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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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你也是妖怪,有趣有趣。”那巨大飛蚊終於開口說話,嘴上的口器隨著話語的結束不停地刺向了孫仁。

    孫仁在躲避著,那口器黝黑,細長,上麵有著一些細短的小毛,孫仁每次與其接觸,碰撞,都會迸濺出火花。

    好似兩塊鐵器在交擊著一般,可見那口器之堅硬。

    此刻,下方開始傳來了北麓雪馬的悲傷嘶鳴,它們親眼見到了自家的王被吸成了幹屍,墜落而下,連額頭上的獨角也被其砍下。

    在它們的眼裏,孫仁同樣是敵人,也是害死王的同謀。

    隻見這一刻,這群剛烈決絕的北麓雪馬居然做出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簡直就是驚天地泣鬼神般。

    那群雪馬隻是普通雪馬,雖然修為低微,但是卻親近自然。

    此刻它們摒棄了自然的庇護,僅存下來的十幾匹雪馬仰望著上方正在對持著的孫仁跟巨大飛蚊,隨後它們的身軀逐漸變紅,那紅紅得十分的妖豔,也十分的血腥。

    它們居然舍棄了自然的庇護,為自身換了源,成為了血馬?

    孫仁驚駭莫名,同樣的,那巨大飛蚊也感受到了一種恐懼,想要離開。

    因為此刻它見到下方的那一批批妖豔腥紅的血馬居然燃燒著自身血液,這是在血祭啊。

    所謂的血祭,便是以自身血液跟性命為代價,為的就是做一件代價極大的事情,或者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將其完成。

    孫仁跟巨大飛蚊都很清楚,既然那群血馬在血祭,其所要針對的目標無疑是自己了。

    “蒼茫大道,我天山北麓雪馬一族今日遭逢巨變,我等願化雪為血,獻祭出生命,為王複仇。”其中一匹血馬開始誦唱了起來,眼睛血紅,盯住了孫仁跟巨大飛蚊。

    不僅是那一匹,此刻所有的血馬都緊緊地盯上了孫仁跟巨大飛蚊。

    孫仁心頭砰砰直跳,哪怕是曾經性命垂危之際也未曾感受到這種心悸。

    由此可見,那群血馬的瘋狂跟剛烈如何的極端。

    玉帝為什麽要派自己來幹這麽一件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孫仁對玉帝有了怨念。

    他不信玉帝不知道這群雪馬的特性跟性格,但是依舊派了自己前來,打的是什麽主意?孫仁不知,但是可以猜測。

    那巨大飛蚊煽動著翅膀,嗡嗡直響,想要逃離這天山之巔,卻發現四周居然出現了一道屏障。

    那屏障的出現想來是那群血馬血祭自身而產生的。

    孫仁跟巨大飛蚊都不知曉那群血馬血祭了自身後,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變化,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接下來不會好過,甚至有可能會當場身亡。

    孫仁此時此刻無心再跟巨大飛蚊爭鬥,同樣也隻想離開。

    “天庭的弼馬溫,我們後會有期。”在這一刻,那巨大飛蚊開始將自己那銳利的口器紮向了那一道無形的屏障。

    他的蚊子臉上有著一種得意之色,也對自己的口器有著超強的信心。

    不過,現實卻是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那口器雖然穿透了那層無形屏障,在虛空中出現了漣漪,但是也僅僅隻是口器穿過了屏障,他的身體根本無法穿過。

    孫仁也同樣如此,也試圖以口器突破,可是卻徒勞無功。

    此時下方已經有三匹血馬化為了虛無,孫仁眼見著那一匹又一匹血馬燃燒,縮小,直至化為虛無,他內心感受到了一種悲切跟悲憤,仿佛聽到了那群血馬在嘶吼,在咆哮著。

    我們的生活極為平靜,與世無爭,為何要來破壞?為何要來破壞?

    孫仁突然有點哽咽,受其影響,心中有愧。

    而那巨大飛蚊極為冷血,見無法突破,轉而攻擊向了下方那一匹匹血馬。

    “你要幹什麽?”孫仁問道。

    “既然無法出去,那麽多血液化為虛無也是浪費,不如填了我肚子。”巨大飛蚊的話讓孫仁陷入了思考中。

    他並未同巨大飛蚊一樣,襲向下方隨時會喪命的血馬,而是望著那快速煽動的飛蚊翅膀若有所思。

    若不想讓血祭的厄難纏身,唯有現在證明自身的清白,證明並無害它們之心,一切都是這巨大飛蚊的罪過。

    這一刻,孫仁腦子飛速轉動著,化為了人形,祭出了如意金箍棒,義正言辭地喝指道:“呔,好你個妖孽,玉帝派我前來接引北麓雪馬,而你卻在我眼前大肆打殺,實在可惡,今日不將你鎮殺,還北麓雪馬一個公道,天理難容。”

    孫仁這一番話是說給下方那群血馬聽的。

    那巨大飛蚊對孫仁的話語置若罔聞,這孫仁話音剛落,那口器便迅速地紮入了一匹尚活著的血馬體內,瞬間將其吸了個幹淨,那血馬連骨帶皮的進入了他的肚中。

    尚還有七八匹血馬未曾開始血祭,孫仁還有機會逆轉形勢,一旦它們徹底血祭完畢,也就無力回天了,很難說準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不詳。

    “住手。”孫仁又喝道,同時不忘打殺而去。

    隻見孫仁提著如意金箍棒,兩端金光熠熠,有點刺眼,極為神聖,與此刻那巨大飛蚊身上出現的黑暗形成了鮮明對比,這一眼望去,熟善熟惡,一目了然。

    可是孫仁在之前已經給了血馬壞印象,能否扭轉它們對自己的壞印象還待說,不過眼下盡力就好。

    實在逃不掉的劫,那自己接下便是。

    在這一點上孫仁無懼,無畏。

    孫仁殺機陣陣,殺意濃烈,宛若實質的刀片,形成了一道旋風,朝著巨大飛蚊席卷而去,不過那旋風才剛一接近,就被其煽動的翅膀瓦解,消散。

    “小娃兒,不要做無用功,若不想粘上不詳,現在就隨我一起吸幹了這群北麓雪馬。”巨大飛蚊慫恿著,對那打殺而來的孫仁渾不在意。

    孫仁牙一咬,手中那十萬八千斤的重量當頭打下,伴隨著一陣呼嘯破空之音,即將落在巨大飛蚊頭部之時,孫仁見到了那蚊子臉上出現的一抹譏諷的笑容。

    “你我在法力上的差距天差地別,本想引渡你成為我的一員,現在看來還是將你變成我要好操控一點。”巨大飛蚊話音一落,孫仁便感受到了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

    這種顫栗非孫仁自主,而是此刻飛蚊似乎運用了不知何種手段,影響到了孫仁的靈魂,以至於手中金箍棒也停滯了下來。

    “你到底是什麽?”孫仁問道。

    “你剛剛不是猜對了嗎?不過,現在他們都稱呼我為血妖,這個名字我很喜歡。”巨大飛蚊說道。

    孫仁聞言,頭皮發麻,眼前的巨大飛蚊果然是蚊道人,隻是為何在修為上隻是九品金丹?

    看來,這並不是對方的本體,隻是他的一個分身。

    是不是通過他的這個分身可以找到本體?這是孫仁此刻腦海中蹦出的念頭。

    “你果然是他。”孫仁臉上開始露出了笑容,同時手中的金箍棒終於敲下,那重達十萬八千斤的重量敲在身上,若是蚊道人本體在此倒是無懼,不過這個分身隻是金丹修為,冒不得險。

    他放棄了繼續去吸食另外一匹血馬,轉而跟孫仁對持了起來。

    蚊道人看著孫仁此刻的笑,覺得莫名其妙,怎麽,難道自己身上有什麽可笑的地方?

    “你笑得如此自信,你有把握對付我?”蚊道人煽動著翅膀,低頭看了一眼天山之巔上依舊在進行血祭的血馬。

    “蠢貨,現在與我對持毫無意義。”他對孫仁此時的行為極為反感。

    時間爭分奪秒,蚊道人想要吸幹下方血馬,而孫仁如今卻是想要保護它們,立場已然對立。

    那群血馬此刻似乎感受到了孫仁的心,感受到了他的善意,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地柔和了許多,說不上感激,但是至少沒有了恨意。

    這個改變孫仁未曾發現。

    而之所以會有這個改變全是因為孫仁此刻由心而發地想要守護血馬,這種心情孫仁自身也後知後覺。

    北麓雪馬親近自然,對善意惡意極為敏感,雖然如今換了源,但是這種本能般的感應還是存在的。

    “有沒有把握打過才知道。”孫仁很自信,隻要對方未曾進入金仙大道,以法天相地之功與自己鬥法,憑借著自身所習的功法以及神通法術,基本上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不過如今自己麵對的是一個妖孽,不能以常理度之,唯有小心謹慎,因為對方所會的神通法術未必比自己弱。

    蚊道人,一個逆天崛起般的人物,令三界都忌憚,曾有人言,其潛力無邊。這種人在孫仁眼中,則是被打上了“無限進化”的標簽。

    蚊道人聞聽此言,來了興趣。其實對於血馬的血祭詛咒,他並不在意,大不了這具金丹分身不要了便是,因為他還有很多金丹分身。

    倒是孫仁,此人似乎有點不簡單,其本體與自己似乎同源,其進化之路應該也相似才對。而且他也還從未見過跳蚤能夠擺脫宿主,自行修行的。

    一時間對孫仁居然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蚊道人對這種感覺的出現感到可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