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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
“賣國賊!”
“混蛋!”
“你忘了成千上萬的同族遺骨在飛來島上。”
“按你的說法,我們根本就不該發動與神界的戰爭。”
刹那間,大廳的屋頂都快被頂起來了,所有的魔修都在聲討加勒特,喧囂聲不絕於耳,一些性格暴躁的魔修甚至做好了攻擊準備,隻是被同伴製止了,而隻有艾文魔帝中將紋絲不動。
“咳!”
看眾人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他隻好幹嘛了一聲,等大夥兒平靜之後,他隻說了一句話:“現在散會。”
加勒特狼狽地衝出聲討他的人群,雖然他是帝境強者,但也不可能將這些魔神族的魔修打翻在地。
消息傳得很快,在他回住處的路上,不時地有魔修聲討他,還有人對他表示出明顯的不屑和唾棄,甚至還有幾個和他熟悉的朋友遠遠的看見他便躲了起來……幾乎所有知道加勒特發言的魔修,都認為他背棄了自己的種族。
但加勒特不後悔,不隻是因為安多烈魔帝的要求,他自己也無法再自欺欺人,說出這些積鬱已久的話,他心中感到格外的輕鬆,至於別人……嗬嗬,他隻關心艾文魔帝的想法,事實情況已經說明白了,但他不清楚艾文魔帝會作出怎樣的決定。
是增兵還是撤軍?
加勒特有些悲哀,他們是魔神族的仆從族,就算魔神族要他們戰死在飛來島,他們也沒有拒絕的餘地。
魔雲在錫安港的上空聚集、翻滾,這個地區受環境氣候的影響,馬上就會迎來雨季,整個要塞受結界保護,但外麵可不是結界保護之下,一俟大雨落下,大片大片的地麵將會變得泥濘,這對於修行者之間的戰鬥也是有一定影響的。
咻~
驀然,一道散發著硫磺氣息的熾紅色滾光從他的耳畔經過,擊中前方的一株大樹上。
轟!
暗紅色的火焰刹那間在這棵大樹上熊熊地燃燒了起來,肆無忌憚地在微雨中散發著熱量。
毫無疑問,這不是意外而是一種警告,那些魔神族的魔修雖然自身無法參戰,但他們不甘心占領的地方被人族再一次拿走? 所以想要拖拽一切能夠上手的力量,繼續增援飛來島。他加勒特不是對艾文魔帝有影響嗎,必須按他們說的辦? 否則對不起。
“還是那麽意氣用事啊!”加勒特微微搖晃了一下腦袋繼續趕路。
嘩~
大雨終於傾盆而下? 錫安港籠罩在水氣騰騰的大蒸籠裏? 不過有防護結界籠罩著,錫安港內部倒是沒有絲毫雨水滴落,隻是在這種環境下? 所有人都感覺著壓抑……即便是在這種無法影響到修行者的環境當中。
對於神級強者來說? 必要的時候必變一下氣候也是能夠做到,但這對他們來說,不值得? 真正影響他們的? 是牌這種環境下的心情。
加勒特沒有遁行? 就像個苦行僧一樣一步一步地前行? 他每一步踏出? 腳下泥濘的土地就會變得幹燥平滑? 至於那些雨水,在靠近他身體的瞬間,就憑空消失了,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
雖然那些魔神族的魔修將許多詆毀之詞加諸在他的身上,但他夷然不懼? 依然挺著胸膛——加勒特的家族是角犬族的貴族? 他的言行和所作所為? 無愧於他的貴族榮譽。
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一頭破山魔牛從他的身後趕上來,超過他,在他前方五六米的地方驟然停住。
牛背上坐著的卻是艾文魔帝。
“喂? 加勒特,還生氣嗎?快上來吧,我順路帶你一程。”
艾文魔帝不由分說拉上加勒特,上了牛背,那頭破山魔牛不滿地叫了一聲,慢騰騰地邁開了腳步。一股無形的能量將那些雨水屏絕在數十米之外。
“你今天的發言很有見地。”艾文魔帝說道。
“我說了我該說的話。現在已經到了糾正自己錯誤的時候了。”
艾文魔帝中將沒有吭聲,他保持著緘默。
“他頗有大將風度,如果由他指揮接下來的戰鬥就好了,可惜魔神族無法直接參與戰鬥。”加勒特想。
來到加勒特的臨時住處,加勒特下牛後道謝,轉身就要進去,卻被艾文魔帝叫:
“我將親自到飛來島視察,如果一切如你所說。那麽……”他頓了一下,斟酌著話的份量,“我將盡一切努力,促使長老會議決定撤出飛來島。”
破山魔牛走遠了,加勒特的淚水流了下來,臉上熱呼呼的。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個地方痛痛快快地渲泄一下情緒。
他比誰都希望能夠守住飛來島,擊破吞鯨城。因為他四個弟弟、一個妹妹,就是死在燃晶洗煉大陣之中!
……
嚴鏡山站在一塊草坪中,眼睛死相著地麵的數以百計的噬神魔蠅的屍體。原本在雨後應該散發出清新氣息的草坪上,現在卻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這些惡心而恐怖的生物,想到一個月來苦苦掙紮的景象,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半月前他不幸中了招,身體幾乎成了蠅卵的倉庫,雖然現在人瘦得皮包骨,但體內的隱患總是去除了,想到有幾次在死亡邊緣徘徊,嚴鏡山對於角犬族的這種下作手段,恨得咬牙切齒。
噬神魔蠅這種魔界生物飛行無跡,無隙不鑽,而且神力屏障根本無法隔絕它,最喜歡在人體內產卵而且很難察覺。
在錮神島開啟界麵通道的計劃失敗後,角犬族喪心病狂地將這種他們自己也沒有完全役使成功的生物放入了戰場,給吞鯨城甚至他們自己都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噬神魔蠅這種生物不僅寄生,而且有敗血劇毒,好在慕容纖纖及時發現並研究出了解藥和滅殺它們的手段,否則吞鯨城這一次真要栽在這裏了。
噬神魔蠅的毒性即便是有解毒神丹,拔除起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而且每次運功拔毒都非常痛苦。
雖然如此,但嚴鏡山並不緊張,至少他現在是可以戰鬥的。
現在他屬於傷員,有些懶散,時而曬曬太陽,時而看會兒書。或者和一些‘毒友’聊聊天,比劃一下,反正比戰鬥的時候輕鬆多了。
自從破壞了角犬城的燃晶洗煉大陣和開啟界麵通道計劃,角犬族已經是一蹶不振了,支援什麽的就不要說了……在飛來島之外,海麵、空中,基本上都在吞鯨城的控製之下,那些仆從魔族再也不敢大規模增援飛來島了。
角犬族有時也派來幾艘飛天戰艦來顯示它們的存在感,但這些純屬騷擾性質,無妨大局。吞鯨城的飛碟、戰船往往以十倍百倍的火力回敬角犬族。
對於嚴鏡山來說,這種平靜的生活很難熬,它缺乏那種源自骨子裏的、渴望的刺激。
慕容纖纖多次勸他回吞鯨城休養,因為島上的形勢已經逆轉——原本是敵多我少;現在是我多敵寡。在這種情況下,完全不需要。嚴鏡山之所以不願意回吞鯨城,是因為他想參加消滅角犬族的最後戰鬥。
由於角犬族高階戰力損失慘重,已經無力封鎖吞鯨城,所以神衛營也被派了出來。
神衛營不像劍營那樣:清一色的劍修,士氣高昂,富於想象力和攻擊精神。他們大都是些訓練不足的年輕修士和散修、前許多人牢騷滿腹,不肯效命,戰術呆板,他們的戰鬥力隻能說是差強人意。
現在,神衛營的作戰環境比剛登島時劍營的作戰環境好多了,因為目前不僅戰線正在向縱深推進,就連往日猖獗的角犬族魔修們也都化攻為守,步步為營。
他們俘虜了一大批魔修傷員,這些家夥瘦骨嶙峋的,缺食物和修煉物資也罷了,最缺少的是救傷的丹藥,他們很多人無法自療,隻能眼巴巴的等死……堂堂魔神混到這一步,但抻著呢。
可是,即便到了這種地步,魔修的抵抗仍然很頑強。在爭奪積石港的戰鬥中,神衛營遇到了極堅決的阻擊。營長重傷,營部遭摧毀,整個一營人被釘在山脊上撤不下來。那些已經熬成了人幹的魔個居然還找到了幾門誅神炮,剛好被衣千璽發現,率人阻殺,這才取得了勝利。
這些魔修很頑固,即便是身處絕境,依然奮鬥不止。
嚴鏡山不顧身體還沒有恢複,強行返回了他的劍營。他還準備打一場惡仗……他了解那些魔修。
人族與魔修勢不兩立,他們不知投降,一心隻想多殺幾個敵人,因此隻有把他們殺光,戰鬥方能終了。
“那麽苦的日子都熬過來了,輪到了一出好戲的落幕,我可不打算錯過。”他對柯靈說道:“這是吞鯨城在神城之戰中攻擊的第一個目標,絕對不能錯過。”
柯靈陪同嚴鏡山去前沿,神衛營連續不斷地向西發動進攻,已經攻克了小漳河西岸的角犬族要塞、海豚岬、一線峰和日照灣幾處要塞。前鋒抵達犬牙城,再也無法推進了,角犬族魔修們表現頑強的戰鬥意誌,整條戰線陷入苦戰之中。
高空遁行很危險,而低空遁行障礙物太多,還不如施展武者的輕功射法方便。
叢林中,在腐朽的倒木和苔蘚上,在海岸的岩穴裏,到處都遺留下魔修們已經破爛的魔器、物資,就是沒有一粒丹藥。
柯靈對嚴鏡山說道:“角犬族的魔修是沒有指望了,我們的封鎖卡住了他們的咽喉。”
“如果沒有我們死守金剛嶺,沒有飛碟戰隊就無法控製角犬族的空中或者海麵補給。”嚴鏡山從沙灘上揀起一隻隨潮水衝來的寄居蟹,對柯靈說道:“飛碟戰隊就像這隻蟹,劍營和吞鯨城海軍就是它的殼,沒有殼,蟹就會死亡。有了殼,蟹就能在汪洋大海中自由遊動。神城之戰是一場從未有過的一場奇特的戰爭。神城飛臨目標將部隊送上海島,然後地麵兵團與飛碟戰隊配合,逐步蠶食敵人的目標。可惜飛來島距離雪鷹島太遠……”
密林中沒有大道,全是蜘蛛網一樣的林間小徑。奇形怪狀的熱帶藤本植物懸纏在美培樹帶凹槽的樹幹上,各個層次的樹冠已經封頂,陽光被擋在綠色大廈的外麵,雨林中昏暗模糊。嚴鏡山踩到一具魔修的屍體,幾乎滑倒,嚇了一跳。
灰仆仆的蟻群已經爬滿了屍體暴露的皮膚,根本看不出還有一個人躺在那裏。蟻群離開以後,死屍露出來,大部分的肉已經被蛆蟲吃光,麵口非常醜陋,眼睛、鼻子、嘴巴的地方露出了白骨。嚴鏡山用靴子翻過屍體,早已經爛成破片,一塊塊紫色的爛肉貼在骨頭上,肉上凝著黑色的血痂。一股惡臭差點兒使得嚴鏡山嘔吐起來,而柯靈早已司空見慣,忙著給嚴鏡山探路,滿不在乎地說:“多著呢,這一路都是死屍。我們顧不上埋,隻埋自己人的,死人比活人還可怕。”
一會兒,嚴鏡山遇到第二具屍體,不久,又碰上第三具。一百裏路就有四十多具,他也見怪不怪了。
咻~
一道劍光驀然出現,斬在嚴鏡山身邊的一塊巨岩上,巨岩的一角被割斷。
“暗殺者!”
柯靈邊喊邊把嚴鏡山拉到一棵樹後麵,接著那道劍光再次出現,緊跟著二人的身影斬斷了一根山藤。
柯靈展開神識,仔細地在雨林尋找目標,好一會兒,他驅使一具傀儡走出隱藏的地方,結果又招來一道劍光……柯靈毫不遲疑地飛劍斬去,隻聽得一聲慘叫,一個沉重得東西從大樹上掉下來,‘噗’地一聲摔在灌木叢裏,像一頭死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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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物比人貴,人比物重,隻要有人,一切都有可能,那個……麵包會有的,老公也會長大的,就這麽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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