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挨餓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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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狩獵遊戲開始距此時已經過去了約五個小時,已經過了淩晨兩點。天空中的雨也已經停了,空氣質量達到了最好的時候,但沒有人在漆黑的街道上行走,因為現在還不是他們行動的時候。但獵人卻不一樣,他們必須趁著這個時候出發,才能找到自己的獵物。
但在這麽多獵人中,有一位獵人卻出奇地倒黴,他已經尋找了三處地點,但卻毫無收獲。
“咕~”肚子發出聲音表示不滿,林伊摸摸肚子示意安靜點。但對方顯然不買賬,於是乎發脾氣了,把林伊餓得暈頭轉向。
“唉,還是先弄點東西吃吃吧。”
林伊自己也覺得這樣餓著不好,就跑到了二十四小時自動販賣機前買了一些零食,一屁股坐在機器旁就吃了起來。
他把送進嘴裏的每一口食物都用力嚼碎,惡狠狠地吞下,似乎是為了發泄下自己三次撲空的那種吃癟感。
把最後一口水咽下,林伊滿足得拍了拍手,站起來朝下一個地方繼續前進。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找到獵物,並讓自己活下去。
很快又度過了兩個小時,已經差不多到淩晨五點多了。上野看了看手表,笑道:“還剩下最後一處地方呢,看來在太陽升起來之前,可以結束這場遊戲了。真想看看,到底是誰會成為獻給日出的祭品呢。”
他之所以會這麽確信,是因為他已經接聽了十七個來電,再加上他自己收拾的兩個,所以就差一個了。
品了一口香檳,上野撥通了一個電話:喂,還剩下最後一處,所以我決定讓給你了。哦對了,有一位一直餓著肚子的獵人,或許你可以考慮下呢。”
上野一連打了三個電話後,將手機隨意一丟,悠閑地躺在加長車的柔軟椅子上。他這麽做的原因隻是想要讓雙方廝殺,以達到減少鎖頭持有者的目的。對於隻有最後的勝利者才能實現願望這個條件來說,現在的人有些多了,而他隻是享受著,這種雇傭自己的敵人去殺死自己的敵人的快感。或許在他看來,沒有人能比他更有資格得到那唯一的名額了。一想到會有一名持有者率先隕落,上野就抑製不住內心的快感,從而大笑出聲。
在這座城市的最大醫院的住院部頂樓,一名身體幹枯得像是把皮直接把粘在骨架上的人站在護欄邊感受著微風的吹拂。他已經患上了無法治愈的厭食症,所剩無幾的時間,已經為他花光積蓄的家庭,殘破不堪的身軀,無論是哪個都令他對自己十分憎恨。曾一度把自己稱作寄生蟲,沒用的廢物而自暴自棄。
但此時他卻滿臉笑容,因為他從出生起所擁有的唯一價值,終於可以在此刻體現出來。他將能過上不被時間打攪的日子,他的家庭也能過上富足的生活,自己也終於可以和這具身體告別了。
“呦,你就是最好一位了吧。”一個突兀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林伊對這個男人擺手以示打招呼。但男人卻後退一步說道:“你不是醫生,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麽?”
林伊把玩著鎖頭笑道:“我來這裏做什麽你還不知道嗎?”
“我不能被你殺死,我的生命是獻給醫生的。”男人渾身顫抖道,他已經太久沒有進食,連維持最基本的站立都很困難。
林伊打量了他一番,無奈道:“我和你一樣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我也已經快餓死了,所以請你能同情下我這個和你有相同命運的人吧。”
正當林伊準備動手時,遠處突然飛來兩把手術刀,將林伊擋下。
穿著白色大褂的恒天緩步朝這邊走來。
“醫生!”男人的語氣充滿驚喜。恒天對他微微一笑,然後看向麵色難看的林伊,語氣平淡道:“你若是想對我的患者做什麽,那恐怕我不能答應你,因為那樣會違背醫德。”
男人慌張地跑到恒天的跟前,生怕林伊會突然襲擊他。
“醫生,那個,我求您的事......”男人怯生生地問道。恒天輕輕點頭:“已經準備好了。”
男人頓時鬆了口氣,顫巍巍地從口袋裏掏出了果實。
“真的是,太謝謝醫生了。”男人跪在地上,拚命地將一小塊果肉送進了嘴裏......
......
這時已經快要接近日出時間了,雖然所有的獵物都已經被獵殺完了,但有時獵人反成獵物這句話,會在某個不經意之間悄然上演。
恒天穿著白大褂,佇立在那裏享受著清晨到來之前的最後一絲屬於夜晚的涼爽與寂靜。
而不遠處的林伊,卻是滿臉陰沉,因為他知道,他已經失敗了。最後的獵物,已經被眼前這個家夥搶走了。
“是不是感覺很氣憤,明明已經到嘴的獵物卻被搶走了。”恒天笑著問道。
“啊,是的,不過更讓我感到氣憤的是,作為醫生的你,居然會親手殺死自己的患者,你不覺得這樣有損醫德嗎?”
“讓已經失去希望的患者安心的離開,完成他們留下的夙願,用他們的死來為他們的家人爭取最大的福利。作為不是醫生的你,是無法明白醫德這個詞的含義的。”
“同時擁有天使和惡魔兩個身份的可悲的家夥,一方麵為自己拚命而救回的生命表示幸運,一方麵又因為自己拚命卻無法救回的生命表示遺憾,罪孽與功德同在。”
恒天這樣說自己。白衣搭配黑夜,如同太極白魚之中的黑圈,亦如同太極黑魚之中的白圈,善中包含著惡,惡中亦存在著善。
“狩獵遊戲已經結束了,你也回去吧。”恒天對著林伊說道,但他自己並沒有率先離開,反而是用高傲的目光看著對方。猶如一隻端坐在高處的獅王,正注視著下方這位已經走投無路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