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四章不翼而飛的雞腿

    班的準點兒時間，我回到01小組陰森森的辦公室。小說

    倉庫，依舊是那間倉庫。

    離開一個多月的時間，倉庫外麵的環境變了模樣，夏日裏濃濃密密鬱鬱蔥蔥的樹葉，已失去了蓬勃生機，秋風卷過，沙沙作響，青青黃黃的葉片隨風飄零，嚓啦嚓啦在地滑動，踩在麵，發出卡茲卡茲的聲音。

    樹冠有了縫隙，陽光穿透過來，不再那麽陰森，但天高雲淡，秋風陣陣，我的心平添一種蒼涼，不禁打了個寒戰。

    倉庫裏，還是充滿著異界的氣息，一切沒變，隻不過多了兩具標本而已。

    拉開辦公室的房門，還沒邁進走廊，我看到了陳組長，他靜靜地蜷縮在椅子裏，閉目哈眼，還是那種典型的姿勢。

    這個老糊塗蟲，一個人也耐得住如此寂寞，我的心裏，不禁湧起一股憐憫。曾經的輝煌，這麽耗下去，是太陽也有耗幹的時候，還不如退休了回家去打打麻將，和大媽們跳跳廣場舞，將這個位置讓給年輕的能人算了

    不管怎麽說，英雄遲暮，他也隻能這個樣子，在思緒回味當年的風采了。我不忍心驚醒他的好夢，輕輕地進到他的辦公室，站在辦公桌前，想等他一覺醒來再說。

    可是，我還沒站穩，他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回來啦。

    像死人說話，毫無征兆，把我嚇了一跳

    陳老，我回來報到。我說。

    坐下吧。

    我找到一個破凳子，因為怕坐垮了，隻能輕輕坐在麵：陳組長，童組長說讓我趕回來集訓，準備參加冬季國際特警武大賽，您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級早來通知了。他不緊不慢地說，不要著急，你先好好休息幾天，聽說你還沒爬過長城，秋高氣爽，去溜達溜達。

    我突然來了火氣：不急叫我回來幹什麽案件的一些細節我還沒弄清呢誰下的這個愚蠢的通知

    他微微睜開眼睛：年輕人，當領導的都是高瞻遠矚運籌帷幄，叫你回來，自有一定的道理。本組長理解你的心情，不是想爭個頭等功多拿一兩千塊錢的獎金在慶功大會露露臉，出個風頭嗎。我說得對不對啊

    難道當領導的都是這種思維，童燕不也是這麽說的嗎。我想了一下，他們說得還真有那麽一點兒道理，我也真有這種思想動機我說：對是對，但拚死拚活，誰不是等著立功受獎這一天呢

    看來，把你下放到01小組是屈了你的材料，是不是想去喜馬拉雅山和戈壁灘施展你的本事去呀。

    我心裏罵道，這個老糊塗蟲，怎麽變得和童燕一個腔調我說：任務也不緊急，沒有必要讓我這麽快回來。

    領導讓你回來好好休息幾天，這也是任務你要沒有一個好的心情，身體機能得不到很好的調節休整，怎麽能完成工艱巨的任務呢他說，你要覺得呆著難受，從今天開始，一天跑兩個馬拉鬆五百個俯臥撐投擲五百把飛刀抓舉挺舉杠鈴各五百次

    我一聽，這老糊塗蟲是想要我命啊於是，趕忙說：陳老，我服從命令，去爬長城行了吧

    這還像個警察。好好幹，武拿到三個第一，年前年後各十五天，放一個月假給你他閉眼睛，擺擺手，走吧。

    我離開這個死氣沉沉的辦公室，一陣飛跑，來到大街，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

    我要好好賽，不為別的，也要為這一個月的假期

    經過努力，我終於得到了一個月假期的獎勵。

    臘月十五，也是春運開始的第一天，我登了開往長白山的火車，去第二故鄉，看看我的叔叔，然後再回家過春節。這是父親在電話裏麵對我的指示。

    雖然是春運的第一班車，但人還是熙熙攘攘，十分擁擠。

    偵破了這個掏心滅門案，我劉娜熊米豹都是二等功，童燕貝小蝦一等功，陳組長也是一等功。不過，我也不在乎這個二等功，我在武獲得了四個第一，還有一個月的休假，這足夠了。

    但為了彌補我的損失，童燕在搶了一張火車票給我，說這張火車票耗費了她廢寢忘食，用了好幾個日日夜夜才搶到的，車票她送給我了，但我的三千塊錢獎金，抵消她的辛苦費了，留著用來買幾寸婚紗。

    我一想，也是這麽個道理，在這一票難求的季節，我能有張車票，去看看叔叔足夠了，別說三千，三萬三十萬也沒有親情重要至於她的什麽婚紗嗎，我在心裏罵道，婚紗婚紗，你等著發昏吧

    不過，我還是樂顛顛地接過火車票，還不忘說了聲謝謝

    劉娜給我買了一隻燒雞，說讓我在車吃。

    貝小蝦給我買了兩瓶酒，讓我沒事喝兩口，打發寂寞的時間。

    我了火車。這一路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好像有個影子緊緊地跟著我，可是，我用盡了各種反偵查手段，也沒發現異常。

    童燕給我買的座位還是不錯，是麵對行車方向的靠窗位置。

    我也沒什麽給叔叔買的，要知道，長白山腳下，那可是盛產東北三寶人參貂皮鹿茸角的地方。我想，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拎著還是累贅，反正是親叔叔，還不如來點兒實惠的，給叔叔家扔幾個錢，讓他們自己買點兒什麽喜歡的東西最好了。

    火車啟動了，車廂裏安靜下來。

    衝出高樓林立的都市，火車奔馳在廣袤的原野，車窗外是寒風凜冽銀裝素裹的世界，車廂裏是濃濃的暖意和歸鄉之情。

    我身心放鬆，心情巨好，在車輪的節奏聲，我感覺餓了，把劉娜給我買的那隻燒雞拿出來，放到麵前的小桌麵，又把貝小蝦給我買的酒拿出一瓶，也放到桌麵，然後去趟洗手間，想洗洗手，回來開始吃喝。

    可是，當洗完手回來的時候，我發現燒雞的一隻大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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