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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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也感覺自己的視野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他模糊記得,自己被悟道魔獸偷襲,一口吞進肚子裏了……
我死了嗎?達也這樣問自己。但他不能確信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死後的世界就是像這樣一片漆黑,那不得不說還是挺遺憾的。他下意識地狠狠捏了大腿一下,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看來我還沒有死......但為什麽看不見呢?
這時,達也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他這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一直都是閉著眼睛的......
“嗚...”達也艱難地抬起眼皮,他的視野在這一瞬間變亮了。他發現,這是一片很大的空間,但和普通魔獸不同的是,這片空間裏,有著一顆如同月亮般,散發著柔和光明的巨大球體懸浮在這片空間的頂端,而不是一個個小氣泡。
鎧甲呢?達也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解除了變身,但是兩個鎖頭都在腰帶上打開著,說明自己並沒有真正解除,但怎麽會這樣呢?
現在手裏連一把武器都沒有,該怎麽出去呢?
達也略微猶豫後,還是決定先觀察下那顆球體再說吧。
不知道為什麽,當達也心裏想著接近那顆球體時,他的身體居然就真的緩緩上升,慢慢靠近那顆球。當他到達這顆球跟前時,他才看清了這顆球的真實麵貌。
這顆球的表麵布滿了白色的花紋,如同脈絡般。而在這中間,居然有著無數的小球在快速遊走著,就好比血管中的紅細胞。
這是什麽?達也無法光從表明看出什麽,出於好奇,他將手指伸過去,輕輕點了一下。看似堅韌的脈絡,卻被這麽輕輕一碰而破了一個小洞,雖然瞬間就愈合了,但依舊有一顆氣泡從裏麵滾出來。
不得不說,這氣泡還是挺漂亮的,渾身散發著柔和的白光。看著它緩緩地飄到自己的麵前,達也忍不住伸出手,將它輕輕抓在手裏。
但就在抓住的這個瞬間,氣泡突然變了,柔和的白色變成了無法用詞來形容的肮髒的顏色,一股意念也是從氣泡裏傳進達也的腦海裏:“社長那個好色的死胖子的,天天讓我加班加點,還因為一點小事就扣我工資。最可氣的還是對他卑躬屈膝,新交的女朋友也被他拐走了,他說什麽我還就該做什麽......哼,真希望他哪天被車撞飛了,這樣說不定我還能順勢升職呢……”
達也雖然不知道說這話的人是誰,但他能聽出,說這話的人心中所存在的那些陰暗麵,詛咒和怨氣。鬆開手,氣泡自己重新鑽進球體裏。達也略作思考後,又從裏麵弄出幾顆,然後一一捏在手裏感受。所有氣泡無一例外都是蘊含著各種負麵情緒和詛咒,這讓達也不由眉頭緊鎖:為什麽裏麵蘊含的都是負麵情緒,連一個正麵情緒都沒有......
擁有這麽美麗的外表,內質卻是肮髒得不得了。老實說這還真像極了人心,光亮鮮豔的外表下,說不定已經腐爛潰敗。
......這個東西應該就是悟道魔獸的心髒了,隻要破壞它,悟道魔獸就能被消滅了。達也猜到了這一點,但他又苦惱了,自己的武器都不知道飛哪裏去了,而且這裏可是悟道魔獸的體內,對方應該不會讓自己過得太舒適才對。
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達也剛想到這裏,隻見光滑的球體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凸起,並且還在不斷變大,當凸起膨脹到某個極限後,破裂來來,從裏麵跳出了一隻如同史萊姆一樣的怪物。但身上的顏色實在是太惡心了,像剛從臭水溝裏鑽出來,又掉進馬桶被重新撈出來的感覺。怪物不高,比達也都還要矮一點,身上延長出來的一部分變成了它的武器,如同鞭子般,甩向達也。
達也頓時一驚,趕緊向一旁躲去,在這種不知道自己是否是變身的情況下,他可不敢去試,萬一出了什麽差錯,恐怕就不是吐幾口血那麽簡單了。怪物見一鞭沒中,於是重新甩出一鞭,嚇得達也再次躲避。怪物如同機械般,用相同的速度不停地揮舞著鞭子,這樣使得達也隻能不停地躲避,一點點地消耗著體力。
終於,在某一時刻,怪物的速度超越了達也躲避的速度。啪一聲脆響,達也後背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鮮血一滴滴地滲出肌膚,一點點染紅他的後背。“嗚啊!”達也發出一聲慘叫,他能感覺到的不僅僅是背上傳來的疼痛,還有無緣無故從心裏和大腦裏冒出的刺痛。一個瞬間,達也恍惚看見一名少女正揮舞著她手中的鞭子。
“啪”又是一聲,這次抽在了達也的左手臂上,他又恍惚看見那個少女在和魔獸戰鬥......
......是魔法少女?
“啪啪”接連兩下,抽在了達也的腿上,頓時達也覺得自己的腿麻木了。這一次她看見,少女絲毫被人誤會了,那些人打罵她,用腳踹她,然後把她趕走了。
“啪啦”一聲,鞭子抽在了達也的臉上,頓時留下一條血痕。這種火辣辣的感覺,就像這一次看見的,兩名像是她父母的人,一人一巴掌扇在她臉上一樣。他似乎看見了少女留下的眼淚......
疼痛迫使達也在地上滾動,但是怪物史萊姆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尖銳的腳深深刺進他的皮肉裏。“啊啊啊啊!”最後一次影像,他看見少女敗在了無數魔獸的圍攻下,當她倒地的那一刻,其中的一隻看起來比其他普通魔獸更強的魔獸,將她的身軀吞噬。
達也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地流逝,眼皮變得越來越重,神誌也是逐漸模糊......
我就要死在這裏了嗎?受了這麽重的傷......
達也緩緩閉上了眼睛,他覺得自己正在墜入無盡的黑暗深淵中。過去所經曆的一切事情如同泡沫般在他的眼前閃過:和巴麻美她們一起對付悟道魔獸......用陣羽形態阻止了櫻桃齊格德......和斬月的對決……與玄的相遇……第一次看見海空變身......遇見黃金果實......
不對!還有什麽被遺忘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達也開始瘋狂地在無數的泡沫中尋找,他忘記了到底是什麽,到底長什麽樣,但他知道,在遇見黃金果實之前,有著一樣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
沒有!沒有!怎麽可能會沒有!到底去哪裏了?
達也驚恐地發現自己找不到那樣東西了,自己真的忘記了。
他的內心在這樣的瘋狂尋找與失落中開始一點點地絕望,所以他沒有注意到現實中,史萊姆的身上冒出了無數的黑色荊棘,將他的身體緩緩纏住。尖刺劃破他的皮膚,深深紮入肌肉中,將他整個人都是逐漸包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