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留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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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啊,繼續跑啊 !”黑衣人蒙著麵,沈溪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讀出他眼裏那不屑眼神的,看著她的目光,宛若在逗弄一直小寵物般。
沈溪抿著嘴,沒有說話,心頭害怕地不行,卻還是努力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用幾乎顫抖加破音的聲音道:“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麽人要我的命?”
黑衣人嗤笑一聲:“你覺得可能嗎?”
沈溪暗暗鬆了一口氣,他能回答自己的問題,就說明,他現在還不會立馬殺了自己,不然在他用劍指著自己的時候,就一劍抹了自己的脖子,豈不是更幹脆?
這樣想著,心裏就硬氣了一些,也沒有那麽害怕了:“為何不可能,橫豎我會死在你的劍下,也不會透露出去,一個將死的之人,何不滿足一下我?讓我知道,我若是死了,化作了厲鬼,也知道應該找誰報複才是。”
不管你如何說,我都不會告訴你,怪隻怪,你拿了不應該拿的東西。”黑衣人目光一冷,用劍挑著沈溪的下巴,年紀小是小了一點,倒是挺漂亮的,前些日子他們兄弟老是失手,已經惹得那位不滿了,若不是再三保證能夠殺了這沈溪,他非得自己享用一番,真是可惜這麽一個絕色美人了。
收起那副驚豔的目光,一副施恩的口吻道:“臨死之前,你還有什麽遺憾要交代的,或許我心情好,滿足你也不一定。”
沈溪心頭一陣悲涼,這些人果然還是要殺了自己。
阿珣,舒唐,栩栩,千雪……
你們在哪兒啊!
我的那幾個朋友,你們把她們怎麽樣了?”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掛念著她們幹嘛?”
沈溪倔強道:“我隻想知道這個。”
放心,她們不是我們要對付的人,自然不會取她們的性命,這樣說,你可安心?”
自然安心了。”
很好。既然你沒有任何遺言,那就安心上路吧,回頭你若是變成了厲鬼,回來找我也行。”
沈溪聞言,認命地閉上了眼睛,沒想到自己重活一世,終究還是難逃一死,上一世好歹活的長久一些,沒想到這一世,死的這麽快。現在唯一讓自己牽掛的便是爹爹,娘親,還有妹妹了。
希望自己死後,沈家跟皇家的婚約從此便解除,沒有任何的瓜葛,德親王府能夠安然度過那一劫。
爹爹娘親能夠白頭到老,蓉兒也能夠覓得如意郎君,一心一意待她一人。
再見了,爹爹。
再見了,娘親。
再見了,蓉兒……
苦澀從心底漸漸蔓延開來,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流下,滴落在寒劍上,折射出一道寒光……
快!快!軒哥哥能讓馬兒再跑快一點嗎!溪兒還在等著我們救她呢!”舒唐已經搬來了救兵,正帶著他們朝著跟沈溪分開的地方拚命地趕去。
蘇宇軒麵色沉沉,看著懷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人,苛責道:“行了別哭了,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在趕了!”
嘴上這麽說,卻還是揮鞭狠狠往馬兒身上抽了一鞭子。
舒唐扶著他的胳膊,哭成了一個淚人:“嗚嗚嗚……我就不應該丟下她一人跑了的!”
好了好了好了,你都已經丟下了,說這麽多還有什麽意義?還不如節約一點淚水,等會見到人再哭。”哭的他心煩死了。
舒唐一聽,覺得他話中有歧義,立馬氣呼呼道:“蘇宇軒,你是不是在詛咒溪兒?我告訴你,要是溪兒真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嗚嗚嗚嗚……”
蘇宇軒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分明不是這個意思,索性也不勸她了。這個小沒良心的 ,自己剛才明明有機會近距離接觸肅王的,為了她自己都扔下了這次機會,她還不領情!
不過,心中卻是十分佩服這沈溪,單單聽她簡單描述了幾句,他就已經猜到了當時的情況有多凶險了。
沈溪能夠迅速做出選擇,也委實讓他欽佩,隻希望她不要真的出什麽事情了,不然自己跟舒唐,怕是一輩子都不得安心。
駕——”
話說,蘇梓珣一路追著那人,好不容易追上了,眼見可以拿下他了,卻被中途插進來的人給攪和了。
人沒抓到,讓他給跑了。
蘇梓珣氣的肺都要炸了,當即橫眉怒眼,倘若她又胡子,指不定還得吹著胡子瞪著眼睛,隻恨不得將眼前之人千刀萬剮!
雙手叉腰,指著對方的鼻子,就是劈裏啪啦,不帶髒字的一頓罵:“我說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救下他是幾個意思?有病得趁早去治啊!別有事沒事在這耽誤人!沒看到我在抓壞人啊,你是眼瞎還是看不見啊!沒事少幹一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你以為你在出演水滸啊,俠肝義膽,說出手就出手!……”
聽著那難以入耳的咒罵聲,付晟林臉色陰沉如墨,原本因為自己出錯手,救錯人的罪惡感,也因此在她的一片罵聲中消失殆盡。
所謂,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自古流傳下來的果然沒有錯。
冷漠的轉身,任由她一人罵著。
蘇梓珣本來罵的十分爽快的,結果對方沒有一點回應,簡直就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最後對方竟然還直接甩她臉色,扭頭就走,簡直就是要炸!
太放肆了!太過分了!太目中無人了!
好氣好氣!
三步並兩步,一把衝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腕,忍著怒火,重重喘息著:“你就這樣走了?”
道歉都沒有,差評差評!
付晟林擰著眉頭,這女人怎麽這麽煩,目光落在了她抓在自己手腕的上,眸底瞬間淬了一層冰,冰冷的字眼從嘴裏吐出來:“放手。”
想得美!我告訴你,剛才那個人放暗箭殺人,我是我來抓他的,你就這樣將人給我放走了,我能放你走嗎?”她必須要將那人幕後之人揪出來不可,省的又對溪兒下陰手,這次還好她們在她身邊。
要是哪天沒在她身邊,豈不是就讓他得逞了?
所以,最好 的辦法就是揪出他們,斬草除根!
付晟林不想跟她糾纏,也不想跟她有過度的肢體接觸,冷著臉要抽出自己的手腕,卻發現她竟然扣住了自己手腕上的命門,壓製住了他的力氣。
麵容漸漸緊繃了起來,嘴角抿成了一個斌冰冷的弧度:“兩天後,我會將人交到你的手中。”
蘇梓珣冷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由不得你不信。”
你——”嗨呀,現在的人都這麽囂張的嗎?
眼前的男人麵容俊美,男人味十足,墨色係的衣服將他襯托地高貴而不可高攀,墨發一絲不苟盤了起來,沒有落下一根,足以證明此男屬於處女座類,事事征求完美。
他身形挺拔,自己這約莫著隻有一米六的個字在他的麵前,顯得十分嬌小,跟他說話,得盯著他的眼睛,這會自己拉著他,跟他的距離拉近了很多,這會抬頭看著他,隻覺得脖子酸,眼睛漲,真特麽累人!
蘇梓珣又狠狠刮了他幾眼,穩住,身高輸了,氣勢上絕對不能輸!
人都跑了,你還真能夠給我抓回來?就剛剛那會,你記住了他穿什麽衣服?長什麽樣子了嗎?你當我傻啊!”
我記得。”付晟林緊緊抿著嘴,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對於這個難纏的女人,他快忍到極限了。
這世間竟然有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抓著自己的手不放!
你當真記得?”蘇梓珣明顯不信。
付晟林身邊的小廝成風終於看不下去了:“蘇小姐,我們爺自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說能夠將人給您抓回來,就一定能,蘇小姐,您就放心吧!”
沒唬我吧?”
成風繼續賠著笑臉:“當然,當然。”為難地看了 一眼她抓住自家主子的手,又笑道:“那您這……”
好說,好說!”既然有人保證了,蘇梓珣自然就鬆開了付晟林,一個下人都比他懂事!
拍了拍手,對著成風道:“我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是你主子先出手搞壞了我的事情,我對罵他,凶他,就算是打他也是合情合理的對吧!”
轉眼一瞧,好家夥,竟然在拿著手帕擦著手腕,正是剛才她抓過的地方。
兩眼一瞪,這人是有蛇精病是吧!
算了,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計較!
成風額頭冷汗直流,這些話他可不敢點頭。
還好蘇梓珣知曉做下人的難處,也不為難他,突然想到什麽:“你怎麽知道我姓蘇?你認識我?”
像您這種大人物肯定不會記得我們這種小人物的,當然這句話成風也隻是在心裏說了一句,沒有過多的解釋,隻是道:“我們主子是長公主殿下之子。”
蘇梓珣“哦”了一聲,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覺得這個人這麽眼熟,原來是他啊!
想著還在等著自己的姐妹,自己追出來也好一會了,再不會去,她們怕是要擔心自己了,既然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也不怕他跑掉了。
琢磨了下,笑道:“原來是長公主府的人,看著你態度友好的份上,今天我就賣你一個麵子,不跟你家主子計較了,我姐妹還在等我,我就先行告辭了,回頭,我會親自上貴府要人。”
蘇梓珣瀟灑地揮揮手,走了。
留下了一臉陰沉之色的付晟林,還有嘴角不停抽搐的成風。
嗬嗬嗬……蘇小姐,其實您不用看我的麵子的!
沈溪安靜的等待著死亡的到來,可等待了許久,想象中的兵器的冷意還有那鑽心的痛感並沒有出現,依稀間,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還沒等她看清眼前的一切,一隻溫熱的大掌將她的眼睛蒙住了。
頭頂響起一個清潤明朗的嗓音:“別看。”
方才用劍指著她的人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其餘的幾個黑衣人也死在了莫毅的劍下。
都是一劍割喉,死不瞑目。
這個聲音是……
慕容千慕,是你嗎?”
是我,對不起,我來晚了!”
也許是劫後餘生的喜悅充盈了她的心,也許是在自己最絕望無助的時候,有一個人即使出現給了自己陽光與希望,沈溪竟然哽咽地說不出話來,淚水肆意落下,一發不可收拾。
他總是在自己危難關頭,出現地這麽及時。
慕容千慕輕擁著她的身子,看到她狼狽的模樣,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捏著。
他愛憐的看著沈溪,眼底帶著滿滿的歉意,若不是淨世說她需要經曆血光之災,方可破了她那一難,他就早想出手救她了,天知道他在暗處看著她,忍得有多煎熬?
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感受著懷中的人顫抖的身軀漸漸平靜下來,他的目光越發的柔軟了起來,伸手替她攏了攏那淩亂的碎發,聲音更是柔情似水:“我帶你離開這兒,不要害怕,有我在,沒人能傷的了你。”
沈溪泣不成聲,隻能重重的點著頭,她要離開這裏。
慕容千慕攔腰橫抱起她,走時,眼中帶著未平的怒氣 :“不留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