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八十四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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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後這會兒麵上的神色並不好看,她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來的卻並不是笑容,反倒是讓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無奈。

    她看著芙蕖,語氣卻有些意興闌珊的開口:“芙蕖,你說該不該讓皇上進來?”

    芙蕖聞言,抬起了頭看向了太皇太後,不過她的臉上甚至都沒有露出為難的神色,太皇太後卻是自己笑了笑,又開口道:“算了,你去請皇上進來。”

    太皇太後說話的時候,目光並沒有看向芙蕖,芙蕖當時也隻當太皇太後是在與其他的宮人說話,不過等了好一會兒,發現宮人並沒有一個站出來,這才恍然大悟,方才太皇太後竟然是在與她說話。

    芙蕖還真有些微微愣神,她猶豫的站起了身,也有幾分不相信,可瞧見自己站起了身,太皇太後麵上也毫無表情,甚至是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時,她這才確定了,自己的腳步也開始由慢變快,朝著門口走去。

    芙蕖走到寢宮門口,並不等她吩咐,站在門口守著的宮人已經伸手打開了宮門。

    站在門外的趙晉延麵上神色淡淡,瞧見宮門打開了,目光方才看向了裏邊,而他也是沒有料到,站在宮門口迎候他的,竟然是芙蕖,他眼裏微微一滯,麵上卻是很快露出了一個笑容。

    芙蕖看著趙晉延,麵上也有些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她飛快的與趙晉延對視了一眼,並不敢在對方麵上停留太久,便立刻低了頭,輕聲開口道:“皇祖母在屋裏等你,吩咐我出來迎候。”

    趙晉延點了點頭,這會兒倒是沒有拖泥帶水,隻是看了一眼站在一側讓開了路的芙蕖,便自己朝著寢宮內走了去。

    趙晉延走入寢宮內,麵上神色雖然平淡,但瞧著與往日仿佛並不二般,也像往日裏一般,與太皇太後請了安,之後卻是半句未提方才之事,瞧著與往日裏來太皇太後宮裏在大殿中的相處也沒有什麽區別。

    反倒是太皇太後,情緒卻一直都不怎麽高,簡單的與趙晉延說過幾句話後,眉眼間便流露出了幾分疲憊,明明便是剛剛才起身,可瞧著精神並不好。

    她看了一眼自趙晉延進屋後,便一直沉默站在邊上與普通宮人仿佛並沒有什麽區別的芙蕖,開口說了一句:“哀家覺著有些累了,便不留你們了,皇上若是無事,便替哀家好好招呼芙蕖吧!”

    “是。”

    趙晉延麵上帶笑,微微點頭,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站在他身側的芙蕖。

    芙蕖倒是沒有什麽反應,可這一幕落在太皇太後眼中,卻讓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隻做出一副累的不行的模樣。

    直到芙蕖和趙晉延走出她的寢宮之後,太皇太後這才睜開了眼睛,她的目光有些怔楞,直直的看著寢宮大門的方向。

    許久之後,她才搖著頭開口說了一句:“人老了,便沒用了,說的話也不管用了。”

    站在太皇太後身側的宮人聞言,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說道:“太皇太後,其實南頤郡主是您的親外孫女,她與您的關係最親近了,我瞧著反倒是文家小姐,往日裏並不常進宮……”

    宮人跟隨太皇太後多年,也算是看著底下這些年輕一輩長大的,自然清楚這些年來,若論關係親近,南頤郡主夏芙蕖卻是孫輩之間與太皇太後關係最為親密的,前些時日,太皇太後也是十分看好讓她當皇後的,可是最近卻突然一反常態,倒是將文靜姝極力往皇後的位置上去推,偏生最近,這皇上又仿佛是對芙蕖有了情意的樣子。

    這……分明便是在做背道而馳,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宮人有些想不通透。

    若論之前太皇太後為什麽想將芙蕖推上後位,宮人也是知曉緣由。

    太皇太後在宮中浸潤了一輩子的權勢,便是之後有將宮權交予太後過,可實際上,真正後宮的掌權人,一直都是太皇太後,如今文太後因著先皇與先太後之死已經已經久不理外事,而皇上並未迎娶皇後,唯一的兩位嬪妃身份太低,根本無法掌權,這後宮之事,自然而然也讓太皇太後來掌管。

    可一旦迎娶新後,太皇太後卻是不好不將這宮權交出來,而這新後的人選,對於太皇太後日後的宮權影響甚重。最後的當然也是尋一個與太皇太後關係親近,且心思單純的孩子來當這個新後。

    所有人選之中,最符合條件的也便是夏芙蕖了。

    所以太皇太後原本最看好,也極力想促成這段姻緣,可奈何二人都仿佛並不上心。

    如今瞧著二人倒是都上了心,可太皇太後卻改了態度,更看好文靜姝了。

    文靜姝身為文家嫡長小姐,自然也是合適的人選,但真比較起來,宮人心裏卻仍然覺得芙蕖更應該符合太皇太後的心意。

    “芙蕖當然是個好孩子,可上回和親之事,隻怕哀家想要顧全大局的做法讓那孩子對哀家離了心,也不再親近了。”

    太皇太後用手輕揉著自己的額頭,聲音帶著一份沙啞,其實當初她的態度並沒有幾個人知曉,甚至芙蕖也應該不知道,可太皇太後卻仍然覺得,晉陽大長公主會知道的,尤其最近趙晉延與晉陽大長公主走的極近的情形下,而晉陽大長公主知道,依著她的性格,定然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吃虧,所以芙蕖也應該知道了。

    如此一來,太皇太後想到這段時日芙蕖就不進宮,進宮之後對她態度有所轉變的情形,立刻便覺得有了合適的理由來解釋。

    當然,像太皇太後這般心思沉重之人,便是芙蕖的態度並沒有任何的轉變,她仍然會忍不住懷疑,哪怕是一點點的可能,她也會慎重對待。

    “晉陽野心太重,哀家先時覺得,便是她是芙蕖的母親,但芙蕖心思單純一些,倒也沒有什麽,可是如今你瞧著,晉陽與皇上之間,關係越發親密,哀家這個皇祖母在皇上眼裏的份量恐怕不值當什麽了……若是芙蕖再坐上後位,隻怕晉陽的手也要伸進宮裏了。”太皇太後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自己的女兒,隻是這些年來,她畢竟身處後宮,手能夠伸到的地方有限,有些地方上,還真比不得晉陽大長公主。

    可後宮這塊地兒,太皇太後這些年來一直守得密密實實,如今她一點都不想改變這個局麵。

    “靜姝那孩子,先時哀家還有些顧慮,可如今瞧著,卻是最好的人選。隻可惜,如今皇上態度堅決,而皇上如今也不是黃口小兒,隻怕哀家也做不得什麽……”

    太皇太後的眼裏帶了一絲惋惜,太皇太後之前沒有將文靜姝考慮進,最大的原因便是文靜姝這孩子,實在是太聰明了,行事大方得體、心思縝密細膩……誰又能夠想到,她竟然會心係先太子多年,而這事,太皇太後也是在趙晉延走了之後,方才瞧出端倪來。

    不過,太皇太後卻對如今的文靜姝十分滿意,一個心已經死了的女人,便是再聰慧縝密,隻怕也起不了什麽風波。

    宮人站在一側,聽著太皇太後的隻言片語,有些一知半解,雖然並非完全了解,但宮人這些年來跟在太皇太後身邊多年,自然能夠從中聽得出太皇太後的需求。

    她想了想開口道:“其實想要讓南頤郡主不當這個皇後,有許多辦法,太皇太後若是……”

    太皇太後在深宮之中,能夠成為最後的贏家,隻是想要阻撓芙蕖不當這個皇後,自然有無數種方法,甚至都不用她自己親自出手。隻是宮人的話還未說完,太皇太後卻突然擺了擺手,輕笑道:“不必了,順其自然。芙蕖到底是我的外孫女……”

    宮人聞言,自覺失言,連忙閉上了嘴巴。隻當太皇太後是顧念親情才會如此。

    可有些算盤,便是最親近的宮人,太皇太後也不會吐露分毫。

    便是不讓芙蕖坐上這個後位,也不一定是她心目中的那個人選坐上後位,更何況,如今對於後位虎視眈眈的勢力,並不僅僅隻有她們這兩方。她與晉陽大長公主之間,畢竟兩母女,便是內裏鬥得再厲害,那也僅限於此,可若是讓他方勢力得手,那才拎不清。

    更何況,除了怕被其他勢力得手,太皇太後更清楚自己的形式,她若真的出手讓芙蕖坐不上後位,並且傷害了芙蕖,那才是在幹蠢事,晉陽與趙晉延二人,隻怕也不會讓她好過。

    隻是,就這麽讓芙蕖坐上後位,也不是她的一貫行事作風……

    太皇太後由著宮人攙扶,躺在了榻上,閉上眼睛心中忍不住開始沉思。

    太皇太後的的宮殿,雖不是皇宮中最寬敞最華麗的,但總的來說,也是宮中最好的幾個宮殿之一。

    隻不過,芙蕖總覺得,這宮殿建的過於宏偉,便有了壓迫的感覺,至少就在方才那會兒,她走出這宮殿後,眼前直覺豁然開朗,連心情也開始變得輕鬆了許多。

    在走出太皇太後宮殿之時,趙晉延稍稍領先芙蕖一步,走在了芙蕖的前方,而在走出這宮殿之後,趙晉延的腳步卻是放緩了許多,很快便與低頭隻顧走路的芙蕖並排而行了。

    尾隨其後的宮人有顏色的立刻慢了他們一步,空出了好一段距離。

    芙蕖並沒有察覺,隻是在趙晉延走在她身側的時候,抬起頭看了一眼趙晉延。

    恰好對視上趙晉延對著她笑的眼睛,她有些羞澀,心裏也有幾分不自在,卻又是不由自主的,對著趙晉延還是笑了一下。

    芙蕖的長相其實與晉陽大長公主十分相似,除去沒有晉陽大長公主的氣勢與銳利,都偏向於豔麗,可是方才她那淡淡的笑容,瞧著卻十分的清新可人,帶著少女的嬌羞,也讓趙晉延的心在這一瞬間,忍不住變得軟軟的。

    他看著陽光下芙蕖白嫩的不足巴掌大的臉蛋,心中沒由來的有股衝動想要去碰觸,不過他到底理智,隻用輕咳掩飾了自己的唐突。

    他看著芙蕖輕聲開口道:“我在皇祖母宮內的大殿等了你許久。”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隻不過芙蕖卻是從裏邊聽出了一些委屈,仿佛還有一絲可憐兮兮的味道。

    芙蕖微微眯眼看去,瞧見趙晉延目光正是專注的看著他,眼裏還帶著一絲討好的味道,她有點想笑,又有一些感動,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當然最主要的是,趙晉延對他說了這麽出乎意料的話,讓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芙蕖很想裝傻不回應,用這種方式含糊帶過,隻不過,趙晉延卻並不打算讓她這般輕鬆帶過,芙蕖不回應,他也不說話,隻用自己的目光有些巴巴的看著她。

    芙蕖無奈,也無法子,隻好“嗯”了一聲。

    趙晉延當然還是很不滿意,但他也知道芙蕖性格其實十分害羞,能夠有所回應已是極限,他也該耐心點,不好操之過急。所以他還也就沒沒有繼續堅持這個話茬了,隻是又輕聲道:“禦花園裏的荷花昨日開了,我其實昨日便想讓你進宮,隻是太晚了所以今日才讓人接你入宮,沒想到你被皇祖母帶去宮裏了。”

    “嗯……”

    芙蕖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隻好又跟方才一樣,一樣回應了一句。

    趙晉延聽到芙蕖的這個回應,咽了咽口水,其實他的心裏也很緊張,雖然他瞧著仿佛掌控了主動權,侃侃而談,甚至話語之間還帶著曖昧,可實際上,說情話,談情說愛,他真的沒有經驗,一點都不熟練。

    甚至這會兒,趙晉延比第一次坐上龍椅上早朝還要緊張,腦子裏一片空白。

    “荷花我昨日已經去看過了,開的很好……”

    趙晉延說到這裏,其實是有些幹巴巴了。

    但芙蕖緊張,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她聽著趙晉延的話,也根本沒有餘心去仔細思索。

    原本二人獨處,尤其是在禦花園這般美景之下,本該慢慢散步,好好享受這一刻美好時光,可因著二人都緊張,行走的腳步不由加快。

    芙蕖緊張走得快,趙晉延想要跟上自然也走的快了些,而趙晉延緊張沒個準,這一加快,又加快了許多……

    原本好好的漫步談話,到了最後,竟是跟個競走似得,明明離那已經有荷花盛開的池子有些距離的一段路程,二人很快便走完走到了。

    而走到了那處池子邊上的時候,芙蕖才恍然發現,這一路實在是走的太順暢了,除了跟在他們身後的宮人之外,竟是連個宮人都沒有撞上過。

    雖說禦駕出行,通常會有人在前邊拿鞭開路,但今日顯然並沒有聽到聲響,而且便是有人開路,宮人也並不會被清場,隻是提早將路讓出跪在一側行禮。

    芙蕖記得,方才好像路上也沒有其他的人……

    她忍不住看向了趙晉延,但問話到了嘴邊,卻並沒有問出來,主要是她現在真的挺緊張,也挺尷尬的,今日進宮,她的心中其實是隱隱有些預感的,能夠預感得到,趙晉延今日應該會對她說些什麽。

    雖然這會兒有種終於走到,也要等到的感覺,讓她心裏沒由來的微微喘了口氣,可提著的心卻一直沒有放下來。

    相較於芙蕖這微微鬆了一口氣後的緊張,趙晉延卻是越來越緊張了,到了這裏,也便意味著他要將昨日想了一夜的話說出來了。

    雖然這些時日他自己感覺與芙蕖相處的還不錯,但他卻不敢確定,芙蕖是不是真心想要接納他,甚至對他也有那麽一絲絲與他相同的情感……

    趙晉延也有些猶豫,是該直截了當說出來,還是婉轉一些,免得嚇到對方……

    站在池塘邊上,二人心思百轉,也導致二人就這麽靜靜站了好一會兒,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沉默著。

    宮人得了吩咐,離得有些遠,並不清楚池塘邊上的情形如何,隻是遠遠瞧著站在池塘邊上這一高一矮一雙人,倒覺得分外的和諧,宛如一雙璧人……

    隻不過,這瞧了許久,這對“璧人”卻是一動不動,隻站在池塘邊上,好似有些怪異。

    日頭漸漸高升,雖然還未夏至,可天兒到底還是有些炎熱,芙蕖與趙晉延所站的池塘一處,雖有垂柳栽種,奈何二人所站位置,卻並沒有在樹影底下。

    高升的日頭,明晃晃的陽光直接照在二人的臉上,趙晉延倒也罷了,但芙蕖膚色本就白皙細嫩,這稍稍一曬,麵上便有些泛紅了,趙晉延瞧著,倒是顧不上心中所想,隻是對芙蕖輕聲道:“這日頭曬,不若換個地方。”

    芙蕖毫無異議,隨著趙晉延挪了位置。

    新的位置是垂柳之下,說來倒也巧合,方才二人所站的位置,倒是不能夠把盛開的荷花看的清楚,不過是二人心思都不在荷花上,所以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新站的位置反倒是將那朵盛開的荷花看的清清楚楚,不時微風吹過,荷葉翻湧,露出帶了些許粉色的花苞兒,芙蕖一看,目光便忍不住一動不動的望著,嘴裏更是吃驚的衝著趙晉延輕聲道:“原來荷花真的開了……”

    這一說,倒也將芙蕖的心思給說了出來,如今其實並不是荷花盛開的時節,往年裏,宮裏的荷花其實也沒有這麽早便盛開,今年芙蕖雖然不覺得趙晉延會偏她,可心裏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的。

    不過,這話一說出口,芙蕖便覺得自己有些失言了,下意識捂住了嘴。

    而趙晉延卻是覺得有些好笑,他看向芙蕖,反倒是輕聲開口替芙蕖解釋了:“其實昨日宮人來稟告的時候,我也是有些吃驚,今年宮中的荷花,確實開的有些早了,不過可能也是天意成全,知曉我已經盼了許久……”

    有些話,可能很難說出口,可是一說出口了,卻很容易接下去說。

    趙晉延這會兒也是如此,他說完上邊的話,不等著芙蕖麵上有任何的反應,又慢慢的接著輕聲道:“你可知我的生辰日子?”

    “……”

    芙蕖眨了兩下眼睛,嘴唇卻是一動不動,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腦子裏有些空白,若不是趙晉延突然提起,她是沒有想到。

    往年裏,趙晉延的生辰不是不過,可好像從來沒有大辦過,芙蕖也從來沒有送過生辰禮,讓她一下子回憶起來,難度實在太大……

    趙晉延當然也不是來試探,或者是對芙蕖興師問罪的。

    他隻是又開口溫聲道:“往年裏,我也從來都沒有在意過自己的生辰日,可是今年,卻一下子有些重視了……”

    “皇上生辰……自是該舉國同慶。”

    芙蕖深以為然點了點頭,皇帝的生辰可是萬壽節,到了那一日,宮中京中的熱鬧自是不必多言,便是其他的地方,百姓都會一起慶賀。

    而芙蕖想到了之前趙晉延生辰所受到的待遇,心中倒是忍不住感歎,若說之前趙晉延受到虧待倒也不至於,至少皇子的生辰日,底下人會送禮,宮中也會有賞賜,但趙晉延這個曾經的透明皇子,當初的生辰宴的確是連她的都比不得。

    “我不是這個意思。”

    趙晉延見芙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道,“其實我的生辰日,與芙蕖你的生辰日十分接近,稍稍早上些日子,往年的這一日,也是荷花盛開的時節……往年裏沒在意,今年卻是突然想到了。”

    “……”

    芙蕖沒有料到趙晉延是想與她說這個,她輕輕抿了一下嘴唇,沒有說話。

    “我問過宮中專門伺候荷花的宮人了,你我生辰之日,宮中荷花都是開的最好的時候,萬壽節那一日的宮宴,我想放在此處……而芙蕖你的生辰……今年也恰是你及笄,你是否願意也放在一處?”

    話說到最後,趙晉延到底還是心疼芙蕖,不願讓她為難,將話說的婉轉了又婉轉,便是芙蕖拒絕,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當然話裏的真正意思,還是能夠讓芙蕖聽得出來。

    若是先皇還在世,芙蕖的及笄禮放在宮中操辦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也不會讓人多想,可如今先皇走了,芙蕖雖然一樣可以放在宮中操辦及笄禮,但若是以趙晉延的名義發出旨意,而且舉行典禮之地,又是剛剛舉辦過皇帝萬壽宴的地方,含義自然也就不同了。

    芙蕖若是應了,自然也是應了二人之事。