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淩小皓的風流快活，張新正百無聊賴的站在隱蔽岩洞口處品味著風沙的滋味。他沒想到在裝暈的短短幾十分鍾時間，再睜眼已經沒有了隨處可見的綠意盎然，入眼盡是大漠風沙。

    張新在小孩同著那隻怪物離開後，就停止了裝昏迷。在詢問妮娜計劃無果後，張新隻得坐在岩洞口看著天邊的似血殘陽，染紅了大半的天空。太陽落山後，夜晚卻明亮依舊，隻是光芒是銀白的，冰冷的。

    並不是那月亮有多亮堂，而是大大一顆的被太陽照射的星球太多了。走出人類的保護圈，抬頭一看就會發現。滿天的繁星漫步密集，七顆皎潔的光球散落蒼穹，比張新以往河邊看書的路燈亮多了。

    張新雖然不知道如何騷擾造作的表述夜間的明月，但是每個夜晚抬頭看天，皎潔柔光沐浴在身，心頭卻是思愁百轉。張新不知從何時開始，習慣在這種安靜的夜間回憶，回憶小時候帶著陳雯的那段艱苦歲月。

    在當時，那是多麽無奈的生存啊。現在回想起來，卻有著不同以往的甜蜜。那時候雖然艱難，但是每個夜晚都有人陪伴。那時候的夜晚，總是一條長長的河流，漆黑一片的天空偶爾露出那害羞的月亮。

    張新突然明白了一個深奧的問題，原來人是離不開的集體的。原來一個人真的是難以生存的，那種孤獨，那種難耐的寂寞，如同蝕骨的毒蟲，不斷的吞噬著你。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一道在風中飄搖的微弱火光，看那如同狂風暴雨中的輕舟般搖曳的樣子，真的擔心那光芒突然就被風沙吹滅。張新看著眼前這個一頭鬆亂短發，滿身沙土的小鬼懷裏抱著一個大布袋。

    一晃神的功法，眼前這個小鬼那抹傻傻倔強的微笑，居然讓他差點看成了少女時的陳雯。說起來，張新還不知道這個小鬼的年齡，還有性別呢。

    “小鬼？你叫什麽名字嗎？公的母的？”兩人圍在洞穴最深處，圍著當中的火堆聊天。

    小鬼疑惑的歪頭看向張新，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道：“我的名字叫山雨，是山羊大叔給我取的。還有什麽公的母的，我是女孩哦，山羊大叔說女孩要被愛護的！”

    張新看見山雨在說到愛護時，神情特別的低落。那種表情，就如同他剛撿到的陳雯一樣。不過用屁股想也知道，這麽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生存在荒野怪物群，中途肯定不是發生了什麽好事。

    於是張新微笑著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看著山雨懷裏的布袋子玩笑道：“山雨，你這是打包好了東西準備跟我走了嗎？”

    山雨愣了愣，傻樂道：“哦對了，我給你帶了點吃的來，很美味的哦！”說著，山雨便細心的解開那個髒兮兮的布袋，露出裏麵的一塊焦炭一樣的烤肉。

    張新倒不是潔癖什麽的，也沒那麽矯情的事情，畢竟做了流浪漢那麽多年。但是在看見完全就是命名為烤肉的焦炭時，還是被嚇到了。但是在看見山雨那純淨雙眼的希冀時，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微笑道：“剛好，今天跑了一天了，還挺餓的！”

    山雨露出燦爛滿足的笑容，笑的想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我本來帶的是生肉的，但是覺得大哥哥應該更喜歡吃烤過的肉，所以特意把肉丟在火堆裏烤了很久呢。”

    張新滿嘴的炭黑，一邊強顏微笑，一邊哢擦哢嚓的嚼著嘎嘣脆的黑炭烤肉道：“我叫張新！其實比起你直接帶過烤熟的肉來，我倒是更喜歡和別人一起烤肉，那樣會更愉快一些！咳咳……”

    山雨更開心了，哈哈笑著道：“恩，明天我就隻帶生肉來，咱們一起烤著吃！”

    這個夜晚除了吃以外，其餘一切都非常的愉快。在和山雨的閑聊中，張新將自己小時候的經曆從頭到尾當做了一個喜劇給山雨講述了一道，結果山雨卻並沒有笑出來，反而差點被張新的往事弄哭。

    這或許並不是張新說的不夠幽默，而是山雨能夠體會到那微笑下的傷痛，因為他們雖然經曆不同，卻又是那樣的相同。山雨和張新一直聊天聊到了深夜，這才愉快的和張新道別。

    一隻羊頭，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馬的怪物安靜站在洞穴的最頂端的山岩上，看著在夜裏快樂奔跑的山雨。那雙渾濁的雙眼突然顯出一瞬間的清明，從羊嘴翕動，吐出一個略帶疑惑的問句：“張新？好眼熟啊？”

    可惜今夜的晚風甚是喧囂，沒一會兒這一句疑惑的囈語就被風吹散了。那一雙隻是清明一瞬間的雙眸再次被腥紅沾滿，四隻蹄子輕輕一蹬岩地，化作一抹月下黑影，眨眼間便沒有蹤影。

    張新將衣服脫下，墊在堅硬的石塊上，這樣睡覺更舒服一些。才剛剛躺下，妮娜便飛了出來，停在張新的鼻尖上道：“看來你可能捅了簍子了，那隻山羊怪物對你有印象！”

    “什麽山羊怪物？我壓根不認識什麽怪物！”張新皺起眉頭疑惑的道。

    妮娜勾起一抹壞笑道：“哦？這可不一定哦！我觀察了那隻山羊怪很久了，直到剛剛它說出了你的名字，我才突然發現，他原來有一半的人類血統！”

    張新並沒有理解妮娜的意思，爬起身子道：“你是說，他爸媽玩****情未了？”話音剛落，張新便痛呼出聲，因為他被鑲嵌進了岩壁內。

    “哼！惡心的男人！”妮娜雙手叉著腰，飛到張新麵前指著他的眉心道。

    張新也是一臉鬱悶的道：“我說大——小姐，你說你這麽大大的身體隻能夠用一噸的力量，怎麽感覺你這威力比一噸重多了啊？”

    妮娜挑了挑好看的眉頭，背過身子得意道：“這是當然，那些平凡的念師總是怪罪念力太少，卻從來沒想過如何從有限的念力中提取最大的力量，就像原先的你一樣蠢笨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