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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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胭脂在此等一個有緣人。”安文夕說話之時雙眸緊盯著華宇單。

    有緣人,不知道在下是否和胭脂姑娘有緣?”

    安文夕微微一笑,看了眼小盞裏的茶水道:“這是雨前茶,和雪芽不同,華公子不如品嚐一下。”

    華宇單微微一滯,看來她已經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而自己對她卻一無所知,這還是第一次。

    他淺淺啜了口茶,讚道:“這茶不錯。”

    半晌他道:“既然胭脂姑娘知道了在下的身份,想必胭脂姑娘特意設下了這個局,也是為了等在下吧?”

    華公子,我手裏有你想要的東西,而你手裏未必有我想要的東西,所以我才說在等有緣人?”

    哦,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安文夕點點頭。

    這麽說,隻有在下拿出你想要的東西,你才會用手裏的東西和我交換?”

    安文夕再次點頭。

    華宇單沒有繼續追問,隻是頗為好奇的盯著安文夕的臉道:“我看中原的女子並沒有像胭脂姑娘一樣戴著麵紗,在下是否有幸看一下姑娘的真容?”

    胭脂並不是這裏的風塵女子,拋頭露麵總歸不好,所以才戴了麵紗。”

    你可知在我們那裏,若是有女子刻意不想讓人知曉她的真容也會戴著麵紗,可是一旦有男子摘了她的麵紗,她便要嫁給他的。那麽,在你們中原也是這樣麽?”

    安文夕搖了搖頭,“我們這裏沒有這麽一說。”

    華宇單身子前傾,慢慢靠近安文夕,眸光緊鎖著安文夕的麵紗道:“在下還真想知道這麵紗之下的是怎樣的妙人?”

    明明是這樣曖昧的話,而他的雙眸卻不帶半分情欲。

    安文夕起了身,對華宇單道:“天色已晚,胭脂先告辭了。”

    朗風對安文夕的行事越加的摸不著頭腦,他隱隱的覺得胭脂姑娘明明就是在等他們殿下,但是她這樣淡然的態度又讓人不敢確定,這個胭脂姑娘,難道真的是一個琴師麽?

    殿下,屬下要讓人跟上麽?”

    不必,既然她敢來,自然是不怕我們跟蹤的。”華宇單淡淡的啜著茶。

    現在本宮好奇的是,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呢?”

    殿下,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華宇單絲毫未動,依舊啜著茶,“朗風,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胭脂姑娘像一個人?”

    朗風聞言,身子頓時一顫,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個胭脂姑娘的眼睛和那個人的很像,隻是那個人永遠是殿下心中的痛,他怎麽敢提?

    屬下不知。”

    朗風,你說謊了,其實胭脂姑娘的眼睛的確很像她。”華宇單的雙眸十分迷離,仿佛沁了一層酒氣,在他的眼底緩緩流瀉出一抹憂傷。

    突然,華宇單話鋒一轉,臉上再次噙起了一抹淡笑,“這中原的茶果然是比雪芽好喝,我們回去之時,要多帶一些回去。”

    是。”朗風心中大驚,似乎那個人十分喜歡中原茶,他抬眸看去,華宇單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看不出半分異常。

    是他掩飾的太好,還是真的放下了,朗風不得而知。

    又過了幾日,安文夕依舊在醉紅塵裏撫琴彈曲,隻是每次琴曲畢後,都會在雅間和華宇單約見。

    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又進了幾分,華宇單十分誠心的向安文夕請教琴藝,二人很默契的都沒有再提交換東西一事,而華宇單再沒有過多的關注安文夕的容貌一事。

    胭脂,這個音我彈得對麽?”

    不對。”安文夕有些無力扶額,她本以為這華宇單愛好風雅,喜歡歌舞,怎麽也是精通樂理的,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錚——”又一根琴弦斷了。

    華宇單無奈的收了手,對安文夕笑的無害,“胭脂,這琴弦也太脆弱了些。”

    歡涼聞言眉頭皺的厲害,走過去將華宇單剛剛扯斷琴弦的七弦琴拿到一旁,今晚這已經是第五張了。

    華公子,這琴可不是這麽彈的,你不能用挽弓的力氣用彈撥琴弦,不然再好的琴,隻怕也難以讓華公子滿意。”

    胭脂,我想是我不適合彈琴吧。”

    安文夕嘴角一抽,心中暗歎,你也知道你不適合彈琴。她其實還想勸他早些認識到這個問題,但每次看到他執著而認真的眼神,話就說不出口。

    這華宇單明明是二十五歲的人了,為什麽看起來猶如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般擁有如此單純的眼神?

    說話間,華宇單的眸光落到了安文夕平常在醉紅塵彈奏的那張古琴上。

    安文夕立即示意歡涼將琴收起來,對華宇單道:“這張琴不可以,若是你不想明日見不到我,就放了這最後一張琴吧。”

    華宇單聞言,不禁大笑,“胭脂這話好像我一定會再次將琴弦撥斷一般。”

    安文夕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遞給他一個難道不是麽的眼神。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打開,隻見朗風一臉凝色,他附在華宇單耳旁說了幾句,華宇單臉色微變。

    胭脂,隻怕今日我不能和你一起學琴了。”

    華公子若是有急事不如先走一步。”

    不著急,胭脂何時回去?”

    現在也要回去了。”

    那不如我送送胭脂,剛好我們有一小段路程順路。”

    好,如此多謝華公子了。”

    緊跟在華宇單身後的朗風微微蹙了眉,殿下根本就不知道胭脂姑娘要去哪裏,何談順路一說,唯一的解釋便是殿下想要保護胭脂姑娘,因為最近殿下和胭脂姑娘來往密切,那群人分明是已經盯上了胭脂姑娘!

    出了雅間,順著二樓拐角的樓梯下了樓,此時,大廳內依舊明亮如晝,歌舞不歇,靡靡之音描繪了一室紙醉金迷。

    出了醉紅塵,微風襲來,六月的天氣裏,安文夕竟然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安文夕和歡涼上了馬車之時,暗影已經在等著了,他看了一眼跟來的華宇單,隻是微微眯了眯眼睛,便直接坐了上來,開始趕車。

    安文夕上了馬車,華宇單原本帶著淺淺笑意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沉聲對朗風道:“這次來人是誰?”

    為首的是左護法。”

    華宇單冷哼一聲,來了個靜長老還不算,如今連左護法也來了麽,他那個妹妹還真是對他下了死手!

    這件事先不要讓胭脂知道。”

    是,屬下明白。”

    華宇單盡量撿一些人多的巷子走,可是他沒想到來人會如此膽大,一支泛著寒光的箭直接對著破空馬車而來,帶著驚人之力,速度快得令人反應不暇。

    華宇單身形一閃,將那支羽箭一把握在了手中。

    果然還是來了!

    來人身形速如鬼魅,幾步之間,已經來到了華宇單跟前,他們並沒有動手的打算,而是驚了馬,將他們逐漸逼近偏僻的巷道。

    此時,趕車的暗影猶如未覺一般,反而將馬車趕得越來越快。華宇單暗呼不好,他們對暗影用了幻術!

    車內的安文夕隱隱覺得車速有些加快,心中有些不安,驀地掀起車簾,差點被眼前的一幕嚇到,暗影竟然趕著車直接撞上了一堵圍牆!

    一旦撞上,必定人仰馬翻,更不消說在車裏的她和歡涼了,固然能保住一命,她肚子的孩子也絕對保不住了!

    公主,我們走!”歡涼立即握住了安文夕的手,拉著她與跳下馬車,而這時,暗影似乎驚覺了一般,立即掉頭,而對正要跳車的安文夕和歡涼而言,此行勢必會將她們甩下車去,很有可能還會被卷入馬蹄之下!

    安文夕咬了咬牙,足尖點在車壁之上,借力和歡涼縱身一躍,才免於被卷入馬蹄之下。

    就在這時,安文夕的小腹處卻突然傳來一陣絞痛,不知是她剛才用力過猛,還是什麽原因,安文夕隻覺得小腹中如刀絞一般疼痛,她的雙腿頓時一軟,緊接著握著歡涼的手驀地一鬆,她整個人直接往地上落去。

    歡涼頓時大驚,“公主——”

    她不敢去想,若是她落在地上,會是怎樣的下場,歡涼立即反身去拉安文夕。

    突然,安文夕跌進了一方溫暖的懷抱,陌生的氣息令她抬眸看去,隻見華宇單緊張道:“你怎麽樣?”

    我沒事……”安文夕話音未落,小腹處的絞痛加劇,她的額頭上頓時滾落豆大的冷汗,她咬著下唇,雙手放在小腹之上。

    這時,一柄泛著冷光的長刀直朝他們而來,華宇單側身必過寒芒,而那人手中浮現一團藍色幽火,直逼華宇單而來。

    砰——”一聲巨大的響聲傳來,馬車徑直撞到了圍牆之上,巨大的衝擊力讓暗影徹底清醒,看到眼前這一幕,立即發射了求救信號,然後提劍加入了戰鬥。

    駕車的馬撞到了圍牆上,被撞的血肉模糊,當即倒地不起,而馬車卻沒有多少破壞。

    華宇單抱緊了安文夕,提身掠到馬車車頂之上,緊隨而來的幾團藍色幽火直接將馬車點燃,逼得華宇單無落腳之處。

    太子,您還是跟本護法回國吧,這中原不是你來的地方!”為首的那人黑麵冷煞,對華宇單冷冷道。

    本宮的行動還輪不到你們靜華宮還幹涉!”華宇單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素手一揚,血珠甩了出去,頓時將燃起的大火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