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死到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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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暮煙笑著上前,一步步踏上金階道:“皇帝,你汙蔑哀家,可有膽子承擔這個後果?”

    這是威脅!

    看著曹暮煙眼底的陰狠,北宮喆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譏諷,這個女人還真是自負,死到臨頭了竟然還威脅他!

    張海,宣旨!”

    立在北宮喆身側的張海上前一步,從袖子裏取出一截明黃,然後緩緩展開,生生製住了曹暮煙的腳步。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後曹氏,禍亂朝綱,謀害皇帝,殘害皇子,罪大惡極,賜鴆酒一杯,望其自行了斷,欽此。”

    太後娘娘接旨吧。”張海走到曹暮煙身前道。

    你是什麽東西,狗奴才,給哀家滾!”曹暮煙直接從張海手中奪過那一紙明黃,隨手扔到了金階之下,神情狂傲無比。

    嗬——”寂靜的大殿內傳來一聲倒吸冷氣的聲音,曹太後如此行為簡直是不把皇上放到眼裏!

    曹暮煙一步步走到北宮喆麵前,神情倨傲道:“皇帝你身中劇毒,根本沒有多少日子可活,哀家參與朝政不過是想等你大去之後能到更好的扶持幼主,至於結黨營私,哀家沒有娘家,沒有外戚,哀家這麽做,是為了能夠給你栽培自己的勢力,讓你的皇位固若金湯!”

    曹暮煙話音一落,無疑是在殿裏拋出了一顆驚雷,皇上竟然時日無多了!

    北宮喆唇邊驀地展開一抹冷笑,“太後,朕身中劇毒你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麽?”

    夠了,皇帝,你今日叫哀家來這裏是為了指責哀家的麽?總歸是咱們母子的事情,還不至於鬧得滿朝皆知吧!”

    見北宮喆嘴角的冷笑漸深,曹暮煙再次道:“皇帝,哀家辛辛苦苦將你養大,再將你扶持上皇位,到頭來你就是這麽對哀家的麽?如此不慈不孝,一心想逼死愛家,真是令哀家心痛!哀家到底是你母後,你非要死死相逼麽?”

    母後?”北宮喆冷嗤。

    他一身明黃,負手而立,彰顯別樣桀驁不馴,冰冷的神情宛若天人之姿,倨傲的睥著曹暮煙道:“母後這倆字你配麽?”

    你若是朕的母後,那她是誰?”

    北宮喆冰冷的聲音在大殿內擲地有聲,隨著他的話音一落,從金鑾殿另一側緩緩走出一位女子。

    隻見那女子紅紗遮麵,身上竟然穿著一身大紅的太後冕服,姿態從容優雅,舉止高貴端莊。隻是,那滿頭的白發十分惹人注目。

    殿內立著的朝臣匆匆瞥過一眼皆再次垂下頭,支起耳朵聽著殿內的動靜,在心裏喟歎著這一波三折的情景。

    曹暮煙,你可還認得本宮?”一聲清冷的女聲響起,砸的曹暮煙身子一顫。

    曹暮煙一點點收緊了雙拳,這個聲音隔了多少年她都不會忘記!

    女子話音一落,便緩緩將臉上的麵紗摘去。

    曹暮煙手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層細汗,竟然緊張的屏住呼吸,雙眸死死的盯著她的動作。

    淩阡陌雙眸微縮,一把扯掉臉上的麵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那笑如一把利刃一般,狠狠地紮進曹暮煙的心裏。

    竟然是你!”曹暮煙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一旦她不是太後,她剛才說的這一切都站不住腳!

    你果然還是沒死!”

    北宮喆瞧了眼恨得咬牙切齒的曹暮煙,走到淩阡陌身側,攙扶著她道:“眾位愛卿,她才是朕的生母,前大夏的賢妃娘娘,如今她才是大夏唯一的太後!”

    他驀地轉眸看向曹暮煙道:“你的孩子如今還在你的肚子裏,那是你和滄月的孩子,和朕沒有半分關係!”

    北宮喆冰冷而渾厚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在眾人心中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殿內的朝臣聞聲驀地抬頭,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當今皇上所攙扶的女子相貌和他竟然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和眼底的清冷,更是如出一轍。

    甚至有些當年的見過淩阡陌的臣子,看著那張臉頓時喃喃:“真的是賢妃娘娘!”

    易寒首先跪了下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時,眾人才如夢清醒般,全部下意識的跪了下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平身。”北宮喆微微抬手。

    幽冷的眸光落在了一旁幾欲爆發的曹暮煙身上道:“曹氏冒充太後,罪加一等,來人將她帶下去!”

    放肆,誰敢動哀家?”曹暮煙凶狠的模樣嚇退了來人。

    她陰狠的雙眸看著淩阡陌道:“你怎麽還活著?你早在二十幾年前就該死了!”

    不親眼看著你死,本宮怎麽能夠先死?”淩阡陌冷冷道。

    曹暮煙含恨的咬著牙,精美的臉頰變得有些扭曲,恨不得上前去將淩阡陌生生掐死。

    你是那日安文夕從長樂宮救走的那個女人!”她隻需一眼,便立即篤定道。

    沒錯,是我!”淩阡陌點頭。

    哈哈哈……”曹暮煙聞言大笑道,“你以為多了個你,哀家就怕了麽?”

    曹暮煙邁著雍容的步子下了金階,身後的裙裾拖在台階之上,隻見她一步一風華,神情高貴。

    她走到大殿中央,從衣袖中取出一截骨笛,放在唇邊輕輕一吹,不過片刻,就有一批黑衣暗衛堵在了太和殿門口。

    北宮喆看到這一幕,黑瞳微縮,這些暗衛明明已經被他控製住了,怎麽會這樣?

    突然他的心頭飛快的掠過三個字——傀儡術!

    一定是那個詭異的骨笛!

    他眯著眸子盯著曹暮煙手中的骨笛,怎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而他身側的淩阡陌則發出了一聲驚訝,“竟然又是傀儡術!”

    曹暮煙輕輕吹起骨笛,陰寒而毛骨悚然的聲音頓時從她的唇畔溢了出來。

    立在殿外握著長劍的落暘突然就闖了進來,雙目呆滯而猩紅。

    去給哀家殺了他們!”曹暮煙厲聲吩咐道,緊接著她吹出的笛聲更急了。她手下的每一個暗衛都是被她取了心頭血的,也就是相當於立了契約,誰也不能背叛她!

    一旦笛聲響起,即便意誌力再堅強,也抵不過心魔的侵蝕。再怎麽抵抗,也不過是她手中的殺人工具!

    殿內的朝臣全部驚慌了,都害怕落暘手中的長劍不長眼睛傷到自己,這時全部避得遠遠地。

    沒有阻擋,落暘毫不費力的掠到金階之前,剛想提身躍上金階,卻突然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易寒一把將落暘拉回殿內,不料卻引來了落暘的瘋狂攻擊,而這時,青玄也加入了戰鬥。

    他看著雙目猩紅的落暘有些痛心道:“落暘,你醒一醒!”

    這時的落暘就如同沒有任何思想的殺人工具,麻煩的揮動著手中的長劍,不停地斬向青玄和易寒。

    狗咬狗,是不是很有趣,哈哈哈哈……”曹暮煙陰森可怖的聲音在殿內久久盤旋。

    北宮喆看著殿內張狂得不可一世的曹暮煙,微微抿唇,右手一翻,一道強大的氣流朝她襲去,然而隱在氣流中的是一枚細不可見的銀針,帶著萬鈞之勢朝她手中的骨笛而去。

    曹暮煙即便是大著肚子,依然毫不費力的躲開,不屑的揚起紅唇,“就這點小把戲,可奈何不了哀家!”

    而下一瞬,骨笛卻突然出現了裂痕,曹暮煙心中的大驚,怎麽會這樣,剛才北宮喆的那道氣流分明沒有任何殺傷力,而且根本就沒有碰到她!

    先毀了她手中的骨笛!”淩阡陌厲聲道。

    淩阡陌話音一落,羽衛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和剛才出現的傀儡暗衛纏鬥起來,而那些傀儡暗衛仿佛是不死之身一般,怎麽也殺不死,而他們血紅的雙眸中隻有殺戮!

    那些暗衛緊緊圍著曹暮煙,羽衛根本近不了身,曹暮煙用笛聲控製著暗衛逐漸朝北宮喆和淩阡陌逼近。

    這時,左言現身,提劍立在金階之前,和青玄相對一眼,兩人聯手封了落暘的穴道。可是,骨笛聲起,下一瞬落暘已經衝破了穴道,再次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突然他的動作一滯,猩紅的雙眸內閃現一瞬的清明,他祈求的看向青玄和左言道:“快殺了我,殺了我!”

    見青玄和左言都猶豫起來,落暘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趁著神智尚且清明之際,抬劍抹向脖子處。

    不料,他手中的長劍卻突然被青玄用劍挑開,哐當掉在地上。

    求你們,殺了我!”落暘的話音一落,他眼底的清明瞬間再次被猩紅所取代。

    眼看著羽衛漸漸不敵傀儡暗衛,曹暮煙眼底劃過一抹陰狠,今日,她就要將北宮喆和淩阡陌送上西天。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了一聲渾厚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殿,“臣風明護駕來遲!”

    風明竟然回來了,他不是在雲州抵禦靜華宮的麽,怎麽秘密班師回朝?

    曹暮煙眼底絲毫沒有半分懼色,將骨笛從唇邊取下,掏出一枚泛著青銅色的虎符來,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手裏竟然握有虎符!

    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大夏的軍隊全部要聽從她的吩咐了。

    隻見曹暮煙得意的勾了勾唇,“風明,你可認得這個?”

    風明打量了眼曹暮煙手中的虎符道:“認得,這是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