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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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一鳴陪於豔梅坐下來,兩個人第一次接觸,雙方都有些拘謹,小龍還在看電視,三歲的小孩子,他還不懂什麽事情。邊看電視,嘴裏邊吃著東西,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的屏幕。

    王一鳴幹咳了一聲,就沒事找話說:“學校的校報你看過嗎?我在學校時,做過副主編的,那是業餘時間兼職,曾寫過些文章的。”

    於豔梅說:“看過,我們宿舍有一份,我想起來了,我在上麵是看到過你的名字,寫的具體是什麽東西,我想不起來了,是散文吧?”

    王一鳴說:“是,大部分是散文,我曾經寫過一篇《家鄉的河》的散文,先在校報上發表的,後來省報也用了,還給我付了25元的稿費呢!”

    於豔梅說:“啊,那真是不錯啦!我有點印象了,你的那篇散文,我是看到過。你們中文係的,都挺能寫的,好多人都在報上發表過文章了。”

    王一鳴說:“我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不會寫哪成!你們經濟係的也不錯啊,學生會主席魏正東你認識吧,我們一屆的,也是我們河川縣的,我們算是老鄉吧。”

    認識,聽說畢業後分到省社科院經濟研究所了。我聽過他講話,挺有激情的。聽說他讀了不少的書,馬列原著都能背了,都叫他‘老夫子’。在學校好多人都佩服他,說他學問大,在全國的學術期刊上都發表文章了。”於豔梅說。

    他是挺有水平的,就是思想激進些,學校有些領導看不慣他,才把他分得很差。按他的成績,可以進省政府發展研究中心,一點問題也沒有。不過現在也挺好的,可以安心讀書,作研究,挺適合他的。”王一鳴隨聲附和著。

    兩個人畢竟是一個學校的,雖然王一鳴比於豔梅高兩屆,但學校的事情,還是容易找到共同的話題的。

    魏正東是王一鳴的老鄉,兩個人都在河川縣高中讀書,王一鳴是文科班的尖子,而魏正東是理科班的尖子,到了參加高考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經驗,不敢報那些省外的名校,怕錄取不上還要複讀。於是不約而同地報了清江大學。暑假回家的時候,所有河川縣的學生,都喜歡一起乘火車,大家互相照應著,一起買票,擠火車,爬窗戶。那個時候,交通非常不發達,汽車少,票價還貴。火車票,用學生證半價就可以買到。從省城到河川縣城,坐那種綠皮的火車,也就是慢車,300公裏的路,需要六個多小時。有人做伴,大家就有說有笑的,也不寂寞了。這樣,王一鳴就和魏正東漸漸熟悉了起來。在學校時,魏正東也經常寫文章,不過他的文章,理論文章多些,有的觀點還相當尖銳,在校報上發不出來。他就把自己的文章投出去,結果在許多大型學術期刊上卻發表出來了,一時間成了學校的轟動新聞。

    大學畢業後,有的學校領導看他是個搞研究的材料,就想讓他留校。但他不願意教書,所以選擇了去研究所上班,自由,可以有大把的時間看書。王一鳴曾經到研究所找過他,兩個人還吃了一頓飯。聽他的話味,魏正東對他的工作還是不滿意,現在戀愛也不談,正在準備複習考研究生。

    王一鳴卻不一樣,他對自己的工作很滿意,雖然做的是最不起眼的秘書,但在省委大院子裏,身份特殊,出去了人家一聽你在省委混,立即對你高看一眼。社會地位明顯不一樣。

    現在於豔麗願意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自己做女朋友,不就是衝著自己的這個身份。如果自己像魏正東一樣,是個普通的研究人員,估計對方就要重新考慮了。

    王一鳴和於豔梅隨便地聊著,雙方越來越熟悉,越來越放鬆,漸漸發現,兩個人確實有不少的共同語言。等於豔麗準備好飯菜,端上桌子的時候,大家已經非常熟悉了。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許多。

    於豔麗看妹妹和王一鳴聊得挺投機,估計有戲,也很高興,特意拿出一瓶紅酒,打開讓王一鳴喝,她和於豔梅,一人也倒了一杯。

    王一鳴第一次喝這樣檔次的紅酒,他原來在家裏喝的,都是塊把錢一瓶的葡萄酒,逢年過節,農村人才拿出一瓶招待客人。那酒黏黏的,甜得很。

    現在這種紅酒,放在高腳杯裏,像玫瑰花的顏色,非常好看,喝在嘴裏不甜,相反倒有一股天然的葡萄味。這樣的酒王一鳴在百貨商店裏看到過,價格嚇人,一瓶要十幾塊錢,有的要幾十塊錢,不是王一鳴這樣的人可以消費起的。

    王一鳴在於豔麗的勸說下,連喝了幾杯,漸漸感到渾身發熱,就不敢喝了。吃了不少的菜,都是一些相當家常的菜。看起來於豔麗手藝不錯,炒的菜比機關的大食堂好吃多了。酒足飯飽後,於豔梅幫助姐姐收拾了桌子,還要幫助姐姐洗碗。

    於豔麗說:“今天不用了,我自己收拾,你去陪著小王到下麵院子裏走走,等有時間了,你自己就可以來了,要加強聯係。”

    王一鳴看於豔麗這麽善解人意,是真心想促成自己和她妹妹的事情,於是隻好接受於豔麗的建議,到下麵院子裏的大樹下走了走。

    運動了半個小時,王一鳴想上洗手間了,就說:“到我宿舍裏看看吧,你也認認門,等下周六,你還過來找我,我帶你看電影去。”

    於豔梅遲疑了一下,還是同意了,就跟著王一鳴爬上樓梯,上了三樓的宿舍。王一鳴把門打開,從保溫瓶裏為於豔梅倒了杯水,自己趕忙去了樓梯盡頭的衛生間,痛快地放鬆了一下。剛才在於豔麗家,他一直憋著,不好意思上廁所。

    王一鳴又不好意思地問了於豔梅,要不要上衛生間。於豔梅點了點頭,覺得這個王一鳴,還挺善解人意的,夠細心。王一鳴又帶著於豔梅,去了女士的衛生間。

    這樣隱私的事情都可以溝通了,一個晚上下來,王一鳴覺得,自己和這個女孩子,已經非常熟悉了。晚上十點,於豔梅該回家了,王一鳴陪她,先去了於豔麗家,敲開門打了招呼。於豔麗安排王一鳴,把於豔梅送到家。夜裏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於豔梅是騎自行車來的,王一鳴剛上班,還買不起自行車,於豔麗隻好把自己的自行車鑰匙借給王一鳴,讓他騎著送自己的妹妹。

    兩個人趁著夜色,順著馬路走了十幾分鍾,就拐進了省政府大院的家屬區。這個地方王一鳴以前也沒有來過。隻見在一棟三層樓房前,於豔梅下了車,對王一鳴說:“到了,一鳴,謝謝你了!你請回吧,有時間再邀請你到家裏玩,現在天太晚了,不方便。”

    王一鳴也覺得,今晚自己的使命就算完成了,於是就掉轉頭,看著於豔梅敲開門,進了院子,衝自己擺了擺手,自己就騎上自行車,飛快地回了。

    走在路上,他進一步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於豔梅的父親,不用問就是那位省長助理、省財政廳長於開山了。要不然他們家也不可能住在這省政府大院裏,況且能夠住上這樣的小樓的,都是副省級的領導幹部。省長助理,應該算可以享受副省長的待遇了吧。這個於豔梅,大小姐,對自己的印象應該是不錯的,自己要抓緊時間,表現表現,爭取最後的勝利。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每到星期六的下午,不出意外,於豔梅就會來省委大院看自己的姐姐,也順便著找王一鳴。兩個人看看電影,逛逛街,有時候還到機關食堂裏吃飯。在院子裏散步,更是常有的,有時候還帶著於豔麗的兒子小龍。

    沒有多長時間,辦公廳秘書處的同事們,就知道小夥子王一鳴開始談戀愛了。並且對象不是別人,就是於開山的三女兒,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那個時候,社會剛剛開放不久,但大學生談戀愛,也已經不稀罕。公園裏,大路上,經常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時髦青年,留著長發,穿著喇叭褲,手中提著收錄機,招搖過市。

    知道了王一鳴女朋友的身份,辦公廳裏那些熟悉不熟悉的同事們,再看王一鳴,和以前的眼光就有點不一樣。特別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何處長,隔三差五,也不找自己的茬子了,時不時地還會在處裏星期一的全體會議上,表揚王一鳴幾句。說王一鳴雖然是位新同誌,但進步很快,辦文規範,材料寫得也好,幾次受到秘書長的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