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兩隻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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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忌吆喝了幾聲,見無念正對著自己抽嘴角。

    “念兒,你太不專注了,怎麽能讓人家相信,我們是賣身葬父的。”

    無念賞了他一記白眼,“你太專注了,糊弄小孩,用得著這麽認真嗎。”

    兩人正壓低嗓子說話,雲曉童吃著冰糖葫蘆走了過來。

    無念扯了扯無忌的衣服,“別說了,那小孩過來了。”

    雲曉童吃著手裏的冰糖葫蘆,心情很好,路過無忌,無念身旁時,看了二人一眼,背著銀子繼續往前走。

    無忌見雲曉童根本沒搭理他們,隻顧朝前走,愣了一下。

    情況和他們計劃的好像有些不一樣啊。

    “各位公子,小姐,大老爺啊,家父過世已有兩日,現在還不能入土為安,求大家行行好,買了我們兄妹二人吧,我們兄妹二人一定當牛做馬,報答恩情。”無忌擔心雲曉童走遠,扯開嗓子又吆喝起來。

    雲曉童停下腳步,聽了聽,又繼續往前走。

    他又不是公子,小姐,大爺,不關他的事。

    無忌辛辛苦苦表現,仍然沒將雲曉童吸引過來,有些挫敗。

    “念兒,這小孩怎麽這麽難搞啊。”

    無念一臉同情的將他盯著,“因為他是王在乎的小孩,且是一般小孩能比的。”

    王眼光極高,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趕快想辦法,不然走遠了。”無念盯著無忌,催促他。

    無忌收起方才的挫敗,對著雲曉童的方向,又吆喝,“小公子,吃冰糖葫蘆那位小公子,你吃得起冰糖葫蘆,一定有錢,你買下我們兄妹二人吧。”

    吃得起冰糖葫蘆,就是有錢人,這什麽邏輯。

    無念聽得滿頭黑線,抽了抽嘴角,努力配合無忌。

    “小公子,你買下我們兄妹二人吧,我們兄妹二人什麽苦都能吃。”

    雲曉童被點名,轉身折了回來。

    “叔叔,姑姑,你們賣身葬父嗎?”他盯著無忌麵前的牌子看了看道。

    “嗯。”無忌趕緊點頭,“小公子,你買下我們兄妹吧,我們可以陪你玩。”

    雲曉童含了一顆冰糖葫蘆在嘴裏,“可是我沒錢,娘親隻給了我一兩銀子的零花錢,我買冰糖葫蘆花了些,現在連一兩都沒有了,可是買你們,需要二十兩銀子。”說話,他伸手指了指無忌麵前的牌子,一臉愧疚,“對不起啊,我買不起你們。”

    無忌盯著雲曉童手指的位置,當看見自己標的價,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

    他沒事標這麽高的價做什麽。

    “小公子,我可以給你打個折。”無忌溫聲道。

    其實他更想說:小公子,你直接將我們二人打包帶走吧,不要錢,可是害怕王懷疑他們的用意,畢竟王現在還沒恢複記憶,他們對王來說,是陌生人。

    “呀,賣身葬父還能打折,真稀奇。”

    無忌剛說打折,立馬就有幾個腰粗肚肥的男子圍了過來。

    幾人都沒看無忌,隻色眯眯的將無念盯著。

    無念姿色上層,就算刻意裝扮得很窮苦,一身破衣爛裳,卻也掩蓋不了她本身的姿色。

    “喂,賣身葬父的,我出十六兩銀子,買你們兄妹二人。”

    “姑娘,你跟我走吧,我出十八兩,跟了我,保管你以後吃香喝辣的。”

    無念被幾雙色眯眯的眼睛盯著,心裏十分不舒服。

    “不賣,滾。”

    她揚起頭,衝著幾人冷嗬,若是平時,她早一劍斬了這幾個人的舌頭。

    無念冷嗬,惹怒了幾人。

    其中一人怒道:“臭婊子,你凶什麽凶,你賣身,大爺買你,那是看得起你,別不識抬舉。”

    “你竟然敢罵大爺,看大爺我今天怎麽收拾你,臭婊子。”另一個人也一臉凶相的將無念盯著,怒罵的同時,還欲伸手去拉無念。

    無忌皺了皺眉,伸手將男子的手擋在半空,瞪眼將男子瞧著。

    “這位大爺,我們兄妹現在還是自由身,你想教訓我妹妹,怕是不妥吧。”

    雲曉童看不得別人欺負弱小,頓時心中正義感爆棚。

    “你們真討厭,這位姑姑都說了,她不想將自己賣給你們,你們還賴著不走。”

    男子被無忌擋住手,心裏本來就有氣,再被雲曉童當眾指責,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小兔崽子,你找死麽,奶腥味還沒退完,就敢多管閑事,看大爺我今天不抽你幾個大嘴巴,幫你爹娘教訓教訓你。”

    “嗷唔。”

    男子剛揚起一隻大手,銀子就嗷叫了一聲,從雲曉童的小書包裏跳了出來。

    它落在雲曉童的麵前,呲著尖尖的牙齒,將男子盯著。

    敢打主人,看銀子不咬死你。

    “這是……狐狸?”男子盯著銀子,有些發愣。

    這小兔崽子的包包裏,竟然有一隻狐狸。

    銀子盯著男子看了一眼,見他一臉凶相,咻!一下跳了起來,銀白的身子化作一道流影,眨眼就落到了男子的手上,然後一張嘴,將男子的一個手指頭咬住。

    “唔唔唔。”

    死肥豬,臭肥豬,讓你欺負主人,銀子咬死你。

    “啊,啊,臭狐狸,死狐狸,你快下來。”男子痛呼出聲,使勁甩動手臂,想要將銀子甩下來。

    可是銀子卻死死的抱著他的手臂,他甩得手酸都沒將它甩下來。

    雲曉童聽到男子接連慘叫,將小手背在背上,冷冷將他盯著,“大叔,你還敢欺負叔叔,姑姑嗎?”

    “哎呦,我不敢了。”男子趕緊應道,然後一臉哀求的看著雲曉童,“小祖宗呐,你趕緊叫這隻狐狸下來吧。”

    雲曉童見男子一臉哀求,這才對銀子招了招手,“銀子,回來。”

    銀子這才鬆開了爪子,咻的一跳,回到了雲曉童的身邊。

    原本其他幾個男子還在覬覦無念的美貌,但是見雲曉童的銀狐這麽厲害,都趕緊收起了齷蹉的心思。

    雲曉童將銀子抱在懷裏,扭頭看向無忌跟無念。

    “叔叔,姑姑,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賺些錢來,然後就回來給你們。”

    “嗯。”無忌笑著點頭。

    等雲曉童抱著銀子離開後,他才摸著下巴,凝著眉頭。

    “走,無念,咱們跟上去瞧瞧,看看這小子怎麽賺錢。”

    他現在可好奇得很呢。

    無念微微點頭,然後,兩人收了賣身葬父的牌子,跟了上去。

    雲曉童走在街上,東看看,西瞧瞧,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著機靈的水光,腦袋在想賺錢的法子。

    “唔唔,啊唔唔。”

    銀子趴在他的懷裏,嘴裏直唔唔,一雙狹長的狐狸眼也不斷地轉來轉去。

    主人,你想怎麽賺錢。

    雲曉童抱著銀子走了一段,眼睛一亮,突然停了下來。

    萬利賭坊。

    “銀子,咱們去這裏麵找錢,你說好嗎?”他盯著萬利賭坊看了幾眼,然後再摸摸兜兜裏剩下的碎銀子。

    “嗷唔唔唔。”

    銀子聽雲曉童說要進賭坊,也興奮得發出嗷唔唔的狐啼,然後對著雲曉童點了點頭。

    “銀子,你同意了。”

    雲曉童摸摸銀子頭上的毛,咧嘴笑了笑,然後一人一狐就進了萬利賭坊。

    “這小子要去賭錢。”萬利賭坊附近,無忌盯著雲曉童走了進去,驚得差點掉了下巴。

    這小子最多四五歲的樣子,竟然敢進賭坊。

    無念也驚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萬利賭坊。

    “賭坊裏人龍混雜,咱們趕緊進去盯著,王這麽在乎這個小孩,咱們必須保護好他。”

    “嗯。”無忌點頭,兩人緊跟雲曉童進了萬利賭坊。

    萬利賭坊是秭歸縣最大的賭坊,有專門的打手,操作手,全天營業,裏麵的水深不可測。

    “小孩,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出去玩去。”

    雲曉童走進萬利賭坊的大門,正想穿過裏麵的拱門,去大廳,卻被一個黑衣打手攔了下來。

    黑衣打手見雲曉童一隻手抱著獸寵,另一隻手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在吃,以為他是瞎玩,走錯了地方。

    “大叔,我是進來賺錢的。”雲曉童將冰糖葫蘆叼在嘴裏,伸手將自己兜兜裏的碎銀子掏出來,遞給黑衣打手看,“我有本錢,大叔,你放我進去吧。”

    “唔唔唔。”

    銀子也衝著黑衣打手直唔唔。

    主人要賺錢,放主人進去。

    黑衣打手盯著雲曉童手心裏的碎銀子看了幾眼,見他有大約一兩銀子,這才不耐煩的一揮手,放他進去。

    “進去吧,但是,不準搗亂。”

    一個小屁孩,懂什麽賭錢,進去也是輸。

    “謝謝大叔。”雲曉童咧嘴笑了笑,將手裏的銀子揣進兜兜裏,然後抱著銀子進了大廳。

    無念,無忌見他進了大廳,也趕緊跟了進去。

    此時,大廳裏人聲鼎沸,幾處開賭的場子都被人圍得水泄不通的。

    雲曉童站在大廳裏看了看,最後挑了一處人最少的場子,抱著銀子走了過去。

    “走開,小孩子別來搗亂。”

    “是誰家的孩子,趕緊帶回家去。”

    雲曉童剛擠到人群裏,就被左右的人給擠了出來。

    “唔唔,啊唔唔。”銀子身上的毛都被擠亂了,很不高興的唔唔叫。

    “銀子,這裏人多,你忍一忍。”

    雲曉童感覺銀子在自己懷裏有些躁動不安,用手揉了揉它的頭,安撫了一下,“銀子,咱們賺了錢就出去。”

    “唔。”銀子長啼一聲,點點頭。

    雲曉童感到銀子安靜了,這才抱著它,又鑽進了人群。

    他身板小,咬牙使勁往人與人之間的縫隙裏鑽,很快就鑽到了場子的最裏麵。

    賭桌上,骰子被人搖得稀裏嘩啦響。

    雲曉童抱著銀子看了一會兒,突然問執骰人,“大叔,這個怎麽玩?”

    執骰人聽聲音,抬頭一看,見是一個小毛孩,很不耐煩的揮手,“小毛孩,一邊玩去,這不是你能玩的。”

    “大叔,我有錢。”雲曉童從兜兜裏掏出銀子,遞給執骰人看。

    執骰人一見銀子,頓時笑眯眯,“小弟弟,咱們這桌是賭大小,你押對點了,就能贏錢,很簡單的。”

    雲曉童天資聰穎,經他一提點,自然就懂了。

    “謝謝大叔,我懂了。”

    執骰人搖了幾把骰子,然後將裝了骰子的筒定在桌上,拍拍手吆喝。

    “開押了,開押了啊,左邊押大,右邊押小啊。”

    “我押大。”

    “我也押大。”

    “我押小。”

    ……

    圍著場子的賭徒們,一個個眼冒金光將桌上的筒子盯著,然後都將自己的錢掏出來,丟在左右兩邊的莊上。

    雲曉童盯著其他人押大押小,自己沒有動。

    執骰人見他光看,不押,問道:“小弟弟,你押大,還是押小?”

    雲曉童看了一眼執骰人,回道:“大叔,我先看看,再決定押哪一邊。”

    “好,不過搞快點。”執骰人問了雲曉童一句,就沒再理他。

    心道:小孩子進賭場,不就是來白送錢的嗎。

    雲曉童眨了眨眼,視線落在執骰人手邊的筒子上,然後笑了笑,將自己手裏的銀子丟到右邊的莊上。

    “大叔,我押小。”

    執骰人瞟了一眼他丟到右邊莊的銀子,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將筒打開。

    “哈哈,點小,我押對了。”一人大喜。

    雲曉童摸了摸銀子的頭,也樂道:“銀子,我們贏了。”

    “唔唔唔,唔唔唔。”銀子也興奮得直唔唔,主人真厲害。

    “大叔,我押對了哦。”雲曉童咧嘴樂了樂,將執骰人看著。

    雖然執骰人有些不高興,但是還是取了銀子丟給雲曉童,“小孩,你的運氣不錯嘛。”

    押對一回,是運氣好,押對第二回,第三回,那才叫有本事,雲曉童押對這一輪,執骰人隻當他是運氣好,沒有放在心上。

    他重新將筒子蓋好,還像剛才那樣猛搖了幾把,啪一聲,再將筒子重重的定在桌上,又開始吆喝,“開押了,開押了啊,買大買小,趕緊押啊。”

    雲曉童盯著執骰人手中的筒子,等其他人都押完了,他才將錢丟到右邊的莊上,“大叔,我還押小。”

    執骰人輕瞥了他一眼,心裏冷哼,小毛孩,我看你這回還能贏。

    “開。”

    “啊哈哈,又是小點,我押對了。”有人驚喜。

    雲曉童也笑了笑,對著執骰人天真無邪的眨了眨眼,“大叔,我又押對了,給錢吧。”

    執骰人咬了咬牙,拿了錢,很不悅的丟給雲曉童。

    這小毛孩今天一定是踩到狗屎了,運氣竟然這樣好。

    接下來,雲曉童連著贏了六輪。

    “小弟弟,這回該押大,還是壓小啊?”周圍的賭徒見他連連押對,一個個都跟著他下注,他買大,那些賭徒就買大,他買小,那些賭徒就買小。

    雲曉童盯著桌上的筒子看了一眼,將銀子丟到左邊,“押大。”

    “我押大。”

    “我也買大。”

    ……幾乎所有的人都跟著他買大。

    執骰人見所有人都跟著雲曉童押,氣得臉都綠了,“開。”

    “哈哈哈,點大,我贏了。”

    “我也贏了,給錢,快給錢。”這一輪,幾乎所有人都押對了。

    執骰人見場子裏的錢都賠光了,頓時化身惡狼,兩隻眼睛泛著冷光,狠狠的將雲曉童盯著,恨不得吃了他。

    這小毛孩,真他娘的邪門。

    雲曉童埋頭數了數兜兜裏的銀子,一看,差不多有二十兩了。

    “銀子,娘親說,小孩子不能賭錢,咱們出去找叔叔姑姑吧。”

    銀子唔了一聲,伸出軟乎乎的舌頭,舔了舔雲曉童的手心,一人一狐,兩個小東西從人群裏鑽出來,朝著外麵走。

    執骰人聽了雲曉童那句:娘親說,小孩子不能賭錢。差點沒哭出來,都是這小東西害得他賠光了場子裏的錢。

    他陰沉著臉,盯著雲曉童小小的背影,眼底有凶光一閃。

    無忌跟無念一直在一旁暗暗的盯著雲曉童,見他抱著銀子走出來,趕緊先他一步走出萬利賭坊。

    “念兒,你說,那小子怎麽回回都能押對?”出了萬利賭坊,一路上,無忌都在想這個問題。

    押對一次,那是運氣,押對兩次,三次,四次……那還能叫運氣嗎?

    無念賞了他一記白眼,“你問我,我問誰去。”

    雲曉童有天眼的事情,隻有雲沫一人知道,原先,他的天眼還時靈時不靈的,但是,自從上次在仙源福境吃了金子給的伽羅果後,能夠聚集的靈氣多了,天眼也靈光了。

    雲曉童抱著銀子出了萬利賭坊,就朝著無忌,無念擺攤賣身葬父的位置走去。

    無忌,無念二人先他一步回到那個位置,等著他過來。

    “叔叔姑姑,這些錢給你們,你們看夠不夠。”

    雲曉童走到無忌,無念跟前,一股腦將自己兜兜裏的錢掏出來,隻留了一點零花錢,其餘的全部塞給了無忌。

    “小公子,你從哪裏弄了這麽多銀子?”無忌知道雲曉童上了賭坊,但是還是要裝樣子問一問。

    雲曉童眼神閃爍了一下,回道:“我找同窗借的。”他說完,小臉一紅,標準一副說了慌,心虛的模樣。

    他知道說謊不對,但是一定不能讓娘親知道他上賭坊了,讓娘親知道,他會挨板子的,知道娘親不會使勁打他,但是娘親會生氣,他不想看到娘親生氣。

    無忌跟無念知道雲曉童在說謊,但是並沒有戳穿他,覺得他紅著小臉的模樣,十分可愛。

    這小孩如此聰明有趣,難怪王會喜歡。

    雲曉童在街上逛了一圈,又去了一趟賭坊,此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若再不回學舍,衛夫子該擔心他了。

    “叔叔,姑姑,你們趕緊拿著錢回家吧,我要回學堂了。”

    雲曉童要走,這怎麽可以,他們賣身葬父的戲碼演了半天,不就是想接近他嗎。

    “小公子,你買了我們兄妹,從今天起,我們兄妹就是你的奴仆了,你去哪裏得帶著我們。”無念見雲曉童轉身,趕緊將他叫住。

    雲曉童停下來,扭頭將無念盯著,“姑姑,可是我不需要奴仆啊,娘親說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小公子,你不帶我們兄妹走,我們兄妹就無處可去了,哎喲,我們兄妹的命,咋那麽苦啊。”雲曉童說自己不要奴仆,無忌幹脆用手捂住臉,假哭起來。

    “哎呀,小公子,你就行行好,收留我們兄妹倆吧。”

    無念聽得嘴角微不可見的抽搐了兩下。

    這人表演得還真夠賣力的。

    雲曉童盯著無忌抹臉,瞧他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有些動了惻隱之心,“叔叔,姑姑,你們怎麽會沒有去處呢?你們的家呢?”

    “啊,我沒有家啊。”無忌感覺雲曉童動搖了,趕緊加把勁兒,再哭大聲一點,“我們住的茅草棚,被大風刮倒了。”

    聽到這裏,雲曉童就更是動了惻隱之心。

    以前,他和娘親也是住的茅草屋,他和娘親住的茅草屋也給大風刮壞了,要不是娘親買了村長爺爺家的房子,他們也沒有住處。

    想到這裏,雲曉童盯著無忌跟無念,覺得對他們有種同命相連的感覺。

    可是娘親不在,他又不能做主收留叔叔跟姑姑。

    他心裏糾結了一陣,才仰頭道:“叔叔,姑姑,我要問問娘親,娘親答應留下你們,我就留下你們,可好?”

    “好。”無忌立馬不裝哭了,“多謝小公子。”

    無念斜瞥著他,見他臉上的表情分分鍾變化,剛才還在悲痛欲絕,此刻就喜極而笑了,嘖,果然是他們六煞中最會裝的一個。

    雲曉童盯著他們賣身葬父的牌子看了看,“你們先拿錢回家葬父,然後到縣學找我。”

    “好。”無念點點頭,“不過,小公子,我們先送你回學堂。”

    方才,小公子讓萬利賭坊賠了不少銀子,按著賭坊的做派,一定會前來找麻煩,讓小公子獨自回學堂,她有些不放心。

    雲曉童聽無念,無忌都管叫他小公子,這稱呼,他聽著有些不習慣。

    “叔叔,姑姑,我叫雲曉童,你們叫我童童就行了。”

    無念點點頭,讓無忌收了賣身葬父的牌子,然後陪著雲曉童往縣學去。

    此時,已接近傍晚,街上的人很少,三人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突然,幾名持刀的黑衣蒙麵人從巷道裏衝了過來。

    為首的黑衣人將手裏明晃晃的刀一橫,怒瞪著雲曉童,“小兔崽子,下輩子投胎做人,別惹不該惹的人。”

    雲曉童皺了皺眉頭,知道黑衣人說的小兔崽子就是他。

    “你們是誰?幹嘛要擋住我的去路。”麵對黑衣人手中明晃晃的刀,他依舊保持著鎮定,目光如炬的將黑衣人盯著。

    不過,就算他再天資聰穎,也僅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心智未成熟,自然猜不到這些黑衣人是誰派來的,此刻,能保持鎮定,已經實屬難得。

    無念,無忌見他一臉鎮定,目光如炬的將黑衣人盯著,心裏暗自佩服,甚至,透過雲曉童,他們好像看到了王的影子。

    心裏感歎:小公子跟王好像。

    “小公子,這些人是萬利賭坊派來的,你今天讓你們輸了那麽多錢,他們自然會找你麻煩。”無念挪到雲曉童的身邊,將他護在自己身旁。

    雲曉童從黑衣人身上收回視線,仰頭將無念盯著。

    “姑姑,你怎麽知道我去了萬利賭坊。”

    “額……”

    無念不小心說漏了嘴,模樣有些囧。

    “姑姑,你千萬不要告訴我娘親,我去萬利賭坊的事情。”雲曉童緊張的將她盯著。

    無念點頭同意,“沒問題。”

    要是讓王知道,小公子因為他們才上的萬利賭坊,一定不會將他們留在身邊。

    為首的黑衣人見無念猜出他們是萬利賭坊的人,直接揮了揮刀子,“告訴你們也無妨,老子就是萬利賭坊的人。”

    一個姑娘,一個孩子,外加一個小白臉,他們幾個動動指頭都能弄死。

    無忌雙臂環胸,掃了幾名黑衣人一眼,然後看向雲曉童,“小公子,你退後一些,這些人交給我。”

    “念兒,保護好小公子。”

    無念點頭,將雲曉童拉到一邊,“請小公子放心,我…。哥,他能夠應付這些人。”

    突然叫無忌哥,她覺得有些舌頭打結。

    雲曉童這才抱著銀子,跟著無念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萬利賭坊的打手聽無忌說他一人就能對付他們,以為他吹牛,一個個笑得露出了大牙。

    這小白臉太狂妄了,他們身為萬利賭坊的打手,可不是吃素的。

    “喂,小白臉,沙包大的拳頭,你見過嗎?”為首的黑衣人藐視的將無忌盯著,連刀都懶得使,直接握拳朝無忌的臉揮去。

    無忌盯著他揮來的拳頭,冷冷笑了笑。

    “沙包大的拳頭我沒見過,但是我見過蠢才。”

    不要命的東西,竟然敢藐視他。

    無忌冷笑了一下,側臉,巧妙躲過黑衣人揮來的拳頭,黑衣人一拳揮了空,身子向前撲了撲,無忌提起一隻腳,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直接將他踹出去好幾米遠。

    哇!

    黑衣人摔在地上,哇的一下吐了一口血,趟著動彈不得。

    無忌踢完,收回腳,含笑將被踢飛的黑衣人盯著,“你就是那個蠢才。”

    “唔唔,嗷唔唔唔。”

    銀子見無忌一腳將黑衣人踢飛,蹦了一下,從雲曉童的懷裏跳出來,興奮得圍著雲曉童繞圈圈。

    死黑衣人,臭黑衣人,讓你們欺負主人,活該被踢飛。

    其他黑衣人見為首的黑衣人被無忌踢飛,揮著手裏的刀,一起砍向無忌。

    “叔叔,小心。”雲曉童盯著黑衣人手裏明晃晃的刀,小臉緊繃。

    無忌折斷一個黑衣人手裏的刀,扭頭對雲曉童眨了眨眼,“小公子放心,我沒事。”隻見他表情輕鬆,兩三招,又解決了兩個黑衣人。

    片刻功夫,所有黑衣人都被無忌打趴在地,疼得嗷嗷直叫。

    “小公子,你想怎麽處理這些人。”無忌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雲曉童的身邊。

    “萬利賭坊的人,囂張跋扈,若不嚴懲,估計他們下次還會幹同樣的事。”

    雲曉童想了想,走上前兩步,將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盯著。

    “叔叔說的沒錯,你們囂張跋扈,若不嚴懲,還會害其他人。”

    幾名黑衣人被無忌打得慘兮兮的,此刻,聽說雲曉童要嚴懲他們,一個個嚇得臉色發白。

    “叔叔,你將他們捆起來,綁在那邊的柱子上,讓他們反省反省。”雲曉童指了指旁邊栓馬的柱子。

    無忌掃了一眼黑衣人,覺得雲曉童的提議甚妙。

    這個地方並不是正街,入了夜,基本不會有人經過,他們將黑衣人綁在柱子上,基本不會有人發現,就算有人打此處路過,看見了,估計也不敢幫忙。

    “小公子,將這幾個家夥綁一夜好是好,就是,咱們沒有繩子。”

    雲曉童動了動眸子,將視線移到黑衣人的腰間。

    “用他們的腰帶。”

    噗!

    無忌撲哧笑出聲,無念嘴角也狠狠抽了抽。

    用腰帶,解了腰帶,褲子不就掉了,讓這幾個黑衣人光著屁股被綁一夜,這真是……嗬嗬,大快人心。

    幾名黑衣人聽到雲曉童說用腰帶綁他們,一個個綠著臉,幾乎都快哭了。

    這小孩明明才五歲,怎麽這麽惡趣味。

    將他們光著屁股綁在大街上,第二天早上被人瞧見了,往後,他們還怎麽做人,嚶嚶嚶……

    無忌可不管幾名黑衣人的心聲,大步走過去,三下五除二,就解了幾名黑衣人腰間的褲帶,然後將他們一個個捆成粽子,再穿成一串,像牽牛一樣,牽到栓馬柱那邊去綁著。

    可憐幾名黑衣人隻覺得腰間一鬆,襠部一涼,褲子掉在了地上,露了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在外麵。

    收拾了萬利賭坊的幾個打手,無忌,無念將雲曉童送回了縣學,才回永安客棧。

    午夜十分,縣學。

    “小姐吩咐了,抓那個姓雲的小孩,咱們別搞錯了。”

    “嗯。”

    黑漆漆的夜,學舍四周靜悄悄的,就在這時候,兩名黑衣蒙麵人鬼鬼祟祟的潛到了學舍的窗外。

    其中一名黑衣人伸手將窗紙捅破,然後從懷裏掏出迷煙。

    “唔唔。”

    銀子覺察到動靜,在雲曉童的被窩裏動了動。

    “銀子,噓。”

    雲曉童也覺察到窗外有人,伸手將銀子的嘴巴捂上,讓它別出聲,然後屏住呼吸,將它抱在懷裏。

    迷煙隨風飄進了房間,除了雲曉童外,其他人全部被迷暈。

    窗外的黑衣人等了片刻,確定所有人都被迷煙迷暈了,這才推門而進。

    兩人走進屋,一張床一張床的檢查,最後走到了雲曉童的床前。

    其中一人見到被窩裏的銀子,很肯定的對另一人道:“就是這個小孩。”他說完,伸手將雲曉童抱了起來。

    雲曉童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悄悄看了一眼抱他的黑衣人,沒有做聲。

    屋子裏還有其他人,他不能喊,萬一他喊出聲,這兩個黑衣人情急下傷了其他人怎麽辦,反正夜叔叔教了他飄雪飛花式,他不怕。

    雲曉童思慮了一番,決定靜觀其變。

    “這隻狐狸傷了小姐,也一起帶走。”那個抱著雲曉童的黑衣人盯著被窩裏的銀子,對另一個黑衣人道。

    “嗯。”那個黑衣人點了點頭,伸手將銀子也提了起來。

    銀子見雲曉童裝暈,也跟著裝暈。

    兩名黑衣人以為雲曉童跟銀子真暈了過去,抱著就出了縣學,然後一路疾行,走了好長一段路,最後進了一座別院,將他們丟在了一間房裏。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竟然敢得罪咱們袁大小姐。”

    “咱們袁大小姐動動手指頭,都能捏死你。”

    兩名黑衣人丟下雲曉童跟銀子,離開房間的時候,非常不削的冷哼了兩句。

    聽到鎖門的聲音,雲曉童才睜開眼,從地上爬了起來,銀子也跟著坐了起來。

    “銀子,那位袁大小姐真討厭。”

    “唔唔。”

    銀子很認同雲曉童的話,狠狠的點頭。

    袁賤人,臭婆娘,竟然敢派人抓主人,上次在茶話會上,它應該狠狠的抓她幾爪,抓花她的臉,讓她破相。

    深夜寂靜,一人一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坐了一會兒。

    咕嚕咕嚕……

    突然,雲曉童的肚子發出嘰咕嘰咕的聲響,他伸手摸了摸肚子,扁扁的,感覺好餓。

    這幾天,沒有娘親在身邊,他飯都吃不好。

    “銀子,你餓不餓?”

    “唔唔。”銀子唔唔唔,然後連連點頭。

    銀子餓,銀子早就餓了,縣學的飯菜一點都不好吃。

    雲曉童見銀子點頭,黑曜石般的眸子閃了閃,“那咱們去找吃的,怎麽樣。”

    “唔唔。”

    主人,咱們現在就去,銀子去開門。

    咻的一下,銀子跳上了天窗,再從天窗縫隙處縱身一跳,到了地上,然後走到房門,用自己的長長的尾巴將門上的鎖砸爛。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雲曉童走了出來。

    雲曉童走出房間,抱著銀子四處逛了逛,才發現,他們現在待在一座很大的宅子裏,比娘親才買的宅子還要大。

    隻是兩個小家夥不知道,這裏是袁金鈴在秭歸縣郊外的別院。

    袁大小姐住的別院,自然又大又漂亮。

    “銀子,你說哪裏才有吃的。”宅子很大,雲曉童抱著銀子轉了一圈,也沒看見廚房在哪裏。

    他餓得腿有些發軟,但是為了找到吃的,抱著銀子,堅持繼續走。

    一人一狐又瞎轉了一會兒,胡亂走到一間房外麵。

    “唔唔唔,嗷唔唔。”突然,銀子抓著雲曉童的袖子,興奮地叫起來。

    雲曉童將它盯著,見它興奮得眼睛都亮了,“銀子,你是說,這屋子裏有吃的。”

    “唔唔。”銀子又唔唔。

    雲曉童搞明白它的意思,抱著它,推門走進去。

    進了房間,銀子咻的一下,從雲曉童的懷裏跳了出來,然後粉紅色的鼻頭動了動,嗅著周圍的空氣,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九尾靈狐的鼻子十分靈敏,它嗅了一會兒,蹦一跳,落到了一隻櫃子頂上。

    “唔唔。”

    主人,好吃的在這裏。

    雲曉童懂它的意思,邁著小腿走到櫃子前,然後伸手將櫃子打開。

    櫃子被打開,隻見裏麵放了一隻白釉瓷瓶,還有兩隻漂亮的錦盒。

    雲曉童看了兩眼,伸手將那隻白釉瓷瓶取出來,揭開蓋子,將瓶口湊到鼻子邊,聞了聞。

    “哇,好香。”

    “銀子,好像是蜜糖。”

    咕嚕咕嚕……

    雲曉童本來就餓得肚子扁扁,聞到香味,肚子又嘰咕嘰咕的叫起來。

    “銀子,我先喝幾口,然後再給你喝。”

    “唔唔。”

    他雙手抱著白釉瓷瓶,咕嚕咕嚕幾口,將瓶子裏麵裝的東西喝掉了一半,覺得又香又甜,這才將剩下的全部給銀子。

    緊接著,他又將櫃子裏的兩隻錦盒取了出來。

    打開錦盒,裏麵裝的是漂亮的糕點,還是按老規矩,他和銀子平半分。

    將白釉瓷瓶和錦盒裏的東西吃光光,兩個小家夥心滿意足,肚兒飽,打著飽嗝,準備逃之夭夭。

    縣衙府。

    袁金鈴得知手下抓到了雲曉童跟銀子,就叫了慧珍,主仆二人連夜趕往郊外別院。

    那隻該死的狐狸抓傷了她的手,今晚,她一定要將它剮皮抽筋,還有那個雲曉童,也要好好教訓一下。

    “這門怎麽是開著的。”

    袁金鈴走進別院,見自己避暑經常住的那間屋子,房門正大大的敞開著。

    “小姐,這些看守別院的下人真是越來越懶了,您一定得好好懲處懲處他們。”慧珍盯著大敞的房門,對袁金鈴道,“您若不懲罰他們,他們還當小姐您好糊弄,整天想著如何偷懶耍滑。”

    “慧珍,去將房門關上。”袁金鈴沒有多加理會慧珍的話,淡淡吩咐。

    她是因為雲曉童跟銀子才連夜趕來山莊,懲處下人的事,可以稍微擱一擱。

    “是,小姐。”慧珍答應,趕緊上前關門。

    屋子裏有小姐存放的天山雪蓮蜜,東海珍珠糕跟雪山人參酥,這些都是美容養顏的珍品,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小姐一定會勃然大怒。

    慧珍想著,朝走房門走去。

    “啊。”隻是她剛走到門前,就驚得失聲叫了出來。

    袁金鈴聽到她驚叫,皺了皺眉頭,“賤婢,大晚上,鬼叫些什麽。”

    “小姐,您的……”慧珍盯著櫃子上傾倒的白釉瓷瓶,及地上的兩隻空錦盒,嚇得有些不敢說實話。

    袁金鈴聽慧珍說話支支吾吾,直覺不妙。

    難道,難道她放在櫃子裏的東西被人偷了。

    她臉色沉了沉,大步走到門前。

    啊,啊,她的天山雪蓮蜜,東海珍珠糕,雪山人參酥,竟然全沒了,這三樣東西是美容養顏的珍品,她平時都隻舍得嚐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