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神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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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護封印的羅刹城護衛個個緊張。

    護衛頭領憂慮道:“王,這三年來,封印一直很平靜,就今日出現了異動,難道是人間之人又想破壞封印,攻入羅刹城?”

    這句話落下,周圍的氣氛更加緊張。

    守護封印的羅刹城護衛紛紛猜測。

    “難道蚩離恨沒死?”

    “若是蚩離恨還活著,羅刹城又要生靈塗炭了。”

    三年前那一役,一道藍色封印橫在千機城與羅刹城之間,羅刹城之人並未親眼目睹蚩離恨生亡,是以才有現在的猜測。

    “不可能。”千無夜感覺人心惶惶,立馬否認了這個猜測,“當日,蚩離恨若是沒死,必會拚死阻止邪兒他們將封印封死。”

    蚩離恨是怎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

    在一眾羅刹城護衛的擔憂之中,藍色封印正中央,逐漸顯露出兩個人影來,那人影尚模模糊糊,看不真切是誰。

    “保護王。”護衛頭領見此,心中大駭,手持兵器擋在了千無夜的身前。

    隨著他大呼一聲,羅刹城的護衛齊齊而動,形成一堵人牆,擋在了千無夜的身前。

    千無夜盯著藍色封印正中央,浮現出來的兩道人影,瞳孔微微放大,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封印已經封死了,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能夠穿過封死的封印,到羅刹城來。

    “稍安勿躁,先看看情況。”他打了一個手勢,讓一眾護衛將兵器放下。

    隨著藍色封印的晃動,藍光如水波一圈一圈地擴撒著,正中央浮現的人影越來越清晰,看身形,是一男一女。

    “邪兒,念兒。”千無夜目不轉睛地盯著封印,一瞬間想到了無邪,無念。

    封印中,無邪,無念夫婦倆被無邊無際的藍光包圍,兩人十字相扣,在無邊無際的藍光裏穿行。

    “夫君,我好想聽到父親在叫我們。”無念將頭抬起,見無邪額頭上已經生出了兩隻魔角,原本漆黑的眸子,也染上了血色。

    他眺望著無邊無際的藍色,心情激動,“我也聽見了,咱們在封印裏穿行了這麽久,離羅刹城應該近了。”

    這話剛落下,眼前藍光消失,一片赤紅的光出現在了眼前。

    兩人猶記得,羅刹城的天空是血色如染。

    隨著兩人前行,離那片赤紅的光越來越近,忽然,一道強大的吸力,將兩人吸起,頃刻間兩人仿佛置身在漩渦,根本無法擺脫吸力的束縛。

    “念兒,抓緊了,千萬不要鬆手。”

    “嗯。”無念答應一聲,拚盡全力緊扣住無邪的手。

    約半盞茶的時間,身旁吸力消失,兩人穩住了身子,朝前方看,前方幾米之處,赫然出現一個出口。

    “念兒,咱們到羅刹城了,咱們到羅刹城了。”無邪盯著出口片刻,激動得轉身將無念抱起,在原地轉了幾個圈。

    無念暈頭轉向,胃裏有些翻滾,趴在他肩頭作嘔。

    無邪趕緊將她放下,一臉緊張地詢問,“念兒,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覺得頭有些暈。”無念幹嘔幾聲,臉色有些蒼白,“不知為何,我最近時不時地感到頭暈,惡心。”

    無邪盯著她蒼白的臉,有些擔憂,“咱們先入羅刹城,到了羅刹城,讓父親給你找一個羅刹城的郎中看看。”

    “好。”無念略將頭一點,兩人攜手走向出口。

    封印另一頭,千無夜,羅刹城的一眾護衛見封印正中央的兩道人影已經能夠辨識了。

    “王,是少主,少主回來了。”護衛頭領無比激動看向千無夜。

    他話語落下,一眾羅刹城護衛齊聲高呼。

    “少主回來了。”

    “恭迎少主回羅刹城。”

    千無夜愣愣地站著,熱淚縱橫,他萬萬沒想到,有這麽一天,他還能與自己的孩子再聚。

    “父親。”他愣愣地站了許久,直到,無邪,無念夫婦倆的一聲父親,才將他的神思拉回來。

    無邪,無念十指相扣,從封印裏走出來,夫婦倆踏上羅刹城的土地,背後的藍色封印立即靜止如一潭死水。

    “父親,兒子回來了,兒子回來看您了。”

    “兒媳見過父親。”

    夫婦倆一步一步,無比激動地走向千無夜,無邪見千無夜比三年前蒼老了許多,兩鬢之間染了許多華發,心中甚疼。

    千無夜見兩人欲跪下行禮,趕緊一手扶了一個起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父親以為,這一生都無法再與你們相見。”

    “恭迎少主,少夫人回羅刹城。”先前擋在千無夜麵前的護衛,此刻紛紛退去,一眾人齊刷刷跪在了無邪,無念的十步之外,將手中兵器高舉,放聲恭迎。

    在羅刹城護衛的恭迎之下,夫婦倆與千無夜坐上飛輦,穿越緋色雲海,回到了王城。

    三年前一役,王城被毀,如今的王城是重建的,兩人坐在飛輦之上,俯首鳥瞰王城,重建的王城欣欣向榮,樓宇林立,街上車水馬龍,羅刹族百姓來來往往,重建的宮殿更是莊嚴氣派。

    飛輦在雲端穿行了一陣後,停在一座華麗的宮殿前。

    “嘔嘔……”無念尚未從飛輦之上下來,又一次胃裏幹滾,幹嘔起來。

    無邪心中一急,顧不得千無夜這個長輩在場,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從飛輦上走下,“父親,念兒不舒服,請父親安排一個郎中來給看看。”

    見無念麵色蒼白的靠在無邪的懷裏,千無夜皺了皺眉,心中也甚是著急,當下對著麵前的侍從揮手,“帶少主,少夫人進殿去。”

    “是,王。”被點到的侍從應了一聲,走去無邪,無念麵前恭敬行禮,將兩人領入了華麗的宮殿。

    千無夜目送兩人進殿,這才撤回視線,吩咐另一名侍從,“馬上去將最好的魔醫請來。”

    “是,王。”

    片刻後,侍從領著一名白發蒼蒼的魔醫匆匆趕到宮殿。

    宮殿內,一張華麗的大床上,無念趴在無邪的膝蓋上,嘔得肝腸寸斷,在床前的腳踏上,擺放著一隻金盆,金盆裏有些無念嘔出來的酸水。

    “念兒,你忍忍,父親已經遣人去請郎中了,郎中馬上就到了。”無邪心急如焚,手足無措。

    “嘔!”無念正欲安慰無邪,叫他不必擔心,可是剛想開口,胃裏又是一陣惡心。

    千無夜急得在床前踱步,責備無邪,“邪兒,你是怎麽照顧你媳婦的?”

    “父親,不關夫君的事,可能是我一時不慎,吃錯東西了。”無念心疼無邪,趕緊解釋。

    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進來,侍從稟報,“王,少主,魔醫到了。”

    白發蒼蒼的老者從侍從背後走出來,對著千無夜一拜,“參見王。”

    千無夜看了老者一眼,直接走到他身邊去,伸手將他扶起,“趕緊去給少夫人看看。”

    老者受寵若驚,提著藥匣子,步伐蹣跚地走到床前,“少主,請您讓開一些,容下臣給少夫人看診。”

    無邪隻好放無念平躺在床上,自己退到一邊去,對著老者作揖,“有勞先生了。”

    老者再次受寵若驚,趕緊拿脈枕擱在無念的手腕下,開始給她診脈。

    隨著老者將幾根指頭搭在了無念的脈搏之上,老者額間兩道白眉開始扭動,旋即,老者如霜染的胡須開始顫抖,最後,連老者臉上鬆垮的肌肉都開始抽搐了。

    無邪,千無夜在一旁,盯著他這些細微的動作,心中更加緊張,尤其是無邪,半天沒見他開口,忍不住詢問,“老先生,念兒情況如何?”

    無念同樣眼巴巴地將老者盯著。

    片刻後,老者收回手,從無念手腕下取回脈枕,爽朗笑了幾聲,站起身來向千無夜,無邪道賀,“恭喜王,恭喜少主,少夫人這是喜脈。”

    “喜脈?”無邪半天沒反應過來,呆愣地將老者看著。

    千無夜聽了老者的話,心情大好,吩咐一旁的侍從,“來人,給魔醫看賞。”

    “叩謝王。”老者開了安胎藥,領了賞,笑眯眯地離開了。

    無念躺在床上,心中被幸福填滿,見無邪還在呆愣愣地站著,嬌嗔地啐了他一句,“你這呆子,你要當爹了。”

    平時,這個男人油嘴滑舌,油腔滑調,可是到了關鍵的時候,就呆得像根木頭。

    “我要當爹了,念兒,咱們有孩子了。”無邪大俠像少根筋似的,此刻才回過神來,兩步並成一步走到床前,將無念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念兒,你想吃什麽,酸棗,酸梅,酸杏,也不知,在這羅刹城,能不能買到這些東西。”

    無念一額頭的黑線。

    “邪兒,酸棗,酸梅,酸杏,羅刹城沒有,但是羅刹城有人間沒有的東西,你在這裏陪念兒,為父去讓侍從準備。”千無夜心情甚好地離開。

    半個時辰後,安胎藥,羅刹城的各種奇珍異果,小娃娃的春夏秋冬衣物,各種玩具,擺滿了無念所住的宮殿。

    侍從將東西送來,對無邪,無念恭敬稟報,“少主,少夫人,這些東西都是王給未出生的小主子準備的。”

    無邪,無念掃了一眼麵前堆積如山的東西,皆是一頭黑線。

    無念捏著鼻子,飲盡了一碗黑糊糊的安胎藥,對無邪道:“夫君,我覺得父親太操之過急了。”

    無邪大俠正了正色,這麽回答,“念兒,父親活了這麽一把年紀,才有機會抱孫子,難免會激動,你就體諒一下嘛。”

    接下來,在羅刹城養胎的日子,在羅刹王,無邪大俠的監督之下,女俠無念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吃吃吃,睡睡睡,猶如一頭養在華麗宮殿裏的豬,短短幾個月時間,肥了一大圈。

    這日,女俠無念偷偷藏起了乾坤神珠,偷偷打好了包袱,準備跑路,返回人間去,繼續待在羅刹城,她肯定會被養成一隻球。

    “念兒,你背著報複,準備上哪裏去?”她剛鬼鬼祟祟地溜出宮殿,就迎麵碰上了端著養胎藥的無邪大俠。

    無邪大俠笑眯眯,對著她招手,“乖,回去,我燉好了養胎藥,吃了這養胎藥,好好睡一覺。”

    “不要。”女俠無念拉長了苦瓜臉,說什麽也不肯回去。

    無邪大俠依舊笑眯眯,一手端穩了養胎藥,一隻手從懷裏掏出一枚冷綠色的珠子,“乾坤神珠在這裏,你那顆是假的。”

    無念將藏好的珠子取出來,仔細一看,果然是假的。

    “無邪,你這個殺千刀的,竟然敢騙老娘。”

    羅刹城中,女俠無念過著舒適又憂心忡忡的日子,大燕京城汴都,有人同樣憂心忡忡。

    “皇上,這是戎狄公主烏力娜莎的畫像。”禦書房裏,小明子公公一卷手捧畫軸,小心翼翼地走到小皇帝燕恪身邊。

    燕恪一襲明黃龍袍,歪靠在龍椅之上,聽到腳步聲,有氣無力地往小明子公公身上瞟了一眼,“小明子,你將畫像放下吧。”

    小明子公公“誒”了一聲,將畫軸平放在小皇帝麵前。

    小皇帝盯著畫軸唉聲歎氣半天,又將畫軸拿起來在手中當劍舞了舞,就是沒準備將畫軸展開,一堵畫中女子的芳容。

    小明子公公在一旁候著,忍不住開口勸說,“皇上,戎狄可汗有意與咱們大燕聯姻,這位戎狄公主此番來大燕,是為了選駙馬的。”

    “小明子,不用你提醒朕。”這幾日,小皇帝都在頭疼這事。

    戎狄公主欲來大燕選駙馬,他作為一國之君,若是拒絕,定會傷了兩國之間的和氣,而這次戎狄公主前來大燕聯姻,帶足了誠意,據說攜帶來了一批戰馬,戎狄的戰馬,那可是天下聞名的,大臣的意思是讓他娶了戎狄公主,大燕與戎狄聯姻,沒有壞處,沒有好處,隻是他不想娶一個素昧蒙麵的女人。

    皇叔有句話說得對,作為一國之君,若要靠女人,才能守住穩固江山,那麽,這個男人便沒什麽本事,他即是大燕的國君,便要憑自己的能力,守護跟捍衛大燕的江山。

    “小明子,將畫像撤下去吧。”

    小明子沒有動,硬著頭皮,大著膽子道:“皇上,您即使不想娶那戎狄公主,也好歹看看戎狄公主的畫像,確定戎狄公主芳齡幾何,此番,戎狄公主欲在大燕選駙馬,並沒有說,非皇上您不嫁,皇上,您作為一國之君,東道主,可以為戎狄公主推薦青年才俊嘛。”

    不得不說,小明子是個人精。

    “哈哈……”聽了小明子的話,小皇帝爽朗大笑,笑得見牙不見眼,“還是小明子甚知朕心。”

    “為皇上分憂,乃是小明子的職責。”小明子旋即拍馬匹。

    小皇帝收起笑聲,心情頗為明朗地將桌上的畫軸展開,畫軸被展開,一名身材婀娜,麵容嬌好的妙齡女子展露出來。

    畫像上的女子,麵容雖嬌好,但是眉宇之間,尚還帶著稚嫩之色,看起來,年紀不過十一二歲。

    小皇帝盯著畫軸之上的女孩看了片刻,托腮自言自語,“看來,戎狄與大楚交戰,損傷了不少元氣,不然,戎狄可汗如何會讓這麽一個小女孩前來聯姻。”

    現任戎狄可汗與公主烏力娜莎是兄妹,是前任戎狄可汗烏力蒙的一雙兒女,昔年,戎狄與大楚交戰,可汗烏力蒙被大楚戰王龍禦斬殺,令戎狄內亂,元氣大傷,如今,國力衰弱的戎狄經常受衛,陳,周,薑四小國騷擾,為了尋求庇護,戎狄可汗才讓親妹前來大燕聯姻。

    小明子歪著腦袋,往畫軸上瞟了一眼,道:“皇上,這戎狄公主的年紀怕是與小世子差不多。”

    他此刻所說的小世子,指的就是雲曉童。

    “嘿嘿……”小明子公公話落,小皇帝咧唇詭笑,“確實,戎狄公主的年紀與軒弟差不多。”

    盯著小皇帝嘴角陰森森的詭笑,小明子公公肩膀一抖,打了個顫抖,直覺小皇帝要幹壞事。

    小皇帝將畫軸卷起來,伸了個攬腰,“小明子,你親自去攝政王府傳旨,後日,戎狄公主鸞駕入京,讓軒弟代表朕去迎接。”

    “是。”小明子點頭,瞄了小皇帝一眼。

    “阿嚏!”此時此刻,攝政王府中,正在樹下練拳的世子爺,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世子爺,您已經練了一個時辰了,回府去歇歇吧。”一名冷麵勁裝女子走來,對著世子爺雲子軒恭敬抱了抱拳。

    女子麵容稚嫩,大約十二三歲,名喚雲畫,是燕璃與雲沫為雲子軒精心挑選的貼身護衛,一共挑了四名貼身護衛,雲畫隻是其中之一,另外三名,分別是雲天,雲劍,雲琴。

    雲子軒收起招式,揉了揉隱隱發癢的鼻子,直覺不妙,莫不是有人在背後算計他。

    果然,半個時辰後,小明子公公就來攝政王府傳旨了。

    雲子軒聽了口諭後,將眉頭緊緊一皺,“皇兄為什麽不自己去,小明子公公,你回去告訴皇兄,就說本世子身體抱恙,無法代他迎接那位戎狄公主。”

    “世子爺……”小明子公公左右為難,他一個區區太監,惹不起小皇帝,也惹不起攝政王府的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