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艾文自有打算，弗雷克不再多言。

    徑直走出，弗雷克離開營帳。

    扭頭看對麵幾將，艾文行禮，隨即詢問。

    幾位，你們都是弗雷克將軍手下，對於雷沃特行為，你們怎麽看待？”

    不明艾文意圖，幾個將領相互對視。

    啟稟指揮官，雷沃特是弗雷克將軍最器重的將領，他的脾氣雖暴躁，但本性不壞；也許他已厭惡遙遙無期的逃亡，說話有些不當，還請您不要介意。”

    站起身，一個相貌堂堂、身材高大的將領說。

    你叫什麽名字？”

    道恩斯。”

    很好，你的回答，我很滿意；不過你覺得，雷沃特到底會不會出走投降？”

    不會。”

    想也沒想，道恩斯脫口而出。

    為什麽？”

    因為雷沃特的妻兒是死在鐵箭盟手中，哪怕他離開軍隊，也不可能投降敵軍。”

    緩緩點頭，艾文略有所思。

    遣散眾人，艾文將菲戈拉單獨留下。

    指揮官閣下，您留我下來，有什麽事嗎？”

    片刻，待眾人離去，菲戈拉疑惑道。

    菲戈拉將軍，我聽說你是盧瑟鎮事件唯一幸存者；對於那次事件，你能詳細告訴我嗎？”

    菲戈拉一愣，隨即回答。

    您……您怎麽呢？為什麽忽然問這個？”

    反抗軍既不是帝國軍隊、也不是教會軍隊，沒有信仰和使命，士兵們為何苦苦堅持？除新兵外，老兵基本沒人投降；對此，我既好奇又疑惑。”

    緊盯菲戈拉，艾文解釋。

    也許不願回想那段往事，低下頭，菲戈拉沒有回答。

    嘿，振作一點，無論那段往事有多麽痛苦，你都要正視它；我知道這很殘忍，但你終究要麵對，何況我需要知道，因為那是反抗軍走下坡路的標誌。”

    手拍菲戈拉肩膀，艾文輕聲安慰。

    長歎一聲，菲戈拉坐在椅上。

    對我而言，那不是痛苦，而是恥辱；說實話，我很佩服你，即使兵敗逃亡，你依舊充滿自信；相比之下，我簡直懦弱可笑。”

    不，你不能看輕自己，沒人生來自信，哪怕我的自信，也是建立在大家身上；如果隻有我一人，別說自信，不自卑，都算我內心強大。”

    坐菲戈拉身旁，艾文再次安慰。

    謝謝您的信任，如果當初我能想您一樣，信任我的手下，也許那次事件將會變成另外樣子。”

    告訴我，那次事件到底發生什麽，為什麽每個人都對它閉口不談。”

    也許在整理思緒，停頓片刻，菲戈拉才回答。

    當時我奉命掩護大部隊撤退，本可以安然離開；誰知敵軍竟殺百姓泄憤，一氣之下，我帶人殺了回去。

    寡不敵眾，我軍被團團包圍，躲在一座莊園內；為減少傷亡，敵軍派人勸我方投降；起初，我沒有理會，私下做準備，等待時機反攻，誰知……”

    也許想到什麽，菲戈拉忽然停下。

    怎麽呢？難道敵人做了什麽慘無人道的事？”

    見菲戈拉神色哀傷，艾文輕聲詢問。

    對，他們將百姓十人一組捆在一起，在莊園大門外，放火焚燒。”

    什麽？”猛然站起，艾文怒道，“這群人渣瘋了嗎？居然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簡直妄為人也。”

    見艾文憤怒，菲戈拉眼角濕潤。

    當時我們全都怒火衝天，那無辜被燒者的聲音，在我們耳中，格外刺耳；按耐不住，許多士兵殺了出去。

    剛出去，弓箭、弩箭密集射出；因沒有掩體，許多士兵皆被射死，無奈之下，我軍隻好退回莊園。

    目的達到，敵軍派人勸我們投降，不然他們會每隔一陣，燒一組百姓；本來大家還有點遲疑，但看見第二組百姓被燒，眾人終於崩潰，放下武器，出去投降。”

    話音剛落，徘徊眼眶的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痛苦哭泣，菲戈拉泣不成聲。

    從身上拿出紙巾，艾文遞給菲戈拉。

    來，擦一擦，放鬆一下心情；我雖不知道發生什麽，但結局應該不會很好。”

    接過紙巾，菲戈拉擦拭眼角淚水。

    對不起，我……我隻是太傷感了，還請您不要介意。”

    傷心難過，人之常情，我豈會因你哭泣，而責怪於你。”

    用力呼吸，菲戈拉迅速平複心情。

    好了，我繼續說，在我們投降後，手腳上枷鎖，我們被關進郊外的戰俘營；相安無事待幾天，敵軍帶我們進城，在無數百姓的圍觀下，走進一座大型倉庫。”

    裏麵東西早已清空，到處布滿油膩的桶，將所有人帶進來，敵軍出去鎖上大門；正當我們疑惑時，無數火箭從高處的通風進來。

    猛然起火，所有油桶皆被點燃，敵軍用膠布封鎖通風口，整個倉庫濃煙滾滾；所有弟兄，要麽被火燒死、要麽被煙嗆死。”

    臉色沉重，艾文驟然打斷。

    你不是會劍氣嗎？為什麽不破門殺出去？哪怕被戰死，也比困死倉庫強。”

    抬頭看艾文，菲戈拉無奈搖頭。

    要想釋放劍氣，手中必須有劍；什麽都沒有，是無法破門的。”

    當時的情況，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

    心有不甘，艾文追問。

    也不是，還可以釋放魔法，但我們中沒有魔法師。”

    那後來呢？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雖憤怒，但艾文極力壓製，使自己冷靜下來。

    後來，火勢太大，火苗竄到我的右臉，幸虧一個手下推開我，不然我的左臉也會被毀；正當我絕望時，奧蘭德忽然出現，迅速帶我離開。”

    聽到奧蘭德，艾文緊皺眉頭。

    他的實力，可比雷蒙，哪怕塔蒙納都未必是他對手。

    實力如此強，他為何最後才出手？

    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導致他不得不放棄其他人？

    指揮官閣下，您沒事吧？您想到了什麽？”

    見艾文愣神，菲戈拉關切道。

    沒……沒什麽，我隻是搞不懂，奧蘭德大師如此厲害，為何不提前出手？”

    聞聲，菲戈拉苦澀發笑。

    奧蘭德大師不能不想，而是不能；因為三年前，黑影就已抵達比爾文德，貿然出手，必定引起黑影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