈了。

    “要不，我今天不去公司了？”他忽然低眉這樣問了一句。

    蘇璃納悶了一下，抬頭看了他，“怎麽能不去？公司事務重要，你快去吧。”

    段冽淩沒說話，隻是低眉仔細盯著她看，最終歎了口氣，忽而將她抵進懷裏，“磨人的東西！”

    下巴忽然被抬起，霸道的吻毫無預兆的鋪天蓋地。

    蘇璃愣了一下，眉頭皺了一下而已，也沒有掙紮，因為心裏有點亂。

    隻是她的不掙紮，在男人看來，成了順從，原本隻想淺嚐輒止的吻越來越深，身子一轉，蘇璃被抵在了門邊。

    段冽淩身高手長，一把將門關了，末了，還不忘捉著她的唇，低低的一句：“正好補一頓。”

    隻要是看老爺子今天一早起來，好像病也好了是把自己的孫媳婦給混淆了，所以段冽淩並沒有多少擔心。

    蘇璃想拒絕，但男女力氣懸殊，她沒打算掙紮，也隻字沒提琉璃的事。

    而客廳裏，琉璃已經呆了好一會兒，現在家裏除了幾個傭人，老管家不在，客廳她一個人。

    她剛剛聽到了段冽淩要出門，但是現在都沒有下樓，不由得抬頭看了看，也皺了眉。

    聽到樓臥室的房門關的瞬間，她皺了一下眉，握著的雙手緊了緊，莫名的咬唇。

    臥室裏，床一片旖旎。

    段冽淩擁著懷裏的人，已經完事了，但忽然不想下床了，很理解所謂的美人在懷，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古代帝王。

    “你昨晚說的事，是真的？”擁著她，段冽淩忽然開口。

    終究不舍得讓她難過，主要是那晚的一些感覺，他也記得大概，的確有所怪異，但是他從未仔細想過。

    蘇璃皺了一下眉，看了他，不知道他怎麽又忽然要問了，不過還是點了一下頭。

    “不然你覺得我會那麽主動麽？”算她是他的妻子，那種事，她從來沒有主動過，沒有拒絕不錯了。

    說的也是，段冽淩略微點頭，微微眯起眼，略有所思。

    “我知道，你肯定想不明白，琉璃為什麽要那麽做，對麽？”她低低的一句。

    其實她也想不明白，不說琉璃是一個乖順的人，她這麽久以來都安安分分，算真的愛段冽淩，沒有什麽契機，怎麽會有這樣的勇氣？

    段冽淩挑眉。

    “我也想知道。”她低低的一句，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好一會兒，段冽淩給宋清打了個電話，說今天可能不去公司，有事打電話。

    等兩人從臥室下去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回來的老爺子。

    老爺子一見兩人恩愛的樣子，一起從樓下來，顯然是剛從臥室出來，而琉璃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客廳，立刻怒火燒。

    “啪嗒！”一聲，老爺子手裏的拐杖直接往樓梯那頭扔去。

    “啊！”蘇璃一時不防，正好被砸，低頭走路的人，驚了一下，低低的痛呼，抬頭卻見了老爺子怒火燒的臉，一時沒了聲。

    段冽淩皺了眉，緊張而焦灼的看了她，“傷哪兒了？疼不疼？”

    “混賬，混賬！”老爺子一看段冽淩那麽緊張蘇璃，更是火澆油，氣得直跺腳，指著客廳裏的琉璃，氣得手指都顫抖，“你這個混小子，越來越不像樣，你這樣對待我的孫媳婦？！”

    段冽淩有些無奈，但是又擔心老爺子的身體，“爺爺……”

    蘇璃拉了他一下，沒讓他把話說下去，然後自己安靜的從樓梯走了下去，一副下人的模樣直接站在了一邊。。

    段冽淩不由得心疼，他們從認識到現在，他都沒有好好寵過她，卻是讓她受這樣，那樣的委屈。

    但是看了看老爺子的樣子，他無奈，歎息。

    “爺爺，我隻是和她聊些事，讓她以後好好照顧你而已，您別動怒，對身體不好……”

    “哼！”老爺子氣得吹胡子，“你還知道對我身體不好？早在你接她進來的時候，我說了這事不可取，混賬東西，總有一天你得後悔！”

    屋子裏誰都不敢說話了，等著讓老爺子的氣降下去。

    老爺子的氣是降了，但是在客廳坐了會兒，他卻隻喊熱。

    蘇璃站在一旁，擰了眉，難道又發燒了，“爺爺……”她緊張之餘，喊出口，接到冷冰冰的一眼，立刻閉了嘴，改口：“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一臉的不悅，橫了蘇璃，“好著呢！”

    但是話這麽說，老爺子在客廳坐了會兒，卻臉色變得原來越壞，不是還開始咳嗽。

    段冽淩終於擰了眉，還好家庭醫生一直在家裏，立刻給老爺子做了檢查。

    老爺子本來也不配合，堅持說自己沒什麽問題，可是到最後也擰不過，甚至沒了力氣。

    在家庭醫生檢查著的空隙，老爺子的起色越來越差，額間還有細細的冷汗滲出。

    喬砷檢查了一會兒，剛拿出的聽診器聽到一半，神色凝重，動作迅速的收了東西，“快，把老爺子送醫院！”

    送醫院？

    周圍的人都愣了一下，還是段冽淩最先反應過來，直接將老爺子抱了起來。

    蘇璃緊張的跟了出去，到門口的時候，轉頭看了也一臉沉重跟來的琉璃的一眼，意味不明。

    但是她停下來說了一句：“你也跟著去吧！”

    她是擔心老爺子要是忽然想見孫媳婦，又不認她隻認琉璃，必定要帶著的。

    琉璃一臉的可憐相，聽了蘇璃的話才滿是感激的點了點頭，迅速跟了出去。

    段冽淩看到琉璃也跟著出來的時候，臉色變了變，最終什麽都沒說。

    一共兩輛車子迅速往醫院開去。

    車，蘇璃一直都不說話，段冽淩和喬砷一輛車，她和琉璃一輛車，她的速度也不慢，腦子也沒閑著。

    其實她一直覺得琉璃也是個可憐人，在這世無親無故，走出去估計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孤苦伶仃。

    可是自從次被下藥，她對琉璃的印象變了，沒什麽可取，唯獨的溫順聽話，因為她的那個行為而徹底崩塌。蘇璃也知道，再柔弱的綿羊也有自己的心思和天地。

    “琉璃。”車子快要到醫院的時候，蘇璃忽然開口。

    琉璃坐在一旁，轉頭看向她，依舊是溫順的臉，道：“你說。”

    蘇璃想了想，歎口氣，道：“我知道你的身世淒苦，但是我想說，人，最重要的是質，無論她經曆什麽樣的苦難，無論她多可憐，隻要心是善良，總有一天她會幸福，會快樂。”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琉璃忽然把話接了過去。轉頭看了她，道：“你是在說次的事嗎？”

    蘇璃轉頭，有些詫異，她倒是坦誠呢！

    那她也沒什麽可以避諱的了，表情變得有些冷，她才道：“你明知道我和段冽淩結了婚，實話說來，根本不該插足在這個家庭關係裏，更不該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甚至傻得以為用什麽方式，能得到段冽淩，是不是？”

    有那麽一會兒，琉璃沒有說話，但是顯然在思考她的話。

    車子在一個路口轉彎的時候，琉璃才終於深呼吸一下，沒有以往的那副柔順乖巧樣兒，道：“我知道自己沒什麽身份，沒什麽立場，但是蘇小姐，我想說，感情是沒有對錯的，更沒有先後可言，我愛冽淩，一直都是，是你從間插足的，不是我，再者，你們的婚姻有幾分真假，你自己應該最清楚，因為這個所謂的婚姻，你這樣拖著冽淩？根本不公平！”

    蘇璃愣了一下，看了她，轉過頭又看了一次，她這個樣子，竟然讓她想起舊時候女人爭取愛情主權的樣子。

    向來的溫順，忽然這麽明確目標了？

    “我曾經給張雅芝說過，如果她能讓段冽淩跟我離婚，我覺得沒有二話，但是對你，我不會這麽說。”蘇璃開了口，麵色嚴肅，最後帶點嘲諷，道：“因為張雅芝至少是光明正大的，而你……用了什麽手段，心思都是什麽，你自己應該最清楚！”

    琉璃笑了笑，有些淒楚，“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

    好一個沒錯，感情的事，誰能說出個對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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