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恢複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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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秭歸縣,縣衙府。

    袁無庸被誅殺的消息走漏,縣衙府人心惶惶,下人們紛紛卷東西逃走,大半夜,鬧得雞飛狗跳。

    衛氏見縣衙大亂,收拾了些細軟,疾步匆匆到袁金鈴的房間。

    “娘,父親怎麽會……”

    房間裏,袁金鈴已經收拾好了包裹,慧珍也在,兩人正等著衛氏。

    不過一夜的功夫,由千金小姐變成窮途逃犯,袁金鈴握了握拳,心有不甘。

    衛氏走進房間,直接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你爹在陽雀村被人殺的,時間緊迫,現在來不及給你解釋。”

    袁無庸與姬家合謀謀害當朝攝政王,這是誅九族的大罪,攝政王府的人不會放過她們,姬府跟太後的人也不會放過她們,她們若不搞快點,隻有死路一條。

    “陽雀村,又是陽雀村。”

    袁金鈴猩紅著一雙眼,咬牙切齒,所有的一切,都是雲沫那賤人害她的,她有今天的下場,都是雲沫那賤人的錯。

    “夫人,大小姐,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三人剛走到門口,還沒跨出門檻,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說話的是馬溜子,他張著雙臂,攔在門檻前,笑容痞痞的將三人盯著,目光掃過衛氏,慧珍背著的包裹,最後落在了袁金鈴的臉上,色眯眯的將她盯著。

    “馬溜子,你吃了狗膽了,敢擋本小姐的道兒。”袁金鈴何其敏感,感覺馬溜子不懷好意的目光,她狠狠的瞪著他。

    若是以前,袁金鈴一瞪眼,馬溜子肯定嚇得尿流,趕緊跪在地上,可是今天,嗬嗬……

    他臉上的痞意分毫未見,色眯眯的目光在袁金鈴的臉上生了根,“大小姐,火氣不要這麽大嘛,傷了身子,我會心疼的。”

    說話的功夫,他抬腿進屋,砰,將房門緊閉。

    衛氏看出馬溜子不懷好意,趕緊擋在了袁金鈴的前麵,厲嗬,“馬溜子,你在縣衙做事,本夫人待你不薄。”

    “夫人,就是因為你待我不薄,所以,袁大人死了,我這才急著過來,想關照你和大小姐。”他將視線移到衛氏的臉上,順勢拉住了衛氏的一隻手,握著,在手心裏蹂躪。

    “夫人的手,真香。”

    雖然衛氏已經年過三十,但是平時保養得好,皮膚依舊水光嫩滑,飽滿無皺紋,風韻得很,比周香菊那婆娘不知風情萬種了多少倍,而馬溜子本性好色,袁無庸一死,衛氏,袁金鈴再無所依附,不乘火打劫一下,就不是他了。

    “夫人,大小姐,要不,你們都跟了我,我保證能將你們母女兩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袁金鈴盯著馬溜子那色相,心裏直犯惡心。

    今天以前,馬溜子這種潑皮,給她提鞋都不配。

    “滾,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心裏恨極,咬牙切齒的瞪著馬溜子。

    沒有一個男人喜歡被人比作癩蛤蟆,馬溜子也不例外,這很傷男人的自尊心,“臭婊子,別給你臉,不要,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呸,臭婊子。”

    馬溜子被惹怒,伸手一抓,想將袁金鈴拽過來,不過衛氏擋在了袁金鈴的前麵,他這一抓,沒能抓住袁金鈴,反倒是將衛氏扯到了地上躺著。

    衛氏摔在地上,領口被扯開,露出胸口凝脂般的肌膚及胸前深深的溝壑。

    咕咚!

    馬溜子盯著衛氏的胸前,喉結滾動,猛咽了一口唾沫,頃刻,身子燥熱,兩道火辣辣的視線定格在衛氏的胸前,再也挪不開半分。

    “馬溜子,你……你不要亂來?”衛氏伺候了袁無庸多年,一眼看出了馬溜子眼中的獸欲,嚇得身子往後縮了縮。

    “夫人,你好美。”

    衛氏越是縮著身子往後退,越是驚厥,越是能激起馬溜子的獸欲,他搓著手心,盯著衛氏胸前的勾,色眯眯的淫笑了一下,然後猛撲向前,將衛氏壓在了身下。

    “啊。”衛氏嚇得慌亂,失聲尖叫,“金鈴,金鈴,快救救娘。”

    她被馬溜子壓著,身子無法動彈,瞪大雙眼,將袁金鈴望著。

    袁金鈴見馬溜子像匹野獸一樣騎在衛氏的身上,氣得雙目猩紅,走上前,抓起一條凳子,猛的朝馬溜子的頭劈去,“狗奴才,去死。”

    馬溜子覺察到袁金鈴的動機,稍稍放開衛氏,手一揚,猛擒住袁金鈴的手腕,凳子在他頭頂一公分處停住。

    “臭婊子,你竟然敢用板凳砸我。”

    馬溜子怒火中燒,加上欲火焚身,可沒有什麽好脾氣,拉著袁金鈴的手一拽,再使勁用力,哢,袁金鈴的骨頭險些被他捏碎。

    砰!凳子掉落在一旁,滾了滾,袁金鈴感覺手腕處劇痛,額頭青筋直冒出,“馬溜子,本小姐要將你千刀萬剮。”

    麵對袁金鈴的怒罵,馬溜子扯了扯嘴角,邪邪一笑,“大小姐,你想剮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不過,我想剮你,現在就行。”

    害怕袁金鈴再次偷襲,他抓著她的手,猛的一拉,直接將她拽倒在地上,一條腿壓在衛氏的身上,另一條腿壓在袁金鈴的身上。

    “馬溜子,你放過金鈴,怎樣對我都行。”衛氏乞求。

    她見袁金鈴被馬溜子壓在身下,痛心疾首,她費盡心思,培養了袁金鈴十幾年,袁金鈴不僅是她的女兒,還是她最後的希望,若是連袁金鈴都毀了,那她……

    馬溜子撩起衛氏痛哭流涕的臉,笑了笑,道:“請夫人放心,我會好好伺候大小姐的。”

    這臭婊子敢用板凳砸他,他不將她折騰得死去又活來,活來又死去,他就不叫馬溜子。、

    袁金鈴被壓在地上,聞著馬溜子身上的汗臭味,惡心得胃裏翻江倒海,長這麽大,頭一次受這般侮辱。

    “賤婢,你還杵著作甚,趕緊幫忙。”她瞪著眼,視線瞟向一旁的慧珍。

    慧珍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一是,她根本鬥不過馬溜子,二是,她根本不想幫袁金鈴。

    袁金鈴吼完,她垂著眼皮,又盯了幾秒鍾,才淡淡道:“小姐,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丟下一句話,直接扔下袁金鈴母女,開門走了出去,走時,還背走了一隻包裹,而馬溜子正欲火焚身,哪裏顧得上慧珍,再說,慧珍姿色並不出眾,有衛氏跟袁金鈴在,更是勾不起他什麽興趣。

    “賤婢。”

    袁金鈴眼睜睜見慧珍背著包裹離開,氣得磨了磨牙,歇斯底裏的怒吼。

    慧珍離開,馬溜子一掌劈暈了衛氏,將她丟在一邊,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袁金鈴的身上。

    因為憤怒,袁金鈴躺在他的身下,胸口一起一伏,瓷白般的肌膚,吹彈可破,櫻花秀唇一點,蛾眉如黛,美得不可方物。

    如此美人在懷,馬溜子一個粗漢,哪裏受得了誘惑,刺啦一聲,他動作粗野的撕開了袁金鈴身上的衣服。

    袁金鈴感覺身上一涼,整個肩膀,胸口都露在了外麵。

    馬溜子盯著她桃粉色的肚兜,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俯身壓下,狂野又粗暴的吻。

    袁金玲覺得自己被狗咬了,又羞又惱又恨又怨,眼淚像穿了線似的從猩紅的眼眶裏滾出。

    她要殺了馬溜子這個狗奴才。

    一抹冷厲的殺意從她眼中乍閃而過,馬溜子隻控製了她的右手,沒有控製她的左手,她趁馬溜子不備,左手慢慢移到頭上,拔下頭上的一支金釵,握穩,對準馬溜子的後脖子,猛刺下去……又快,又恨。

    馬溜子正親得起勁,突然,感覺脖子一陣劇痛,噗,袁金鈴拔出金釵,鮮血成水柱一般從傷口裏噴射而出。

    “臭……婊子,你……敢刺我。”馬溜子感覺身子發涼,眼睛發黑,血越流越多,趕緊伸手將脖子上的傷口堵住。

    袁金鈴猛推一把,將馬溜子從自己身上推滾下去,然後翻身而起,握著手裏的金釵,一把抓起馬溜子的衣領,殺意狠狠,再補了他幾下。

    “狗奴才,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她猩紅著一雙眼睛,瘋狂的刺,頃刻間,馬溜子的脖子被她刺成了馬蜂窩。

    見馬溜子倒在血泊裏,瞪著一雙眼珠子,一動不動後,她才丟下帶血的金釵,爬到衛氏身邊,將衛氏叫醒。

    衛氏醒來,瞧見馬溜子躺在血泊裏,睜著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嚇得臉色煞白。

    “娘,沒事了,這個狗奴才已經被我殺了。”袁金鈴咬牙道,說話時,眼中的恨意還未消失。

    衛氏沒想到,自己女兒的膽子竟然這麽大,大到敢殺人。

    “娘,咱們得趕緊離開。”袁金鈴出奇的冷靜,撿起地上的包裹後,伸手將衛氏扶了起來。

    衛氏晃過神來,趕緊點頭,“對,縣衙太危險了。”

    此刻,她們母女就是砧板上的肥肉,隨便遇上個像馬溜子這樣的痞子就能要了她們的命。

    兩人出去的時候,縣衙府大門已經被無恒帶人封了,暗處又有姬家的殺手盯著,走投無路之下,最後,母女二人是從狗洞鑽出去的。

    高高在上,像隻金孔雀般的袁金鈴,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鑽狗洞的一天。

    兩人從縣衙府逃出來,已是半夜。

    “金鈴,娘實在跑不動了,咱們找個地方歇息會吧。”衛氏累得大喘氣。

    養尊處優慣了,自然受不了逃亡之苦,衛氏累得大喘氣,袁金鈴也沒好到哪裏去。

    “娘,前麵好像是間破廟,咱們去哪裏歇息一會兒。”袁金鈴停下來,指了指前麵不遠處的破廟。

    衛氏趕緊點頭,跑了這麽遠的路,她此刻感覺腳都要斷了,才不管什麽破廟,隻要有瓦遮,能夠歇腳就行。

    兩人蹣跚走到破廟,吱呀一聲,袁金鈴將破廟的大門推開。

    破爛的木門被推開,當兩人看見裏麵的情況後,愣了一下,嚇得臉色煞白。

    “金……鈴,咱們還是繼續趕路吧。”衛氏身子哆嗦,趕緊拉著袁金鈴後退。

    朦朧的月光透過破廟的大門,照進去,隻見破敗不堪的土地像前,橫七豎八躺了不下十個乞丐,而且,全是男乞丐。

    開門的動靜將本已睡著的乞丐吵醒。

    一個個睜開雙眼,正好看見衛氏,袁金鈴站在月光下。

    “仙女。”其中一個乞丐驚呼了一聲。

    這些乞丐常年沒碰過女人,就算是頭母豬在眼前,也覺得是仙女,更何況,眼前站著的兩位,一位曾是秭歸縣第一貴婦,一位曾是秭歸縣第一美女。

    袁金鈴盯著一地的乞丐,嚇得頭皮發麻,有種剛出狼窩,又落虎穴的感覺。

    “娘,咱們趕緊走。”

    她一把抓起衛氏的手,拉著衛氏就對著破廟外跑。

    一群乞丐見袁金鈴拉著衛氏想跑,翻身從地上爬起來,蜂擁而上。

    袁金鈴跟衛氏先被馬溜子折騰,又逃了半宿,已是筋疲力盡,根本跑不快,分分鍾就被一群乞丐圍在了中間。

    “你……你們別過來,我是縣太爺的女兒。”袁金鈴盯著如狼似虎的一群乞丐,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威脅。

    天還未亮,縣衙府被封的事,還沒有傳開,她在賭,賭這些乞丐忌憚她的身份,若是這些乞丐真怕了,或許還能保住自己的清白。

    不得不說,袁金鈴真的很聰明,不愧是秭歸縣的第一美女,第一才女,有胸有腦,隻是,她太不了解這些乞丐了。

    袁金鈴話落,一群乞丐盯著她哈哈大笑。

    其中一名乞丐,好像是乞丐頭,道:“小仙女,你就別騙人了,深更半夜,縣太爺的女兒會跑到這種荒郊野外來嗎?”

    說完,乞丐頭招了招手,周圍其他乞丐像見到了美食一樣,一個個吞咽著口水,慢慢的圍撲向袁金鈴跟衛氏。

    這麽多乞丐,要是被……

    衛氏見乞丐離自己越來越近,嚇得腿都軟了。

    “你們別過來,別……過來,我真的是縣太爺的女兒。”袁金鈴也怕了,怕得聲音發抖。

    被這麽多又髒又臭又醜的乞丐侮辱,定是生不如死。

    “小仙女,別害怕,我們雖然是乞丐,但是我們很溫柔的。”袁金鈴聲音發抖,其中一名乞丐道。

    “別過來,你們這群臭乞丐別過來,本小姐是縣太爺的女兒,身份高貴,且是你們這群下賤的乞丐可以碰的。”一晚上所受的打擊太多,從雲端跌落穀底,袁金鈴已經崩潰了,崩潰之下,她猩紅著一雙眸子,扯開嗓子歇斯底裏的對著一群乞丐大喊。

    “唷,小仙女還挺凶的。”

    不管她再歇斯底裏的怒喊,這群如饑似渴的乞丐根本就無動於衷,動作一點沒停下來,繼續圍撲過去。

    刺啦,嘩嘩嘩,綢緞被撕裂的聲音。

    袁金鈴,衛氏被圍困在中間,一群乞丐齊齊上陣,你抓一把,我撕一下,不到一分鍾,兩人身上的衣裙就成了一地碎片,衣不蔽體的被一群乞丐撲倒在地上,衛氏被六個乞丐圍著,驚恐的瞪著一雙眼睛,身上全是淤青,袁金鈴比她還慘,八個乞丐將她圍著,乞丐頭跨坐在她身上,蹂躪她的同時,還一口一口咬她身上的肉吃,她的臉上,身上,全是血淋淋的血骷髏,猙獰恐怖至極。

    血雨腥風,一夜慘叫,好不容易天亮。

    “老大,這個老的沒有氣了。”

    “這個小的也沒有氣了。”

    兩名乞丐分別探了探衛氏跟袁金鈴的鼻子,發現兩人都沒氣息了。

    “怎麽辦?”

    “慌什麽慌。”乞丐頭吃飽覓足,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眯著一雙發黃的眼睛,視線從袁金鈴,衛氏紫青的身上掃過,“那邊就是亂葬崗,抬去丟了就是。”

    “是。”

    乞丐頭吩咐一聲,立即有四名乞丐出來,抬起袁金鈴跟衛氏往亂葬崗走去。

    陽雀村。

    天剛亮,燕璃就出現在了雲宅,手裏提著一條赤煉蛇。

    昨夜,無念,無心將所有賓客送回去後,雲沫一宿未眠,生怕雲曉童有事,一直守在他的床邊。

    雲曉童吃了荀澈給的火靈丹,半個小時後,身上的痛苦稍減了些,這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燕璃將抓到的赤煉蛇交給無情煉藥,片刻沒休息,就疾步匆匆去看雲曉童。

    “臭小子怎麽樣了?”他抬步進屋,一眼就看見雲沫守在雲曉童的床前。

    雲沫聽是燕璃的聲音,轉過身來,兩道目光緊鎖在他的身上,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燕璃看出她擔心自己,勾唇一笑,走過去,雙手攬上她的肩,“放心,我沒事,赤煉蛇已經抓回來了。”

    “嗯。”雲沫輕輕點頭,盯著他一臉倦容,伸手幫他拍了拍袍子上的露珠,“你去歇息一下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千丈崖這麽高,底下又全是毒草毒蟲,燕璃定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抓到赤煉蛇,不然,不會如此疲憊。

    見他如此疲憊,雲沫的心有些疼。

    “雲兒,這個時候,你覺得我睡得著嗎?”燕璃沒有動,他道:“幫我搬把椅子過來吧,我坐會兒就好了。”

    雲沫將椅子遞到他麵前。

    椅子剛到麵前,燕璃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整個身子全部偎進椅子裏,懶懶的,一動也不動。

    其實,他是累得不想動了,昨夜,先是姬權的人來鬧,再是替雲曉童運功逼毒,然後又下千丈崖抓赤煉蛇,那千丈崖極又為陡峭,一上一下,費了他好大的力,整整折騰了一宿,就算他內力在雄厚,鐵打的,也招架不住。

    雲沫看出他疲憊不堪,伸手幫他揉了揉肩,“謝謝。”

    “等臭小子好了,你要好好謝我。”燕璃偎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回答。

    雲沫知道他在暗示什麽,頓時老臉爆紅。

    “咳。”無情進屋,正瞧見兩人緊挨著,雲沫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他尷尬的咳了一聲,端著藥走進來,“王,王妃,藥已經配好了。”

    王妃?

    雲沫才知道燕璃的真實身份,無情突然喚她王妃,她聽著覺得有些變扭,感覺自己突然由麻雀變成了鳳凰,“你還是喚我夫人吧。”她說了一句,從無情的手中接過藥碗。

    “是,夫人。”無情恭敬的點頭,將藥碗遞到雲沫的手中。

    雲沫端著藥走到床前,輕輕扶起雲曉童,將碗裏的藥一勺一勺的喂給他吃。

    他服下藥一炷香時間,無情踱步到床前給他把脈。

    雲沫,燕璃站在一旁,兩人都有些緊張的盯著無情把脈,就連銀子都蹲在床上,大大的睜著一雙狐狸眼,一眨不眨的將雲曉童盯著。

    嗷唔唔,主人一定會沒事的。

    “無情,怎麽樣?”片刻後,雲沫詢問。

    無情把完脈,將雲曉童的小手輕輕的放進被窩裏,轉身看著雲沫跟燕璃,恭敬道:“王,夫人,赤煉蛇膽起作用了,小公子身上的寒血毒已經被壓下了。”

    他不敢告訴雲沫實情,赤煉蛇膽隻能控製住寒血之症,若無火靈芝,三五年內,這寒血之症還會再次發作,而且活不過三十歲。

    雲沫的目光放在雲曉童的臉上,見他煞白的小臉逐漸恢複了血色,鬆了一口氣。

    “娘親。”突然,雲曉童睜開雙眼,小手從被窩裏伸了出來。

    雲沫見他睜開雙眼,眼神清明,高興得伸手將他的小手握住,感覺他的小手是熱的,她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徹底放踏實。

    “童童,身上還痛不痛。”

    昨天晚上,小家夥大半宿都在喊痛,睡夢中都緊皺著眉頭。

    雲曉童搖了搖頭,舔著幹澀的嘴唇,望著雲沫,“娘親,我餓了。”

    “知道餓了,就證明真的沒事了。”無情負手道。

    “唔唔唔,嗷唔唔。”無情話落,銀子一躍而起,銀白色的身子像球一樣,輕輕落在雲曉童的枕頭邊,瞪大一雙狹長明亮的狐狸眼,模樣興奮,還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雲曉童的小臉。

    它就說主人一定不會有事嘛,它們狐狸的感覺最靈了。

    雲曉童被舔了一臉口水,伸手將銀子提起來,抱進被窩裏,蹂躪著它光滑的皮毛,精神很好,頃刻間,沒了一絲病態。

    雲沫勾唇笑了笑,將嗓音放到最溫柔,“乖兒子,你想吃什麽,娘親去給你做。”

    “娘親,我想吃木槿花千層餅,還有蛋黃粥。”雲曉童轉了轉眼眸回答。

    “好。”雲沫統統答應,趕緊出門去灶房。

    確定雲曉童沒事了,雲沫離開後,燕璃將無情叫到了自己的房間。

    “王,您的臉?”無情率先開口。

    他早注意到了燕璃臉上戴著的熊骨麵具,難道王不僅失憶了,還毀容了?

    “暫時別管我的臉。”燕璃挑眉看了他一眼,“無情,你剛才說,童童身上的寒血毒被壓下去了,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赤煉蛇膽解不了童童身上的寒血之症?”

    無情驚詫燕璃的洞察能力,沒想到,王就算失憶了,洞察能力還是這般靈敏。

    “屬下不該欺瞞王,請王恕罪。”詫異後,他抱拳,單膝跪在燕璃的麵前。

    “起來說話。”燕璃抬了抬手,他知道,無情之所以隱瞞,是怕雲沫擔心,“夫人不在,你直說無妨。”

    隻有了解清楚這寒血之症,才能想辦法救臭小子,雲兒將臭小子放在心尖上,他絕對不允許臭小子有事。

    無情起身,如實相告,“王,赤煉蛇膽隻能控製小公子身上的寒血之症在三五年之內不再複發,不能根除,想要根除,必須找到火靈芝,而且,必須在三十歲之前找到火靈芝。”

    “嗯?”燕璃不解的將他盯著。

    無情繼續道:“寒血之症發作,一次比一次嚴重,全身筋脈僵凍,生不如死,若是找不到火靈芝,活不過三十歲。”

    此話落,燕璃眉頭頃刻皺緊,有些心痛,撕裂的痛。

    臭小子小小年紀,怎麽會有寒血之症?

    “王,您也有寒血之症。”知道燕璃把什麽都忘記了,無情淡淡的提醒,“您身上的寒血之症與小公子身上的寒血之症是一樣的,而且,這寒血之症非普通病,普通毒,是打娘胎裏帶來的,而且還會一代一代的相傳。”

    聽到這裏,燕璃瞳孔一縮,心漏跳了一拍,“什麽意思?”

    “王,屬下大膽猜測,小公子可能是您和夫人生的孩子。”無情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無情的話一字一句都說到了燕璃的心裏,燕璃越聽越覺得心跳加快,毫不在乎自己的病情,心情很興奮,很激動,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他,此刻,除了興奮外,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王,六年前,你寒血之症發作,前往護國寺請護國寺的幾位高僧給您壓製寒血之毒時,確實發生了一件……怪事。”提到六年前的事,無情舌頭有些打結,不敢看自家王的眼睛。

    “何事?”燕璃惜字如金問。

    無情揚眉,瞄了燕璃一眼,硬著頭皮開口,“王,這件事或許有損您高大威武,尊貴無比的形象。”

    燕璃皺了皺眉,見自己的屬下扭扭捏捏,有些看不下去,“直說。”

    “是。”燕璃讓說,無情哪敢說不,他揚眉盯著燕璃臉上的熊骨麵具,咽了一口唾沫,道:“王,這可是您讓屬下說的。”

    這件事,本來除了他之外,再沒第二個人知道了,當時,王寒血之症發作,備受煎熬,痛苦萬分,怕是自己也迷迷糊糊的,不記得啥。

    無情回憶了一下六年前的情形,猛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才慢慢開口,“六年前,您到護國寺請幾位高僧幫忙壓製寒血毒,有一日,屬下發現你衣衫淩亂的躺在床上,而且床單上還有一塊巴掌大的血跡,當時,屬下隻知道有人闖進了您的房間,如今看,那床單上的血應該是處子血。”

    處子血?

    聽到這三個字,燕璃凝著眸子,好像在想事情。

    無情瞄了他一眼,繼續道:“因為護國寺是佛門重地,王當年去的時候,隻帶了屬下和首領,那日,恰巧首領有事離開了護國寺,而屬下又正好在藥房配藥,所以,這才讓人闖進了王的房間,當時,屬下誤以為是刺客,直到看到小公子,知道他也身懷寒血之症,再將六年前的事情竄連起來想,才恍然明白,當年,王為何會衣衫淩亂的躺在床上,還有那床上的血跡不是刺客留下的,而是處子血。”

    無情越往下說,燕璃凝著古井般深邃的眸子,臉上的表情越怪異。

    若臭小子當真是他與雲兒生的孩子,那麽,當年的事,豈不是他被強了……被雲兒給強了。

    想到這裏,燕璃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

    無情知道他已經想到有些事了,喉結滾動,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王,這可是您讓屬下說的。”

    若不是王執意想知道,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說出來。

    堂堂攝政王被一個女子給強了,這要是說出來,絕對會跌破所有人的眼睛。

    “咳。”燕璃握拳放到嘴邊,尷尬的咳了一聲,輕睨著無情,淡淡道:“這件事,不準聲張。”

    “是。”無情趕緊點頭。

    聲張,他不要命了差不多。

    “也不要告訴夫人。”燕璃又道,他總覺得,若是這事當真屬實,要是被雲沫知道了,一定會大笑三天三夜,說不定,還會取消他一輩子。

    “是。”無情又點頭,“請王放心,就算夫人拿刀架在屬下的脖子上,屬下也不會透露半個字。”

    無情的表現令燕璃很滿意。

    “繼續瞞著夫人,小公子的真實情況。”

    “屬下知道。”

    “通知無邪,讓他秘密查一下六年前的事情。”

    “是。”

    “加派人手,務必盡快找到火靈芝。”

    提到火靈芝,無情就頭疼,他找了這麽多年的火靈芝,卻連火靈芝的一點消息都沒有,甚至,他都有些懷疑,這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火靈芝這種東西。

    雖然燕璃失憶了,但從無情此刻的表情看,也不難猜出,火靈芝是一種異常珍貴的藥材,世間罕見,“通知無邪,將攝政王府的一半隱衛派出去尋找。”

    “可是……”

    無情想說,姬權的人還在暗中盯著,將攝政王府的一半隱衛派出去尋找火靈芝,恐怕您有些不安全,隻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燕璃打斷了。

    “沒有可是。”燕璃沉了沉眉,王者霸氣從骨子裏散發出來,“區區姬權,還奈何不了我。”就算他失憶了。

    “是。”燕璃說話的口吻不容反駁,無情隻好點頭。

    “王,你的臉。”他盯著燕璃臉上的熊骨麵具,再次問。

    無情的醫術獨步天下,燕璃也不瞞著他,直接當著他的麵,伸手揭下了臉上的麵具,“毀了。”

    燕璃的臉露出來,無情盯著他被毀的半張臉,愣了一下。

    “暴雨天羅。”

    他僅通過燕璃被毀的半張臉,就斷定了燕璃是被暴雨天羅所傷。

    暴雨天羅,獨步天下的暗器,在暗器排行榜上排名第一,在同一時間可以發出一萬枚金針,一萬柄飛刀,猶如鋪開的天羅地網,在暴雨天羅的攻擊下,縱使是頂尖的武林高手,也難逃一死,難怪王會受傷,毀容,若是換了旁人,怕早已經命喪黃泉了。

    “本王的容貌能複原嗎?”燕璃淡淡的問。

    女為悅己者容,同樣的道理,他也希望自己的容貌能夠複原,以本來的麵貌站在雲沫的身邊,而不是天天戴著這麵熊骨麵具。

    無情走近,檢查了他臉上的傷疤,“王,您的臉應該是被暴雨天羅的金針所傷,屬下猜得沒錯,那金針上被淬了劇毒,您的臉應是被金針上的劇毒所毀。”

    若不是王本身就有寒血毒,以毒攻毒,恰巧解掉了金針上的劇毒,恐怕……

    想到這裏,無情瞳孔一縮,有冷意溢出,姬太後跟姬府果真狠毒。

    “這是屬下煉的換顏丹,可以幫您恢複容貌。”說話,無情從懷裏掏出一隻藥瓶,遞到燕璃的手中,“每日服一粒,十天即可完全恢複。”

    他習慣性,每次出門,都會帶許多藥丸在身上,除了劇毒的赤煉蛇。

    燕璃接過藥瓶,倒了一粒在手中,毫不猶豫放進嘴裏。

    那藥丸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味,幾乎入口即化,服下幾分鍾時間,燕璃就感覺臉部發熱,皮膚像被灼燒一樣,然後,奇跡就出現了,那些疤痕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脫落,像紙片一樣,一片一片的掉在他的手裏。

    疤痕脫落,燕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光滑,肌膚新生,雖然還有些斑痕印記,但是幾分鍾時間能恢複成這樣,已經令人咋舌。

    這神藥!

    “啊,你誰啊?”

    燕璃與無情談完話,開門出去,正好撞上走來得秋月,因為昨晚的事,她的神經格外敏感,一臉戒備的將燕璃盯著,生怕他是壞人。

    “你是來看童童的?”

    “赤煉蛇已經抓到了,童童已經沒事了。”燕璃語氣淡淡的丟下兩句話,直接繞過他,朝雲沫的房間走去。

    秋月覺得聲音有些熟悉,仔細想了想,眼睛瞪大,再瞪大,恨不得將眼睛都瞪圓了。

    “雲夜大哥,你……你是雲夜大哥?”

    她伸手指著燕璃高大挺拔的背影,手指頭有些哆嗦,臉上的表情除了驚詫還是驚詫。

    簡直不敢相信,雲夜大哥恢複容貌了,竟然是這般模樣,俊美得根本不像人,簡直比那位荀公子都還俊美幾分。

    燕璃聽到秋月在背後鬼叫,沒有理會他,繼續朝雲曉童的房間走去。

    房間裏,雲沫正端了一碗蛋黃粥坐在床頭上喂雲曉童吃,聽到腳步聲,她沒有回頭,隨口道,“你來了,桌子上,我盛了粥。”

    這麽久的相處,就算不用回頭,光聽腳步聲,她都知道進來的人是燕璃。

    “嗯。”燕璃輕輕應了一聲,朝桌子走去。

    “夜……叔叔,哦,不,爹……爹。”雲曉童聽到腳步聲,扭頭一看,兩道視線落在燕璃的臉上,猶如秋月剛才一樣,眼睛瞪大,再瞪大,恨不得將眼睛瞪圓了,連雲沫喂他吃粥,他都忘了配合著張嘴。

    “怎麽了,童童。”

    雲沫將粥喂到雲曉童的嘴邊,見他緊閉著嘴巴,以為他又是哪裏不舒服,嚇得她趕緊將碗放在床頭上,一臉緊張的盯著他。

    “娘親,我沒事,是夜叔叔,哦,不,是爹爹,你快看爹爹。”突然改口,他還是有些不習慣。

    “爹爹怎麽了?”

    雲曉童說沒事,雲沫鬆了一口氣,聽他說話,慢慢轉過身來,兩道視線往桌子的方向瞟去。

    這一看,她傻了。

    桌子邊,燕璃正端著粥在吃,動作優雅,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臉竟然好了。

    濃眉舒展,如寫意潑墨,狹長的鳳目,古井樣深邃的眸子,高挺的瓊鼻,玉刻般的薄唇,輪廓分明的臉,每一處都如神工鬼斧雕琢,淡淡的斑痕毫不影響氣質,這樣一張俊美到慘絕人寰的臉,俊美到晃眼的臉,簡直令女人嫉妒,令男人自卑,她原本以為荀澈已經夠俊美得慘絕人寰了,沒想到,這人竟然比荀澈還俊美了幾分,變態。

    燕璃感覺到雲沫驚豔的眼神,放下手中的碗,輕輕勾了勾唇角,一抹溫潤的笑容綻放在他的嘴角。

    “雲兒,對為夫的長相還滿意嗎?”

    其實,他還沒照過鏡子,不過從雲沫,雲曉童,秋月的表現來看,他大約已經猜到自己的長相了。

    燕璃的話傳入耳,雲沫轉了轉眼珠子,總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燕璃聽了她的評價,俊臉黑了那麽一秒,“雲兒,你確定要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八個字形容為夫?”

    “有何不可。”雲沫挑了挑眉,“我覺得,這八個字正好合適你。”

    比男人俊,比女人美,這男人長成這副模樣,還有天理嗎?還讓女人怎麽活。

    燕璃盯著她挑眉,突然來了一句,“晚上收拾你。”

    “燕璃。”雲沫臉爆紅,咬牙切齒。

    這個男人,竟然當著小豆丁的麵對她說出這麽曖昧的話……

    沒節操。

    雲曉童見雲沫臉紅得跟蝦子似的,咧著嘴角,笑了笑,道:“娘親,爹爹,我什麽都聽不懂。”

    噗!

    雲沫在心裏噴了一口老血,咬著牙,狠狠瞪了燕璃一眼,這貨心裏到底有多汙啊,到底都教了小豆丁些什麽……

    “雲兒,你冤枉為夫了。”燕璃看出雲沫在想什麽,一雙眼睛盯著她,眸子裏泛出委屈,“為夫沒有教臭小子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題外話------

    牛逼哄哄的攝政王恢複容貌了

    換顏丹就是這麽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