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是你在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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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文夕驀然回頭,看到許久未見的北宮喆立在一側,衣袂獵獵,墨發肆意飛揚,緊抿的唇角無聲的泄露了他的憤怒,安文夕驀地一滯,她將視線放到他手上的千年龍魄上,輕聲道:“那是我的,你將它還我!”

    北宮喆眼底似譏諷似淒涼,眸光掠過手上的千年龍魄看向一旁的楚君昱,然後將視線停駐在安文夕身上,冷冷哼道:“想拿它去救你的姘頭?”

    姘頭?安文夕譏諷的扯了扯嘴角。

    你搶過去莫不是也要去救你的姘頭?”

    北宮喆聞言臉色驀地一變,仿佛連周遭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安文夕勾唇,他可以肆意的侮辱她,她這才說了一句,他就不能忍受了麽?

    安文夕不等他反應,赫然出手,直取他手中的千年龍魄。

    北宮喆觸摸到她冰涼刺骨的手,睫毛微顫,眸光深邃,將千年龍魄揣進懷中。

    安文夕咬牙低唾一聲:“卑鄙!”

    那是楚君昱拚盡性命才拿到的,他有什麽資格要!

    北宮喆擰眉,是不是他不論做什麽在她眼中都是卑鄙可恥的?

    我帶他出去,但是這片千年龍魄歸我。”

    歸你?憑什麽!”安文夕冷笑,身形一閃,再次掠至北宮喆麵前,右手成勾,直探北宮喆的胸膛。

    你以為沒有你,我們就出不去了麽!”

    北宮喆猛地抬起右手去擋住她的攻擊,安文夕視線落到他的左手上,有些發暗的血漬因為抬起太冷而沒有凝固,她的雙眸內飛快的掠過一抹浮光。

    你不是朕的對手。”北宮喆一把攫住安文夕的手道。

    安文夕咬著下唇,左手突然攻向北宮喆的眼睛,趁著他防禦的功夫,將那隻被他禁錮的手脫離他的控製。

    因為用力過猛,後背上的傷口被狠狠的撕開,痛的安文夕緊鎖了眉,下一瞬她大膽的探向北宮喆的穴道。

    想點朕的穴道,你還差得遠!”北宮喆將她推開,同時也發現了她背部的異樣,眸光驀地一凜。

    安文夕不甘的咬著牙,想要再次出手,耳邊傳來北宮喆冷冷的聲音道:“夠了,安文夕,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逼朕對你動手。”

    看著她眼底的狠絕,北宮喆心口被扯得生疼,她為了另一個男人跟他拚命,可有想過他的感受?

    你動的手還少麽?”安文夕冷呲,她身上的傷痕幾乎全部拜他所賜!

    她斂了眼眸,“現在不是我逼你,是你在逼我!”

    安文夕身子有些微微發顫,本該痛楚不堪的心髒因為全身凍得失去知覺反而沒有感覺到痛意。

    北宮喆微微一震,眼前的女子眼底盛滿了恨意,熟悉的臉龐此時卻陌生的厲害。

    看著安文夕略微有些紫的發黑的唇色,知道她是在強撐。

    若是他沒有猜錯,她已經泡在冰水中、穿著這身濕衣已經整整兩個時辰了。

    北宮喆眸色一沉,抬手封了安文夕的穴道。

    你放開我!”安文夕咬牙,媽.的,這個變態總是喜歡封了她的穴道!

    北宮喆自覺忽略她的喊叫,運起內力,將她身上的濕衣烘幹。

    隨著衣服的慢慢變幹,安文夕渾身升起一陣暖意,仿佛冷藏許久的心髒也慢慢開始回溫,安文夕睫毛輕顫,原來他點她的穴道就是為了為她烘幹衣服。

    他依然像以前那般細心,總是能夠發現一些被忽略的小細節。

    安文夕原本眼底的恨意慢慢淡去,輕輕垂下了眼瞼。

    嗬……她真的是傻,這個時候竟然想這些不相幹的事情,安文夕眼底驀然清明。

    北宮喆將安文夕一把撈起,走進躺在地上的楚君昱,抬眸看向她道:“千年龍魄歸我,救他;否則,讓他給這隻巨獸陪葬吧!”

    安文夕這才發現那隻巨獸已經被卸去了整顆頭顱,而湖麵因為巨獸的死亡而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冰麵上泛著絲絲縷縷血紅。

    怎麽樣,考慮好了沒有?”

    安文夕咬了咬唇,如今楚君昱傷得這樣重,隻怕就算出去,沒有千年龍魄也難以……

    北宮喆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譏笑,無聲的歎了口氣,“不說話朕就當你是默認了!”

    北宮喆提起地上的楚君昱,帶著安文夕走進梅林,來到一處梅樹下,北宮喆將楚君昱和安文夕放下,從腰間抽出短刀,毫不猶豫的在他還微微滲著血水的傷口上再次劃了一刀,殷紅的鮮血立即湧了出來,慢慢滲入土地之中。

    安文夕蹙著眉,緊盯著北宮喆流血的左手,不過一會功夫,剛才那塊土地被鮮血浸濕一片,這時奇異的現象突然出現了,沾滿北宮喆鮮血的地方突然出現了刺眼的光芒。

    就在她愣神之際,一隻溫暖的大手拉住了她的手。

    走!”在那光芒還未消失之際,北宮喆將他們二人帶出了這個空間。

    西山梅林入口之處,月無雙一臉焦急的張望著梅林深處,不停地踱著步子,月清絕更是一臉凝重,而月無痕眸光深深,不知在想些什麽。

    早在北宮喆來之前,襲勻就已經將歡涼一掌劈暈,腳下抹油遛了,他直覺小師妹不會有事,他們在這裏隻會暴露她現在的身份!

    而夜影仍然待在楚君昱消失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地上,好像下一刻楚君昱就會再次出現一般。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江向晚跌跌撞撞跑來,看著眾人一臉凝重的神色,拍著胸脯呼吸了兩口氣道:“皇上呢?”

    這一個月來,她的身體越來越不如以前了,經常會出現昏迷,好像隨時都會死去一般,北宮喆不忍她如此,拋下國事,將她帶到楓月穀來求醫月穀主,誰知剛剛來到楓月穀他就拋下了她,她終於耐不住性子打聽他的行蹤,然後跟隨青衣小僮來到了這裏。

    看見來人,月無雙微不可見的哼了一聲,沒理她繼續麵滿愁容的踱著步子。月清絕滿心思都在想著萬一北宮喆出不來,一會如何去救他們,根本就沒有聽見江向晚的話,至於月無痕,就更是不屑回答她了。

    久久沒有聽到回答,江向晚臉色一僵,原本發白的臉上更加白了幾分,張了張口,終究沒有再問出口。

    她握了握拳,就在猶豫是否回去的時候,前方不遠處的梅林中閃現一片幽光,在她還沒有明白之際,她身旁的月無聲等人立即衝了過去。

    她愣了愣,也跟了上去。

    隻見北宮喆懷中攬著安文夕,另一隻手提著暈過去的楚君昱,而他放在安文夕腰間的手依然流著血。

    公子!”夜影立即抱著了渾身是血的楚君昱,眼底閃現血紅,輕輕地將他放在地上,生怕碰到了他身上的傷口。

    謔!”夜影驀地出劍,抵在安文夕脖子處,惡狠狠道:“妖女納命來!”自從殿下遇到這個妖女,一準沒有什麽好事發生。

    北宮喆黑瞳驟縮,抬手折斷橫在安文夕脖子處的劍刃,看了她一眼冷聲道:“這就是你拚命要救的人?”

    夜影也不再反抗,背起楚君昱,哀求月無痕道:“求月穀主救救我家公子。”

    月無痕沉聲道:“在我楓月穀出了事,老夫自然會負責,絕兒,帶玉公子去我的藥房。”

    月清絕立即走過去,幫著夜影一起攙住楚君昱。

    月無痕打量了眼唇色發白的北宮喆,然後將視線悠悠落到他仍然流血的手上,冷哼一聲。

    惡龍潭,必須要用帝王血來引路才能打開那異世空間,想必這一來一回,他廢了不少血,可是,這關他何事?

    江向晚將目光緊緊鎖在被北宮喆緊緊抱在懷中的安文夕身上,怪不得他急不可待的來了這裏,原來這裏有讓他牽掛的人罷了,她甚至覺得他是知道了安文夕在這裏,才借著為她瞧病的由頭,來這裏見她!

    她緊緊的攥住了衣角,但由於她的身體虛弱,連這點力道她也使不出了,腳下像是生了根一般,再也邁不動分毫。

    夕姐姐受傷了在流血!”月無雙一聲驚呼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北宮喆看了眼臉色越來越白的安文夕鎖了眉頭,然後抱起她走向主院,經過江向晚身邊時,沉聲道:“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在房中靜養麽?”

    我……”

    這裏風大,趕緊回去。”雖是責問,卻帶了絲溫柔。

    安文夕扯起嘴角,這就舍不得了。

    她的心驀地一抽,那相思蠱又在折磨她了!

    北宮喆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眼安文夕,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明明就是吃醋了,心裏卻將這歸結於相思蠱在作祟,她何時才能認清自己的心?

    夕姐姐,你沒事吧?”月無雙立即趕來,一臉關切的看著安文夕,看著她蒼白的臉,心想她一定是受了重傷走不了路,不然怎麽在喆哥哥懷裏?

    北宮喆將安文夕放下,立即吩咐人煮了一大鍋薑湯為她驅寒,誰知安文夕兩晚薑湯下肚,立即昏迷不醒了。

    這是怎麽回事?”北宮喆簡單的包紮了下手,沉聲問道。

    月無雙探了探脈道:“夕姐姐這是由於寒氣入體時間太長,加之服用了過多的薑湯所致,她睡一覺就會好了。”

    而另一處,月無痕探著楚君昱的脈搏,微微擰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