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原來不是你。品書網 ”他低下頭，杖又分出一股白繩直刺高空，將那隻禿鷹拽向大地。

    天狗從屋後折返時，煙囪村的村民已悉數氣絕，地隻剩下皮包骨和衣物，無一滴鮮血溢出。那屋後傳來女人的慟哭聲，仿佛南襲的寒風般惡劣。

    鹿烎甩甩木杖，邁開步伐要過去，卻被天狗攔了下來。

    “瘋子算了，有病吃了也不健康。”

    鹿烎難得應允手下的話，“嗯，但今晚要你再帶我去個地方。”鹿烎伸手指向後方，那邊是第一個慘遭屠戮的絡布村舊址：“那村後麵的雪林，我要去見個人。”這個“人”音咬得格外重。

    遠離石屋的逃兵蹣跚跑出雪林，回到林外的木頭屋子，但這裏早已滿目瘡痍。大雪幾乎壓垮為數不多的幾根承重柱，光禿禿的木板被凍得幹硬，成捆幹草在狂風被掀高空。眾人隻得縮在一處相對密閉的角落。

    空氣裏彌漫著冰雪的味道。在烏日更眼風雪交織的白才是嚴實的鐵牆，或可說成是一場針雨。一頭雄鹿甫在他們麵前化作冰雕，下一刻，風親手摧毀了它自己的傑作。房間裏還蜷縮著一頭奄奄一息的山貓，這種機靈的動物此時也無心再耍陰謀詭計，雙眼低垂著，幾欲想要走到勇士們身邊取暖。

    艾彥點燃了一堆爛木頭，通體深藍的星火暫時抵禦了外界的低溫，其餘幾人隨他一起哆哆嗦嗦地湊去，雙手幾乎要貼這些似乎很柔和的火焰。

    鐵木托蝦弓著背，下抖動身體，坐在一張柔軟的獸皮毯，腦袋對著星火越貼越近。眯眼望著這簇光芒，仿佛能看見其透著的一絲安逸。“把他的烤豬頭拉出來。”隻聽到首領一聲大喊，周遭一切重又變得冰冷刺骨，額前的疼痛嚇得他一身冷汗。

    “我？”鐵木托茫然地左右顧盼，好像在尋找是誰對自己下了毒手。

    “在陷入死地之前，我們雪民不愛鼓勵族人慷慨獻身。”哥耳貢拎著原人孩子後頸的一撮毛發。方才正愜意地打盹，卻被首領嚇了一跳，接著便低頭看到身邊這蠢崽子差些鑽進火裏。“我們也不愛吃‘烤豬肉’。”烏日更補充道，眾人紛紛指著鐵木托大笑，撕肉幹的撕肉幹，喝酒的喝酒，凝固的氣氛好像消融了一般。一口酒在喉嚨裏翻騰幾遭才咽下肚，他給坐在外側的躂雅和躂朗一個眼神，讓兄弟倆去辦了那份現成的大餐。

    另一邊的山貓被這邊的吵鬧驚醒，慵懶地舔了舔爪子，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們。星火的溫暖恰好能波及到它那裏，聰明的家夥還知道要換一麵烤暖身子。

    哥耳貢湊到烏日更身邊輕聲笑道：“這裏有皮卷軸和木頭渣子，還有好肥一隻山貓，夠熬到明天雪停了。”

    “閉嘴。”又一口烈酒下肚。

    哥耳貢撇撇嘴，又朝星火裏添了些燃料，勢頭頃刻燒得大旺。躂朗躂雅兄弟由兩頭包過去，剛想要撲殺，一柄蒼白斧子從兩人之間穿過，精準地嵌進山貓的脊梁。屍體顫抖兩下，根根挺立的毛皮慢慢萎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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