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小名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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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十,秋風卷起了蕭瑟,而楚宮上下卻不見半分寂寥,大家為了籌備中秋盛宴皆忙作了一團,宮內一片喜氣洋洋。
不過這份熱鬧卻沒有傳染到瑤花閣,安文夕依舊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絲毫不知道楚宮的忙碌。
吃了幾日冬瓜排骨湯,安文夕小腿的水腫好了許多。剛起了秋風,安文夕已經著了秋衣,而且歡涼還執意讓她披了厚厚的披風。
她在瑤花閣的院子裏慢慢的散步,偶爾看到幾處落花,幾片紅葉,她有時經常會撿起來端詳片刻。
不知不覺她離開夏宮都已經三個月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公主,你又在傷春悲秋了。”歡涼朝她走來笑道。
安文夕一滯,一片紅葉從她的指尖滑落,她含笑道:“我沒有傷春悲秋,隻是有點想承安了。”
她是在想承安裏的那個人吧。
公主,紫蘇給公主做了條魚,公主去嚐嚐吧。”
如今還沒有到午膳時間呢。”安文夕任由歡涼扶著,“我現在一天能吃個四五頓,這身子都吃成圓球了。”
怎麽會呢,歡涼覺得公主現在正好,以前太瘦了。”
安文夕笑著皺眉,然後撫摸著小腹,“這個小子一聽到要吃東西就開始興奮了。”
許是他也餓了。”歡涼嘴角含著笑意,“公主,這孩子都已經六個多月了,你想好給孩子取什麽名字了麽?”
安文夕微微一滯,的確應該取個名字了,不能老是這個小子、這個小子的叫。
就叫他樂樂吧,希望他一直能夠快快樂樂的。”安文夕眼底攢出淺笑,至於大名還是讓那個人來取吧,他是孩子的父親,這到底是他的義務。
她的眼底竟然泛出了一片濕潤,她不敢去想孩子出生時,他是否還活著。
在歡涼抬眸之時,安文夕很快斂去了自己的情緒,臉上已經掛了絲笑容。
樂樂好聽,我們就叫他樂樂,樂樂……”歡涼一邊喚著這個名字,一邊微微笑著。
樂樂,喜歡娘親給你取得這個名字麽,安文夕眸光輕垂,目光緩緩落到自己微凸的小腹上。
這時,安文夕小腹微動,似乎是小家夥用手指輕輕的戳了一下,安文夕頓時笑了,“看來他也喜歡這個名字呢。”
歡涼摸著安文夕的小腹,感受著孩子和她的互動,隻覺得無比神奇,她開心的喊著他的名字,“樂樂,我是歡涼,你得叫我一聲姨姨哦。”
安文夕看見歡涼臉上難得露出一副小女孩的天真俏皮,唇邊漾開的笑意逐漸擴大。
公主,我聽紫菱說這是玉公子特地從千裏之遠運來的海魚,我剛才瞧了一眼,的確是我沒有見過的魚。”說話之間,她們已經進了殿。
海魚,那可是海中的東西,安文夕眸光微斂,這個時代交通十分不發達,東海和南海離中原何止千裏,足有萬裏之遠,以前就是她在承安的時候都幾乎沒怎麽吃過海魚,更何況西楚地處內地,比承安離海域更遠。楚君昱不辭萬裏運來海魚,隻怕所費的功夫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她的心裏一陣惶恐,楚君昱對她太過上心了。
公主,公主……”歡涼見安文夕有些走神,忙喚道。
安文夕愣了一瞬,從歡涼手中接過銀筷,挑了一片魚肉,肥而不膩,鮮嫩細膩,十分爽口。
正吃著,殿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安文夕看過去,楚君昱正抬腳踏進殿內,她忙放下了銀筷,抬眸望著他。
這魚合不合胃口?”
挺好的,隻是以後不必費這麽多的功夫了。”
他雖然不常來,但是會隔三差五的往這裏送東西,就比如今日的海魚,皆是一些稀世難尋之物,他對她也太過在意了些。
朕聽人說,若是吃海魚,孩子將來出生了比較聰明。”
玉公子,真的,以後不必如此費事了。”安文夕推辭道。
隻要是為了你和孩子好,這些不妨事的。”楚君昱笑著又往安文夕碗裏夾了幾筷子魚肉,並細心的將魚刺挑了。
安文夕眸光輕垂,撫著小腹道:“隻要樂樂能夠平安出世就好,其他的我不奢求。”
樂樂?取了名字了?”
安文夕點頭,“剛剛取的。”
快快樂樂,這個名字很好。”楚君昱嘴角牽出了一抹笑意,將視線放到她的小腹之上,笑意逐漸擴大,“我也算是看著這個孩子一天天長大,倒真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
楚君昱話音剛落,氣氛頓時將有些沉悶,他的眼底劃過一抹微不可見的淒涼,隨即他笑著對安文夕道:“不如我將這孩子認為義子吧?”
義子?”安文夕愣了一下道,“好啊。”
這時,暗影急急趕來,在楚君昱耳旁說了兩句,楚君昱看了眼唇角微微含笑的安文夕起身道:“趕緊趁熱吃了吧,我有點事情,今日就不陪你用膳了。”
你去忙。”安文夕微笑道。
楚君昱出了瑤花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對身後道:“什麽時候得到的消息?”
今日早晨才剛剛接到消息,想必夏皇已經動身五六日了。”
楚君昱眸光驀地一凜,“最近盯緊瑤花閣,截斷她和大夏的通信!”
一旦她知道了北宮喆前來西楚接她回夏宮,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跟他走,他好不容易才將她留在了西楚,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給朕備馬。”他說完立即撩開步子回了皇極殿。
換了一身便服之後,楚君昱騎著馬出了楚宮,行了一個時辰,來到郊野一處儉樸的小院前勒了馬。
經過多年的風水日曬,朱漆大門上麵的漆紅脫落,看起來十分衰敗,楚君昱下馬推開了大門。
院子裏曬滿了藥草,一股淡淡的藥草香迎麵而來。
楚君昱頓時覺得心中一陣輕快,他還沒有走進上房,一位白衣女子便已經打開了房門。
雲姨。”
你來了。”雲衣將懷中的竹簍放在架子上,然後抬眸看向楚君昱。
知道雲姨回來了,我自然要來看看雲姨了。”
進屋坐吧。”雲衣給楚君昱泡了杯茶。
楚君昱看了眼四周,雖然整潔幹淨,但是到底有些過於簡樸了,他啜了口茶道:“雲姨,這次跟我回宮吧,我給您老人家養老送終。”
臭小子,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老了?”雲衣責怪道。
雲衣不過四十歲,而且她本人看起來比年齡更年輕些。
宮裏的日子太束縛了,我還是在這裏自在,平時上山采藥也比較方便。”
楚君昱歎了口氣道:“那就隨雲姨吧,不過要是缺了什麽,一定要跟我說。”
雲衣,是南昭靜華宮的兩大長老之一,早年犯了錯誤,被靜華宮宮主趕出了靜華宮,在遊曆中原的時候,曾救過楚君昱的母妃一命,楚君昱的母妃為了報恩就將她留在了身邊。她有一手好醫術,楚君昱的醫術便是從她這裏學來的。
雲姨,此次雲州之行,可還順利?”
雲衣微微點頭,“宮主的確已經出關,而且她這次的目的是大夏,而不是整個中原。”
隻一個大夏?”楚君昱微微一愣,“那為何靜華宮的勢力也不斷地深入西楚?”
因為宮主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斷大夏所有的救援,讓它孤立無依,然後再慢慢的將其毀滅。”
楚君昱眸光輕垂,“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雲衣淡淡一下,“這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莫非是靜華宮宮主和夏瑜君的風流韻事?”
雲衣點頭,“算是吧,當年那件事牽扯太多,不提也罷。”她輕輕地啜了口茶,止住了話頭。
楚君昱知道他觸到了她的往事,便轉了話頭,“看來這次大夏凶多吉少了。”
就算沒有靜華宮,大夏隻怕也要滅亡了。”
見楚君昱不解,雲衣繼續道,“大夏皇帝身中忘情蠱的事情你可知道。”
楚君昱點頭,“我上次還為此將華宇單引來了西楚,就是想從他手中得到忘情蠱的解藥。”
雲衣看了他一眼,笑了,“你倒真是個癡情種子,為了別人的事情這麽盡心盡力,如果回頭人家夫妻和美團聚,隻剩下你一個孤家寡人?”
雲衣嘴角的笑意微斂,眸光變得悠遠,“你以為那忘情蠱的解藥是那麽容易拿到的?其中南昭皇室如今已經沒有忘情蠱的解藥了,唯一的藥方卻在宮主手中。而且,大夏皇帝如今還中了噬心散,估計難以活到過年了。”
噬心散?”
沒錯,這種毒是宮主配出來的,隻有她的手裏有解藥。”
那麽,北宮喆這是必死無疑了!
所以,你喜歡的那個丫頭注定隻能做個寡婦了。”雲衣聲音很輕,卻令楚君昱挽起了好看的眉。
你還在猶豫什麽,喜歡就要懂得爭取,免得遺憾終生。”話到最後,她的聲音微凝,目光也有些飄渺。
可是,她的心始終不在我這裏。”楚君昱淡淡蹙了眉,她是一個獨立而自立的女子,他若是強迫了她,隻會適得其反。
那就努力走進她的心裏!”雲衣語氣裏帶了絲絕然。
她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在這亂世之中,她更需要的是一個依靠。人生很長,時間會撫平一切的。”
雲姨,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楚君昱放下了茶盞。
去吧。”雲衣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