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都是燕雲衛，越楓也不必擔心什麽，如今情緒實在說不上好，和風無雙告了退，帶著雲七和琉璃走了。

    琉璃目光落在他的笛子上，這笛子的質地，絕不是普通竹子，被鮮血浸泡過的竹子，可並不多見。

    回到客棧，越楓依舊一言不發，連雲七都被關在了門外。

    隻有琉璃被留了下來，越楓斜倚著床邊，從手中抽出了那支笛子，指尖緩緩劃過，神情中帶了些悲意。

    良久，他將那支笛子湊到了唇邊，一支有些淒豔的曲子飄了出來，越楓眼眸中明明沒有淚，卻被陽光反射的有些水光。

    琉璃看著他，聽著那支曲子，如泣如訴的曲調，和越楓平日的冷靜自若的作風極為不符。

    二哥哥？”笛聲戛然而止。

    琉璃話一出口自己都愣了，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總歸是收不回來了。

    越楓橫過笛子在琉璃頭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怎麽這麽叫我？”

    殿下說，琉璃可以這麽叫你。”琉璃平日禮數齊全，這麽一叫，越楓反倒不適應了。

    就這麽叫吧，”越楓抬起眼睛：“我剛才吹的曲子，你可聽過？”

    不等琉璃回答，越楓又說道：“你可知，這支笛子，叫什麽？”

    琉璃不知。”琉璃看他這幅模樣，也知道他心中定然是不怎麽痛快的，說的話再奇怪都是正常。

    這笛子叫衍妄，這曲子叫未聞。”越楓說完，把衍妄插回了腰間，淡淡看了琉璃一眼。

    琉璃點頭，沒問這笛子的來曆，亦沒有問這曲子的來曆，對於他來說，無論如何，他跟著越楓就從來沒有後悔過。

    到用晚膳的時候，越楓的臉色才略略好了一些，似乎也不怎麽在意關於他大哥的事情，臉上帶了些笑，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

    琉璃，你教淮南王的方法真的可行嗎？”越楓攪著碗裏的粥，抬起眼睛看向坐在他對麵的琉璃。

    琉璃筷子頓了頓，然後放下，擺的整整齊齊之後，才開口說道：“否極泰來，適可而止。”

    越楓聽聞，沉思半晌，又說道：“琉璃啊，我這人天生腦子不好使，你要有什麽話，還是直說得好。”

    琉璃略有些無奈的抬起頭：“琉璃明白了。”

    你是明白我腦子不好使，還是明白以後有話直說？”越楓扔下勺子，湊到他跟前。

    琉璃低下頭，並不看他的眼睛：“都明白了。”不動聲色的退後一些琉璃又說道：“淮南王本就兩難，如此正好讓他就不鹹不淡的對待風無雙，讓人挑不出錯，也不至於太過親近，讓風無雙對他有長輩的尊重之心便就好了。”

    難為琉璃平日裏少言寡語，為了越楓這個“腦子不好使”長篇大論的解釋。

    越楓聽著他清冷的聲音，仿佛琴音流瀉，實在是讓人忍不住誘著他再多說兩句。

    琉璃，你會彈琴嗎？”越楓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琉璃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白皙的都快透明，這雙手，原先也是彈過琴的……

    略懂皮毛。”琉璃回答。

    越楓心中大喜，別人說略懂皮毛，那絕對琴技不會怎麽樣，可琉璃如此說，就是精於此道了，越楓不知道怎麽，突然格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