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命運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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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當時在楓月穀他是怎樣的氣憤,將胸前最嫩的皮肉生生剜了下來,給她換了皮,即使讓她恨著他,他都要霸占著她的記憶。而現在他卻不記得她了,真是命運弄人!
安文夕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靜靜地看著在風中起舞的薔薇花,又是一年夏天。
算算日子,離她的生辰也不到一個月了,她這就十七了,明明還是那般稚嫩的年紀,可是為何她卻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曆盡滄桑。
公主,回去吧,天要涼了。”歡涼從她身後給她披上了一件披風。
都夏日了,不必再給我披披風了。”
歡涼卻握了她的手道:“即便是夏日了,公主這手依舊是冰涼的。”
那件事辦得如何了?”
一夜之間,幾乎連路邊賣花的小丫頭都知道了即將冊立的皇後是個魔鬼!整個朝堂噓唏一片,不少臣子聯名上奏,請求另立新後。”
安文夕微微勾唇,這皇後是要母儀天下的,半點汙點都不能有,那些朝臣怎麽會允許一個依靠鮮血而活的陰邪女子成為皇後呢!
至於原本流傳的關於公主的流言在一夕之間全部湮滅了。”這個速度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安文夕微微點頭,從秋千上起身,“走吧,去看看無雙。”
去看月無雙就免不了見到月清絕,自昨日的事以來,盡管她和月清絕照舊那般相處,可是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你怎麽來了?”安文夕剛一進門,月清絕便皺了眉頭。
安文夕淡淡笑了笑,“我還沒有那般不中用。”
如今你這身子說暈就暈,還是仔細些好。”月清絕歎了口氣,明明身懷有孕,偏偏這個時候,自己男人還把她忘的幹幹淨淨,還有一堆虎視眈眈的女人時刻想著怎樣謀害她肚子裏的孩子,簡直是太受累了。
無雙的情況怎麽樣了?”
有護心丸吊著一口氣呢。”
安文夕發現月無雙眉心的淚痣比她的要紅上幾分,“月公子,你有沒有辦法可以延長些時日。”
月清絕搖了搖頭,要是換了別的毒,他興許還能配些藥來延長些時間,可是偏偏這胭脂淚他卻是沒有一點辦法,隻要過了七日,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你別擔心了,總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找到下毒之人。”月清絕聲音淺淡,他如今也不敢篤定了,瓊華殿裏的那一位都整整一天了半點動靜都沒有。
今天一早,大夏即將冊立的新後是魔鬼的消息不知從哪裏散播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整個承安蔓延。不少朝臣聯名上奏另立新後一事,北宮喆正忙的焦頭爛額,估計也沒有功夫去找下毒之人。
他隱隱覺得,現在的北宮喆有些不對勁,對人對事,貌似比以前更冷上幾分。
他雖然著急但是卻絲毫沒有辦法,無雙這裏離不了他。
有線索了麽?”安文夕沉聲問。
線索,目前還沒有,但是如今你還是先擔心自個吧,為了肚子裏的孩子,這件事你還是不要管了。”
安文夕挽了眉頭,過了今日,就隻有六天了。
歡涼你先送她回房吧,她不宜操勞。”
公主,我們先走吧,一會該用晚膳了。”
回到寢殿,安文夕捧著茶水愣神,半晌抬眸看向歡涼道:“襲勻在宮外可有發現什麽?”
沒有。”歡涼搖了搖頭。
安文夕眉頭輕挽,如今在宮外找不到線索,就隻能從宮中入手了。
可在宮裏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沒有,子目那裏我也特地查看了的,沒發現什麽異常。”
安文夕細細思索了一番,將子目排除,子目到底和她有十年的感情,就是她當日想用麝香給她落胎,但是她還是不會傷害她的性命。
那個人那裏呢?”
歡涼再次搖了搖頭,“公主,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和她無關呢,畢竟那毒是來自南昭,而不是西楚。”
那個人不笨,既然已經暴露了身份,自然不會傻到再用西楚的東西對她動手。
是不是她,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安文夕眸光微斂,捧著的茶送到嘴邊,卻發現茶水早已經冷了。
從清幽宮出去的那個女人如今還在鳳青軒吧。”
公主說的是……”
安文夕淡淡點頭,“明日你將她帶進宮。”
帶她?”
是,如今也該將那個人的身份揭穿了!”安文夕杏眸微眯,沒有人喜歡自己的身邊時時潛伏了一條陰狠的毒蛇!
這一夜,安文夕睡得依舊不安穩,失眠了大半宿,天到蒙蒙亮時,這才迷迷瞪瞪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簡單的用了早膳,就由歡涼攙著去禦花園處散步。
——
夏日一來,內務府給每個宮裏的嬪妃新做了夏裝,每個宮裏都會遣了人去領取。
玲瓏自幼跟著黎詩琪生活在西楚宮中,什麽名貴的東西沒見過,自然對於這小小美人的衣物是看不上眼的,她淡淡掃了一眼,便收了起來,轉身回儲秀宮走去。
經過禦花園之時,隻覺得前方不遠處一陣威壓逼人,她驀然抬眸望去,隻見皇貴妃一襲月白長裙曳地三尺有餘,高高的發髻上麵不著朱釵,盡顯清華之姿。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但是那一雙淩冽的雙眸卻令人無法忽略。
見慣了皇貴妃一襲紅衣如火,妖嬈奪目,突然見她如此清淡的裝束,隻覺得青妍逼人,宛若九天仙女。
大膽,見了皇貴妃娘娘還不行禮!”
玲瓏這才發覺她剛才失態了,僅僅一瞬的功夫,她立即收起眼底的驚色,跪在了地上。
奴婢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起來吧,你是哪個宮的?”安文夕清淡的聲音在她的上方響起。
玲瓏不卑不亢的起了身,淺淺福身,“回皇貴妃娘娘,奴婢是儲秀宮清秋閣的。”
安文夕淡淡點頭,掃了眼她捧著的衣物,對她道:“那你趕緊回去吧,別讓你家娘娘等急了。”
玲瓏看著安文夕溫溫潤潤的眉眼,心中微微一鬆。
奴婢告退。”
她剛走了兩步,卻感覺腳下被人絆了一腳,身子不受控製的朝她身邊的人影撲去。
不好,那可是皇貴妃!
還沒有等玲瓏反應過來,歡涼已經扶住了踉蹌身形的安文夕。
娘娘,你怎麽樣,有沒有事?”歡涼滿眼擔憂。
安文夕頓時臉色慘白如紙,靠在歡涼懷中暈了過去。
來人,快來人!”歡涼急切地大喊。
跌坐在地上的玲瓏看著這一幕,一顆心驀地沉入穀底,電石火花之間,她突然明白,她好像中了別人下的套了!
她的身形剛動,就傳來歡涼夾帶著怒氣的聲音,“你不許走,就是你推得娘娘,若是娘娘和小皇子有個三長兩短……”
奴婢不是故意的,剛才有人絆了奴婢一下。”玲瓏急忙解釋道,她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主子招惹禍端。
帶走!”歡涼咬牙。
清秋閣。
黎詩琪轉動暗格,從裏麵取出一個小瓷瓶來,反複打量,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冷意森森。
半晌,她的雙眸一眯,眼底劃過一抹狠戾,又重新將小瓷瓶放到暗格後麵。
玲瓏……”
司琪……”
過了許久也不見玲瓏回來,不就是取個衣服麽,怎麽慢慢騰騰的耽誤了這麽長的時間。
門口處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黎詩琪的心驀地一滯,一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她的心頭。
主子,不好了,玲瓏出事了!”司琪滿臉擔憂。
然後,她將玲瓏在禦花園的事情向黎詩琪說了一遍,聽到最後,黎詩琪的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
她雙拳緊握,雙眸泛出陣陣殺意。
這個安文夕,竟然敢公然挑釁她!
主子,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司琪聲音一沉,要是皇貴妃咬著不放的話,那玲瓏……
走,去未央宮!”黎詩琪眸光一沉。
黎詩琪一路慌忙走到了未央宮,一路上她也沒有想明白為何安文夕會在這個時候反擊。
她還沒有進殿就被攔在了外麵,陌姑姑一臉冰冷道:“月公子正在給皇貴妃娘娘看診,黎美人現在還不能進去。”
黎詩琪壓下心中的怒氣道:“這位姑姑,本宮想問一下,本宮身邊那個名叫玲瓏的宮女現在身在何處?”
奴婢不知。”陌姑姑清冷的眉眼看也未看黎詩琪一眼。
歡涼這時從內殿走了出來,看著黎詩琪道:“謀害皇嗣,死罪一條,這一點想必黎美人比我更清楚。”
玲瓏不會做出謀害皇嗣的事情的。”一直沉默的司琪說道。
歡涼的眸光瞥了眼司琪,又再次落到黎詩琪臉上道:“當時許多在禦花園的奴才都看到了是那宮女推得皇貴妃娘娘,就不知道是她膽大妄為還是聽命於人了!”
黎詩琪雙眸中劃過一抹狠戾,今日這安文夕就是非要玲瓏的命不可了!
就在這時,月清絕從內殿走了出來,對歡涼道:“人醒了。”
歡涼臉上頓時一喜,忙進了內殿,黎詩琪也咬牙跟上,她倒要看看這安文夕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