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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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當他帶人追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北宮喆不僅僅隻帶了幾十羽衛,還有將近一千禁軍!

    那禁軍可是守護著大夏皇陵的秘密軍隊,這可是一批死士,怪不得北宮喆明知道他們王爺在這裏布下了天羅地網還敢過來要人!

    長白知道自己帶的人不是對手,看著絕塵而去的青油馬車和跟在後麵的禁軍,他調轉馬頭,微微抿唇,咬牙道:“回去!”

    可惜,遺憾的是在前方等待著他們的是楚君昱的親兵,而他們身後夜漸漸傳來一陣馬蹄聲,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君昱的騎兵,他們現在已經掉進了楚君昱的包圍圈!

    長白的心一點點涼了下去,他們是這種情況,那王爺的情況一定不比他們好到哪去,那楚君昱就是一隻潛伏的狼,在你不知不覺中,給你致命一擊!

    而此時,楚君昱的長劍就架在了楚君靖的脖子上,他看向楚君靖的眼神盡是不屑,就憑他也想來謀算他的江山?

    楚君靖不甘心的被楚君昱壓在地上,恨恨的看著他,捕捉到他眼底的不屑,他的恨意更甚。

    他明明布置的天衣無縫,為什麽還是輸給了楚君昱?

    楚君昱似乎看出了他的不甘,微勾唇角,“知道你為什麽輸了麽?”

    迎著他的憤怒,楚君昱開口道:“因為你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因為你以前被父皇保護的太好了!”

    他從小父被皇寵大,根本沒有經曆過失敗,也不知道在自己弱勢之時如何蟄伏,反而是將自己全部的實力全部暴露在對方眼中。他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會失敗!

    雖然你很聰明,但是太過自負,終究難成大器,這就是父皇為什麽沒有將皇位傳於你的原因。”

    不,你騙我,明明是你篡改了傳位詔書!”楚君靖發狠的嘶吼道。

    他一直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清楚父皇為何將皇位傳於了楚君昱,畢竟被父皇立偉儲君的是他,所以在他心中是一直認為一定是楚君昱在傳位詔書上動了手腳!他記得,父皇病重之時,幾乎都是楚君昱在他身邊侍疾,他有這個能力和時間!

    果然父皇的決定是對的!”楚君昱淡淡掃了幾乎癲狂的楚君靖一眼,若是將西楚交給他,隻怕他會將大楚江山葬送掉!

    楚君昱,這西楚的江山本就是我的,是我的!”

    壓住他!”楚君昱對身邊的人吩咐道。

    過了半晌,楚君靖被綁了起來,他不甘心的對著楚君昱吼道:“放開我,楚君昱,趕緊放了我!”

    放了你?你犯下的可是謀逆之罪,死有餘辜!”

    哼,我手裏有父皇賜下來的免死金牌,而且父皇臨去之前還交給了我十萬大軍保護我的性命,你奈何不了我!”楚君靖恨恨道。

    對,朕是殺不了你,但是朕可以讓你今後的生活絕對會比死了更痛苦!”

    楚君靖眼底閃過一抹懼色,然後很快的斂去眸光,厲聲道:“你想怎麽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楚君昱掃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四周已經被降服的叛軍道:“但凡放下武器投降者,皆可免於一死,否則——”

    就在這時,人群中頓時衝出一個青墨色的身影,提著長矛朝楚君昱刺去,“狗皇帝,放了七王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暗影手中的長劍削去了頭顱,他的腦袋骨碌碌的滾到了暗影腳下,被暗影嫌棄的一腳踢遠,緊接著他的身子立即朝後麵倒去,殷紅的鮮血頓時流了一地。

    剛才還有些不甘心的人此時頓時麵如土色,眼睜睜的看著那顆還在流血的頭顱被暗影一腳踢開。

    啪——”有人手中的長矛登時掉落在地,下一瞬,幾乎所有的人都將手中的武器扔在了地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們——”楚君靖恨得咬牙切齒,他的一切都完了,一切也要結束了!

    帶走!”楚君昱冷冷吩咐道。

    皇上,她怎麽處置?”

    楚君昱掃了眼戰戰兢兢的楚涵萱道:“一同帶走!”

    三哥哥,你放了我吧,你都已經將我貶做了庶人,我什麽都沒有了,你給我一條生路吧!”

    楚君昱看著她的眼神冰冷中多了抹譏諷,放她一條生路,讓她再去害別人麽?

    三哥哥……”楚涵萱拚命的喊著,而前方那道絳紫的身影卻越走越走,隻留下了一個冰冷的後背。

    楚君昱眺望著剛才那輛青油馬車離開的方向,眸光微眯,他終究還是沒有留住她!

    皇上,要去追麽?”

    不必了!”

    他剛剛跨在馬背上,前方便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馬上的那人一襲白衣,正朝他而來。

    他立即一夾馬腹迎了上去,即將和那人相遇之時,他驀地勒住了韁繩,“雲姨,你怎麽來了?”

    馭——”雲衣勒住了韁繩,打量了眼四周,問道,“楚君靖的事情解決了?”

    楚君昱點頭,“楚君靖不足為懼,雲姨不必放在心上,何必親來趕來河洛一趟?”

    我總管有些放心不下你的。對了,那個安文夕呢,找到了麽?”

    楚君昱聞言嘴角的笑意一僵,“找到了,但是她……已經被北宮喆帶走了。”

    什麽?”雲衣的臉色立即一沉。

    怎麽了雲姨?”怎麽她比他的反應還要大。

    沒事。”雲衣很快的斂去了眼底的情緒道,“你這個傻小子,雲姨這個替你惋惜呢,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還將她放走了,你說你傻不傻。”

    好了雲姨,不說這件事了,你一路奔波,一定累壞了,我帶你先去歇息一番,我們明日再啟程回宮!”楚君昱不動聲色的將雲衣臉上的表情收入眼底,雲姨的確很關心他,處處為他著想,但是在他得感情上一向不怎麽過問,怎麽如今如此熱忱了呢?

    好,走吧。”雲衣淡淡一笑,而她的心卻揪了起來,宮主交給她的任務失敗了,估計她再也不能回到靜華宮了!

    ——

    青油篷布馬車內,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北宮喆的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而他的雙手被安文夕握在了手中。

    月清絕已經從藥箱中取出刀片、金瘡藥、紗布一一排開,準備給北宮喆拔箭。

    青玄,停車!”月清絕挑開車簾吩咐道。這一箭雖然不深,但是卻挨著大動脈,一個不小心就會觸到大動脈,引起血流不止,他要確保萬無一失。

    此時,北宮喆趴在了馬車內的軟榻上,背上墨色的衣袍已經被月清絕剪開。

    鮮紅的鮮血已經將他的背後染紅一片,月清絕立即拿出帕子將箭頭四周的血跡一點點擦幹淨,然後拿過薄薄的刀片在火上炙烤了一遍,對北宮喆道:“忍著點疼。”

    下一刻,他手中的刀片已經靈活的剖開了箭頭附近的皮肉,慢慢深入,一點點的將箭頭周圍的皮肉割開,防止拔箭的時候箭頭的倒鉤掛出皮肉。

    安文夕緊緊的握著北宮喆的雙手,她的眸光隨著月清絕手中的刀片而動。

    突然她的小腹傳來一陣陣刺痛,她微微擰眉,一定是剛才楚君靖將她從北宮喆懷中將她帶走之時,動作太大,不小心傷到了肚子。

    剛才她的神經一直處在緊繃狀態,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抹疼痛,而現在這疼痛似乎在漸漸加劇。

    公主,你怎麽了?”歡涼首先發現了安文夕的不自然,開口問道。

    北宮喆的眸光頓時落到了安文夕臉上,似乎在詢問,她立即攢出了一抹笑意道:“我沒事。”

    半個時辰後,月清絕終於將北宮喆背後的羽箭拔出,然後上了藥將傷口包紮完畢。

    北宮喆將要起身之時,安文夕立即製止了他道:“你先躺著吧。”

    他微微抬眸才發現安文夕的臉色有抹不正常的蒼白,她的櫻唇上似有牙齒咬過的痕跡。而這時,連月清絕也發現了安文夕的不適,“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我……沒事。”

    你趕緊給公主把把脈。”歡涼催促道。

    探過脈後,月清絕抿唇道:“是動了胎氣,你現在小腹疼不疼?”

    安文夕微微點了點頭,月清絕立即道:“沒什麽大礙,隻是現在沒辦法給你服用安胎藥,這疼痛你得忍受一下了。”

    然後他示意安文夕道:“慢慢躺下來,休息一會就會好多了。還有,如今你的月份大了,以後千萬要注意,不然容易早產。”

    歡涼扶著安文夕慢慢躺下,北宮喆的手緩緩覆上安文夕的小腹,寬大溫暖的大手一下下的撫摸著,安文夕頓時覺得痛意輕了幾分。

    她滿足的勾了勾嘴角,終於見到了他!

    他們一個趴著,一個躺著,雖然他的眸光清冷,但是安文夕能夠感受的到兩顆心在不斷的靠近。

    馬車緩緩而行,兩個時辰後,趕到了下一處城鎮。此時,安文夕小腹處的痛意幾乎已經漸漸消失。

    月清絕和歡涼率先下了馬車,然後將北宮喆和安文夕小心的攙扶了下來。

    自始至終,北宮喆都緊握著安文夕的手,他雖然此時幾乎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是他知道決不能再放開她的手!

    她的手溫柔細膩,給他一種從所未有的安心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