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〇八章劉娜

    張智軍的臨時指揮部設在三樓東麵一間屋子裏。手機端 vw我們進去時，有幾個著裝的警察正在裏麵聊天。

    張智軍說：公安部的領導來了

    那些人聽了，立馬離開辦公室。

    張智軍解釋說：我們現在是兩班倒，他們都是夜班的，現在休息。這些天，我們這些人都要拖垮了

    我是警察，當然也理解警察。

    軍人和警察一個性質。軍人是同敵人作戰，沒有固定時間，沒有固定地點，打起仗來晝夜不停，攻守不定；警察是同罪犯進行戰鬥，雖然沒有軍人的戰爭規模，但案件下來，也是沒日沒夜，千裏追蹤。

    所以說，當警察也很辛苦，抽空休息一會兒也很正常。

    這間辦公室南麵東麵都有窗子，往南看，是很老舊的村落，往東看，是樂園裏麵精美的建築，點綴在山間，兩個方向，涇渭分明，大有兩個世界的感覺。

    張智軍請我們坐下。

    一個漂亮的女孩端來紫砂茶具，給我們斟茶水，然後，以標準的禮儀姿勢站在一邊。一看是經過正規訓練。

    過了一會兒，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

    張智軍給我們做了介紹，男子是向陽村村長劉德財，女孩叫劉娜，是村長助理。

    劉村長身材短粗，寬寬的臉膛，厚厚的嘴唇，眼睛很大，眉毛稀疏，頭頂也沒幾根頭發，發根可見一毫米的白茬，估計頭發染了能有三天左右的樣子。

    劉娜身材苗條，模樣俊俏，帶著一種清新自然的美，也透露著一股倔強的個性。看樣子，她像畢業不久的大學生。不知為什麽，看到劉娜，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坐在東麵的窗子下麵，麵對著西牆。

    西牆，貼著一些規章製度，還掛著一些錦旗獎狀。什麽先進基層扶貧先鋒先進村委會優秀黨支部等等。但時間都是兩年前的了。近兩年的獎狀錦旗，應該掛在村長的辦公室裏麵。

    我隻注重於專業有關的事情，懶得聊天。基本是童燕張智軍劉村長和劉娜四個在聊。

    可能平時01小組辦公室裏隻有貝小蝦一個異性，現在美女多了，熊米豹的眼睛有些不夠用了，一會兒看看女勤務員，一會兒看看劉娜，然後再瞅瞅貝小蝦，也會瞅瞅童燕，似乎在較哪一個更好看，惹得貝小蝦楞目愣眼，還問他瞅什麽。熊米豹隻是呲著牙傻笑。

    半小時後，他們終於結束了聊天，至於他們聊什麽，我也沒往耳朵裏灌，因為這些套路的東西我見得多了，不聽知道，無非是互相炫耀一下工作成績吹捧吹捧罷了。臨走時，張智軍對劉村長說，這幾天讓劉娜陪我們觀光樂園，負責我們的食宿。劉村長答應了，然後，征詢一下劉娜的意見，劉娜表示，一定圓滿完成組織交給的光榮任務

    出了村委會辦公樓，我們的車還沒過來。可能是巨石太大，一半時不好處理妥當吧。

    村委會距樂園的西門不遠，我們步行前往。樂園采用拱形大門，非常寬闊，門前是個大廣場，進進出出很多遊人。

    因為我們有張智軍帶領，沒用買票，直接進去了。

    進了樂園大門，一邊立著一塊很大的廣告牌，麵繪著向陽坡樂園全景導遊圖。

    我決定不跟他們一起走了，說：你們走吧，我自己轉一轉

    那幾個人可能覺得我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也沒人搭話，隻有張智軍說：好吧，焦老弟，有事打電話給我

    於是，我到導遊圖前看看去浴場路線，便隨著遊人往前走。走了一段，覺得有雙眼睛在後麵盯著我。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劉娜跟在後麵。

    被我發現了，劉娜跑到我跟前，笑笑說：焦大偵探，你的老同學張隊長說，怕你一個人走迷了路，派我來做你的導遊。

    我心裏一驚，他怎麽知道我叫焦大偵探張智軍隻介紹了我是焦處長啊但又一想，可能童燕跟他們聊天時提到的，隻是我沒注意聽到而已。

    不過，張智軍怕我迷路，也真小瞧我了。十幾年沒有聯係，他對現在的我可能不了解了。在我五年的特種兵生涯，我曾經一個人徒步穿越死亡之海羅布泊，橫穿南美亞馬遜原始雨林，怎能會迷路在這個小小的遊樂園裏麵呢。但不管怎麽說，張智軍還是夠義氣的，派個美麗的女孩陪著我，我還是很願意的。我說：謝謝

    她說：客氣什麽，你來到我的家鄉，我理應盡地主之誼。

    我們邊走邊聊。她很能理解我的心情，讓我這個沉默寡言，沒和女孩聊過天的人，和她聊得還很投機。

    她告訴我，她是去年南開大學畢業，劉村長是她父親，這個樂園是通過她父親招商引資過來的，樂園老板弓馬良和一些承包商，都是他父親的朋友。她父親原本在廣東做生意，但效益不好，回老家野芍藥河穀，當選為向陽村村長。她畢業回到家鄉，是要為改變家鄉的貧窮麵貌出點兒力。

    我說：你們這裏這麽多資源，可以依據樂園建立相關產業鏈，讓村民富起來。

    她說：樂園是全縣的利益，這裏麵問題很複雜，很多問題不好解決。

    當我問什麽具體問題時，她沒有說，卻突然問道：你們公安部的人，每一個都福爾摩斯厲害吧

    我說：社會分工不同，職業不同，做什麽工作，隻要認真負責，都會熟生巧。

    劉娜用很疑慮的目光看著我，說道：我看那些大偵探都酷酷的，很嚴肅，你怎麽不像呢，倒好像有些膽怯

    人與人風格不同吧。其實，我隻在童燕麵前顯得膽怯，但我對她隻能這樣解釋。

    過了一會兒，她問：你能破獲我們這裏，淹死人的案子嗎

    我說：張隊長給我們介紹了這個案件的情況，你們省公安廳下了結論，這些人都屬於意外溺水死亡，已經構不成刑事案件，還談什麽破案。我們現在是旅遊，什麽案件都與我們無關了。

    那是說，你不管了她張美麗的臉，出現很失望的表情，要知道，我們老百姓，都不相信他們的結論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因為畢竟已經消失了二十七條鮮活的生命，他們不相信當地公安機關下的結論，很希望我們能調查個水落石出，這很正常可是，我很怪，她說到破案，不用你們，而是用你，這是為什麽呢難道，那張畫是她送給我的

    我故意停下來，裝作倒鞋裏的沙子，想看看她的背影。我的眼睛，過目不忘，這也跟特種兵嚴酷訓練有關。她慢慢向前走去，我一看，果然是昨天早撞我那個女孩背影，雖然衣服不同了，但個頭，走路姿勢，發型，都是一模一樣。

    我確定了送畫給我的是劉娜，但還不知道那張畫是不是出自她手。不過，看她對案件的關注程度，我初步認為，應該是她一個人了。

    那麽，她為什麽要找我破案，難道被害人之，有她的親屬

    一時間，這個美麗的女孩，讓我產生了好多疑問。因為不了解她的動機，我隻能裝作沒事一樣

    我說：沒辦法，省裏的刑偵專家並不我們水平差。我們也不是神，既然定了意外事故，我們再調查下去也沒有意義

    她突然說：你們的車不是險些被巨石砸嗎

    我說：是的。一個意外

    她突然激動起來，打了我一拳：意外，意外你知道意外

    她這個舉動完全出乎我的預料，按說，我和她並不熟悉，而且，對她來說，我是公安部派下來的大員，一個南開畢業的大學生，對一個陌生客人的這種舉動是很反常的

    看到我愣愣的眼神，她抱歉地笑笑：對不起，焦大偵探，我們下麵老百姓都不相信這些人是意外溺水，也不相信淹死鬼抓女孩獻給閻王爺這種謠言

    是嗎。我恢複常態，但淹死鬼的謠言，我可聽說是你們下麵傳出來的。

    是有人那麽說，但大多數人並不相信

    你們可以向專案組反映啊。

    反映了，但專案組相信他們的結論據說，那是經過專家調查論證的，準確可靠

    那是可靠了

    她又激動起來，但這次沒有動手：那個巨石，你經過論證了嗎為什麽那麽巧落在你的車前麵你可以算算概率

    不愧名校畢業生，思維清晰，邏輯性強，還有責任心，我不由對她刮目相看我說：算了，我是來旅遊的，你的這些問題弄得我頭昏腦漲，還是做好我的導遊吧

    唉。她很失望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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