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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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此話怎講?東西是在王爺與張統領的身上搜到,為何現在卻要反問本王?難不成王爺懷疑是本王將東西藏於二位身上的?可王爺莫要忘記,方才可是王爺與張統領要求搜身的,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隻是堂堂七尺男兒豈能隨意讓人搜身,這才百般推卻。卻不想王爺在被發現自己所做的事情後竟惱羞成怒,打算將所有的責任推到本王的身上,真是可笑至極!本王倒想問問王爺與張統領,本王的玉牌為何會在二位的身上?難不成二位爭奪這玉牌不成便將禦賜之物毀壞至此?”對於江沐辰的指責,楚飛揚一聲嗤笑,毫不猶豫地反問,用詞犀利、卻句句有理,讓辰王臉色越發難看,而張嵐則更加緊張擔憂。
“楚飛揚,東西在你的身上,以你的武功豈會這般容易就被人偷走?若非是你故意陷害我們二人,這東西又豈會被搜出來?做賊的喊捉賊,楚飛揚,你也太卑鄙了!”江沐辰瞪向楚飛揚,眼底盡是怒意,若非在大殿之上,隻怕早已與楚飛揚交手。
楚飛揚隨之直起身子,平靜的目光觸及辰王滿麵的怒意,卻絲毫不見畏懼之色,隻是平淡地回答著辰王一連串的問題,“既然王爺這般扭曲事實抹黑本王,那麽王爺倒是說說,本王是什麽時候將東西放在二位身上的?兩位都是一位是禁衛軍副統領,一位是當朝辰王,武功自是不弱,本王又是如何躲過二位的眼睛將東西藏在你們身上的?更何況,今日事出突然,本王即便神機妙算,隻怕也算不到麵聖時會發生何種事情,又豈會知曉二位今日竟這般齊心想要搜本王的身,而提前將東西藏於二位的身上。”
“楚飛揚,你……”江沐辰早已領會過楚飛揚的口舌之利,卻不想楚飛揚不但巧舌如簧,更是個無賴,竟將一切的事情都推到自己與張嵐的身上,而他自己竟是摘得幹幹淨淨不留半點殘渣,一時間江沐辰被氣得滿麵通紅,低吼道:“明明就是你自己要求被搜身,如今竟將事情全部推到本王的頭上,楚飛揚你是何居心?”
“哼,本王是何居心?本王還想請問辰王與張統領,你們二位是何居心?一位統領城防軍,一位率領禁衛軍,在自家百姓遭受危險時,二位不但不出手相救,反倒落井下石恨不能置我楚家於死地,本王倒想問問,二位的居心到底是什麽?難不成就這般見不得我楚家?”說著,楚飛揚瞬間麵向玉乾帝,無視玉乾帝已經極其難看黑沉的麵色,不卑不亢卻又帶著一絲悲慟道:“皇上,微臣自知勢單力薄無法與辰王張統領相抗衡,這才應下搜身一事。可如今事實如此,朝中大臣眼見為實,辰王卻這般誣陷微臣,還請皇上為微臣做主。”
江沐辰見楚飛揚開始演戲,心頭大怒,隨之也看向玉乾帝,急忙道:“皇上……”
“夠了!你們二人鬧夠說夠了嗎?這是金鑾殿,不是市井,你們二人是親封的親王,卻如同市井無知婦人般大吵大鬧,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想讓外邦看西楚的笑話?”卻不想玉乾帝心中早已憋著幾口氣,見最不得他心的辰王還想開口造次,玉乾帝大聲吼道,麵色鐵青地直盯著江沐辰與楚飛揚,恨不能讓禁衛軍將二人拖出去重打幾十大板,打到二人閉嘴為止。
被玉乾帝強硬打斷,江沐辰臉色十分難看,卻又不得不閉上嘴。
楚飛揚則是挺直身子跪在大殿上,目光淡漠地掃了身旁的江沐辰一眼,卻也沒有再開口。
玉乾帝緊繃的臉上隱隱散出一抹戾氣,眼底更是浮上極大的不耐,手指用力地瞧著麵前的桌麵,一聲聲如此時眾人的心跳聲,重重地敲擊在所有人的心弦上,讓人緊張害怕。
玉乾帝極其不耐地看著跪在大殿中央的二王,心中有恨卻不能當眾表現出來,而龍案上隔著的玉牌卻又僅僅隻是玉牌,讓玉乾帝心頭更加的鬱悶失望,隻能皺眉寒聲開口,“楚王,縱使東西在張嵐與辰王的身上搜到,但的確不能代表就是他們二人將東西偷走,或許是有人故意為之,借機打擊對手。更何況,這玉牌是先祖帝賜給楚家的,楚家卻沒有保護好禦賜之物,此乃楚家的失責。”
“微臣領罪,請皇上責罰!”殊不知,楚飛揚竟毫不為自己爭辯,居然極其幹脆地應下了自己的失誤。
眾人心中均是一怔,連玉乾帝臉上的表情亦是微微一愣。
隻是一個轉瞬,玉乾帝便明白了楚飛揚此舉的用意。
楚飛揚應下這個罪名,無非就是想坐實辰王與張嵐偷竊一事,自己一個不察,竟被楚飛揚鑽了這樣的空子。
一時間,玉乾帝心頭大為惱火,可帝王一言如九鼎,豈能出爾反爾?這讓玉乾帝極其的氣惱,陰沉的雙目直視著楚飛揚,恨不能用眼神剜下楚飛揚的心,看看他的心到底怎樣長的!
雲玄之曲淩傲等人見楚飛揚已是應對自如,心中不免鬆了口氣,便不再開口,免得惹得玉乾帝雷霆大怒不好收場,屆時局麵倒是不容易控製。
辰王豈會聽不出楚飛揚給玉乾帝下的套子?隻是這個絆子卻極有可能使得自己被張嵐這個蠢貨牽連,垂在身側的雙手漸漸緊握起來,辰王心中尋思著如何將罪名盡數推在張嵐的身上。
“張嵐,楚王所說一事,你有何辯解的?”玉乾帝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偏袒於自己的人。不給江沐辰楚飛揚解釋的機會,卻獨獨給張嵐開口申辯的機會。
隻是,眾人心中即便有不忿,可對方是帝王,豈是他們能夠置啄的?
張嵐見玉乾帝還願意給自己解釋的機會,忙不迭地開口,“回皇上的話,微臣絕對不會盜取楚王的玉牌。且當時京郊樹林中光線黯淡,隻怕是有人趁亂陷害微臣,皇上明鑒,為微臣做主啊!”
“既然京郊樹林光線黯淡,張統領竟能夠看到楚輕揚的動作,可見張統領火眼金睛,豈會因為這點困難而疏忽了其他方麵?還是說張統領本就想陷害楚家而故意說出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楚飛揚又豈是隨意讓人糊弄擺布的?隻見他麵帶譏諷,順著張嵐的話便提出自己的疑問。
讓張嵐麵色微微一愣,隨即明白楚飛揚這是在指責自己誣陷當朝親王,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梗著脖子朗聲道:“王爺,張某人絕非那等宵小之輩,豈會幹這樣見不得人的事情?張嵐也隻不過是實話實說,王爺何必咄咄逼人?”
“本王也隻是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張統領何必氣急敗壞?一切自有皇上論斷,咱們隻需說出心中的疑惑便可,是不是,張統領?”楚飛揚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聲音極淡地開口,隨即不再開口。
張嵐心頭氣急,目光中帶著求救地轉向玉乾帝,卻見玉乾帝麵色陰沉,周身散發著陰鷙之氣,望之讓人心生畏懼,讓張嵐到口的話也不由得吞進了腹中。
“你們雙方爭執不下,卻又都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竟又在大殿上喧囂爭吵,實則有失京官禮儀!辰王、楚王、張嵐三人罰半年俸祿,楚培楚輕揚楚潔等人維持原判,都跪安吧。”語畢,玉乾帝站起身,不再理會殿下的眾臣,徑自領著餘公公等人走回上書房。
“微臣領旨!”張嵐高呼一聲,應下玉乾帝的懲罰。心中在深深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暗惱不已,心知皇上若非為了護著他,隻怕今日定能夠重罰辰王楚王,奈何楚王狡詐竟將自己攪和進了楚家的事情中,皇上若想要滿朝文武百官信服,隻能三人同罰。
江沐辰滿麵寒霜地站起身,緊抿著唇,星目若冰直視著玉乾帝遠去的身影,暗藏衣袖中的雙手早已青筋暴出,二話不說,猛地一甩衣袖,帶著一身的寒氣轉身大步離開大殿。
“王爺!”一名小太監將玉牌與穗子交還給楚飛揚。
楚飛揚伸手接過兩樣東西,拿在手中輕輕地掂量了下,思緒已不在今晚的事情上,反倒是玉乾帝方才的行為引起了楚飛揚的注意,指腹輕按玉牌的圖案,沿著上麵的飛龍緩緩滑至尾端,楚飛揚臉上浮現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我不走……”楚輕揚鬧騰了起來,折騰了一個晚上,不但沒有減輕罪行,反倒弄丟了手中的金牌,楚輕揚心頭大怒,恨不能撲上前揪住楚飛揚的衣襟。
楚培看著鬧騰的楚輕揚,寒聲道:“你還嫌不夠丟人?若非是你,你大哥何故會被無緣無故被罰半年俸祿?”
“出去再說!”楚飛揚一掃大殿內打掃的小太監,淡然地對楚培開口,隨即率先走出大殿。
曲長卿則是親自押著楚培楚輕揚等人出了皇宮,讓幾人一同上了輔國公府的馬車,先行送回刑部大牢,待明日一早再命人送他們出城。
“楚飛揚,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偷走了我的金牌,是不是?”馬車內,楚輕揚被兩名侍衛壓坐著,麵色卻極其猙獰地瞪著楚飛揚,恨不能將楚飛揚吃掉。
“是這個嗎?”楚飛揚勾唇一笑,翻手間已是拿出一整塊金燦燦地金牌,把玩在指尖,修長地手指輕翻著沉甸甸地金牌,似是完全沒有察覺出這金牌所代表的權勢。
楚輕揚見楚飛揚竟不但拚湊出了一整塊的金牌,更是不當一回事的把玩著他視若珍寶的金牌,一雙星目早已是急紅了眼,猛地要站起來撲上前,從楚飛揚的手中奪走金牌。
奈何他的旁邊坐著兩名侍衛,豈會讓他這般輕易地碰觸到楚飛揚?
氣紅了眼,楚輕揚扯著嗓子對楚飛揚亂吼道:“小人!楚飛揚,你這個小人,這個金牌是我的,你這個小人有何資格碰觸它?還給我,這是我的,快還給我!”
說著,楚輕揚不死心地想起身,雙手拚命地想勾到楚飛揚的身子奪回金牌……
楚培見楚飛揚不但拿走了輕揚身上藏著的那半塊金牌,竟連自己身上的半塊金牌也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拿走,心中頓時湧上一股失落,隻是卻也真正見識到楚飛揚的能力。沉默中的楚培,臉上帶著一絲落寂與疲倦……
楚飛揚對兩名侍衛使了個眼色,隻見二人會意地放開挾製住楚輕揚的手,對楚飛揚輕點頭,隨即快速地出了馬車。
“還給我……”沒有了旁人的挾製,楚輕揚立即站起身,朝著楚飛揚撲過來,眼中的凶煞之光讓人畏懼,臉上的表情已是極度的扭曲,猙獰之色實為醜陋。
楚飛揚一個輕鬆地側身,躲過了楚輕揚的進攻,冷笑道:“就憑你,也想與本王爭搶一切?”
此話一出,楚輕揚怒上心頭,眼眸中盡是凶殘之光,一步步地逼近楚飛揚,陰沉道:“用不著你管,把金牌給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話間,楚輕揚的目光已是越過楚飛揚的身子,看著翻飛而起的車簾外急速閃過的夜景,若是從疾奔的馬車上跌落下去,不死也殘了,而此時楚輕揚打的便是這個主意,他不允許楚飛揚死,他要楚飛揚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讓楚飛揚看著他登上那遙不可及的寶座,讓楚飛揚悔恨跟他作對!
楚培意識到楚輕揚的舉動,又見楚飛揚竟隻顧著手中的金牌,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忙對楚飛揚提醒道:“飛揚,小心後麵。”
楚培的開口倒是讓楚飛揚微微愣了一下,目光自楚輕揚的身上轉向楚培,淡漠地看著麵色緊張的楚培。
楚輕揚見機會到來,一個跨步上前,伸手便想搶回楚飛揚手中的金牌……
不想楚飛揚早已是料到他會有這麽一手,手中的金牌瞬間滑入衣袖中,右手快速地抓住車門身子猛地退出馬車,整個身子竟已是倒立在車頂!
楚輕揚卻是撲了個空,整個身子毫無預警地直直往車外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