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〇章 死亡之海的淘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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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野狐橋飯店,車已經檢修好了。
藏馬正在車前麵站著,看到我們大包小包,還有成箱的礦泉水:“李兄弟,怎麽又買這麽多東西?”
我說:“有備無患,反正車也裝得下。”
貝小蝦說:“方大先生呢?”
在車上。”藏馬過去打開車後門,讓我們往裏放東西。
這時我才看到,方大先生四仰八叉在車裏麵躺著,呼嚕呼嚕睡上了,還是躺在正中間,把劉娜和貝小蝦睡覺的地方都占上了!
我們把東西放在車尾部,關上後門。
藏哥,還有事嗎?”我問。
藏馬說:“就等你們了。”
上車!”我說。
我們上了車,方大先生還沒有動彈的意思。
我叫道:“方大先生,起來!”
我不開口還好,我一叫,這老家夥呼嚕聲還大起來,大肚鍋鍋一起一伏,明顯就是假睡!我心裏罵道,特麽的!我們租的車當成了你的臥鋪,敢跟老子裝犢子,不是有任務,就一腳把你踹下去!
不知為什麽,自打從監獄裏麵出來,我變得有一點兒而易怒!我也不知道我是向好變,還是向壞變?
藏馬就當沒看到,打著火,手握方向盤,眼睛看著前方的道路,腳踩油門,專心開起車來。
這條路,肯定不會好走,為了安全著想,我坐在副駕駛,讓熊米豹和劉娜、貝小蝦坐在一起。我想,劉娜三人是四個座位,還是很寬綽的,過一會兒,熊米豹也可以和方大先生睡在一起,這樣,劉娜和貝小蝦也可以將就著躺下休息了,剩下我怎麽都好說。
向前行駛了幾十公裏,我們向左從國道拐上了省道,道路變得狹窄,海拔漸高,又多是崎嶇的山路,車速快不起來。
雖然接近中午,春天裏的大西北山區依然很涼,因為車裏有點兒難聞的味道,我和藏馬兩側的車窗都開著一條小縫。
走著走著,熊米豹說:“李總,咱倆換換座位,”
我回頭看看,熊米豹坐在兩個美女中間,這樣的福利他卻努力憋著嘴,一副上不來氣的樣子,他們兩側車窗玻璃都開著。
我還以為熊米豹冷了,就說:“怕冷就把車闖關上。”
熊米豹以命令的口吻說:“叫你過來,你就過來!”
我以為劉娜和貝小蝦有什麽事兒,就和熊米豹換了位置。
當我們換了座位,熊米豹趕忙把車窗搖下去,幹嘔了幾下,這才消停了。我坐到劉娜和貝小蝦的中間,這才知道熊米豹要換座位的原因。
原來,方大先生這時應該是真睡著了,張著大嘴呼嚕呼嚕往出噴著酒氣,還有“嘭……嘭……”的臭屁,還有狐臭,這幾種味道混合著酒氣一股股湧來,要多熏人有多熏人,令人作嘔。而劉娜和貝小蝦幾乎將臉伸出窗外,個個緊著鼻子,難怪熊米豹要換座位。
雖然我在特種訓練中蹲過豬圈、牛圈、狗窩,也曾和腐屍相伴而眠,就是這些種氣味加在一起,也不過如此熏人。
不過,我還是有忍耐力的,平靜呼吸。
劉娜和貝小蝦都怕我受不了,要和我換座位。
我好像想起一句什麽廣告詞,笑道:“哈哈,味道美極啦!”
我的心裏在想,這特麽哪裏是在旅行,比蹲監獄還難受,簡直是活遭罪!但一想到“紅蝙蝠案件”,這一切煩惱,就都不重要了!
方大先生一覺睡到太陽落山,這中間,我們被熏得哪裏還知道什麽叫渴,什麽叫餓,隻有想嘔吐的滋味。
方大先生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喊停車。
藏馬將車停下,方大先生很麻利地下了車,像一頭狗熊快速向一個小山溝跑去。原來他去方便。
我一看,這家夥並不笨,行動也夠敏捷,也是個練家子,之前那種慢慢騰騰的樣子,都是故意裝出來的。
這時,我對藏馬說:“藏哥,你們去見巴根,能不能帶上我。如果有看上眼的古董,我要帶回去幾件!”
藏馬說:“估計夠嗆,這些人做事異常謹慎,肯定不行,你還沒看出來嗎,這老家夥看上孫助理了。你可以讓孫助理幫你帶回來幾件!”
我說:“我要買的東西,怕她看走眼!”
現在先不跟他說,”藏馬說,“到時候我再問問方大先生,如果他實在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
方大先生方便過後,走路顯得更輕鬆了。
我們重又上了車,方大先生又躺在後麵。看來,這一路他是把後半個車廂給號下了!不過,他方便過後,味道就不那麽熏人了。
夜裏九點多鍾,我們來到一個叫觀陣台的地方,這裏是個小鎮,我們找了一家飯店。
公路兩旁的飯店,基本都是飯店帶住宿,長途客人經過,吃過飯就住在飯店裏,還是很方便的。
因為方大先生夜裏不想走了,所以我們就住在這裏。
第二天繼續趕路。
這時,路越來越難走,因為都是縣級公路了,而且很多路段年久失修,坑坑窪窪,車速起不來,還有的地方修橋修路,需要繞行,這樣一來,我們就要經常問路,而有的指路人,指的路卻是南轅北轍,所以,我們行進速度非常緩慢,車子顛顛簸簸,我們也很受罪。
走來走去,我們偏離了原先預定的路線。雖然藏馬走過這條路線,但那已經是兩年前了,經曆了兩年的時光變化,又加上繞了這麽多彎路,最終,他也找不上正路,所以,藏馬有些後悔,嘴裏不斷抱怨,但也不能返回去了,隻能硬著頭皮向前走。
這樣一來,本來是兩天的路程,我們用了三天多的時間才來到羅布泊東北邊緣。
不過,這倒和我想的路線大致差不多,我們隻要從這裏穿越羅布泊,再走一段沙漠公路,應該就要到阿克拉村了。
進入羅布泊幾小時後,我們發現左前方很遠的地方,有一座小房子。
這時是下午一點多,因為羅布泊日落時間晚內地兩個小時左右,所以,此時的太陽,還懸在我們頭頂。
聽到汽車聲,帳篷裏跑出幾個人。
在這死亡之海裏麵發現了人的影子,就和發現外星人差不多,有種特殊的親切感和新奇感!我讓藏馬將車開過去。如果不是看到有人出來,我們就會在離他們很遠的地方將車開過去了。
車開到帳篷跟前還沒停穩,那幾個人就圍上來。
他們一共五個人,都是男人,其中一個是十四五歲少年,他的手裏還拿著半個饢吃。
我們下了車,一問才知道,這裏叫漁場碼頭,他們是淘金人。
說到這裏,羅嗦上兩句。
為什麽在這滴水不見的生命禁區,會有一個漁場碼頭的名字呢?因為,幾十年前,羅布泊並不是現在這樣令人聞之色變的地方,而是一個水草豐美、魚蝦成群、白帆點點……麵積幾千平方公裏的鹹水湖。它位於塔裏木盆地東部,是盆地的最低處,塔裏木河、孔雀河、車爾臣河、疏勒河等河流皆匯聚於此,這裏的居民靠打魚為生。後來,上遊人口急劇增多,大型水利工程,層層截流,導致下遊河流斷流,才使它變成了這個可怕的樣子……
淘金人對我們非常熱情,請我們到他們的屋裏坐坐。
藏馬趴在耳邊告訴我:“兄弟,千萬別進去,這些光棍難得見到女人,還有槍,你可小心夫人,他們可是用餓狼一樣的眼睛看著夫人呢。”
我對這些人並沒有戒備,他們和我們沒什麽不同,不偷不搶,到死亡之海淘金,也是一種謀生手段。
不過,我注意了一下他們所謂的房子,就是用石頭、樹枝、堅硬的湖底鹽塊堆成的一個框框,上麵蒙著一層苫布,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因為這裏常年沒有降水,苫布是用來遮擋陽光的。
他們一個個光著脊梁,皮膚黑紅的顏色,臉也是一樣色彩。他們的眼睛卻實在看著劉娜和貝小蝦,但卻是那種新奇、渴望、驚喜和善良的目光,並沒有藏馬說的那種餓狼一樣的眼神。
而且,彭加木的屍體,就是他們這種淘金人發現的。
因為要趕路,我們沒有必要進他們的房子裏坐坐,但我向他們詢問了路線,而他們隻知道,他們這裏距輪台縣大約有四五百公裏。
我不知道他們能淘到多少金子,但看得出來他們異常艱苦,卻也適應了這種環境。他們沒有大型的生產工具,隻是在房子的右側有一輛皮卡車,應該是他們的交通工具。車用一塊破苫布苫著,但後麵車廂裏露出來的一樣東西,卻引起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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