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虛幻和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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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守衛們以巧禦之。小說他們拜托巢埠人製作了鐵膽木脖盔,把它套在脖子,不再畏首畏尾,開始大大方方地在崖巡視。隨後的一段時間裏,水鬼們躍崖頂每每得逞卻崩了牙,翻身的戰士趁機痛砍三下,最後把它們的屍體從高空丟回河裏。

    可是不久,水鬼們學會在脖盔吐息自己結霜的冷氣。覆冰的脖盔成了戰士們喪命的元凶,寒冰貼在脖頸抽取原人們的生機,接著慘遭冰封的戰士便被水鬼連人帶盔打得稀碎。一些戰士又重新脫掉笨重的脖盔,將頸部的安危交托給朋友。

    崖影影幢幢,分不清暗影裏的虛幻和真實,今晚的戰士們沒有選擇裝配脖盔,與其帶著沉重的脖盔來不及抗爭便被凍碎,不如趁死亡沒到來之前多殺幾頭怪物。

    萬幸水鬼害怕火焰的威光,經驗豐富的戰士領著新人,用火把小心驅趕冒頭的透明怪物。它們攀附在峭壁威脅般尖叫,邁著蜘蛛一樣纖長卻光滑的腿來回爬動。據老戰士們說,當某股極深的力量凝聚水滴成冰之時,如今猖狂的水鬼便會因到不了岸而被消滅,它們亦知風雪臨近,所以顯得十分急躁。

    有隻水鬼脫離種群,向攀登,來勢洶洶。滿都拉圖盯著這具透明的身體,它像極了一條沒有眼睛卻長了四隻蛛腿的細蛇,但他不敢小瞧這細長的反關節前臂,知道它隻要微微一使勁便可以擰斷原人的胳膊。

    薄霧升懸崖,朦朧之間像是這頭水鬼喚來了無數幫眾,十幾個倒影碰歪岩壁的雜草。鼓點般的腳步聲傳進滿都拉圖耳朵,而他隻看間一頭張開藍色大嘴的水鬼。斧子從他腰帶裏掙脫出來,間或手的火把撒下幾星焰苗,他謹遵殺水鬼隻能用刀斧觸碰它強有力的胳膊的告誡,在大嘴與他僅剩一尺的地方,手起斧落劈頭正

    水鬼順勢纏他的斧子緊接繞著手臂向肩胛遊去。各自散開的原人聽見滿都拉圖驚呼,發現一頭灑著透明液體的水鬼拽住他向身後的懸崖拉去

    新人們蠢蠢欲動,可一見那具透明鬼魅的身軀便不敢動彈,老戰士們也護住身後幾個膽大妄為的原人,水鬼狡詐危險,不值得再耗費你們的性命去搭救,這得靠他自己。他們說完,人群裏的騷動平緩不少,他們提心吊膽看著同儕大叫著被一步步拖走。

    這時守衛裏的阿穆爾,一把奪過一名戰士手裏的火把投擲過去,火焰瞬間點燃水鬼,它被燒得嗷嗷大叫,縮回纏繞滿都拉圖的長手。劈它著火的地方。阿穆爾喊道。

    斧子被滿都拉圖重新揮起砍在水鬼的胸膛,一股腥水噴射出來,透明的身軀驟然幹癟下去。水鬼哀嚎大叫,轉身似乎放棄襲擊的念頭,四肢著地,痛苦地逃離崖頂。隻見它跳下懸崖,猶如一顆火石摔入虎跳河裏

    把火丟下去

    老練阿穆爾的命令讓滿都拉圖來不及回味剛才的激戰,拾起地未熄的火把,跑到崖邊,順著峭壁用力擲下。無數黑影七零八落摔下去,悄無聲息又驚心動魄,好像邪惡掉進深淵,或者深淵在召喚邪惡。

    滿都拉圖趴在懸崖邊,滿腦袋皆是方才的水鬼,阿穆爾喘著粗氣來到他身邊確認年輕戰士安然無恙有種傳言說水鬼會悄悄引渡原人,變成它們的傀儡,潛伏進原人身邊,伺機掀起屠戮的災難。

    好在滿都拉圖同樣隻是直愣愣地望著懸崖下喘氣,阿穆爾拍拍戰士,算作對新人的褒獎。起來吧,崖邊總歸不安全。他直起身,周旁同樣經曆淺薄的戰士紛紛圍去,想要扶起方才唯一一個在勇敢作戰的同胞,卻被對方推開到一邊。

    水鬼到底是什麽這是滿都拉圖第一次與水鬼正麵交鋒,他被它們的致命所吸引,那邪惡而具有某種魅惑力量的身軀如水般柔軟,如水般交繞其身,也如水般令人窒息,更如水般冰寒。

    和那天崖的怪水是什麽關係他想到竊賊被製裁後的一幕,一滴滴怪水沿坡遊動墜入懸崖,信奉火焰的圖圖赫卻如風吹馬耳。

    阿穆爾回過頭,麵對向他發問的紮昆滿都拉圖,知道這時如若同樣以紮昆的身份回絕對方,將終止不了這場無休止的質問。作為部落的戰士,要給予首領以忠誠與十足的信任,無論是圖圖赫還是蘇日勒和克。

    年輕的戰士,你不必為死裏逃生而介懷,這些水鬼將猖狂不了多久,請給我們一些時間,好嗎,滿都拉圖虎跳崖的戰士都是一家人,你也看到了是我救下你的性命,所以請相信我,等到長冬來臨,那些怪水和水鬼再也傷害不了你們。最後一句話是說給在場所有年輕戰士們聽的,阿穆爾顯得十分誠懇卻冰冷,他背靠一座大岩石,火光把身影照得高大而古怪。

    滿都拉圖摩挲手指,牢牢壓製心頭的憤怒。他發覺還有其他一些與阿穆爾一般年紀的老戰士們表情神秘,眼瞳裏閃著不同以往的光芒,不可告人卻足以勾起好,若能與他們同行在寂靜密林裏,便能竊聽到他們內心深處的陰謀。然而這個猶如戕世凶獸的秘密無論沉睡於重重迷霧還是森重冰層,在場的年輕戰士都沒有資格去打擾它的長眠。

    所有人沉默了,可滿都拉圖並非這樣的人。

    可我覺得哪怕凍穿整條大澤,水鬼都不會滅絕。他才剛剛感受過水鬼沁入腦髓的徹骨寒冷,應該試圖通過據理力爭逼得這些老人們開口:你們可知道它們身的寒氣

    紮昆滿都拉圖,孛兒帖可笑的懦夫阿穆爾震懾住這胡言亂語的後生,他氣得胡子亂顫,因為那些年輕戰士已經支起耳朵,等待他的下。這種怪物沒人知道它的來曆,或許起源於某個長冬凍死的怨魂,或許是爬出地縫的深淵動物,十個聚落有十個傳說,即使在遙遠的遠征隊伍,也流傳過它們的傳說。

    他說:但無一例外,每個傳說裏,水鬼雖是寒冰之軀,亦受寒冰之苦,當暴雪封嶺,大河結凝,萬籟俱寂,便會停止它們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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