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南下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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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的”徐學成說的輕描淡寫,聽在蛤蟆鏡耳朵裏可就不一樣了。
“啥,你家開的?”
徐學成也懶得解釋,畢竟設身處地地著想,徐學成覺得要是自己是蛤蟆鏡,第一時間也不會覺得這麽大一家飯店,會是一個十歲的小孩鼓搗出來的。
“嗯!”
蛤蟆鏡眼睛滴溜溜的轉,徐學成一看就知道他心意一準又在算計什麽,打算從自己這裏騙點錢,然後跑去深做他的發財美夢?
“對了,我叫劉成東,認識這麽久,還不知道小兄弟你的名字呢!”蛤蟆鏡往嘴裏塞了一片魚片。
“徐學成”
“哎呀,那咱是本家啊!”劉成東吐了兩根刺出來。
徐學成樂了“嘿,我老徐家和你個姓劉的還能扯得上本家?”
蛤蟆鏡劉成東擺擺,“你先別急,聽我說,我爸是招上門(入贅)的,我隨我媽姓,我爸本來就姓徐,我說我們是本家,沒有錯的!“
徐學成多瞄了劉成東一眼,他有些明白劉強東為啥這麽積極的往外邊跑了,這年代在農村裏最沒地位的是什麽人?行乞的?
從班房裏放出來的?都不是。
這年代人們最看不起的就是招上門的,那種人以後自家族譜都是不讓上的。
“那你也挺不容易的”徐學成給他倒了一杯酒。
“嗨,有啥容不容易的,這年頭都不容易”劉成東倒是很放的開,酒來就幹,一桌子菜倒是被他吃了個八八。
徐學成隨便扒了兩碗米飯,吃了點魚便沒再動筷子了。
“那啥,你要沒事的話先在飯店裏休息吧,我得去考試了,回來再和你聊”徐學成一看時間不早了,下午一點開考,可有兩門呢。
“考試?哦對,今天考是吧,那祝你旗開得勝,門門一百”劉成東借花獻佛,趁又幹了一杯米酒。
考試的流程都是千篇一律,沒啥變化,徐學成也是做完就交,這考的題真難不倒他,監考的老師倒是習慣了,反正徐學成沒有哪一門是等催卷的鈴聲響了再交的。
徐學成出門前還回頭看了下俞平,這小妮子正在奮筆疾書呢,估計也沒啥問題,考個一是十拿九穩的事,至於專,徐學成早就和她說了,別想著考專,以後上大學才是正道。
回了飯店,劉成東果然還在,一個人坐在桌麵上發呆呢。
“成成啊,這人到底誰啊,賴在店裏一下午了,說是你讓他在這等的,我看這種流裏流氣的任你還是少接觸的好!”劉嬸一見麵就抱怨開了。
現在這店裏可有他們家老劉的一成幹股,她在這裏做事倒是比在菜園子裏更勤快了,店裏是連灰都見不到的,何況是這麽一個礙眼的“二流子呢”。
“沒事,是我讓他在這的,你去忙吧”說罷徐學成招呼了一聲劉成東,直接上二樓了。
二樓有個房間是整理出來,沒事的時候徐學成會在這裏休息一下。
徐學成招呼劉成東坐下“你對深熟嗎?”
“熟,這幾個月我把那一片地都跑遍了,頭頭尾尾的地方我都眼熟的很”劉成東倒是沒說謊,他一個人到了那兩眼一抹黑能幹嘛,再說深現在還是個大點的漁村,遠沒有後世那樣的繁華景象,估摸著也大不到哪去。
“那我給你找件事幹,考後我要去深一趟,你跟我一起去,你的吃喝住我都包了,工資按你幹的活給你,行不?”
徐學成本來想讓劉兆陽去的,想想還是自己一起跟過去吧,剛好考後可以有兩個多月的暑假時間。
“你?你去幹嘛,你家裏人舍得讓你去?”
按劉成東的想法,這種公子哥可能就是圖個新鮮,在家好好呆著怎麽不好,非要去個兩眼抹黑的地方找事。
“這你別管,你負責帶路就行了”上輩子徐學成去深的時候,那兒已經是個超大城市了,這輩子徐學成要去見識一下,這個小漁村如今的景象。
“那行,”劉成東應的很快,不答應不行啊,他都快餓死了,在外邊晃蕩了幾個月,在工地上幹零活攢了點老本,全都搭進那一袋“寶貝”裏了,現在隻要不讓他餓肚子,他啥活都能幹!
考試考完,徐學成特意去找了躺楊校長,一種是肯定沒問題的了,就是不知道俞平靠的怎麽樣,徐學成托自己老師幫著關注一下。
去深的事自然是不能讓王美蘭知道的,為此徐學成連葉姐姐都沒說,就留了張紙條壓在她的枕頭底下,等王美蘭知道的時候,徐學成帶著石大剛,劉兆陽和劉成東已經在開往南方的火車上了。
去深的事是瞞不過周書記的,因為坐火車要單位介紹信,徐學成當然也能找老姨父開,不過周書記開的介紹信能坐臥鋪,徐學成自然不會虧待自己了。
四個人,四張臥鋪,一張臥鋪2塊,這在現在來說已經是相當昂貴的支出了,不過徐學成是不會心疼這些車馬費的,倒是劉成東,一個勁的說自己可以坐硬座,便宜一半呢!
有火車坐,對他來說就是件很幸福的事了,說起來當初他南下的時候,口袋裏就兩個地瓜,一路沿著鐵路走,後來是扒著運煤的火車廂頂上才走到的。
說起來他也算運起不錯,誤打誤撞爬上了去廣d的火車,要是爬上節去東省的,說不定就直接凍死在路上了。
現在車上還沒有“瓜子飲料礦泉水,香煙啤酒八寶粥”的小推車,也就餐時會有服務員提個籃子,拎點盒飯在各節車廂叫賣的。
徐學成一行人在車上閑著也是閑著,幹脆跑去餐車吃飯去了。
現在餐車上可沒有那麽多花樣,自己來買也隻有盒飯,要喝水害的自己拿個杯子去接。
火車的第一個大站是在南昌,革命老城市,後世徐學成在這個城市待了半輩子,但眼前的火車站實在讓他有點陌生。
白色的地標線,綠色的站台,牆上的白石灰已經大塊大塊的脫落了,露出裏麵暗紅色的磚。
他上輩子在的時候這個站早已翻修過來,站台也早已整砌一新,哪像現在這麽破爛。
火車還沒停穩,站台上的人便跟著火車跑,這時候能搭火車出門也多是有點關係的,總不會太落魄,因此站台上倒是有幾個站台人員在賣零食的,說是零食,其實也是些玉米棒子,甜麻花,鹵水花生之類的。
徐學成拉開車窗(那時候的綠皮火車窗是可以打開的),問站台上的大嬸買了兩斤鹵水的花生,又要了一瓶二鍋頭,四人在車廂裏分著吃。
這會兒到正午了,太陽掛在半空曬的荒,他們四個鋪位是臨近的,隻有一個掛在頂上的小電風扇在呼呼地轉,也帶不來絲毫涼氣,連風都是熱的。
徐學成幹脆開著窗,打著赤膊,雖然風吹過來也是熱的,但總好過悶在這裏!
這時候的鐵路兩邊可沒種什麽花,一路過來都是稻田,大塊小塊的,老遠看去像是一塊塊破布拚在一起。
徐學成去過北方,知道北方平原上的麥地是怎樣的,老大一塊,這頭望不到那頭,但他覺著黃枯枯的,沒有靈氣,南方這樣水繞著的綠色稻田,才給人一種生的氣息。
在車上兩天一夜,四個人都看起來有點邋遢了,沒有遇見“穿友”們常遇見的高官,也沒有什麽未來的商業巨子經過徐學成的鋪位邊,火車就這樣靜靜地停靠在了羅湖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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