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消失和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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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這幾天達也一直在上課,所以他自然不知道海姆天界內所發生的事情。唯一讓他感到疑惑的是,已經好幾天沒看見海空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而且不知道怎麽回事,連巴麻美老師也已經請假好幾天了。看著旁邊空缺的兩個座位,達也的眼神不由暗淡了幾分。玄死了,海空也失蹤了,巴麻美老師也不在,不知不覺間,這個教室讓達也覺得有些陌生了。

    然而就在達也準備趴下休息會兒時,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打開一看,上麵是海空青鬆發來的消息:我在校門口等你。

    難道是海空出事了嗎!達也頓時一個激靈,飛奔下樓。

    臉色蒼白的海空青鬆靠在校門口旁的一根大樹上,靜靜等待。過了一會兒,他總算是看見了朝這邊跑來的達也,頓時鬆了口氣:看來時間夠了。

    達也跑到海空青鬆麵前,問道:“海空先生,您知道海空他去哪了嗎,已經好幾天沒來上學了。”

    提起自己的兒子,海空青鬆不由苦笑一聲,說道:“他去做隻有他能做到的事情了,暫時可能不會出現了。不過沒關係,在該出現的時候,我想他一定會回來的。到那個時候,我想拜托你,達也,請你打敗他吧。”

    “哎?”達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不明白為何海空青鬆要這麽說。他自己也是鎖頭持有者,也知道被打敗一方的結局。可他依舊是這麽說,難道他就這麽不在乎海空的生命嗎?

    似乎是看出了達也的疑惑,海空青鬆輕歎道:“海空的性格,我太了解了。如果他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那麽這個世界的殘酷會被無限放大,弱者,將會消失……”

    弱肉強食!達也猛地想起,在得到鎖頭之前,他就聽海空說過這個詞。本來以為這隻是海空的玩笑,但現在看來,或許這真的就是他的目標。

    沒有弱者存在的世界?這是個什麽樣的世界,達也根本無法想象。

    沉默許久之後,達也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了,海空,由我來打敗。”

    海空青鬆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他拍了拍達也的肩膀,從口袋裏拿出了守護之心吊墜,遞給達也。

    “這個是?”達也不知道這顆漂亮的水晶是什麽,但他卻明白這絕對不是什麽普通的飾品。

    “這是守護之心,是我一個老朋友交給我的,現在我將它托付給你了。希望你,在未來愈發殘酷的戰爭中,能夠不忘初心,用你的力量,拯救我們這些悲哀的自私鬼吧。”

    說完這些,海空青鬆轉身離開,朝著遠方走去。

    達也低頭看了看水晶,又再次抬起頭,卻發現已經找不到海空青鬆的身影了,就仿佛他沒有出現在這裏過。

    “海空先生……”達也將水晶掛在脖子上,對著海空青鬆消失的方向微微鞠躬……

    醫院內,海空母親的病情有些惡化了,所以不得不住院。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天空,她不由輕歎一聲。自己的兒子和丈夫都消失好久了,每天都是米亞在陪她,這讓她感覺有些寂寞了。

    “夫人,您的病情已經開始惡化了,為了您的身體著想,希望您能盡快讓您的家人簽字,以確保手術的順利進行。”一襲白大褂的恒天走了進來,這是因為海空青鬆擺脫他親自為她診斷治療。

    海空的母親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通知他們的。”

    “嗯,請繼續休息吧。”恒天悄悄退了出去,獨自留下海空母親一人。

    似乎是感覺有些口渴了,她側過臉去拿水杯。就在這時,一直拉起來的窗簾被一陣微風吹起,耀眼的陽光照射進來。

    “撫子。”海空青鬆的聲音在這並不大的病房裏響起,海空母親的身軀頓時一僵。雖然她是背對著窗戶,但她知道,在陽光裏,海空青鬆正站在那。

    “對不起,撫子,我已經救不了你了……”海空青鬆的語氣中有著深深的歉意。但海空母親卻隻是輕笑著搖搖頭:“沒關係的,不要自責,因為我知道,青鬆你已經,盡力了。這樣就夠了,因為有你,我感到很幸福,謝謝你。”

    海空青鬆苦笑一聲:“我們的兒子,他真的已經長大了,並超越了我,這真的讓我很欣慰。”

    “所以…你是來向我道別的嗎?把自己弄得這麽傷害累累,最後卻隻能這樣默默地離開。”海空母親突然發出了哭腔,她不停地哽咽著。海空青鬆微微歎氣道:“為了你,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能夠在最美好的時候遇見你,我很幸福……”

    “青鬆!”海空母親猛地轉過頭,卻發現,隻剩下被微風吹動的窗簾,以及透過縫隙鑽進來的那點點陽光……

    樓下,正在走路的米亞,手中的飯菜突然掉在了地上。但她沒有管,通紅的眼眶,看著天空。許久之後,她輕歎一聲,將掛在臉龐上的淚珠擦拭,重新去買飯。

    從這一天起,海空青鬆這個名字,開始逐漸被社會遺忘。即便偶爾會有人提到,但也隻是知道海空集團的災變,卻不知道這位總裁,背後的真相。

    ……

    坐在辦公室裏的恒天,把玩著手中的蜜瓜能量鎖頭,目光無神,似乎是在想事情。突然,一名護士走到他麵前,提醒他下午要進行一項手術。

    一提到做手術,恒天便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在他看來,手術是一項能夠讓人獲得重生的好事,可自從得到鎖頭以來,他卻已經經曆了好幾次手術失敗了,而結果無一例外,手術台上的病人再也沒有醒來。

    從他當主刀醫生起,每一次動手術前,他都會禱告,給自己加油打氣。這樣的效果很好,他變得不再畏懼,開始勇往直前。

    可是,當第一次手術失敗後,他發現,自己原來是這麽懼怕去做手術的。正因為自己害怕,所以才會以禱告的方式來讓自己麻痹,相信上帝會保佑他和患者的。隻是,那一次的失敗,他才明白,根本不存在什麽上帝,一切都隻能靠自己。

    因此,他開始愈發渴望得到強大的力量,來幫助自己戰勝對手術的恐懼。直至那一天,他得到了蜜瓜鎖頭。那一刻,他以為這次真的是上天對自己的眷顧,也是對患者的憐憫。可是,當他沉浸在爭奪奇跡的戰爭中時,他卻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次失敗。

    “我…那個時候的選擇,到底是錯的還是對的。”恒天喃喃道。

    這麽多次的失敗,讓恒天產生了深深的愧疚和懼意,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了。為了讓每一次的手術都能成功,他加入了這場戰爭。可這樣卻讓他不斷地遭受失敗的打擊,連技術都弱了。贏得最後的勝利,就能讓今後的每一位患者都能活著,可在勝利之前,卻會有更多患者的生命消失在手術台上,這樣子,真的是自己願意看見的嗎……

    恒天發現,自己的理想與如今的現實,已經發生了差距。而自己卻必須做出選擇,實在是很難很難啊。

    醫生的天職……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