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覓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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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初升,天邊微明。
雲青風大清早就已經起床,確切地說,他根本一夜沒合上過眼睛,心裏一直想著昨晚所遇之事。天還沒亮,他就按捺不住激動之心,起來準備出發上山。
身後背著打獵用的獵叉,用布包上幾個饅頭,雲青風就要動身。正要開門,外麵卻響起焦急的敲門聲。
“青風,青風,快出來,別睡了……”一把少年的聲音響了起來。
雲青風打開門,見那少年滿頭大汗,一臉著急之色,便問:“賢裕,出什麽事了?”
那叫賢裕的少年大口喘氣,急促地道:“出大事了,璿鳴山有猛獸出山了,還傷了守村的幾個大人。我們快去幫忙。”
雲青風聽了微微一呆,才發現事態嚴重,毫不猶豫地道:“走,我們快去看看。”
雲青風與賢裕兩少年跑到村尾璿鳴山山腳附近,隻見那裏圍著一大群的村民。兩人二話不說,跑到跟前。隻見地上一壯漢一身染血,半個手臂血肉模糊,村中的大夫正慌忙為他止血。
不多時,三四個村民從村外匆忙地進村,還抬著一個受傷的人。那人外衣被撕成稀爛,前胸一把猛獸爪痕,看得人心驚肉跳。
這邊的村民看到了,紛紛過去幫忙。
傷者被抬到大夫麵前,已滿臉蒼白,毫無血色。大夫手忙腳亂,一個還沒完全止住了血,另外一個卻又來了。
剛抬回來的傷者見到村民大部分都往這裏聚集過來,他忍痛吼道:“你們,不想死的就快點離開村子,璿鳴山上的猛獸很快就會進來了。”
“那裏的情況真有這麽嚴重嗎?”說話的是祈源村的村長。
“對,那些猛獸太恐怖了,才出來兩隻,我們幾個平時精於打獵的能手也挨不了多久就給它們重傷了。再過不久,應該會有大批的猛獸從那裏出來。現在不走,到時就遲了。”
那位村長聽得額頭冒汗,他神色凝重地道:“好吧,我立即召集全村村民離開這裏。”然後對著其他圍在這裏的村民大聲道,“在這裏的人都聽見了,快點回去通知其他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把要拿的東西收拾一下,我們立即離開。”
四處散去,村民們人心惶惶,唯恐走慢半步。
“我們也快離開吧。”賢裕對雲青風道。
雲青風看了看被大家抬走的兩個受傷壯漢的身影,沉思了一下。
“還發什麽呆。現在不走,來不及了。”賢裕催促道。
雲青風看了賢裕一眼,又看了看璿鳴山,頓了頓,道:“你先走吧,我要上山。”
“什麽?你說什麽?上山?雲青風,你瘋了!”賢裕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先走吧,我會留著自己的命的,我還不想這麽早就死。”話未說完,雲青風推了推賢裕,徑直往璿鳴山跑去。
“雲青風,你暈了頭了!快回來!”賢裕聲嘶力竭地大喊,可是雲青風仿佛沒有聽見一般,須臾淹沒在濃霧之中。
雲青風要進璿鳴山,但也不至於衝昏了頭腦,他知道自己定須謹慎,要不就沒命出山了。進山後,他沿途一路借著山上的雜草掩護身體,生怕被山裏的猛獸發現。這裏荒蕪得很,雜草叢生,要躲著並不困難。
向著山頂,雲青風一路而上,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山上吹來的風,夾雜著絲絲的血腥味道,使雲青風感到胸口窒悶。
又翻過一個小山頭,慶幸的是還沒遇到過猛獸。不過雲青風卻因此生疑起來:“怎麽這麽大座山,一路上竟然看不到一隻動物。”
正想之間,突然傳來一陣野獸低吼的聲音,雲青風心頭一緊,雙手緊握獵叉。微微地把頭從草叢裏往外瞟,隻見兩隻巨型猛獸在草叢外邊,身上都掛著彩。它們身長比一般的野生老虎還要龐大,獠牙陰森,利爪畢張,正生死相敵。
兩隻猛獸似狼非狼,似虎非虎,卻長得異常凶惡,雲青風隨跟隨獵戶打獵多次,這兩種動物卻從未見過。他生怕被發現,連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兩獸低吼數聲之後,再一次衝向一起,利爪橫飛,獠牙撕咬,一會兒功夫,已經滿地血腥。如此生死相搏,必有一斃。果然,經過一輪的肉搏,終於有一隻支持不住,倒地不起。勝利的那隻猛獸血口中還咬著剛撕咬下來的血肉,不過它也好不上哪裏去,身上幾處被死去的那隻猛獸利爪所傷,血肉模糊。
猛獸吼叫了幾聲,仿佛在宣布著自己的勝利,靜靜地向著不知名的地方走去,淹沒在璿鳴山濃霧之中。
雲青風輕輕地拍了拍胸口,稍稍定心。等了好一會兒,直到肯定剛才那隻猛獸已經遠去,雲青風才從草堆裏走了出來:“見鬼,這些畜生怎麽互相殘殺起來了?”
用獵叉動了一下倒在血泊中的猛獸,雲青風覺得有一股倒胃的感覺,“還是盡快上山頂去。”他自語道。
找了條跟剛才那隻猛獸所走不同的路,雲青風繼續往山發。
走了好一段路程,漸漸聽到外麵傳來淙淙的流水聲。雲青風撥開雜草,眼前一亮。隻見前麵是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水中淺黃色的沙粒鋪在底下,卵圓形的滑石清晰可見。溪流邊沒有雜草,隻見有好幾條道路延伸而去,大概是動物過來飲水所造成的。璿鳴山濃霧雖大,微弱的陽光照在溪流中卻另有一番味道,反射而來的點點散光把這裏襯托得格外靜謐。
“死氣沉沉的璿鳴山中竟然有這樣一個地方。”雲青風也不禁讚歎。
地方雖美,路還是要走的。雲青風相信,璿鳴山山頂一定發生了什麽大事,而自己昨晚見到的人,一定也在山頂之上,而且肯定與這些日子來璿鳴山的反常有關。
正想離去,一縷淡淡的幽光吸引了雲青風的眼睛。循光望去,發現發光的竟然是一株墨綠色的草藥。
雲青風徐徐地走過去,眯著眼睛仔細端詳:“難道這是我從祈源村大夫口中曾經聽說過的那種療傷靈藥?”看罷雲青風正想把它摘下。
“嗖嗖嗖……”一陣雜草撩動的聲音響起,雲青風心裏一寒,扭頭望去。
想要立即離開,卻已遲了。雲青風的眼睛與一隻猛獸的眼睛四目相對,他的手還停留在那顆發光靈草之上,未敢有所動靜。
那隻猛獸是一頭狼,不過卻有老虎那麽彪悍的身體。體毛灰黃帶白,鬃毛豎立,尖尖的牙齒寒森森地露在嘴外。略帶白色的一身皮毛,卻染上了片片的血斑。
雲青風看到它那模樣,心頭掠過一個念頭:“難道它是為了我手上的這株靈草而來?”雲青風猶豫了,要不要把它摘下來呢?
可是,狼獸卻沒有給他猶豫的時間,它低嗚一聲,猛地向雲青風撲去。
雲青風右手一緊,把靈草順勢摘下,拔腿狂奔,卻哪裏是狼獸的對手。眼見距離越來越近,雲青風一把抓起背上的獵叉,向狼獸刺去。狼獸身體矯健非常,但終歸身受重傷,一時不得近。
躲了兩個山頭,雲青風也開始氣喘。他看到狼獸也不好受,腿一瘸一瘸的,受傷不輕。
微微停頓了一下,雲青風稍作休息,卻不敢放下獵叉,有所鬆懈。
銳利的獵叉對著狼獸,狼獸對著靈草幹瞪眼。雲青風看了更加斷定這是療傷靈藥,要不這隻狼獸也不會這麽在乎。心想:“要是我可以拿給受傷的村民們用的話,他們的傷可能會很快好起來。”
“哄……”一聲巨響從山頂傳來,大地一震。巨響過後,狂風亂舞,雲青風身邊的雜草股股襲來,一時遮住了眼睛。狼獸乘機猛撲過來,一爪抓向雲青風右手,嘶的一聲,雲青風半隻手臂的血肉跟衣服一塊被撕裂成殷紅一片。
“啊……”雲青風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獵叉也拿捏不住掉在地上。不容有半點遲疑,雲青風忍痛而逃。
股股鮮血從手臂上泉湧而出,雲青風感到錐心刺痛。“怎麽辦?怎麽辦……”雲青風邊跑邊想。跑也跑不過,打也打不贏,最後,雲青風不得不作出無奈的選擇:爬到樹上。
坐在樹丫上的雲青風苦笑,雖然躲過了一時的追擊,但是卻擺脫不掉那該死的畜生。樹下,狼獸揮起他尖利的爪子向樹幹上抓去,抬著頭對雲青風高聲吼叫。
“希望它等一下就會離開吧。”這時的雲青風隻能祈求上天保佑了。
“哄…”又一聲巨響從山頂傳來。
璿鳴山的迷霧在巨響之後有所異動。
雲青風發現,迷霧動了!
籠罩在璿鳴山的迷霧向著山頂緩緩流去。
一時間,空氣中又重新出現了剛上山時聞到的血腥味,而且比那時候的更加濃烈,更加使人有想吐的感覺。
雲青風不知道山頂發生了什麽事,他也沒時間去理會,現在他連自己的生命安全也不能確保。沉思了一下,雲青風覺得自己還是把那株靈草給啃了:保命要緊。
拿起靈草咀嚼起來,雲青風感到有點鬱悶。靈藥畢竟也是藥,苦得很呢,看來苦口良藥這句話,真的不假啊。
雲青風哭喪著臉啃掉了靈草。說是靈草,其功效到底怎樣,他還是半信半疑,“希望我還會有點運氣吧。”他無奈地想。
濃霧猶如流水般聚向山頂,樹下的狼獸呆呆地看了看山頂的方向,不知道什麽吸引了它的注意。後來,濃霧越流越急,好像受到了人的招呼,又好像被什麽吸力吸引一般,越來越顯得詭異。
這是,如果仔細觀察那隻狼獸,你會發現它的眼睛漸漸地失去了生氣,取而代之的是血紅色的眼神。
樹幹猛地一抖,雲青風沒加準備,差點掉了下去,好不容易抓住了樹身。他向樹下望了望,隻見那隻狼獸把頭死不要命地向樹幹上砸。那棵數本來就不粗壯,現在這麽一砸,雲青風既驚且怕:“我不就拿了一根草藥而已,用得著跟我拚命嗎?”
盡管雲青風發現了狼獸有點不妥,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再這樣下去,我跟那畜生就要一拍兩散了。”
狼獸眼睛血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它瘋狂地用頭撞擊著那棵樹,全然不理自己已撞得頭破血流。
“響聲從山頂傳來的,我們去看看。”突然間,從天空中傳來一把聲音。
雲青風向天一看,竟有兩人正淩空而飛,一時間心裏湧起激動的心情,大喊道:“那邊的兩位仙人,可以救救我嗎,下麵的狼獸就要把我給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