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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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邪把雲青風踢了給杜彪,一個人跟了上去。
看著藥邪跟天峽的人飛向群獸廝殺的地麵,杜彪轉過頭來,看了看天峽的那位大師兄,道:“焚衝,三年前的魔戰,你們天峽雖然輸了給杏瀛島,卻沒必要記仇啊。四年之後,你們同樣有機會雪恥的。”
焚衝聽了冷眼看了杜彪一眼,道:“天峽的人做事用不著別人指指點點。不要以為你們園陵峰就好到哪裏去了,那一年不也是輸了給魂虛穀嗎?而且還輸得挺難看的。”
杜彪聽了焚衝的挖苦卻不發作,淡淡地道:“當你有機會跟魂虛穀的逸寧交手,你會明白他的恐怖的。”
焚衝不屑道:“那還難說呢。”
雲青風聽了他們的對話,大概明白了他們之間有點恩怨,而且跟那個提到的什麽魔戰有關。
焚衝這才發現杜彪身後的雲青風,瞄了他一眼,對杜彪道:“你們還真有本事,帶上個小毛頭也敢上來收服魔種。”
焚衝不說還好,說起杜彪就覺得別扭。扭頭向雲青風道:“你跟來幹嘛,嫌自己的小命太長嗎?”雲青風微微一訕,沒有說話。杜彪因開始之時覺得他身上很是奇怪,卻又莫可名狀,因此心存好奇,也未對他上山之事強加阻撓。
就在焚衝與杜彪對話之間,藥邪跟天峽的人已經激戰起來。藥邪用的武器很古怪,一條粗的主柄,其上突出三條突刺,似梭非梭。那個天峽的人手握長劍,劍身清明亮澤,流光四溢,一看就知道是件不錯的兵器。
兩人倏合倏離,在獸群中迅捷遊走,如入無人之境,身邊的猛獸根本難以阻撓。硬拚了數回合,池魚遭殃,激起陣陣獸骸。
“鏘……”又一次強力對碰,兩兵器激起一陣火花,兩人極力僵持,咬牙對視。藥邪嘿嘿冷笑,道:“李擎,知道什麽叫敗者為寇嗎?你們天峽的人都隻會賴賬?”
李擎臉色鐵青,啐了一口,厲聲道:“放屁,納命來。天清訣……”
隨著李擎喊聲大作,他凝神聚氣,身上暗光微亮,手上的長劍大加開闔。“轟”,一道劍光應聲而出,地上激起了一輪爆破。
漫天飛塵,血霧籠罩,李擎大喝道:“我知道你沒那麽容易掛的,快出來,別隻會躲躲閃閃使詐。”
雲青風一直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下麵那場戰鬥。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強烈的震撼:原來人的力量可以提高到這麽駭人的水平。從這刻開始,雲青風從因為小時候被修仙者所救而對修煉有所好奇,轉變為對修煉強烈的興趣和吸引。他已經深深地被修煉的玄妙所著迷。
焚衝一直注意著戰鬥,到了此時,他麵露厭惡之色,道:“杏瀛島的人就隻會用些稀奇古怪的招數。”杜彪道:“這叫戰略,懂嗎?”焚衝冷哼一下,沒再作聲。
李擎執劍斂神,仔細觀察塵埃的異動。猛然間,魔氣徒閃,一把黑色實質的月牙形風刃破空而至。李擎喝道:“月刃?”,迅速揮刀擋格,隻聞他“破”的一聲,風刃被撕裂破碎。然而這時,李擎心裏卻是一涼,“糟糕,左邊!”,大叫一聲,向左轉身而去,藥邪的梭樣武器已然貼近,“鏘……”,又是一聲對碰的巨響,李擎雖及時防禦,但終究落入被動,這一下回防稍嫌倉促,一時站立不穩,狂退了五六步。
藥邪一招得勢,哪肯罷休,乘勝追擊。月刃陸續使出,如飛刀破空,勁力十足。李擎連連後退,苦苦挨了十多記月刃之後才得以穩住身體。頓時麵如土色,幾乎胸口都氣炸了,狂怒道:“去死……天元訣……”
“嘭嘭嘭……”天元訣乃天峽上乘劍訣天劍的第二訣,威力比天清訣高上好幾倍,所到之處立刻響起連續爆破,滾滾煙塵更是鋪天蓋地,就連站在空中觀戰的三人也再看不到地麵的動靜。
杜彪望了望地麵,又看了看焚衝,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李擎又輸了。”焚衝道:“戰鬥才剛剛開始,你憑什麽說我李師弟又會輸。”杜彪卻道:“兩次了,他已經為對手製造了兩次隱蔽自己的機會。的確,講到力量,他未必比藥邪差,但是隻會使蠻勁,不動動腦筋,他是永遠不會贏的。”
焚衝微微一震。他想反駁,卻又覺得杜彪所言非虛。口舌一窒,說不出話來。
但見場上李擎氣喘籲籲,血脈賁張,卻偏偏找不著可恨的藥邪,胡亂地出了幾記天清訣,卻哪裏會有效果。藥邪躲在濃厚的灰塵之中,敵明我暗,略占優勢。靜靜地移到李擎身後,藥邪聚神凝氣,魔氣頓時籠罩在他身上。深吸口氣,大喝一聲:“風刃舞!”同一時間,十多把實質性的黑質風刃向李擎飛去。李擎這才發覺,忙轉過去大揮長劍,口中同時念道:“天元訣!”兩股力量撞擊在一起,產生出多輪爆炸,李擎跟藥邪也受到影響,連連退步。當然李擎最是吃虧,胸口一悶,吐出了一口血來。
站立已定,藥邪邪笑道:“怎麽了,還打嗎?”
李擎血脈沸騰,這種屈辱哪能罷休,拿起長劍催起大量魔氣,看來是要使出天劍第三訣以爭勝負。
殺機大作之間,遠方的天空中卻閃起了一道彩光。藥邪眉頭微皺,淡淡地道:“李擎,現在沒時間跟你玩。你們天峽不也想得到魔種嗎,山頂那邊有異動了,現在過去才是最重要的。”
李擎心裏雖然不服,衡量利弊也隻能停下手來,冷哼一聲,飛回到焚衝那邊。
杜彪也察覺到天上的信號,向藥邪問道:“怎麽回事?”藥邪道:“我的同伴在山頂那邊遇到麻煩了。”
杜彪沉默了片刻,道:“走,可能跟魔種有關。”藥邪點頭。兩人略加提氣,馭物速度徒增數倍,雲青風差點沒來得及抓住杜彪。看了看地麵,心裏一陣後怕:“掉了下去可要見閻羅王了。”
焚衝跟李擎看著三人急速離去,焚衝道:“我們也應該做正事了。”不容有所停留,兩人也馭物直追而上。
風馳電掣,耳邊疾風沙沙猛響。雲青風哪裏試過這般刺激的飛行,手像要紮了根似的死死鉗住杜彪,生怕一不小心飛了出去一命嗚呼。杜彪感受到雲青風的手,這才想起自己還帶著這個小鬼頭,一時不由得呆了:“我怎麽還帶著他?”想了想,歎了口氣:“算了,也不知道這小鬼身上有什麽特別的東西,既來之,則安之吧,上了山頂,是生是死,那是他的事了。
飛了長長的一段時間,三人已經離山頂不遠。藥邪最先發覺不妥,對杜彪道:“你覺不覺得我們越往山頂走,附近的魔氣就越濃。”杜彪一點即明,點頭稱是。細加觀察,杜彪靈光一閃,道:“是了,你看那些魔霧,它們在流動,向山頂聚集過去。”藥邪也明白過來,兩人同聲叫道:“魔種!”
藥邪略一沉吟,道:“看來魔種出世不同凡響啊。”又道:“我們快去,我師妹蘇恩恩比我先到一步,現在不知道在山頂上遇到了什麽麻煩,竟讓她發出緊急信號向我求援。”說完一再提速,連周圍的空氣也發出破空的鳴響。
快要到達璿鳴山山頂,三人感到魔霧更濃,流動速度更快。雲青風一直望著前方,徒然,一幕奇景震撼了他的心靈,他指著那裏顫聲喊道:“你們看,那是,那是颶風!”
藥邪跟杜彪已然看到,盡管他們心裏早就對璿鳴山會出現稀奇事情有所準備,也不免被眼前巨大無匹的颶風所震脅。隻見那颶風頂衝雲霄,根沒地底,氣勢宏大非凡。所涉之處樹木連根拔起,寸草難存。地麵在颶風強烈的衝刷之下,土石紛飛,竟使地上挖開了一個巨大的深淵,深不見底。最使人感到詭異的是,璿鳴山的猛獸幾乎都聚集到這裏來了,它們眼睛血紅,完全失去了理性,集體向著颶風之處狂衝而去,頃刻斃命無數。其時,血肉飛散,血霧迷彌,成百上千的群獸集體自殺,壯觀異常,血霧幾乎充斥了每一個角落,血腥的氣味令人倒胃欲吐。
雲青風深深地傻愣在那裏,瞪大眼睛,張著大嘴,說不出話來。
杜彪也有所震撼,不過他更多的是驚異:“據我所知,魔種並沒有影響動物心神的威力啊,怎麽會這樣?奇怪啊,奇怪。”
“師兄,你們來了。快過來幫我啊,我快支持不住了。”忽地傳來一把女子求救的聲音。藥邪隨聲而望,心頭一突:“師妹,還有玉巫洞的人也在嗎。跟你們周旋的那個,不會是魔魂吧?”
“廢話,就是魔魂。它厲害得太變態了……快點幫忙啊,還愣在那裏幹什麽?”藥邪的師妹喘著氣怒斥道。
“媽的,連魔魂都有,這裏什麽鬼地方啊!”藥邪連忙上前援助,卻不忘咒罵一聲。杜彪撇下雲青風不管,也跟了上去。園陵峰跟杏瀛島的交情還算不錯,杜彪也不至於袖手旁觀。
趕到跟前,藥邪怪叫道:“師妹,還有碧月仙,小儀,你們三人也不是他一個的對手?”藥邪師妹跟玉巫洞的兩人倒黴碰上魔魂,早就疲憊不堪了,聽了藥邪的話,心頭火起,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魔魂有多少分量,還在說風涼話。”旁邊鬥得氣喘籲籲的碧月仙和小儀也聽得不爽,連忙附和:“你們還不上,廢話這麽多。”
藥邪吃了兩遭癟,卻無暇辯駁。初入戰局,徒感壓力,便大聲道:“杜彪,我前你後牽製著魔魂,你們三人看準機會下手突襲。”
“好。”其他四人同時應諾。
雲青風自知力弱,幫不上什麽忙,迅速找了一顆樹幹十分粗壯的大樹躲避了起來。颶風力量磅礴非常,璿鳴山的魔霧像鐵投磁石般被它吸引著過來,源源不絕地無限擴大。徒然之間,一聲微弱的聲音在雲青風腦海裏響起:“救我……”雲青風大吃一驚,頭急速四望,卻連人影也不見一個,怦然心跳:“這裏連什麽魔魂都有,不會又出現什麽孤魂野鬼吧。”靜靜一聽,卻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這使得雲青風更為心驚,想:“唉,我是幹什麽了,明知自己一點能力也沒有,卻這麽固執要上來。”就連他自己,也想不出之所以然。
“那是因為魔種對你的吸引。”
“誰,是誰在說話?”那微弱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雲青風一跳,急忙喊道,卻又立時沒了動靜,“不會是真的撞鬼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