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洋看了羅小義一眼，道：“真想知道？”

    羅小義點點頭，道：“怎麽，難不成老大你還不相信我啊。”

    “屁話！”何小洋虛給了他一巴掌。

    羅小義頭一歪，笑道：“還是沒打到！”

    微笑著虛點了羅小義幾下，何小洋擺手道：“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

    問道：“小義，我問你，現在咱們是什麽身份？”

    “現在，中國護國軍啊，雖然名號還沒打出去，旗號也沒亮出來，可在上海那邊，和咱們並肩戰鬥過的國軍兄弟都知道啊，咱們雖然沒怎麽大肆的宣傳，可也沒怎麽掩飾隱藏，想來不管是在南京還是在上海，又或者是在其他城市，隻要是關注著上海那邊戰事的大人物們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情報。”

    何小洋再問道：“那老蔣承認了咱們的合法地位了嗎？那些大人物們和南京政府承認了嗎？”

    羅小義撓了撓頭，道：“這個好像沒有。”

    “這不就是對了嗎，咱們現在雖然是以一個合格的軍人的標準來約束兄弟們的，可在他們這些大人物的眼中，在國民政府的眼中，在廣大不知道實情的同胞眼中，咱們就是匪，雖然沒自稱為兵，可除了咱們自己和熟悉咱們的人，其他的有誰是這樣認為的？”

    “這個我知道，可是老大，這有什麽關係嗎？現在隻要咱們答應了老蔣的條件，咱們就是兵，然後將我大哥他們的解散，他老蔣還能親自派人過來……”

    何小洋白眼一翻，冷不丁的給了羅小義後腦勺一巴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這麽說你怎麽還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根本就不一樣。”

    雖然挨了一下，可是羅小義的腦子依舊沒轉過彎兒來，揉著被打的地方委屈的說道：“是不一樣啊！同意了咱們就是兵，不同意咱們就是匪。”

    “你，我問你，現在我們是匪，可他老蔣能怎麽滴，是派人來圍剿我們，還是通電全國說我們是叛匪，是禍國殃民，心懷不軌，想趁著國家危難之時造反？”

    “這倒沒有！”

    “所以啊，我們現在是匪，在當前的形勢下，老蔣即便再不爽我們，也不能拿我們怎麽著，甚至為了穩定大局，不讓我們在這個時候生亂搞事情，直接就遮著眼睛，捂著耳朵裝作不知道。

    可你說，要是我們答應了他的條件，然後我們合法了，可咱們的行事還能有現在自由嗎？”

    “那有什麽不能的，他老將管天管地，咱們不鳥他，他還能怎麽的？我還是之前那句話，我就不信到時候他有膽子一紙命令就將給咱們的軍隊番號給取消了。”

    何小洋搖搖頭，道：“我訓練你哥他們的時候是怎麽說的，怎麽強調的，這些你們平時訓練的時候陌生嗎？”

    “不陌生啊，熟悉得很，你不是一直在強調‘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嗎，我們一直是這麽做的啊，令行禁止，一直都是這樣。”

    “你記得就好，那你說到時候我們成了國軍，老蔣一紙命令下來，你是服從還是不服從？”

    “這個，那得看他的命令是什麽命令了……”

    “哼哼，到時候不管是什麽命令，隻要是咱們不服從，一個大帽子扣下來，沒人會站出來給咱們說話，隻會說咱們不知道好歹，擁兵自重，抗命不遵，甚至是想造反，全方位的打壓封殺，那後果你想過嗎？”

    “老大，沒這麽誇張吧，咱們又不是沒有嘴，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咱們可以解釋啊，這世上雖然有傻子，可也不是誰都是傻子不是，能聽他老蔣說啥就是啥嗎？”

    “是嗎，那你給我說說，十幾年前，老蔣他們大肆的抓捕、屠殺紅黨人員的時候，紅黨為什麽不解釋？也們也有嘴啊，而且那些被抓捕或是殺害的人，真的全是紅黨嗎？”

    “這個……”

    “他們都有嘴，可最後的結果呢？鬧騰了那麽多年，最後還不是被老蔣逼到那西北苦寒之地去了，如果有選擇，誰會選擇過去？當初他們成立的時候怎麽不就在那邊成立？

    所以，咱們現在本就是匪，隨他們怎麽說，隻要咱們一天沒放下手中的槍，他們一天沒派兵過來和咱們幹仗，屁事兒沒有，可一旦同意了老蔣的條件，到時候各種製肘加身，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想反駁、辯解，可以啊，誰會聽你的？”

    羅小義狠狠的呸了一聲，道：“特麽的，我還以為是老蔣麵對各方的壓力，不得不退步的情況下氣不過才提出來的這麽過分的條件呢，原來這其中還這麽多我不知道的彎彎繞繞在裏麵，差點就著了他的道，這老狐狸，以後要是落到我受中國，我特麽的……”

    “行了，別在這裏廢話了，你話說得再狠也是三個字‘然並卵’趕緊去給盱眙回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又整出什麽幺蛾子。”

    羅小義想了想，問道：“那要不要我把你剛剛說的這情況給唐叔他們提一下？”

    何小洋一擺手，道：“不用，我能想到，唐叔他們未必不能想到，他們能在老子山立足這麽多年，如果沒點腦子，早就被人吃得連渣都不剩了。”

    羅小義沉吟了一下，道：“老大，我看還是提醒一下吧，畢竟老蔣這次提的條件雖然過分，但是這給出的好處也不小，四個師長，這換做誰都很心動啊。”

    何小洋一想，也是這麽個理兒，而且唐銘禮他們土匪出身，一直想漂白，萬一要是沒忍住，那可就虧大了，點點頭，道：“行，你自己看著辦吧。”

    “那我去給他們回電了。”

    羅小義一轉身，一下子就和一個人撞了一下，後退了兩步穩住身子，看著與自己相撞的人問道：“你怎麽跑這裏來了，我不是說了嗎，讓你們等我消息嗎？！”

    “不是，羅少，盱眙急電.....”

    聽到‘盱眙急電’這四個字，羅小義心裏一驚，厲聲道：“怎麽回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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