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結盟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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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衝瞠目結舌,掏掏耳朵左右看看,問張無憚道,“你說的?”

    “瞎子都能瞧出來好吧?”風清揚想到謝遜才是真眼盲,可瞧明教這群不眼盲的竟然都沒覺察,深沉狀歎氣道,“好吧,都是我慧眼如炬。人太敏銳了,通常會伴隨各種煩惱。”

    張無憚正待說話,瞧見韋一笑又折返回來了,心知他不可能這麽快就打聽出來殷梨亭行蹤,便迎上前去。

    韋一笑神色極為古怪,同他嘀咕了一陣,連帶張無憚表情也很奇怪了。韋一笑說完也不走,就等在原地。

    張無憚則走回來,歎道:“敏銳的人,請您猜猜這時節任我行怎麽會出現在光明頂上?”

    “……什麽?”風清揚反問道,“他不在黑木崖上收拾殘局,來這兒作什麽?”

    張無憚一笑,越過他去請謝遜了。一行人返回總壇,路上韋一笑低聲道:“楊左使招待任教主時,我聽見他特意提起來殷六俠在武當山雲雲。”

    提得很刻意,楊逍雖不知內裏的門門道道,卻感受出任我行在借此傳達友善之意。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見謝遜回來了,楊逍鬆了口氣,笑道:“教主閉關修行,若非任教主大駕光臨,可是請不動的。”

    江湖風傳謝遜不日就將出家剃度,今日一瞧傳聞不虛,韓王韓山童勢力剛被剿滅,明教元氣大傷,這時節謝遜竟然還不坐鎮光明頂。任我行心中轉著念頭,笑道:“謝教主德厚流光、高情遠致,任某佩服。”

    他定睛一瞧,為首一個黃發滿頭的盲漢,左手邊是才見過的青衫韋一笑,任我行心知他定是去報信的,而謝遜右手邊的紅衣少年就該是大名鼎鼎的紅巾大俠了。

    張無憚也稍稍打量了任我行一番,電視劇中任我行是白發蒼蒼的老者,可現實中他卻一頭黑發,臉色極白如僵屍,高高瘦瘦,眉眼清秀俊俏。

    這一打量,他發現任我行同謝遜相見時也在不動聲色打量著他,看來雙方對彼此都很感興趣。

    果然任我行瞅個空子就道:“聽聞貴教新選拔了一位護教法王,年紀輕輕,前途無量。”

    謝遜摩挲著張無憚的後腦,也不謙虛,隻笑道:“我這孩兒,最是不凡。無憚,快來拜見任教主。”

    他也聽出任我行對張無憚的興趣比對他大,想張無憚前腳到了昆侖,後腳任我行就找上門來了,其所圖昭然若揭。遠來是客,謝遜自有氣度,請張無憚送任我行和向問天二人去客房。

    路上時任我行就道:“張公子器宇軒昂、清風峻節,我瞧這光明頂上,除了貴教主外,再無一人能同你相較。”

    張無憚道:“任前輩厚讚,晚輩愧不可當。您普一上位就備厚禮前來,明教上下銘感五內。”少廢話了,直奔主題吧。

    “任某先來光明頂,本擬直回黑木崖,見了張公子真人,卻想取道武當山,見一見張五俠,請教一下教養孩兒的妙方了。”任我行道。

    張無憚笑道:“我十歲上就隨著外祖居住修行,多受他老人家栽培。隻可惜他不在光明頂上,怕要三日後方回,不若還請任前輩在此地多逗留些時日,也好讓我等一盡地主之誼。”

    任我行心頭不悅,他提到武當還特意點名是去找張翠山的,意思就是他對殷梨亭沒有惡意,卻不料還是讓人不輕不重頂回來了。

    他緩緩道:“我同明教素無瓜葛,可東方不敗同你們也沒多大交情。餘人稱我一聲‘任教主’,唯獨張公子一再以‘任前輩’相稱,可是瞧不上我任某人?老夫乃日月教教主,東方不敗不過一逆賊爾。”

    任我行不見張無憚還罷,一見了他就明白,他二人很有些相似,比起武道家,他們更像是政治動物。他不相信張無憚會因為跟東方不敗的所謂交情,而輕率地選擇站隊,交惡他這位新教主。

    張無憚笑道:“日月教哪位教主上位,乃你們內政,哪裏有晚輩置喙的餘地呢?隻是日月教同我教共存於江湖,任前輩同我井水不犯河水罷了。”

    ——隻要你別動殷梨亭,咱倆就不會撕破臉,我雖不看好你上位,可你上位與否憑的又不是我的看好,何必管我怎麽想呢?

    任我行冷淡道:“老夫此行存了結交朋友之心,瞧著張公子不像是想同我交朋友的。”又道,“你放任殷梨亭接近東方不敗,這段孽緣若是傳揚開來,他二人定會身敗名裂。縱然真的成了,這關係七轉八繞,也根本不穩固,靠不住的。”

    說來慚愧,張無憚確實存了利用殷梨亭的意思,他雖沒有故意引導什麽,但發現他二人漸生情愫時,明知不妥也未阻止。

    實在是東方不敗的武力值對當時的他來說是個不可控因素,若不能穩住,他不說擔憂得夜不能寐,也相去不遠了。

    張無憚笑道:“有個六嬸是靠不太住,莫非任教主能給我更多?”

    任我行稍一猶豫,還是道:“老夫有一女,清麗絕倫,善機謀有巧智,同張教主年歲正相當。”

    他一生無子,就得任盈盈一女,失蹤前百般疼愛,重回教主之位後更是捧在心尖上。隻是女兒心氣高,等閑男子都瞧不上。

    任我行也是同張無憚見過,覺得此人甚合自己胃口,身後更站著明教這等龐然大物,方才有此提議的。

    武當算什麽,他根本瞧不上眼,縱然江湖人眼中少林、武當堪稱當世兩大門派,明教還要稍遜一等。可在任我行眼中,少林、武當、峨眉等大派加起來也抵不上一個明教。

    何況他看重張無憚能耐,瞧謝遜行事,日後明教教主非他莫屬,若能結為同盟,一本萬利,任我行也不需擔憂不知龜縮在何處的東方不敗了。

    張無憚吃了一驚,定了定心神方道:“怕要辜負任前輩好意了,晚輩早就心有所屬。”哈哈,令狐衝,別站在山頭吹風了,來瞧瞧你男人多受歡迎。

    不過他心中明白,也就老丈人輩的欣賞他,如滅絕將未能推銷弟子給他引為憾事,楊逍現在還在暗搓搓安利楊不悔,可人妹子真未必瞧得上他。

    任我行忍無可忍,沛然不悅道:“我敬重你為人,可張公子一而再再而三折損老夫麵子。我可未聽聞哪門哪派的貴女還待字閨中,就算有,你仔細想想,誰能帶給你更多的助力?”

    張無憚對他的怒意恍若未覺,笑道:“二人相處,講究一個投緣,晚輩難道還需借著女人上位嗎?何況任前輩若是拿女兒幸福謀利,我倒要瞧您不上了。”

    他說話間已經不動聲色將兩人的距離從四步遠拉到了五步,張無憚還未曾見識過任我行的吸星*,若對方猝然發難怕難應對,總是小心為妙。

    他暗地裏嘲諷惹得任我行發了怒,但他直白地打臉,任我行反倒揚天大笑一陣,哼道:“又臭又硬跟石頭一樣,倒是有幾分誌氣。”

    張無憚嗬嗬:“您謬讚了。”這人脾氣還真有幾分快意恩仇的俠氣,可惜其餘負麵情緒又太多了,不是可交之輩。

    任我行道:“我懷著結盟的誠意而來,東方不敗能給你的,老夫也不會少。你助我鏟除逆黨,老夫做主讓你同盈盈結為異姓兄妹,榮辱以共,至於殷六俠那邊,我自會重重補償。你好好想想吧。”

    東方不敗單憑武功,足以在層層保護下取他性命,這使得任我行有種煙燒火烤的焦灼感,雖取回了教主之位,可夜夜難以安寢。

    而他若得了張無憚相助,就算明教仍保持中立,可紅巾教卻是張無憚的一言堂,情況更不樂觀。紅巾教人數已經遠超日月教,縱然教眾質量相去甚遠,可放任其發展壯大,早晚一發不可收拾,任我行實在不願意輕易豎此大敵。

    當然,若是勸和不成,他也不會為了這些阻力放棄唾手可得的教主之位,真要談判不成,屆時也不需顧慮張無憚了,徑上武當綁了殷梨亭,不怕東方不敗不就範。

    張無憚一下就笑了,誠懇道:“我同您交個底,您當教主,確實比東方不敗當教主對我更有利。”

    以最自私的角度來看,任我行作幺的可能性雖大,可他有萬軍中取其首級的信心。而東方不敗作幺可能性極小,但萬一真有個什麽,張無憚勝算並不大,對方的存在對他就是一種威脅。

    他又道:“隻是您說想將令嬡許配給我,又說要殺了東方不敗補償我六叔,一個能將感情以利益衡量的人,我不會與之結盟。”

    他也利用感情,也衡量利益,可在這個過程中仍然付出了真心,張無憚自認待他這輩子的親朋好友的感情不是偽作。他自私,可在自私、冷酷一道上相較任我行遠矣,起碼若他同任我行異地相處,絕不會在上位後反過頭來懷疑向問天的忠心。

    任我行整個人都冷了下來,森森緊盯著他。張無憚並不在意,自顧自道:“東方不敗不是個好東西,可他反叛後未曾殺你,更善待疼愛你的女兒十二年,許門下眾人尊她為‘聖姑’。任前輩處心積慮將《葵花寶典》贈予有能力也有野心的手下,晚輩敢問一句,若東方不敗練功身亡,他又有血脈留存於世,您會如何處置他的兒女?”

    瞧一個人如何對待敵人,更能看出品行——當然,這並不是說東方不敗的行為可取,早一刀殺了,何來現如今的麻煩?

    可見好事要做盡,壞事要做絕。(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