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八十二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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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晉延回到宮中,由著底下人伺候著換好衣裳後,正想去禦書房裏批閱奏折,身邊的伺候太監卻是上來輕聲稟告:“皇上,宮中禦花園裏的荷花有一朵開了?”

    “開了?”

    趙晉延理著袖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想到了芙蕖,臉上卻是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抹笑容,“今年的荷花倒是比往年要早上許多,可能是今年比往年都要熱的緣故……”

    不過,這時機倒也巧妙,趙晉延在心中暗暗想著,說來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之前便有與芙蕖說過,等宮中禦花園裏的荷花盛開,便讓芙蕖進宮來賞荷,豈料芙蕖今日剛剛能夠站起來,這荷花也便開了第一朵了。

    太監瞧見趙晉延臉上的笑容,感覺到趙晉延心情仿佛不錯,倒是立刻又是笑著對趙晉延說了第二件事情:“太皇太後聽說皇上出宮了,說若是皇上回宮,便請皇上過去坐坐。”

    “今日還未與皇祖母請安,的確是該過去坐坐。”

    趙晉延聞言,也是點了點頭,今日他出宮時時辰尚早,也便沒有過去打擾太皇太後,給太皇太後請安,趙晉延也沒有多想,隻當是太皇太後想念。

    不過他這剛收拾妥當出宮,便有聽到了底下人傳來的一個消息,臉上的微笑微微收斂了起來,腳步雖然依然朝著太皇太後宮殿的方向走去,卻不如開始時那般輕快。

    太皇太後的宮中,此時倒是人丁新旺,太皇太後高坐主位,在她身側,卻是許久未曾露麵的文太後與文靜姝,再下首,另有文靜姝的母親陳氏以及文靜姝的嫂子。

    一屋子的人,都說說笑笑,氣氛顯得十分輕快。

    若是唯一有些格格不入的,恐怕也就是坐在文太後身側的文靜姝與文太後了,文太後一身素衣裝扮,閉眼念佛的模樣自是不必多說,文靜姝雖然不像文太後這般過,可她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素淨,比之那一日去見芙蕖時的素衣,也僅僅多了一些銀色暗紋,而頭上,更是簡簡單單隻戴了沒幾樣首飾。

    平日裏,文靜姝是最討長輩喜愛的晚輩,不僅僅因為她乖巧懂事,而是因為她雖不活潑外向,卻常常會說些長輩愛聽的逗趣話兒,也很會調動氣氛。

    但今日她也顯得有些沉默,除了太皇太後問話時與她說的話,她幾乎也是安靜的坐在一側,讓文靜姝的母親和嫂子都急的不行。好在太皇太後倒也並沒有在意,隻當孩子長大了才會如此,還笑著感歎了一句:“靜姝這孩子,如今瞧著是越發文靜穩重了。你們家中也莫太拘著孩子,哀家瞧著靜姝這樣已經很好了。”

    文靜姝的母親陳氏聞言,自然是連連點頭稱是,心中卻頗有些不自在,這些日子,文靜姝的改變,其實差點沒把她給愁壞了,成日一副吃齋念佛,超脫世俗的樣子,若非文靜姝沒有其他的舉動,她還真怕自己的女兒哪天想不開會去出家呢!

    陳氏隻好笑著對太皇太後輕聲道:“這孩子,性格向來這般,也不愛玩鬧,也不知道像了誰。”

    太皇太後聞言,卻是笑著開口說了一句:“哀家瞧著靜姝這般就很好,京中各家同齡的孩子,就屬咱們家靜姝最優秀,這般便是當皇後也是使得的。”

    太皇太後這話說的仿佛是一句戲言,卻是引得陳氏心中一跳,而文靜姝原本垂著的眼瞼,也忍不住抬了起來,皆看向了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卻隻是笑著,並沒有再說其它。

    可是,所有的人都明白,太皇太後並非是一個會失言之人,她說每一句話,做每一件事情,必然有她自己的想法與用意。

    而如今這……是在暗示些什麽嗎?

    陳氏一顆心突然變得火熱,目光也越發的殷勤了起來。

    她倒是很想知道一個答案,隻是太皇太後在說過這句話後,卻沒有再說什麽其他了。

    而這會兒,外邊殿外通稟,皇上來了。

    眾人連忙站起了身,朝著門口接駕。

    趙晉延走入殿內,看到殿中人的時候,麵上也仿佛是吃了一驚,但他很快收斂了吃驚的神色,朝著太皇太後和文皇後都行了一禮。

    太皇太後和文皇後自然連忙讓趙晉延坐下,趙晉延坐下後,文家人也緊跟著衝著趙晉延行了一禮,這麽一番行禮過後在等著大家坐下後,太皇太後笑著開口說了一句:“都是自家人,其實不必這般多禮的。”

    說完這話,她的目光看向了趙晉延。

    趙晉延也隻是笑了笑,並未接話。

    太皇太後瞧見,心中難免有些沉了沉,她可是記得,當初芙蕖進宮朝著趙晉延行禮,回回趙晉延都是讓芙蕖免禮,隻說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她忍不住輕輕感歎了一句:到底文家不是趙晉延真正的外家,甚至連晉陽一家子在趙晉延心中的地位都比文家要強。當然,這一點,也讓文太後越發堅定了心中一開始的想法。

    趙晉延對於太皇太後這個皇祖母倒是尊敬,雖然沒有接方才的話頭,卻也笑著開口說起了其他的話題緩和氣氛:“第一次來皇祖母宮中這般熱鬧,皇祖母日後也的確是該多召見人過來陪您才好。朕事務繁忙,總是有顧不到皇祖母的時候,還請皇祖母莫怪罪。

    “瞧皇上說的,自然是皇上的公事重要。”

    太皇太後笑著說了,又是輕笑道,“皇上這可是來遲了,方才其實屋子裏更熱鬧,季將軍家裏的夫人和她家姑娘,還有王家的都在呢,這會兒是哀家留了點私心,讓自家侄女留下來陪哀家說說話呢!”

    “原來是這般。”

    趙晉延笑著點了點頭,太皇太後其實是該知曉今日趙晉延出宮之事,也知曉趙晉延這次出宮,是去見得誰,可是太皇太後卻是半句未提,既然如此,趙晉延自己也沒有提這件事情。

    “哀家記得,論輩分,靜姝和皇上是表兄妹關係吧?”

    太皇太後看了一眼低頭的文靜姝,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側的皇帝,突然笑著說了一句。

    文靜姝沒有出聲,趙晉延也沒有接話,陳氏坐在下首卻是連忙開口道:“是啊,靜姝和皇上是同年出生的,不過皇上比咱們家靜姝要早上幾個月。的確是皇上長些。”

    陳氏顯然也是有意順著太皇太後的話來表示親近,所以與皇上說話的時候,語氣透露出這股子的親近味道,雖然滿是尊重,卻也有一股子將自己架在長輩位置的感覺。

    趙晉延自然不會給文家人沒臉,先且不說文家有文景暉,便是看在太皇太後與文皇後的麵子上,趙晉延也不可能讓文家人下不了台,但也僅限於此,再多卻是沒有了,麵對陳氏親近的話,他也隻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太皇太後卻仿佛根本沒有看出趙晉延的意思,還笑著開口道:“又是同齡又是表兄妹的,合該親近些才是,這兩個孩子小的時候沒怎麽接觸,現在也生疏了,都是親戚家,可不能夠這般!對了,哀家記得,禦花園裏的玉蘭花開了,哀家可麻煩得動皇上和靜姝不若一起給哀家摘些回來插瓶。”

    太皇太後撮合的意思,顯而易見,文靜姝依然低頭不聲響,倒是趙晉延笑了笑。

    太皇太後瞧著二人這副樣子,張了張嘴還想再說其它的時候,趙晉延卻是突然開口應承了:“皇祖母的吩咐,孫兒自然應當照辦,隻是麻煩文小姐了!”

    說罷,趙晉延倒是落落大方,站起了身。

    文靜姝卻是慢了一拍,在趙晉延站起後,並沒有馬上站起來,惹得坐在她身側的陳氏急的不行,又不敢有什麽小動作,好在文靜姝倒也沒有讓氣氛僵持,雖然慢了一拍,卻也站了起來,跟著趙晉延一道兒走出了大殿。

    二人走出大殿的時候,雖然也是一前一後,但拉開的距離並不算大。

    可等到走出了宮殿後,趙晉延的腳步越走越快,步子也越跨越大,文靜姝雖然不算慢,但依然保持著方才的步伐,不緊不慢,因此二人的距離,慢慢的越拉越大,拉出了一長段。

    跟在趙晉延身後的侍從瞧著文靜姝這速度,忍不住替對方抹了一把冷汗,唯恐趙晉延再走的快一些,就直接將人給甩掉了。

    但在走出太皇太後的宮裏,走入禦花園的時候,趙晉延的腳步卻是慢慢慢了下來,甚至在快要走到玉蘭花林子的時候,趙晉延還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等著文靜姝。

    文靜姝卻並沒有那麽領情,前邊是皇帝停下腳步等她,她卻依然保持著方才不緊不慢悠然的步伐,依然慢慢走著。

    趙晉延也十分耐心,隻站在原地,等著文靜姝慢慢走近,直到走到了他跟前的時候,趙晉延看著文靜姝輕聲說了一句話:“文小姐可有想過日後之事?”

    文靜姝慢慢抬起了頭,看向了趙晉延,神色平淡,也沒有說話。

    而趙晉延則是衝著身後的侍從做了一個手勢,示意眾人退後,然後他看向了文靜姝,輕聲開口道:“朕知曉文小姐對於大哥的癡心,如今大哥走了,雖然大哥生前並不知文小姐對他的心意,但大哥向來心善,但凡他地下有知,定然也不願意看著文小姐過得不好,朕雖不濟,也不想大哥心中不安。”

    “這是臣女自己的事情,不勞皇上擔心。”

    文靜姝似乎並不領情,隻是語氣淡淡開口說了一句。

    “是嗎?”

    趙晉延聞言,也並不怪罪,隻是又開口道:“文小姐之前立誌想替兄長守節,朕雖然覺得有所不妥,可感念文小姐一片癡心,倒也讚成,隻是……文小姐在兄長生前並未流露過絲毫心意,與大哥更無名分,想要替兄長守節怕並不是那般容易,家中人隻怕也不會讚成,若文小姐心中確實有此意思,朕可以幫文小姐。”

    文靜姝聞言,嘴角隻是輕笑著,卻並沒有接趙晉延的話,反而是對趙晉延輕聲開口道:“此時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皇上擔心,皇上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皇上對芙蕖有意,可是臣女如今瞧著,隻怕沒那麽容易,便是我不當這皇後,多的是人盯著這位置,而如今,太皇太後隻怕也並不怎麽中意芙蕖。”

    文靜姝說這話,倒並非是幸災樂禍,相反,她也有替芙蕖有些著急,若是芙蕖能夠坐上這個位置,其實她比誰都要開心,而如今對著趙晉延說這話,隻不過是想要將對方一軍,她並不想讓自己和趙晉元的那點子事情,讓其他人插手,便是趙晉延是真的好意,她也並不想接受。

    也不得不說,文靜姝的話,的確是說中了趙晉延心中的擔憂。

    之前太皇太後的確是想讓芙蕖嫁予趙晉延為後,可是如今,趙晉延卻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太後態度的轉變,當然這其中夾雜的事情也很多,之前和親之事上,太皇太後讚同讓芙蕖去和親的事情,雖然芙蕖不知,但晉陽大長公主因為此事,其實早已與太皇太後鬧翻,在之後諸多小事之下,尤其是趙晉延如今已經漸漸坐穩了帝位,太皇太後的態度也從一開始讚同讓芙蕖坐上後位,改為了反對讓芙蕖去坐這個位置。

    偏生這段時日以來,趙晉延再三出宮去探望芙蕖,又有圍場之事,太皇太後也瞧出了趙晉延對於芙蕖的心意,所以如今太皇太後會邀請京中世家小姐進宮,名為陪伴,實則卻也是想讓趙晉延能夠舍棄芙蕖,從中選取後位人選。

    但趙晉延心誌向來堅定,一旦做下了決定的事情,就不是那麽容易改變,雖然他不會明著與太皇太後反著來,私底下的交鋒卻是可想而知。偏生除了太皇太後這一道關卡,趙晉延所要麵臨的考驗還不少,還有一個陰晴難測的晉陽大長公主。

    這中間的路,可並不好走。

    “禦花園的荷花開了,芙蕖的腿腳也可以站起來走路了,明日朕想請芙蕖進宮來賞荷。”

    趙晉延隻是沒頭沒腦的衝著文靜姝說了這麽一句話,自己轉身走入了玉蘭花林中開始摘起了花。

    文靜姝看著趙晉延的背影,嘴角卻是輕輕的浮起了一抹笑容,其實說來,她和趙晉延算是一類人,一旦認定了的事情,都不會輕易改變。

    趙晉延未來的路不好走,可他打算堅持走下去,那麽她也會一樣。

    想到心中的那個人,文靜姝的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趙晉延與芙蕖比她更幸運,在來得及珍惜的時候,意識到並且能夠珍惜。

    而她卻在尚未懂得珍惜的時候,卻失去了。她曾經以為自己對於趙晉元的感情,隻是深到願意看著他幸福,可是等到人沒了,她才發現,如今自己隻能夠憑借著對他的思念與愛戀活下去。

    芙蕖接到宮中傳出的旨意時,卻是愣了一下。

    倒並不是被這突然的旨意給驚了一下,而是被傳達旨意的人給驚了一下,往日裏她進宮,基本上都是太皇太後想念才會讓她進宮去覲見,可今日下發這道旨意的人,卻是趙晉延。

    這般直接毫不避諱,芙蕖一想到,臉上便有些發燙。

    而想到了當初趙晉延與她提及宮中禦花園池中荷花盛開時,讓她進宮賞荷之時的情景,她的一張臉上,不由自主,更是布滿了紅暈。

    而芙蕖這會兒,心中也有一些糾結,她甚至還有一些不知所措,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進宮,可心中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著,若是進宮,趙晉延會給她安排一些什麽。

    芙蕖這邊心頭糾結,而另一邊晉陽大長公主在聽得清語的稟告後,臉上倒是笑了一下,對清語道:“你讓郡主收拾收拾,進宮裏去,順便給她皇祖母也請個安。”

    晉陽大長公主說到太皇太後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是有些淡了,也變得有些嘲諷:“文家、陳家、季家……她倒是打了個好算盤。”

    晉陽大長公主如此發話了,芙蕖便是不願意進宮,那也隻能夠硬著頭皮進宮,更何況她的心裏其實還是有些願意進宮的。

    進宮自然不能夠馬馬虎虎打扮,而且晉陽大長公主特別叮囑要與太皇太後請安。其實說到太皇太後的時候,芙蕖的心中也有幾分異樣。有些事情上,她並不太靈敏,甚至在很多的事情,家裏的長輩為了保護她,也會瞞著她,可她並不是一無所覺。

    與太皇太後之間,她便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太皇太後待自己早就不如以往那般親近,雖然見到她的時候會笑,也會給她賞賜東西,看著態度十分親近,但在笑容的背後,還是有太多其他的東西。

    芙蕖倒並沒有太傷心,或許是早有心理準備,又或者早已經麻木了,她畢竟是長在這樣的環境裏,自然知道,沒有什麽感情,是永遠一層不變的,更何況還是建立在某些基礎上的感情。

    不過,令芙蕖最為驚訝的還是,在趙晉延的旨意剛下,芙蕖正梳妝打扮要進宮的時候,太皇太後也命人傳來了旨意,邀請芙蕖進宮去。隨著旨意而來的,另有太皇太後從宮中派出接芙蕖進宮的人與車馬。

    旁人若是不知,隻瞧著,心中自然感歎太皇太後對於自己外孫女的精心照顧,可是芙蕖瞧著,心中卻隱隱感覺到了一絲其他的意味。

    雖然太皇太後的口令在後,車駕人馬來的也晚上一步,但畢竟太皇太後為尊長,芙蕖最後進宮時上的馬車,是太皇太後派來的。

    進宮之後,芙蕖先去的宮殿,也是太皇太後處。

    芙蕖到達時,太皇太後卻並沒有在大殿裏,而引路的人,也隻徑直將芙蕖帶到了太皇太後的寢宮之中。

    引路之人一邊引著路,一邊恭敬的對芙蕖輕聲開口道:“太皇太後昨夜歇的晚,今日起的也晚,現在正在梳妝,不過太皇太後說郡主不是外人,讓奴婢將您直接帶進寢宮裏。”

    “嗯。”

    芙蕖聞言,點了點頭。

    她走進寢宮之中的時候,太皇太後已經梳好了發髻,正在打開的首飾盒中挑揀著要往頭上佩戴的首飾。

    看到芙蕖走入,太皇太後慈和的笑著衝芙蕖道:“你來的正好,替哀家看看哪件合適?”

    芙蕖聞言,連忙露出了笑容,倒也不客氣,直接走到了太皇太後身側,細細看了,從裏邊挑選出太皇太後平日裏極愛佩戴的一套翠綠色碧玉頭麵。

    太皇太後瞧見了,臉上頓時又是露出了一個笑容,看著芙蕖輕聲道:“還是哀家的外孫女最懂哀家的心思,來,芙蕖你替哀家戴上。”

    “是。”

    芙蕖聞言,也隻含蓄的笑了一下,將頭麵一件一件檢出,戴到了太皇太後的頭上的發髻上。等到佩戴好了,芙蕖輕聲笑著開口問道:“皇祖母喜歡嗎?”

    “喜歡,當然喜歡。”

    太皇太後臉上笑容燦爛,看向芙蕖的眼裏,滿是慈愛,看著倒真像是十分喜歡的樣子。

    而站在太皇太後一側的宮人也是笑著奉承道:“郡主給太皇太後挑選的首飾,太皇太後自然是喜歡的,更何況,郡主挑選的本就是讓太皇太後十分中意。日後郡主也要多進宮來陪陪太皇太後才好呢!”

    “要你多嘴,芙蕖如今正當芳華,哪能夠日日進宮來陪我這個老婆子,合該在這個年紀裏好好挑選一下夫婿,日後若是嫁得好夫婿,也該多多陪伴自己的夫婿和子女才是。”

    太皇太後說完這句話後,又是笑著說道,“孩子長大了,總是要成家的,芙蕖是女兒在家的時候就該精貴一些,日後嫁人了,也就成了別人家的孩子,說來你的皇上表哥也到年紀要成家了,日後也要迎娶皇後,到時候哀家在宮中也不寂寞,有孫媳婦陪伴,也很快就有曾孫子陪伴……”

    太皇太後一番話,聽著像是在感歎,也說的有些顛三倒四,可是芙蕖卻隱隱從裏邊聽出了一些意思。

    她也沒有說話,隻是含笑看著太皇太後,卻聽得太皇太後又是輕聲道:“昨日哀家召見了京中一些世家小姑娘進宮來見,沒想到這些年,你們這幫孩子都長大了,這些個小姑娘可真是又漂亮又懂事,哀家真想讓她們都進宮來陪伴哀家才好。”

    “瞧太皇太後說的,這些小姐進宮,來陪伴的也該是皇上才對。”

    宮人在一側聽著太皇太後的話,笑著打趣了一句。

    但說者有心,聽著更是有意……裏邊的意思究竟幾何,芙蕖這會兒便是想要裝傻不明白,也都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