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我嗎？”萬子然的問的唐突而認真。

    雲姬的回答停頓了三秒。

    “我心裏的答案和你心裏的答案是一樣的。可是子然，愛又有何用呢？你總是強調在邊關我們如何如何，在宮中我們怎麽會如何如何。在邊關，我是我，你是你，回到宮中，我是皇上最信任的占卜師，而你，是身份尊貴的十皇子。這距離本身，就隔著太多太多我們不能親近的東西。”

    “不能放下嗎？一定要拿起那麽多嗎？我隻想讓你相信我，不要將所有的事都自己扛。”萬子然眸色猩紅。

    雲姬無奈一笑。“我若讓你放下爭奪皇位的機會，拿起我們的愛你會嗎？”

    萬子然驚愕一秒鍾，沉默兩秒鍾。

    “你不會的。”雲姬自問自答。

    “所以以後這種傻話不要再說，毫無意義。至於相信，我當然會相信你，隻是相信你，不代表就要我生命中所有的事都要告訴你。”

    萬子然依舊沉默。

    雲姬深笑一下，眸光掃過萬子然的臉，拔出萬子然擺放在石凳上的劍，一個三百六十度的翻身飛躍到空地上練起了她的劍法。

    紫蘭亭內，萬子然瞧著空地上翻飛的小人出神。

    他在想她說的那句話，放下一切選擇他們之間的愛，他願意嗎？

    不願意？

    似乎並麽有那麽排斥。

    願意？

    似乎有太多的不甘心。

    雙手緊握成拳，他的眸色肅殺而清冷。

    雲姬他要，天下，他也要。

    禦花園內。

    萬平信因為剛剛聲嘶力竭的怒吼和狂笑累的趴在地上起不來。手和腳都被禁錮在一起背在身後綁著。

    他轉過自己的頭，蜷縮成一團，盡能力的不讓自己的臉出現在下人眼中，以免日後成了笑柄。

    “你這是怎麽了？”

    驚訝，帶著些許擔心之色的萬苻堅的臉出現在萬平信的頭頂。

    “八弟，你這是怎麽了？被誰綁成這樣丟在這？”萬苻堅驚訝的看著趴在地上的萬平信，蹲下身替萬平信解開身上纏繞的繩子，邊解邊問。

    “六哥，你覺得這宮中有誰能有這麽大的膽子？”

    六皇子但笑不語。

    八皇子吃力的從地上站起身，渾身麻痛，腳心的位置又癢又疼，難受的想去死。

    萬平信第一時間擺弄下自己的造型，直接朝蓬萊宮殺去。“這個該死的占卜師，看我不弄死她！”

    萬苻堅拉住了萬平信衝動的手腕。“一炷香之後要去學堂上課，今天父皇會聽課審查，你準備好了沒啊？”

    “天哪！”萬平信怒吼尖叫。“我忘了！快快，快去飛鴻殿，六哥你一定要幫我。”

    萬苻堅溫柔一笑，嘴角兩顆酒窩時隱時現，為他帥氣的外表增添了一抹神秘的美。

    “不生我氣了？”

    萬平信站不直的腰身突然停在了空氣中，臉上的緊張和微笑也都統統消失。

    萬苻堅輕歎一口氣。“沒關係，那等你消氣的時候再來。”

    萬苻堅要走的手腕被萬平信抓住。

    萬平信看萬苻堅，帶著幾分妥協和探究。“從今以後，你不會在那樣對我了吧？以後，如果在遇到這樣的事情，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如果幫你有用的話，我會的。”萬苻堅點頭。

    皇後和太子陷害八阿哥萬平信這件事情上，其實就算萬平信沒有生氣萬苻堅也是很有罪惡感的。

    當時，不管情況是否危及，他首先確認的，確實是他自己的利益和生命是否被設計到。

    萬平信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萬苻堅跟隨著他笑。

    “六哥，再去學堂前，我想去蓬萊宮一趟。”

    “算賬？”萬苻堅疑問。

    萬平信恨的牙癢癢。“我本來是想看在她救我一命的份上算了，但是現在想想真的很生氣，我一定要去教訓她一頓！”

    說著，萬苻堅已經攙扶著萬平信來到了她所居住的地方。

    蓬萊宮。

    和萬子然鬧個不紅不白的臉，本來萬子然已經要走了，雲姬也已經準備出門的時候。

    萬苻堅和萬平信兩個人一起走進蓬萊宮走入雲姬的視線。

    萬子然對六皇子和八皇子一項無感，確切的來說，萬子然對任何事情都沒有感覺。

    “看來的你客人不隻你一個，你們聊吧，我先走了。”萬子然說完拔腿就走，沒有看雲姬一眼，也沒有看剛剛來到這裏的兩個皇子一眼。

    若是放在平時，互相招呼一句給一個危險總還是有的，如今，萬子然不要為什麽這般生氣，竟是失了方寸，不免落人口舌。畢竟六皇子和八皇子都是他的哥哥。

    雲姬溫柔的眸光的一直追隨著萬子然離開才漸漸恢複了原本的清冷，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你還來做什麽？剛剛沒有被我整夠嗎？”

    “雲姬，我給你一次機會，，馬上向我道歉，否則這件事我不會罷手。別以為你救過我我就不會對你怎麽樣！”萬平信氣的口不擇言，語無倫次，他承認他平時也很馬虎暴躁，但是從來沒有一次能像今日這般憤怒，被扒光了鞋子，以後傳出去他這人是沒辦法做了~”

    “如果我說我不呢？”

    萬平信上前就要抓人。“你救了我你也不能這樣侮辱我，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萬平信和雲姬怒吼了兩嗓子，徑直朝乾清宮的方向跑去。

    雲姬意不以為意的笑笑。

    萬苻堅看著遠去的老八的身影，眉頭緊鎖在一起。“你一定要那麽欺負他嗎？再怎麽說他也是皇子，他是因為覬覦你曾經救過他一命才會這麽忍著你的。你也等饒人處且饒人，低個頭吧。”

    “綠蕊，送客。”雲姬對著門外的綠蕊吩咐，語氣中滿是不喜歡。

    她確實不喜歡萬苻堅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那麽一副我很聰明我怕誰的樣子。

    綠蕊送走了萬苻堅，雲姬坐到坐榻上輕撫自己的眉梢。

    她的態度是有點太過於強硬了，畢竟萬平信和萬苻堅沒有惹到自己。萬平信不過稍微的囂張了那麽一點點，卻被自己教訓的那麽慘。

    不管了，愛怎麽樣怎麽樣好了，當務之急，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辦，哪裏管得了那麽多。

    十皇子，六皇子，八皇子，你們哪裏涼快哪裏去吧~~

    方才，甲子傳來的紙條因為萬子然的到來，雲姬看的很匆忙。如今又是她一人，她從腰帶間逃出來，仔細者。

    字條上的大概內容就是，蕭太衝經常去一家叫做品香樓的青樓，因為他深愛裏麵一個叫做紙鳶的姑娘。兩人因為紙鳶的身份而不能相守，這件事情一直這麽拖著沒有個好結果。

    蕭老爺子對這事也是知道的，可他是個聰明人，他沒有阻攔，沒有捅破，蕭太衝性格魯莽對自己這個爹倒是極其尊重的，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做什麽過分的舉動。

    一天中得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是在品香樓裏度過的。

    雲姬看著字條上潦草的內容，不著痕跡的笑了。

    總以為甲子武功厲害，沒想到偵查手段也這麽在行。去了短短幾日，就將蕭太衝的無形脈絡摸的清清楚楚的。

    不愧是職業殺手啊。

    有了線索就有了繼續探索下去的動力，雲姬換來綠蕊，要了套上點檔次的男兒裝，晚起長發，手拿折扇，帶著銀子一個人朝宮外出發。

    她沒有帶隨從，也沒有綠蕊，因為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出宮時，日頭已經滑向西側，等到她一路顛簸來到皇城內第一青樓品香樓的門前時，已經日落西山，隻是太陽的餘光依舊溫潤著這個大地，還不冷，也沒有黑。

    夕陽西下，一片通紅的雲彩懸掛在天空。

    品香樓，三個明晃晃的金字招牌彰顯著尊貴的地界。

    雲姬手搖折扇，一身天藍色青花錦袍，身帶白玉佩飾，溫潤中帶著點無法駕馭的邪氣。

    靈動的眼珠中好似蘊藏了天地間最純潔的水霧，眨眼間都滿是純淨。

    今日的品香樓人山人海。

    因為今日紙鳶姑娘會來這裏跳舞。

    如今的紙鳶雖沒有如願的嫁入將軍府，可是蕭太衝財大氣粗早已為她在京都內安排了多處大院，供其居住。

    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已經注定，在品香樓無人能及的身份更是無法撼動。

    紙鳶成了青樓女子中神一樣的存在。

    可是，如今這等身份的紙鳶卻並沒有從品香樓贖身，幾乎每個星期，她都會在著日落西山的時候為大家獻舞一曲。

    據說，若是雪鳶姑娘心情好，還會招以為有閑情逸致的幸運人去她的雅居敘敘。隻是目前，在這京都城內，沒有動雪鳶姑娘。

    能每個星期來看一眼雪姑娘風華絕代的舞已經是非常滿足了，怎麽還敢有心思褻瀆。

    品香樓人山人海，雲姬來到門口還沒做好到底要不要進去的思想準備，便被用擠進去的人流硬生生的推到了品香樓的一樓大廳內。

    品香樓內，正廳鏈接二樓步階的地方，有一塊臨時搭起的水晶舞台。

    搖曳的燭光在水晶舞台的各個角落裏安放，將水晶的嘴溫暖最美好的一麵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